梁晏俊帅的脸庞上依然挂着似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听小王爷说得好像那么一回事,我梁家打什么主意?小王爷给我说道说道,如何?再者凰熙不是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个当哥哥对妹妹就没有半分信任?”
李茴一听他似要挑拨离间,趁妹妹没看过来,压低声音道:“哼,你也不用在这儿说话挑拨我们兄妹的感情,你们梁家是如何龌龊,自己心里有数?走开,好狗不挡道。”意欲一推。
梁晏的眼角扫了他一眼,身子却是不动如泰山,两人再度暗暗较劲起来,对于这个小王爷他例来也没啥好感,冷冷一笑,“无知的东西。”
“你!”李茴的双眼恨不得将这个阻事的人吃了。
不远处的王祖业被李凰熙这样一喝,那气势压得他肉呼呼的小眼睛都瞪大了,这个小郡主长得虽然像孙抚芳,这些年也没听闻忠王请先生教导她们,不知她的身上哪培养出来的惊人气势,但他终是比她年长许多,很快就定下心神,心里分析着这个小郡主的赌约于他有利的因素。
这个赌约怎么想也是他占优,这老天下不下雨那真的只有天知晓,依他看这半月都未必有有雨,这黄毛丫头居然敢夸下海口,只是让他犹豫的是一旦输了,这小郡主如何有能力偿还他的损失?眼珠子一转,他止住步子冷哼一声,嘲笑道:“小郡主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这样的赌约也敢下?真是黄毛丫头没见识,只怕郡主输了后没有能力兑现赌约……”
李凰熙闻言,同样冷冷一笑,“那就不劳王太守操心了,我敢下这样的赌约,自然有本事圆得过来,王太守何必为我操心?你只要回答我敢与不敢就行了?哪来那么多的费话?”
“有何不敢?”王祖业挺着一个大大的肥肚子道,怕她什么?连封地都没有的黄毛丫头,一家子都是那倒霉受穷的命。
“那甚好,今儿个就请王太守派粮给这帮受苦的百姓。”李凰熙见他应下了,遂玉手指着那群巴巴地看着他们的百姓道。
在一众受灾的百姓耳里,这清脆如黄莺的声音如天神降下的神音般震动他们的耳膜,纷纷跪下来朝李凰熙跪拜,“小的永不忘郡主大恩大德……”的高呼声几乎要震动天际。
王祖业脸上的横肉颤了颤,到头来还是让这小丫头占去了便宜,为她做了嫁衣,想到自己吃的瘪,他差点气得要吐血,巴不得三天快点过去,他好拿这小丫头来开刀。
李凰熙却不去管那头肥猪在想什么,径自扶起自己周围那几个灾民,举手示意民众起来,冠冕堂皇地说了一番要感谢朝廷的恩德才对,最后才看了眼明显对她不满的王祖业,目光一转笑着看向另一边一直含笑的梁晏,“这场赌约除了让一众灾民见证之外,还请表叔代为评判,不知王太守意下如何?”
“那是自然,有三公子为证,自是好的。”王祖业赶紧道,这样也不怕这小丫头赖账,心知自己不肯放赈济粮的事情一定会被表姐夫斥责,但他就是心疼钱财,不管那么多,不就是斥责嘛,有自己表姐兜着还怕什么?况且借这丫头的话也算是将那群灾民镇压下去,无须怕蓝耀宗在背后捅自己一刀,这么一想他又阴阴地笑出来。
梁晏见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松开那明显脸色不好的李茴,一派温和地道:“既然小表侄女有这个心思,表叔自然会成全,这场赌约有我见证,不会让输的那一方赖账的。”
李凰熙道:“那就谢过表叔了。”
“凰熙的嘴今儿个倒是真乖,表叔我可是受用得很。”梁晏端着长辈的架子笑道。
这让李氏兄妹都不由得心中暗骂一声我靠,这个人有没有脸皮更厚一点?
梁晏不去管这对兄妹的不悦,收起笑容朝一旁的王祖业冷道:“还不派米?你想让这件事传到我姑母耳里?”
本想拖延时间的王祖业一见这小祖宗脸色不悦,二话不说,赶紧吩咐人去开仓,拿米出来派给这群贱民。
一群灾民见有粮可拿,顿时就精神百倍,两眼巴巴地看着那群去取米的人,人人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李凰熙等人见到王祖业的人把米袋搬了来,共有十个大袋同时打开,一众灾民本意要哄抢,但在衙役的疏导下,加之又看到李凰熙在一旁言道人人有份,这才没有发生哄抢的事件,自觉排起队来,对这一言九鼎的小郡主他们不知为何就是充满信心。
李茴几次想一脸紧张的想要拉住妹妹问清打赌的事情,但李凰熙朝他暗地挥挥手示意他先不要问,他惟有努力地按下心中的烦躁,站在一旁。
看到这边的事已经上了轨道,而王祖业正想拱着梁晏这小祖宗进宅子里侍候,李凰熙却是快一步的上前截道:“王太守,我是来接母妃回府的,还请你派人去给太守夫人传个话,送我母妃出来。”
“小郡主,我已说过忠王妃不在我的府里,你怎么就不信……”王祖业狡辩道,那个美人还没有亲到呢,哪能放人走?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这件事你以为这样就摆平了吗?今儿个我也把话放到这里,我知道蓝御史的行踪,这就去向他反映你的事迹,你若不怕的就尽管试试?大哥,我们走,到蓝大人下塌的住处,我就不信你就是这湖州的土皇帝。”李凰熙以退为进地冷哼一声。
王祖业的心里在打鼓,这小丫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哪知没待他细想,一旁的梁晏表情阴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梁晏一把拉住那个欲走的丫头,“到了太守府,哪能过门而不入?”
李凰熙的手被他拉着,一股的不自在,想要挣脱,哪知这人却贴着她的耳朵道:“凰熙不是说过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话吗?你认定了忠王妃就在太守府,何不亲自进去查看一番?”
“梁晏,你放开我妹妹……”李茴想要拉开他牵着妹妹的手,这人知不知道礼节的,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他拉着妹妹的手算怎么一回事?
梁晏斜睨他一眼,径自道:“我是长辈,拉一下晚辈的手可不算越礼,再者凰熙都没有反对,你大呼小叫的做甚?”
李凰熙举手示意大哥不要做声,手也不再挣扎,而是顺势道:“既然表叔相邀,那表侄女就不客气了,虽然这是表叔借花献佛,但也不能让表叔太过难堪了才对。”
梁晏笑容大大地真的就拉着李凰熙的手进了那道朱红色的华丽的大门,走在前头的两人看似关系很好,有说有笑的交流得不易乐乎。
王祖业肉呼呼的小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三公子怎么对一个落魄的宗室女如此厚爱了?带着不安跟着进去。
李茴的表情阴了阴,这回没有再多话,而是紧跟在后面,那双相握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他梁晏可是长了凰熙一辈,真是老不修。
李凰熙转头看了眼梁晏那英俊的侧脸,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可不记得与梁公子说过那些个话?凰熙虽然是落魄郡主,但也知道梁公子的门庭不好攀……”
“表叔。”梁晏转头纠正她道,看到她的面容一怔,苦笑了一下,“凰熙何必与我那么生疏?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李凰熙在一瞬间恢复常态,就算两人要成为盟友那也是以后才有可能的事情,但在这一刻,她还没有傻到去相信一个梁家正得宠的嫡子,“表叔别开玩笑了,凰熙不过是区区不起眼的宗室女,但表叔不同,光芒万丈让世人景仰……”
“你真的这么看我?”梁晏不动怒地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道。
李凰熙两撇秀气的柳眉一皱,两人这才一罩面,他就频频示好,是好意还是包藏祸心,还是她的身上有什么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她上一世在这方面吃过亏,这一世要她轻易地相信人,除了李茴、姜嬷嬷等上一世为她而死的人之外,连她父王她也不会过多相信,更何况一个敌我不明的梁家嫡三公子?
她的心思九转十八弯,以前可没见到会这样?梁晏不自觉握紧她的手,她防人越发防得紧。
王祖业没有看出这两人正在互相评估对方,略有些不安地指着正堂道:“三公子,”看了眼李凰熙兄妹,不太友好地也唤了一声,“小王爷、郡主,里边请。”
李凰熙挣下梁晏修长而微凉的手,抬脚跨进去,分宾主坐下后,她看了看那坐在主位上的梁晏,不着痕迹地端起茶盏茗了一口,再度道:“王太守,我母妃呢?”
王祖业正想要再度矢口否认,梁晏高压地瞪视了他一眼,他心里暗暗叫苦,这承认不好,不承认也不好,三公子到时候一搜他的府邸,那不就什么都露馅了?正在苦恼之际,肉呼呼的小眼睛看到自家婆娘簇拥着一名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人进来,这节骨眼这婆娘来凑什么热闹?正要呵斥,但在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即张开口说不出话来。
李凰熙一看到那淡黄色衣裙的女人时,与自家兄长一道“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再看到母亲的面容时,眼里已经隔了一层雾,上一世对于母亲的面容已经模糊了,没想到这一世还能看着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泪花在滚动。
这一眼已逾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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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芦苇微微奈送的钻钻及三朵花花,二百潇湘币的打赏,谢谢亲爱的厚爱,某梦万分感激!
第十章 另有深意
孙抚芳看到一对儿女突然出现在这太守府里面,心里就打鼓,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尤其是凰熙,她出来时她尚在昏迷中,一醒来就跑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来?顾不上与这王夫人说话,快步向儿女走去,“凰熙,茴儿,你们?”
李凰熙听到母亲的声音时,身体一震,原来母亲的声音是这样的,她的眼里一热,看到母亲焦急地向他们而来,忙隐下眼里的泪水,现在不是感伤重逢的时候,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好的眼神,然后朝傻眼的王祖业发难道:“王太守,我母妃果然就在你府中,你居然还睁眼说瞎话,你这是居心何在?”
梁晏站起身子,朝孙抚芳行了一礼,唤了声“表嫂”,然后同样不善地看着王祖业,“忠王妃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王祖业一时愣然,看着这两个人同时向他发难,他一时不知如何圆过去,转头瞪向自己那坏事的婆娘,都是这女人突然将忠王妃带来才让他圆不过去,忽而小眼珠转了转,举手朝妻子劈头打去,“你请忠王妃到府里做客这么大件事为何不跟我说一声?你这个废物,没用的东西,你请王妃来也不跟人家的儿子女儿打声招呼,让我的老脸都丢尽了……”接二连三的巴掌声在这个厅堂里面响起。
王夫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顿时肿了,连捂也不敢捂,低着头嗫嚅道,“老爷,都是妾身的不是,事先没说清楚,害得老爷丢了颜面……”
孙抚芳看不过去了,这王祖业自己作的恶偏偏要自己的妻室来承担,这回顾不上身处狼窝的担心,松开女儿抓住的手,“王太守,这不关令夫人的事情。”
王祖业一听到这女人作声,顿时就停手了,转头看向孙抚芳,“不是她的错那是谁的错啊?忠王妃说给本官听听,本官好奇得很?”谅这忠王妃也不敢将她来太守府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到时候没脸的可不止他。
孙抚芳瞬间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想要痛骂这无耻的小人,但话到唇边却说不出来,当着自己儿女及一众外人的面,实说不出来这样一件污人耳的事情。
王祖业不屑地暗地里讥讽一笑,但转头面对梁晏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面容,讨好地笑道:“三公子,你看这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事先不知情,都是我那蠢婆娘惹的事情,害得小王爷与郡主担忧,老夫深感为憾,小郡主,这事就此揭过,如何?”最后又无赖一笑,“无知者无罪嘛,蠢婆娘,还不上来给小王爷与郡主道罪?”
王夫人许是被丈夫打怕了,忙顶着肿脸上前敛身道:“妾身的罪过,下回再邀忠王妃时必定是妾身亲自上门,不会再引起此番的风波。”
李凰熙的目光落在这个似乎怕夫君的女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虽说一番话是在赔罪,但话里却是示警之意,没有她亲自上门邀请,那么她母妃就千万一定不要到太守府来,她这么做到底是为自家丈夫着想还是另有深意?
王夫人一面听着忠王府的小王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一面却又微微地抬眼看着那个年纪不大的小郡主,心里也在评估着,迅速地扫了眼梁晏,看到后者平静无波的眼,忙又低下头做那小伏祗。
李凰熙轻笑出声,美眸同样看向正训着王祖业的梁晏,这个太守府果然不简单,梁晏在这个时候到来同样也不简单。
孙抚芳却是走向王夫人,眼里又愧又感激地道:“夫人,都是我的错……”
王夫人伸手握住孙抚芳的手,肿脸努力地挤出一抹笑来,“忠王妃说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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