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一点,也让一腔化不开的愤恨怅惘得到发泄的渠道。
杨朵朵听到李凰熙这满是讥讽的话,恨意不由得加深,“你别得意,我知道你的打算是什么?”她推开那拦着她的夏荷,缓步上前走近李凰熙,“你想等我痛哭流涕到你的面前哭诉求饶,想等着看我的笑话,想让我为了我娘向你妥协,想着我主动到皇舅面前提出解除婚约,我杨朵朵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想都别想。”
李凰熙也定定地看着她渐渐逼近的身影,冷冷道:“那真抱歉,我想的事从来不到别人阻止,杨朵朵,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转头继续扶着小平安的手教他描字帖。
被人忽视的杨朵朵脸上青白交错,她是开阳城的贵女,什么时候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母亲的凄惨样子在脑海一浮现,怒火上升,她见不得她如此悠闲的样子,上前抬起手想将案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推落在地,看她如何还能再教那下人之子练字?看她如何还能气定神闲?
一旁的夏荷看到气愤不已,上前想要阻止,只是小蛮很快就往前一站阻止她。
李凰熙的眼睛微微一眯,她想耍赖耍到她面前?冷气渐渐布满俏丽的脸庞,手已是按住了袖箭镯子。
杨朵朵的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后衣领被人提了起来,刚要触碰到案桌上的文房四宝,手背就被人用东西狠狠一打,瞬间疼痛起来,痛得她呲牙裂嘴,“谁?是谁敢对我不敬……”
“表妹耍泼选错了地方。”拓跋晏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杨朵朵没想到表哥居然在这个时候回府了,脸上还来不及表现出喜意,身子就被人一提,随后就是被人用力往外丢去,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脸上吓得苍白一片,想要停住那冲势都停不住,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身体呈抛物线地向外摔去,把那厚厚的皮毛做的门帘都扯了下来。
“小姐?”小蛮急忙冲上去想要拉住自家小姐,这未来姑爷太狠了。
杨朵朵却没能等到小蛮的施救,身子已是摔到了外面的雪地上,好在这鹅毛大雪一直在下,白茫茫的雪地上铺着软软的雪,杨朵朵摔在上面虽有受伤,但却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怕是要伤筋动骨。
奔过去的小蛮急忙扶起狼狈的杨朵朵,“小姐,您可见哪儿疼痛?快告诉奴婢……”
杨朵朵却是充耳未闻,目光注视着那正给李凰熙系上大氅的男人,她知道拓跋晏一直以来都是敷衍她,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她如此狠过,以致她一直有着幻想,现在被他如此不留情面对待,一颗少女心已是千疮百孔。
拓跋晏吩咐人将门帘安好,然后踩着雪缓缓走向杨朵朵。
“表哥,你好狠的心……”杨朵朵虚弱地指控。
拓跋晏在她面前蹲下身来,目光与她平视,“表妹看来还需要教训才好,不然你一直学不乖,再说我从来对你都没有心软过,哪来好狠的心之说?表妹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在你如狗皮膏药般要贴上我的时候,你在我的眼里就不比一块狗皮膏药高贵多少,陪你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已是很给你面子。”
杨朵朵的脸色白如身下的雪地,他的话一句一字都在诛她的心。
可惜拓跋晏却没有惜花的心,对于她没有半分同情,讥嘲冷讽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在你想要我妻性命之时,我对你就再也没有半分好感,杨朵朵,别自作多情了,看在我们是表兄妹的份上,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慢慢地站起身,“别说我这做表哥的赶尽杀绝,只要你现在肯放手,我必定也会让你与你娘能好好下台,嗯?”
这是一场羞辱,杨朵朵紧紧地咬着下唇,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还是一如以往那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只是她此时却看到他邪魅的一笑,身体再如何打冷颤,如母亲所说,她已经不能就此认输,就算跌得粉身碎骨,她也要在这两人之间留下一根去除不了的刺,一根只要一想起就会心痛难当的刺。
这刺,她当定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李凰熙将小平安交给他的父亲,自己却是缓步走到丈夫的身边,与他一道看着那道不肯认输的背影走远。
“看来她是拒绝我们了。”她凉凉地道,她从来就没有自诩是好人,所以对于杨朵朵可是不会有半分留情。
“嗯。”拓跋晏的嘴角一冷,“本来不想得做得那么绝,现在看来已是没有必要了留手了,凰熙,接下来该彻底地将她驱逐出我们的生活。”
“早该如此。”李凰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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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北魏有媳(17)
拓跋晏一把揽住妻子的柳腰,“没有必要为了她而坏了过年的兴致,走,今儿个我让人准备了烟花,待会儿放给你看。”
李凰熙随着他一同转身,脸上挂着笑意,他说得对,为了杨朵朵弄坏了心情,倒真不值当,“阿晏,你不觉得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一起过的最简单的年?”
在大齐那会儿,她要应酬宫里宫外的人,他也跟着没得闲,夫妻二人惟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互搂取暖说些知心话,哪像这会儿,可以早早地就享受二人世界。
拓跋晏闻言心情格外的好,转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所以说我们到了北魏也不是一团糟,是不是?凰熙?”
李凰熙斜睨他一眼,手肘在他的腰腹间狠狠一撞,看到他配合的眦牙裂嘴的样子,她没良心地笑出声,这人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上大红,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带我到这儿来,阿晏,你要时时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男人啊,不可能时时夸赞他,偶尔也要敲打一下他才会老实,尤其是她在这儿没有一个亲人可以依靠,能依靠的只有他的爱。
拓跋晏果然极配合地露出适时的表情,这更逗得她笑开声来,直到天空上绽放出华丽的礼花,她才抬头看向那一抹煊烂处,雪夜的烟花格外的美好。
“喜欢吗?”他搂着她的腰与她一道看那绽放的烟花。
她却是没回答,只是拉下他的头吻上他的唇,让两人沐浴在灿烂的烟花中,也让这感情在冬日里升温。
拓跋晏对明祯帝的提醒还是很奏效的,在年节还没过完之际,三皇子夫妇获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们被赶出开阳,三皇子由秦王降一级为郡王,携妻一道前往北魏的西垂地带镇守,不奉皇命不得回开阳,这等于是变相的放逐,也昭示着他失去了对皇位的竞逐权。
李凰熙对这结果还是很满意的,由头到尾她都没有指望明祯帝那老儿会处死三皇子,虎毒不食子,再者她只是儿媳,明祯帝那老儿对她的重视度有限。只是她想到那西垂地带除了黄沙啥都没有,生活条件很是贫苦,再者只有商队往来,驻军也不是很多,三皇子到了那儿只怕要叫苦连天,到底还是能笑出来。
在她带了不少的侍卫出门逛一逛开阳城的时候,碰到了脸色不豫的三皇子妃,此时的三皇子妃不再有她初见的爽朗气息,整张脸蜡黄得可以,健壮的身体更是有着一种体虚的感觉,可见在监押期间过得并不太如意。
两人的马车意外相逢,三皇子妃揿起车窗帘子定定地看了李凰熙半晌,最后冷笑出声,“到头来,我仍是敌不过你,五弟妹,告诉我,你是如何识破李芳熙那个贱人的?”她到底想不明白,她们是堂姐妹,而且她把虐待她的戏做得又那么足,之前更是半点她起疑心的风声也没有传出。
所以她一直认为她输得很是冤枉。
李凰熙看了她一眼,“三嫂不了解我们的过去,而且只怕你们也逼迫于她才会让她表现得如此急切,兴许你们能捺下性子布局个三五七年,我兴许就会被你们算到。”
三皇子妃愣了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三五七年?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再者嘉元公主母女急于要正室之位风光大嫁,而自己一听到府里的南齐小妾是李凰熙的堂妹,当时就满脸喜意,认为这是老天都在帮她,又哪能静下心来沉思。
所以她输得并不冤啊。
想通了之后,三皇子妃长啥一口气,那张蜡黄的脸孔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多谢五弟妹直言相告,如今我们一家要到西垂之地去,只怕今生与五弟妹也难再见上一面,往日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
李凰熙不置可否,恩怨其实也没那么深,只是大家的利益相冲而已,到底还是那张皇位在做怪,天家无父子,又何来的兄弟?
在她正要将那车窗帘子放下来之际,又听到对面车里的三皇子妃道:“五弟妹,在临走之际,我这三嫂就做一回好人给你个忠告吧,你那身份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小心身边的人。”
李凰熙怔愣了一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于她知道她是大齐的长乐公主一事,她并没有惊讶,李芳熙可不会那么好心地帮她隐瞒下去。
正在她思考之际,三皇子妃又笑道:“我一直对于南齐的那位长乐公主很好奇,比起嘉元公主,她显然更是传奇,现在有幸会晤,其实我输得并不冤。”
闻言,她也露出笑意,“路途遥远,三嫂一路走好。”
“会的,希望西垂之地的风沙不要那么大。”三皇子妃最后呢喃了一句。
很快,随着各自车窗帘子放下之时,两辆马车擦身而过。
这是李凰熙此生与三皇子妃见的最后一面,到底只是萍水相逢。
元宵节很快就到,开阳城少了三皇子一家并没有什么影响,明祯帝是酒照喝,歌照唱,宴席如常举办,对于不受宠的儿子他早已没了多少关注。
一如这晚的宴会一样,明祯帝依然能大笑出声,坐在下席位的李凰熙看了看他红光满面的脸色,不禁摇了摇头,目光瞄到脸现红晕的阮妃,看来她现在过得相当好,一整晚明祯帝少有的给她挟了几次菜,可见圣眷正隆。
二皇子夫妇更为低调,他们看到三皇子一家的下场,心里自然极是震憾,父皇的处置太严苛了,丝毫不念父子亲情,这让三皇子拓跋圭不得不更为谨慎的行事。
正在宴席气氛最热烈之时,杨朵朵的父亲持着一杯酒起身有些歪扭地走向李凰熙,目露凶光地道:“睿王妃,本相敬你一杯。”
拓跋晏在这杨右相走过来的时候,眉头紧皱了一下,“姑父喝醉了……”
“阿晏,我没……喝醉,你我即将就是翁婿,我还敬你的夫人一杯让她善待我家朵朵……不行吗……”脸红近紫的杨右相一把推开拓跋晏,酒气醺醺地凑近李凰熙,看到她皱着眉头不着痕迹地移开一小步,脸上突然布满怒火,“怎么?我这长辈连敬你一杯酒的资格也没有?”
李凰熙看了看这嘉元公主的丈夫,柳眉深锁,在她的印象中,这人的存在感不强烈,而且在宴席上一直很低调,像这样高调行事真还没见过,他到底意欲何为?“姑父言重了,您敬的酒我岂会……”
还没等她说完,杨右相就一脸出离愤怒地将一大杯酒泼向她,温热的酒水洒了李凰熙一身,速度快到拓跋晏都来不及阻止,等到了妻子身边抱住她时,那酒水已湿了她今晚的妆容,汇聚到下巴处欲滴下来。
他忙掏出巾帕给妻子拭去脸上的酒水,一脸怒容地看向杨右相,“姑父当众羞辱我妻子是何意?”
看到这变故横生,宴席上的众人都惊呆了,这杨右相发什么酒疯?
李凰熙接过丈夫的帕子抹去脸上的酒水,这酒水泼过来之时她要退也来不及了,只能生生地受了,只是这到底为了什么?她的目光没有太过于愤怒,只是一脸审视地看着杨右相,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终于明白他的意图,正要做声阻止他再说下去。
杨右相速度极快地愤怒道:“阿晏,你这个妻子多次辱及朵朵,将来朵朵嫁给你,只怕要吃她的苦头,我只有朵朵一个女儿,自然不能让你的妻子打骂我珍宠的女儿,别说是泼她一杯酒水,我还恨不得杀了她……”
拓跋晏在他这句话吐出来的时候,顿时就知道这姑父在演什么戏码?他急忙搭腔,“姑父,你喝醉了……”
李凰熙更是扬声道:“来人,扶姑父下去醒酒……”
意识到不对路的夫妻二人急忙补救,拓跋晏更是上前一把钳住杨右相的手,哪知杨右相却是一把推开,君前失仪地大声道:“放开我,我没醉,我只是很可惜没能在那兽苑杀了你,居然让你有命逃脱,还要累及嘉元至今被关在宫中,朵朵在家黯然神伤……呃……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指责与自曝阴谋交叉进行。
众人不禁哗然,原来睿王妃兽苑那件事都是杨右相在背后谋划的,挡不住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明祯帝更是猛然站起身来,怒问,“杨浦,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右相一副似酒壮胆般直视帝王,一拍胸脯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情是我所为,与嘉元无关,更与朵朵没有半厘钱的关系……”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