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晏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在她额头一吻,道:“我回来了。”
“吃早膳了没有?”她的手抚着他的脸轻声问,“你好像瘦了很多,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我让夏荷准备一些你爱吃的东西……”
拓跋晏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上,鼻端都是她熟悉的香味,他如旅人般激渴地嗅着她的香味,“凰熙,别动,让我抱抱你,我想你……”
李凰熙没有再挣扎下地让夏荷去备早膳,而是那样安静地任由他抱着,没有愤怒地质问出声,没有如泼妇般大吵大闹,没有再像那回般拿着利剑指着他的心脏……
这一刻,她安静得不像话。
他也没有解释这三天到哪去了,也没有开口说些安她心的话,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她,如溺水的人抱着那惟一能活命的浮木那样,不想放开她。
晨曦落在两人的身上,很是安宁与美好,如每一个相拥而起的清晨般动人。
夏荷眼中含泪地悄然关上房门,转身抹去泪水,她的不安暂时只能放下,她不相打扰了这一刻的温馨,转身下去备早膳。
李凰熙的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头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这几夜没有听到他的心跳声她都没有睡好,好像又回到两人闹别扭的那一会儿,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如今他又回到她的身边,她的心一安,竟渐渐睡过去。
拓跋晏抱紧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脑海里浮现嘉元公主说的话,“阿晏,你是我的侄子,我知道我欠你母妃一命,现在我将我惟一的女儿赔给你,就当我们恩怨两清,可好?”
多么自以为是的话,就因为她,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不知道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滋味,没有试过向母亲撒娇……很多孩子拥有的母爱,于他只是一个空洞洞的字眼。
他的嘴角嘲地一勾。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怀中传来一道声音,“阿晏,你有何打算?”
第202章 北魏有媳(4)
5
她问的是你有何打算?而不是我们该怎么办,拓跋晏的身体瞬间僵硬,她又要打算离开他了?
立即他坐正身子定定地看着她此时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她没闹没吵没哭,甚至没有上次知晓他身世时情绪的激烈波动,她的两颗如墨玉般的面容倒映出他有些惊慌的身影,他有些急切地双手抓紧她的双臂,着急着想解释什么,“凰熙……”
李凰熙伸手捂住他的嘴,正色严肃道:“阿晏,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拓跋晏到嘴的话又咽回喉咙里,这回他的神情镇定下来,刚才那一刻的惊慌离他而去,伸手将她环到怀中,她也乖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爱残璨睵
两人在一起很多年了,其实对对方都了解甚深,经历过一次感情危机之后,他们似乎离对方更近。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着她的问话,这里面没有猜疑没有质询也没有她要离开他的征兆,但却隐隐有种你若没有计划那我就要先动手的宣告在里面。
想明白后,他方才睁开眼睛笑出声,轻推开她,大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眉眼,“凰熙,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阿晏,身为你的妻子我对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她的手握住他的游走在她脸上的手,轻语道。
他的笑容更见随心,带着几分心事尽去的惬意,“我知道你明白,不过我仍是要跟你交代一声。”深呼息一口气,将嘉元母女尽其所能留下他的事情一一道来,这其实都是明祯帝的旨意,随后又道:“凰熙,我没有做声不代表我认同父皇的做法,也不代表我要妥协,硬碰硬不是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杨朵朵毕竟太小看我了,也许嘉元公主不爱她,但她毕竟是她的母亲。”此刻他的表情有几分冷酷与不屑。
全天下没有会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不幸的母亲,拓跋晏虽然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但却是知道母亲可以为了子女牺牲一切,杨朵朵将她自杀逼他就范的行为全推到她生母的头上,可见她其人的卑鄙。
李凰熙静静地听着他诉说,那二、三皇子妃不停地拿着这几天说事来挑拨她撒泼惹怒明祯帝,从而丢了性命更好,这些隐暗的心思她怎会看不真切?杨朵朵也自以为聪明,以为用自杀来要胁他留在杨府几日就能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未免将他们的感情想得太肤浅太不牢靠,她不是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在一起,又共同经历过什么。
他没让人通知她,代表着他会自行解决,更代表着这件事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她忧心,而她只需坐在一边做壁上观即可。
果然,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他的打算,这时候他不打算再瞒她的态度让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手指卷着他鬓边的碎发,表情很是温柔,只是没想到他们处理这事的法子倒是出奇的相似,只不过他到底比她仁善了些。
拓跋晏说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红唇,这三天里他甚是想念她,没有一刻停歇,只是他不好做出大反应让嘉元母女起疑心。
帐幔里一时之间春色无边,外头端着早膳正要敲门的夏荷倾耳听到里头的声响,脸上顿时如着火般红透了,赶紧端着早膳离去,想到之前乌云密布,以为少不得要下一场暴雨,哪知这么快就天晴云朗。
不知过了多久,李凰熙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身上,因为情欲的洗礼,她的身体皮肤泛着诱人的粉红色泽,衬得那张明艳娇丽的面容更是迷人,至少她的丈夫忍不住又用唇膜拜了一番。
她轻推了推,“别再来了,不然你又该难受了。”到底不能真枪实弹地欢爱,看着他难受她心里也不舒服,只是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快点养好,这么一想她打算待会儿找神医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养好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他之前非要攫她到北魏来的那一丝怨恨慢慢消失,经过杨朵朵之事,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不能容忍他的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以前居然会以为看不到就能接受,现在才知道这想法有多么的天真。
拓跋晏揽她更紧了些,将她的身子一翻,唇吻在她的美背上,那儿的凝脂滑肤让他爱不释手,呢喃着她的名字,“凰熙……”
她轻喘出声,目光看向窗棂处照进来的阳光,这才留意到现在是青天白日,他们两人却窝在床上,算不算白日宣淫?这么一想,她笑出声来。
这银铃般的笑声让他从情欲中回神,“笑什么?”
她回头撇他一眼,在白日看他现在头发散乱的样子有几分不羁,身子一转,她的玉腿轻轻地摩挲他的小腿,上面的毛发摩来痒痒的,却又万分舒服,莺啼鸟啭了一声,“阿晏,你那计划还是让给我来进行吧,干这事我比你更容易让人上勾,杨朵朵打我男人的主意,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再说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阿晏,你说是不是?”她的眼眉一挑,面容看来娇俏,但眼里的狠意却是半分做不得假。
拓跋晏的眉尖收拢,情欲瞬间消散,翻身躺到一边,“你的身体还没好转,不宜动心思,凰熙,我不想你纠结,所以这事……”
他刚想劝她丢开手不理,哪知她却迅速伏到他身上,吹了一口气到他的脸上,霸道地道:“她敢觊觎我的男人,就要敢承受我的报复,我也没冤枉了她。再说这几天我可是极其收敛了性子,你还不让我发泄一下?阿晏,你好生狠心,也不怕我憋出内伤来?”
她越说越无理,面容越来越娇横,他看了却心喜至极,这样张扬恣意的才是她,伸手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其实你没必要顾忌我的脸面而隐忍,凰熙,我甚至希望你到杨府来闹一闹也是好的……”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行事要顾忌到明祯帝,毕竟他握有生杀大权,即使他并不是半分还手之力也无的皇子,但闹到撕破脸皮那是下下之策了。
“我才不干咧,我知道了,你想拐个弯说我是泼妇?是不是?”她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道。
他笑着一个翻滚压她在身下,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凰熙,迟了。”
“拓跋晏,我跟你没完……”她似不依不饶道。
外头又偷听的夏荷一听到这里,心里就是一紧,真闹起来了?好在没过多久,公主与驸马的声音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在对待杨朵朵一事上,夫妻二人很快取得共识。
拓跋晏偶尔会应明祯帝的要求到杨府去看杨朵朵,只是知情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坐下约一刻钟就离去,外人却以为他正与杨家打得火热,兀自着急不已。
四皇子拓跋渊跳脚了很多次,他觉得自己脸面上挂不住,整个开阳的人都知道他追求杨朵朵久矣,最终却食了白果,这面子始终牵挂里子,以至终日面容不得开颜。
至于二皇子与三皇子夫妇也急得满嘴是泡,他们最近感觉到处都碰壁,没有一件顺心事,一面要应付明祯帝关于暗杀一事的问询与审察,另一面又要忧心拓跋晏与嘉元公主的结盟会带来的坏处,一时间,两府的下人皮都绷得紧紧的。
杨府,嘉元公主的目光溜过女儿的脸,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错,遂冷笑道:“不过是一个侧室的名份,看把你喜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就只有当侧室的料。”
杨朵朵脸上的笑容渐去,母亲的毒舌她已经学会视而不见,“娘,我不会让您丢脸的,只是现在拉拢五表哥的心,我不得不做小伏祗,对了,我看那南齐女人似乎身子不好,不知道有什么病症?娘设法去打听一二,我好有对策。”
嘉元公主看到女儿没有被那小小的起色冲昏头,神色方才和缓了一些,“那小子身边的人都不好收买,我早就留意到那女人,只是我怎么旁敲侧击,你皇舅都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这女人是你的大敌,不能留,要想法子将之除去才是好呢。”
“女儿晓得。”杨朵朵早就恨不得杀了李凰熙,只是苦无机会,她家在宫里的势力完全派不上用场,五表哥将她保护得很是严密,一时半会儿她找不到突破口在哪儿?“娘,你说她会不会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我看皇舅对她还是颇为赞赏的,证明来历必定不单纯,大胆的一点说她会不会就是五表哥的元配,那位南齐的长乐公主?”
嘉元公主听后也怔愣了一下,兄长的异常她也留意到,若她真是南齐的公主,那就好办了,要杀她也就有了名目,眼睛亮了亮,“这事娘知道了,会想法子证明。你这些日子还是多笼络一点那小子,让他对你上心,这比什么都强。”
杨朵朵脸上现出两抹娇羞的嫣红,“女儿必当尽力,五表哥待我虽然没有柔情蜜意,但比以前是好了许多,至少也肯陪我说说话,娘,你别对他那么多意见,他会是一个好夫婿,好君主的。”忍不住为心上人美言几句。
嘉元公主哼了哼,最看不惯这些小儿女情思,临走前打击道:“看把你美的,他现在离龙椅还远得很。”
杨朵朵看到母亲趾高气杨地离去,忍不住在她背后咬牙小声道:“活该皇舅他不喜欢你,尖酸刻薄的老女人。”
小蛮听到自家小姐骂嘉元公主,头缩了缩,没敢搭话。
嘉元公主换了身衣物,乘了马车离府往郊外而去。
车子停在一处满地落叶光秃秃枝丫的地方,她由侍女扶着下马车,戴着的帷幄遮住了她的面容,那儿已有人等着她,同样也是没有显露面容,看到她,脱下斗笠,起身朝她躬身行礼,俨然是二皇子拓跋圭。
“等了很久?”嘉元公主走进凉亭内,皱眉道。
“没有,侄子不过先来了一会儿。”
嘉元公主道:“我来也是让你安心的,我与你的结盟不会变,不用担心我会背后插你一刀。”
“侄子没有这么想过,姑姑多心了。”拓跋圭似大度地道,天晓得他愁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毕竟嘉元公主是他的一张暗牌。
“那小子坐上帝位终不是我所愿,他与我的鸿沟很深,我不会真心信他会放下成见,哪怕他成为我的女婿。”嘉元公主不悦道,伸手轻拍拓跋圭的肩膀,“姑姑始终看好你,朵朵那丫头就让她做一场梦吧,梦醒了就会知道什么叫好歹,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她。”
“朵朵是我大魏第一美人,侄子若能得到她是三生烧了高香,姑姑尽管放心。”拓跋圭一副诚恳的样子道。
嘉元公主点点头,这侄子虽说缺陷不少,但胜在沉稳有谋略,现在只能矮子里挑高个,她还是比较看好他,“不用操心拓跋晏,我自有法子让兄长恶他。”
拓跋圭一听,眼睛一亮,又是一翻打恭做揖。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嘉元公主才坐上马车驶远,拓跋圭也赶紧戴上斗笠转身离去。
马车里,嘉元公主刚闭目养神,就接到她的心腹传信,“公主,秦王想与您会面?”
三皇子拓跋奇?
嘉元公主睁开眼,慢慢地茗了口香甜的茶水,私下里她与几个皇子都有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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