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看到她沉默,白晏不由得担心,看了眼那锋利的小匕首,他叹息一声,“凰熙,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脸被划花了,那我有何舍不得的?划吧划吧,只要你高兴,我怎样都好。”
李凰熙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他的俊脸离自己手中的小匕首很近,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手一抖,那小匕首顿时自由落体,向他的俊脸而去。
“阿晏——”李凰熙忙唤他,这回玩得太大了,她不由自责起来。
白晏却是迅速做出反应,身子一避,然后用力挣开绳索,双腿向上,腰间一挺,脚就踢到那快速落下的小匕首,瞬间,那把小匕首就直直向前方飞去,最后插在窗户的木头上。
李凰熙看到没有酿成大祸,顿时拍拍胸部暗呼一声,正要做声之际,身子猛地被人压在身下,只看到头顶上方男人郁怒的脸。
“凰熙,你说我怎么罚你才好?”白晏故意往她的身上邪邪地扫过,似乎在找从哪儿动手为佳?
李凰熙终于知道玩火者必*的道理了,思定后,她的玉臂抬起圈住他的脖子,然后朝他甜甜一笑,“相公……”
这一声称呼娇媚至极,几乎酥入他的骨头里,不过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向她投降,故做冷冷一笑,“少来这一套,刚才你不是很大胆的吗?凰熙,不给你点教训,你不会有长进。”做势把她的身子翻成侧卧,巴掌眼看就要打到她的臀部上。
李凰熙的身子一僵,然后全身软软地在他的身上摩蹭着,吐气如兰地在他脸上一吹,故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相公,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舍得毁了它?”
白晏的巴掌一顿,表情冰冷,心中实则好笑,“那你待怎的?”声音听来古板没有半分起伏。
李凰熙故意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说着话,那湿热之气往耳洞里吹,他的身体明显一震,立即就有反应,而她也感觉得到,媚眼更是朝他眨了眨。
她的提议很诱人,他故意淫邪地伸手在她的红唇上摸了摸,“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当即掷地有声地道。
白晏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靠在床柱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李凰熙看到他壮硕的身躯是那般刚强有力,身体似有自主意识地向他爬去,边爬身上的嫁衣就少一件,全部都飞奔向床下,看到他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呼息又急促起来,她方才满意地魅惑一笑。
等到爬近他,双手揽上他的脖子,红唇就吻上他的薄唇,辗转来回地洗刷着他口腔的内壁,带着浓浓的诱惑。
一吻完毕,他的大拇指轻抚她透着光泽的红唇,声音沙哑地道:“你的表现呢?”
“你那么急干嘛?”她的声音又嗲又娇,自己听到了也不禁打冷颤,不过看他的样子却似乎受用得很,心里不禁暗骂,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在他迫切的目光中,她的头慢慢向下……
这一个洞房花烛夜自然是没有半分虚度的,一对新人在大床上鸳鸯交颈使劲缠绵,似要把往日的时光都补回来。
白府没有老人要敬茶,又未到三朝回门的礼俗,这对新人在那张大床上折腾了三日三夜,没在众人的面前出现过。
想要禀事的阿二与阿三两人都面面相觑,公子太勇猛了吧,公主的身子太健壮了吧,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回?想要打扰最终都放下手,还是等这两人完事之后再说吧。
到了第三日,新房的门才打开让侍女进来侍候梳洗。
李凰熙的全身泛着迷人的粉红光泽,穿戴整齐的白晏亲自侍候她穿外衣,那小心翼翼如对待珍宝的样子,让一众的宫娥看得羡慕不已。夏荷更是心生响往,眼睛不由得瞟向了阿三,想到公主说过些时日就会让她与阿三完婚,她的脸慢慢羞红了。
等到新婚夫妇进宫给皇帝磕头的时候,早朝已经结束了。
李盛基一看到女儿,当即就将一堆留中未发的奏折推给她,然后找借口避开去休息,这三天他都被国事烦得要命,女儿进来总算可以让他松一口气,还是赶紧去找点别的乐子。
李凰熙哭笑不得地看着李盛基远去的背影,白晏握紧她的手,“好了,别愁眉苦脸的……”
“大姐。”太子李芫踱进来,目光凌利地扫了扫白晏,然后再看了看那堆奏折,目光更为不善,“姐夫也在这儿啊?”
“今儿个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我自然是要陪你大姐进宫给皇上磕头,倒是太子殿下怎么下学那么早?”
“孤想着大姐今天进宫所以才过来看看。”李芫微昂着脑袋道,眼里满是戒备。
李凰熙看着这小屁孩的样子,伸手就往他后脑勺一拍,“怎么说话的你,好的不学偏学些无用之术。”这弟弟从来都不能让她安心,他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心中打的小算盘?
李芫的脸讪讪的,不敢对大姐发怒,却又不离开。
白晏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小孩子学了帝王之术后,没学到半分为帝的豁达与宽容,反倒将猜忌学得十足十,心中是这样想,脸上却不显,“凰熙,太子,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就先出宫了。”捏了捏爱妻的手,“早些回府。”说完,朝太子拱拱手然后潇洒地离开。
李凰熙歉然地点点头,心中对他更是歉意万分,她从来没想过要他回避这些国事,相反有他在身边处理起来会更快,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能互补,其实他有治国的不世之才,却因她而注定要淹没。
李芫看到他走了,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到大姐阴郁的目光,他的身子颤了颤,不过却没有半分让步,他可没有做错,这是他李家的江山,不能让外人染指。
李凰熙也没有说什么,该说的她已说过,只能希望这小弟能快点接掌国事,然后他们夫妻就避世去,他再怎么猜忌也与他们无关,只是为国为民她也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帝王。
遂她招手让他上前,与他一道批阅奏折,在这个过程中教会他如何治国如何为君。
李安熙并没有因为李凰熙大婚而减少对白晏的关注,相反她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总是打听到他什么时候进宫,她就什么时候远远地看他一眼。
她自认这样的行为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既没有骚扰到大姐,也没有让姐夫为难,这行为不过是满足一个可怜的暗恋女孩的心事,这听来多凄美啊,如果有人想要打断那就是不近人情。
只可惜,没有一个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盯梢着,也没有哪个男人对于那如隐随形又哀怨万分的目光视而不见,李安熙的行为注定了无法让人接受。
终于,李凰熙不再容忍她任性的行为,将她唤到甘露宫来,即使她出嫁了,但这甘露宫始终还是她在宫里的落脚点。
此时姐妹俩对坐在罗汉床上,李安熙的心里有着不安,眼角瞟向抱着西施犬的大姐,看到她的脸色紧绷,她的心头就跳得飞快,这气氛让她很难受,遂小心地唤了一句,“大姐?”
“安熙,你已经满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我已经给你指了婚事,对方……”李凰熙淡然地开口。
李安熙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起来跪在地上,一脸紧张地道:“大姐,可是妹妹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快就将我嫁出去?明福堂姐年过二十而嫁,大姐也是十九芳华才大婚,安熙不想这么快成亲……”
李凰熙猛然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可怜相,以前她也许会吃她这一套,但现在这一套于她没有半分用处,她的手在小东西的白毛上抚摸着,“安熙,你说的话我为何觉得口不对心?你不想成亲那为何整天盯着男人看,不就证明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往后不要再说这些个没大脑的话,我与明福成亲迟是孤例,大多数公主都是在你这个年龄出嫁……”
“大姐,安熙不服,三姐与四姐都还没大婚,为何偏偏是我要赶鸭子上架般地成亲,你不是最疼我吗?怎么能说我成天盯着男人看这样的话……”李安熙哭诉道,她不相信大姐会对她这么残忍。
可惜李凰熙对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她猛然站起来,窝在她膝上的西施犬迅速地跳下来跑开,“够了,安熙,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白晏是你的姐夫,是你曾发誓过要报答的大姐的丈夫,可你却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羞耻事?”她愤怒地看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看着她错愕又游移的目光,心中不禁有失望也有恶心,“用*香将他迷晕,这事是你做的,对吧?”
李安熙这回瞪大眼睛看着长姐,她怎么知道的?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而白晏是当事人更不会拿这个与大姐坦白,他应该也怕大姐会产生误会,所以她一直以为这事可以永远瞒下去,这时候她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李凰熙看了她一眼,顿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你姐夫说给我听的,安熙,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很懂得为人处世,现在想来是我高看你了。你不想想这皇宫里我有多少眼线,你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未免小瞧你的长姐。”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信我。”李安熙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想到要伤害姐夫与你的感情,我那天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而已,就是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
“别再给我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恶心人的面孔。”李凰熙冷声一喝,“安熙,那天我大婚之时,将我凤冠上的珍珠弄散的人是你吧。”
李安熙的瞳孔大张,身体一软瘫坐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凰熙,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想到她说的这宫里遍布她的眼线,她的身体浑身一凉,这回是如坠冰窖般透心冰寒。
“大姐,我……那天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这阴司事,以后我不会了,请你原谅我一时的错误……”半晌,她嘤嘤哭出声。
那天她压不住自己的嫉妒心,趁着众人不留神闪进内殿,看到那华丽的凤冠,抓起剪子就狠心地挑断金线,看到珍珠散落开来那一刻,她的心底有着瞬间的畅快。只是畅快的时间很短,她就慌张自责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赶紧走出去装做闭目养神的样子。
“一时的错误?”李凰熙冷笑地咀嚼这几个字眼,“你若知道悔改的话,也就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安熙,没有人会永远包容你的错处。”
这些话落在李安熙的耳边如天上的雷声在响,她怕,怕失去这一切,没有大姐的庇护,别些个庶女就会联合她们的生母整治她,她膝爬上前抱住李凰熙的小腿,“大姐,我真的知错了,我……可以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看姐夫一眼,大姐,你要信我,我一定会改……”
“安熙,我了解你,你现在正处于感情的亢奋中,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的,所以你还是赶紧出嫁吧,有了自己的夫婿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不不,大姐,我不要这么草率出嫁……”李安熙不想随便嫁一个陌生人,现在她的心装不下除了白晏以外的人,让她整理好心事,她会如大姐的意愿嫁给另一个不爱的男人,但不能是现在。
“既然你不想嫁,那你就选另一条路吧,到庵堂给皇祖母吃斋念佛祈福两年,两年后你再回来告诉我,你的心意。”李凰熙板着脸道,她也曾有过这样情窦初开的年纪,知道要斩去这样的迷恋只能将李安熙远远地隔开,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会淡忘这段年少无知的迷恋。
李安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姐的嘴唇一张一合,到庵堂去吃斋念佛?那儿是清修之地清苦得很,她不想去,抬头看着大姐想要再求情,但大姐却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至此,她明白了,要她立即出嫁是假,要她到庵堂去吃斋念佛是真。
这时她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怨恨大姐的不念旧情,但事已到这地步就容不得她再想,心中有了决断后,她松开大姐的小腿,后退了几步朝大姐磕头道:“妹妹谨遵大姐的旨意。”
李凰熙的眼睛一闭,心到底还是有几分隐隐作痛,若李安熙收敛了,她兴许不会当着面拆穿她的行为,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去吧,好好想清楚。”之所以给她两年时间是让她更成熟起来,希望她真能有所领悟吧。
李安熙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再磕了一个头,起身就离去了。
泰安二年的冬季,随着理王府的小世子李朝的降世,升平公主李安熙也出发到皇家庵堂给已故的隆禧太后祈福,言官上书大赞这公主是一片纯孝之心,李盛基也少有地给这个女儿一些赏赐让她在庵里住的舒服一些。
杜语乔生下了鳞儿让李茴着实高兴了一把,满月那天更是三天的流水席庆贺。
那日,李凰熙在暖阁里亲自抱了抱李朝,掂了掂,“好小子,才一个月就这么重,难怪大嫂生产那天吃了那么多的苦。”
杜语乔笑着拿帕子给儿子擦去嘴角的涎液,“不生儿不知母恩,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我娘当年的心情。”感慨了一句后,又瞄了李凰熙的肚子一眼,“公主什么时候有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