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包围圈中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蝶丝开始疲于应付,好在最后让她找到突破口,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厉害,边战边退,情形算不上好,只怕要难以全身而退,隐在黑巾下的脸不由得着急起来。
她的手下急忙退向她的方向,悄语低声道:“我们断后,姑娘快逃。”
蝶丝布满阴狠之色的双眼有一丝愕然,看了看这群追随她的手下,他们虽然有主次之分,但是她心中也知道,要驾双这一群人不容易,“你们?”
一群男人又催了几句,并且表示若被擒必定立刻服毒自,不会泄露秘密出去的。
蝶丝这才咬紧银牙,一转身没入黑夜当中,而前去追她的人都被挡下,她也不敢回头看,就怕稍有差池会落得身首异处,今夜危险之极。
李凰熙看到这里,推了推身后的男人,“可以收手了,我们走吧。”
梁晏吹了声无声的口哨,那群殿后的黑衣人顿时就陷入了更为严密的包围圈中,他们自知自己必死无疑,有人开始准备自尽,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们会有的举动,屡屡被制止,最后仅有五人成功死亡,下巴脱臼的十人被缚双手生擒。
敬王的嫡长子躲在马车里头看到这两拨不知从哪儿杀出来的人马,身体打着冷颤,待看到他们已经战到尾声,偷偷从马车里头出来,一脚将已死的车夫踢下马车,拉起缰绳赶着马车如一枝箭般地离去,怕身后其中一拨人胜利后再来杀他,这一夜吓得他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
另一边厢也有马车在疾弛而飞,李凰熙有几分心焦,不知道宋青翠会给她带来怎么样的消息?梁晏在一旁宽慰了她几句,这时候外头有信号传来,他笑道:“今夜的收成还不错,只有蝶丝一人逃回去了。”
李凰熙的眼睛一亮,“这就好,借着敬王嫡长子为掩护,蝶丝只以为会是敬王府暗中派去保护世子的人,估计不会疑心到我们身上,这样也算不上打草惊蛇。”
梁晏拥紧她的柳腰,把她抱得更紧,在她的耳后一吻,“一说起这个,你就这么兴奋,我都要吃醋了。”
李凰熙看了他故做姿态的样子一眼,很不厚道地“噗哧”一笑,“好了,还有心思玩,这十人可不许他们自杀,还要套出话来,怕是不易……”最后还是沉思起来。
梁晏轻轻地撩动她的秀发,大手钻进兜儿的里面,“这你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好了,区区几个人,还不能让他们开口,那我就白混了。”
李凰熙轻喘一口气,回头瞥了他一眼,他一直给她云淡风轻的感觉,若没有他在身边相帮,只怕她也不可能顺利走到这一步,但她对这个男人的一切还是知之甚少,突然心口一痛,她怒瞪他一眼。
“你在走神。”他指控。
她没好气地道:“我正在想事情,都被你打断了。”
“你在想什么?说出来我为你分忧。”他一副愿听其详的样子。、
她握紧粉拳捶了几下他的胸膛,没将他捶痛,倒是自己的手有点发麻,反被他握进大掌中轻轻地揉着,在微弱的烛光中仍可以看到她的大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芒,不禁呢喃了一句,“梁晏,你到底是谁?”
梁晏的身体猛然一僵,一双幽黑的眼珠子锁定在她的身上,她开始怀疑他了,只因他表现出来的与她所认知的不符,他的心里一阵滚烫起来,是不是要全盘托出?她会理解他吧,应该会,她对他有情,不然依她的性子,他绝对近不了她的身,更遑论与她时常有亲密的举动,不讳言,除了没有突破那层薄膜之外,她哪儿他没看过?没摸过?
“你怎么了?”回过神来的李凰熙伸手轻抚他僵硬的脸庞,眼里有着担心,“哪儿不舒服吗?”
他伸手覆住她抚摸他脸庞的手,暗暗呼吸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凰熙,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真有什么隐瞒你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玉手已经抽出,布满温柔的表情一变,小脸上布满寒冰,嘴唇抿得很紧,他看得瞳孔一缩,心开始往下沉,突然,一把冰冷的泛着寒光的小匕首抵住他的心脏处。
只看到她表情森冷地幽幽靠近他,俯身在他的耳边道:“梁晏,如果你真的隐瞒了我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阴狠的话更像是某种宣告,他的身体如浸在寒潭中冰冷无比,微缩的瞳孔中倒映的都是她的身影,只是她的话如一把尖刀般猛然插到他的心脏中,那儿,疼痛无比。
就在他感到一股带着死亡的气息笼罩的时刻,耳边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有如九天之上传来的天籁,让他的心间顿时温暖如春。
“你不会信以为真吧?”她开玩笑道,收回那把小匕首,斜睨着他,半晌后也没见到他动,她不禁有几分担心,玉手在他的面前摇了摇,“梁晏,你吓傻了?”她这回真是有几分心慌了,玉手赶紧覆在他的额头上,一阵冰凉,自己是不是把玩笑开过头了?
她吓得摇了摇他,随即却被他用力地推向软褥上,正想抗议几句,他的身体就压在她的身上,立刻攫住她的红唇,疯狂而热烈地吻着她,带着几分绝然般地用力。
她感觉到嘴上一麻,继而一痛,梁晏这回吻得极用力,这种疯狂是她没试过的,他的手更是大力地抚摸过她的娇躯,她不由得推了推他,“梁晏?”
半晌后,他才停止肆虐她的唇,慢慢松开她的身体,“抱歉。”
她也坐起身来,“你到底怎么了?莫不是真有什么瞒我?嗯?坦白从宽,快说。”忍不住催促道。
他促狭一笑,“许你开我玩笑,不许我报复回来?”
原来这不过是一场玩笑,她了然后,一副他十分无聊的样子看着他,亏她还担心他,不过转念一想,他极少会这样,手肘又捅了捅他的胸膛,“真没有什么与我说的?”
他挑眉,“我的秘密不是一早就与你分享了吗?还是说你真的舍得向我动刀子?”
“怎么会?”她惊呼,玉手轻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我哪舍得你死,你死了我爱谁去?”
他也咧开唇笑了笑,不过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她的话半真半假,他不能冒险将一切搞砸了,如果可以,他打算瞄她一生一世,他没有信心,当她全部都知晓后会不怀疑他的用心,也许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不得不站到彼此的对立面,他的眸色深沉如夜。
“在想什么呢?”她两手圈着他的脖子轻吻了一下问道。
他摸了摸下巴,“在想你到现在仍直呼我的全名,其实你知道我不姓梁,凰熙,叫我阿晏可好?”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叫什么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他倒是计较上了,看到他眉眼中的期待,颊边一红,如他所愿,“阿晏……”
马蹄“哒哒”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响,将两人的情话绵绵都打碎了,这不过是玩笑话,此时看来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该亲热时还是亲热。
送她回了忠王府后,他即脚尖一点地跃出墙去,她站在回廊处看了半晌,直到似乎听不到他离去的声响后,方才转身往自己的居所而去。
宋青翠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看到李凰熙掀竹帘进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郡主,你怎么回来得那么迟?”
姜嬷嬷斜瞟她一眼,“该唤声公主了。”
宋青翠这才想起,不由得嘿嘿地尴尬笑了起来。
李凰熙没有多余的废话,若不是急着见宋青翠,她就会与梁晏一道审问抓住的那几个人,这个蝶丝的身份一定要解开,不然她的焦虑一定会更重,“有线索了?”
宋青翠“嗯”了一声,目光看了看姜嬷嬷及夏荷一眼。
李凰熙道了声“无妨”后,她方才从怀中掏出自己拓印的两份东西,“我查了很久才在她的暗格里面发现这玩意儿,对了,还有蜡丸封住的东西,不过我怕她会起疑,所以没敢拆开来看,倒是用你教的方法将这两份文书拓印了出来,我不大识字,不过这东西好像是路引,我在别处见过……”
宋青翠的声音很轻快,带着些许金属感,听来不过是寥寥数语,李凰熙却知道个中的艰险,若是让蝶丝发现,小翠的命危矣,不由得真诚道:“小翠,你辛苦了。”
“你现在才知道我辛苦啊?我跟你说,那个蝶丝的疑心病跟你不相上下,我就差点被她用剑刺死,好在姜嬷嬷教我的一些手段极好用……”宋青翠大声疾呼着自己的辛劳,“对了,她对那个甘薯很感兴趣。”
李凰熙笑着让姜嬷嬷给她上宵夜,闻言后沉吟了半晌,方才认真打量这两分文书,拓印得匆忙,瞧得并不真切,凑到烛火前,是一份路引,还有另一张居然是今夜开城门放人的文书,上面还有建京府尹的印鉴,她大吃一惊,以来自己看错了,大声让夏荷赶紧点燃屋里的蜡烛。
夏荷不敢怠慢,忙把烛台都移到八仙桌上,宋青翠见到此,也顾不上自己独坐在一旁,起身帮着夏荷点燃烛台,“有什么不妥吗?”
李凰熙努力地析着印鉴,自己果然没有眼花,听到宋青翠的问话,抬头看着她认真道:“小翠,你今夜立下大功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被那蝶丝戏耍了。”宋青翠捂着胸口道,“对了,我还偷听到他们说话,似乎今夜要送东西出城……”
“你怎么不早说?”李凰熙闻言后,不由得着急道,看了看沙漏,时间已是后半夜了。
“你又没有问我?”宋青翠有些冤枉地道。
李凰熙没有再与她分辩,而是让夏荷把原先的马贼老三,现在府里的侍卫头头叫胡汉三的找来,正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时,胡汉三就匆匆忙忙地赶来。
她没有与他废话,将其中一份路引递给他,叫他赶紧去找他家老大秦衍寒,让他天一亮城门开时,立即出城去追那个人,务必将此人擒住。胡汉三得令后,二话没说立即动身出府往城郊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鱼肚白了,李凰熙赶紧着宋青翠回去绮春楼,等一切忙完后,她倚在摇椅上微微合眼,这一夜几乎都没眠,眉眼间都是困意,待会儿还要进宫,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慈恩庵,谢夫人收到京城里面来的宫帖,打开一看后,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把这宫帖藏好,不要让二小姐看到,听到了没有?”
她的话音刚落,由侍女扶着的梁兰鸢正好进来,听了半截她的话,“娘,有什么是不宜给我看的?”随即还咳了咳。
谢夫人笑道:“不过是府里的一些琐事,前些时候阿晏及冠时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事情,没大事,你安心静养,娘就盼着你的病能快些好,只是看来那群太医都不顶用。”
她的表情一愣,母亲每每有事要瞒着她时都会是这样一副面容,遂道:“娘,到底是什么事?如果你想我的病快些好,那就不要让我费神来猜……”
谢夫人无奈地将手中的信件递到女儿的手上,叮咛道:“你看了也别动气,我们家已经是富贵至极,也没什么好求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娘就放心了……”
梁兰鸢没有心情听母亲的唠叨,把信拿到手中时,打开一看居然是宫帖,她的心中起疑,离端午还有好些日子,怎么会这么早就下了宫帖?不看则已,一看她就火冒三丈,那个可恶的李凰熙居然得封公主?姑母还为她开宫宴,她一把将宫帖撕成两瓣,俏脸扭成一团,“可恶,姑母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是不是怕我们梁家不倒?啊?”
谢夫人一把抱住女儿,“兰鸢,冷静一点,不过是一个公主的封号而已,能当得什么事?那皇宫我们不去也罢,你怎么就听信了你爹的那一套?”
梁兰鸢努力地控制中胸腔的怒气,掩帕咳了半晌,方才轻推开谢夫人道:“娘,我知晓。”冷静地坐了下来,萧荇没来看她已经有段时日了,看来他要娶到李凰熙的机率是越来越小,她的那个计划现在看来是一点用也没有,李凰熙不上萧荇的当。
谢夫人坐到女儿的对面,握住的她的手揉搓着,“兰鸢,你也到年纪出嫁了,娘给你找个婆家,好不好?对了,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萧家那个儿子吗?你比他大些,但这也无妨,他不能出仕也没干系,以我们的家财养你们夫妻二人是绰绰有余的……”
“娘,你不要说了,女儿不愿也不想,嫁人的事往后再说吧。”梁兰鸢打断母亲温情款款的话,着侍女扶着她转身出去,若她再不养好病,那得回姑母欢心的机率就会降低了许多,低声朝自己的心腹侍女道:“你暗中回京给相爷传话,着他秘密给我找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太医院那群庸医半点用也没有……咳咳……此事暂时不要外传,尤其在府里……”她不禁有几分怀疑起府里不知有没有李凰熙安插的细作,还是小心为上。
心腹侍女点点头。
梁兰鸢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那张凤椅,碍于现在动弹不得,仇嬷嬷给她回话,姑母还没有打算宣她回宫,她躺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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