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刚熏的,肯定香的,这苦菜绿茵茵的,可新鲜了。”单云湾又点清着苦菜的数量,董明肖蹲她身边记帐,还把当日的帐给结了。
“谢谢二公子了!我去别家送货了哦!”单云湾收完帐就朝着他挥手。
“云湾,等下我去哪儿找你?”董明肖恋恋不舍。
“等我送完货,我还会回头来教大家做熏鸭。”
“好!”董明肖一听,又眉开眼笑了。
走了几步的范均程转头过去,见董明肖满眸深情地看着自己娘子的背影,他的怒火和妒火足能把整幢酒楼燃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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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末,董明肖带着单云湾和范华妹回到董府。
首次看到二公子带漂亮姑娘回来,婢女交头接耳的。
“哪位是我们未来的二少奶奶?”
“还用问么?穿蓝衣的是姑娘,穿橙衣的是小姑娘,你说哪位是呢?”
“就是,就是,这还是二公子第一次带姑娘回来呢!”
……
单云湾娥眉一蹙,脚下的步伐戛然而止。
四海食府的当家人是董致远,不是董致远召见自己么,怎么被人误会她拜访未来公公婆婆似的?
早知道会招闲话,她就该把见面地方定在四海食府的。
“小姑姑!”见众人误会,华妹也顿住脚步。
“吃饱撑着在背后议论主子,你们不想活了吧?!”其实董明肖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感激婢女把帮他这话给挑明了,可见她止住脚步,他才故意板着脸训下人。
婢女心惊胆战地退着下去。
“你府里的人都误会我们的关系了。”单云湾冲华妹笑了笑,又迈开步子。
所幸她刚在同仁堂确诊过不是怀上身孕,要不然以她送货时的狂燥心情说不准就冲着嚼舌根的婢女发飚了。
董明肖脸庞一红,又说:“别理她们!”府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他今日带她回来见家中的长辈,只是她这个当局者蒙在鼓里而已。
董府大厅。
看到长辈如云,董明肖不禁表情一僵,娘亲怎么把伯父,伯娘,叔父,叔娘和两位姑姑都请来了?“爹,娘,这就是云湾,这是云湾的侄女华妹……”
董明肖硬着头皮一个个地介绍过去。
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娘亲一下就把家里的长辈请来,会不会太唐突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单云湾的身上。
“哟,这姑娘长的真好看!”
“若长的不好看,我们家肖儿能瞧上的眼吗?”
“听说她还有一手好厨艺呢!要不然大哥哪能这么心急。”
……。
“董老板好,董夫人好,小小见面礼,请董夫人莫嫌弃!”单云湾微微地躬着身子又把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勾勒起的唇角却因为董明肖姑姑的话而僵住。
董致远邀请她来,不是谈生意上的事情吗?
他家的兄弟姐妹怎么都在呢?难不成四海食府是他们一大家子投资的?
可是,对于合作伙伴还有相貌要求吗?
“哟,这孩子还真懂事,快坐快坐!”董夫人喜上眉梢,她接过礼盒就交给婢女,这姑娘长的天香国色的,难怪肖儿会对她动心。
“娘……”长辈的目光都是如狼似虎的,他们也不怕把人家姑娘吓着?
董明肖着急的样子,惹得众人开怀大笑。还没有娶进门就知道护着她了。
“董夫人过奖了!”单云湾浑身不自在。
见他们个个都珠光宝气的,华妹有些胆怯,也有些自卑,她怎么觉得这一屋子的人的眼神都怪怪的,董夫人还打量起小姑姑的全身。“华妹,请坐!”从爹娘的反应,董明肖知道两老接受这个儿媳妇。
“不知董老板有何吩咐?”单云湾一坐下来就直奔主题,也正想知道他们董家葫芦里卖什么药。
华妹在单云湾的身边坐下来。
“喊叔叔和婶子就好!”一吩咐下人上茶,董夫人立即就包裹住单云湾的双手。这儿媳妇甚合她意,看来老爷也相中这个儿媳,更难得的是肖儿自己也喜欢。
董致远笑道:“我们今日不谈生意上的事情。”
单云湾勾勒起唇角。“谢谢婶子,那云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谈生意那请她做什么?
她虽是有疑问,但没有问出口,她从贝壳背包一掏,又将昨日签下合作协议拿出来。“董叔叔,二公子,这是我们昨日签的协议,我不打算抽四海食府的三成利润,所以我把合作协议撕了,也请二公子把它撕了!”说着,她就把它撕毁了。
“好!”董明肖心中狂喜,满脸通红。
“好,撕了就撕了!”单云湾有一手好厨艺,更难得的是她又肚子的生意经,见她把合作协议撕了,董致远更是喜欢这个儿媳妇了。“厨艺好,人品好,相貌端庄,性子也爽快,不错不错,符合我董家的条件。”
单云湾有点糊涂了,合作伙伴除了看相貌,还得看条件?
“难得这孩子还能让肖儿收心,甚好甚好!”董致远又笑道。
听夫君把话挑明了,董夫人也开门见山了。“云湾,婶子原来也不应该问的这么直接的,可肖儿他……”
“董夫人想说什么?”单云湾有一种不好预感。
“不知云湾姑娘及笄没有?又可有许配人家,若是没有,你看我家肖儿如何?”董夫人笑盈盈地看了单云湾一眼,又望向她那个满脸通红的儿子。
单云湾表情一僵,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她和殷朗旭当着全村人的面拜过堂的,可殷朗旭在约定的时间没有回去,全村的人都知道她被殷朗旭抛弃了。
虽说实情和谣言有几分出入,可她此刻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婚姻状况才好。
告诉他们,她被男人抛弃了?
告诉他们,她把男人赶走了?
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
想到她和殷朗旭借的约定,她唇角一扯,有些不自然地说:“董夫人,实在抱歉,我今年十七岁了也成亲两年了,我家妮儿都十个月大了,我夫家姓殷,是延城人氏,我以为董老板请我过来是谈合作上的事情,我不知道……实在对不起!”
她觉得只有这样说才有说服力,也能让董明肖断了这个念头。
她和董明肖不过三面之缘,他怎么就有这样的心思呢?
此话一出,大厅变的落针可闻。
众人把目光落在董明肖的脸庞,董明肖表情一僵,又怒火中烧地望向小六。他竟然向别人的妻子提亲,他真是连颜面都丢尽了。
小六扑通地跪在地上,二公子让他打听她的事,他见她是及笄之年又听市场上的人喊她范姑娘,加上二公子喊她云湾姑娘她也没有纠正,他就忘记打听她是否成亲了,他那知道一个看起来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子会是孩子的娘亲。
董夫人尴尬地无地自容,都怪她的下半句话说的太急。
她也想过单云湾有婚约在身的,她心想给男方一笔钱把婚事退了就是,她那知儿子不打听清楚就带她回来,弄的她里外都不是人了。
“我与殷夫人在谈生意上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插什么嘴?”毕竟是久经商场,董老板很快就在惊愕中缓神,他先是冷脸责斥董夫人,然后笑着圆场。
“贱内失礼了,还请殷夫人莫见怪,今日董某请殷夫人过来也只是想见见您这位合作伙伴,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不碍事,不碍事!”单云湾心里虚虚的。
“不知殷夫人的夫君是宫里的哪位贵主?”董致远这才留意到单云湾身上的蓝色衣裤是从滇西进贡朝廷的上好绸缎,她脚下的绣花鞋也有皇室专用的金线。
“实在抱歉,我……我家相公不算宫里的。”殷朗旭虽说过他是皇亲国戚,可具体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清楚。再说她借一个头衔而已,她不想给殷朗旭造成困扰。
延城三王府的书房。
有着‘画痴’尊称的殷朗旭正挥舞着画笔,可他怎么也达不到最佳的状态,一幅刚刚创作完成的《梨花滴雨》又被追求完美的他撕毁丢进了废纸堆。
☆、08爷4三爷平妻
有着‘画痴’尊称的殷朗旭正挥舞着画笔,可他怎么也达不到最佳的状态,一幅刚刚创作完成的《梨花滴雨》又被追求完美的他撕毁丢进了废纸堆。
他回延城已过一个月,可一想到她,他就控制不住地动怒。
所以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打算回渔村,也没有给她报个平安。
尽管这样,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思念她。
他离开前,她和他卿卿我我,没想他前脚一出门,她后脚就让三贵送来的那些贵重物品,这叫他如何不气煦?
她的心思,他懂。
就算她和他拜过堂,设过喜宴,可他和她没有正式在府官注册,她不承认这桩婚事,可她又知道么?他已经以书面形式告知了他的父皇,她已是他的平妻了。
她有一身的傲骨,他留给她的五万两银票,她一文都没有动,甚至等着银两造大船也不愿意欠他丝毫的人情,更别说拿他的银两来养家抚口追。
有时,他挺为她心痛,也挺敬佩她的,她含着金钥匙出生,却经受这么多的坎坷和灾难,对于她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
“爷,薛一来信!”高畅敲了敲门,才把书信放在书桌上。爷的腿脚快要康复了,他对夫人牵肠挂肚,整日魂不守舍似的,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既然单云湾是殷朗旭的平妻,爷就不可能让她一辈子呆在渔村,可他每提起夫人一回,爷就冲他发一次火,害的他都不敢再提回渔村的事了。
也不知道夫人肯不肯把那个小丫头许配给他,若是肯,他这么久没个音讯,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又是那小丫头,她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他怎么总莫明其妙地想起她呢?
“嗯!”殷朗旭折开信封,从抽出信纸打开一看,他的唇角忍不住地扬起来。
是她的厨艺征服了众人,还是众人卖董明肖的面子。
似乎厨艺征服众人的可能比较大。
“高畅,你明日回渔村一趟,去把她一家子接回来!”
不知为何,得知她闯出一点点名堂,殷朗旭的怒火竟然退散了。
看在她常常想自己的时候,偷偷哭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若下次再动不动就和自己划分界线,看他如何收拾她?
“爷,高畅请不动夫人的,要不,等爷的腿脚好利索,我们一起回去?”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十头牛也别想把她拉回来。
“去请夫人过来!”殷朗旭没有勉强,不晾晾她,她那傲慢脾气不知收敛收敛。
再说了,她没有赚到造大船的银两,不找到那些陪葬物品,她是不可能随自己回延城的,他也知道的,她不想倚仗自己,她想凭她的能力养活她一大家子!
可是娘子,你又知道么?
自从你与为夫有夫妻之实之后,为夫就说过会许你一世衣食无忧的。
“是!”高畅退着下去。
得知殷朗旭传唤,周小蜜惊喜交集,她精心打扮一番才来到书房。“爷!蜜儿以为爷再不疼蜜儿了!”
一入书房,周小蜜就委屈就扑到殷朗旭的右腿,抱着他的腿委屈地哭起来,自从他在那个穷乡僻壤养伤回来,别说他宠幸她,就是她想见他一面都难。
这些年来她荣宠不断,甚至连婆婆宛妃都因为她专房专宠而生气,可如今,府里那些妖精哪个不在背后嘲笑她,幸好爷又记起她了。
“烦!别让本王看到你泪汪汪的样子。”看到周小蜜落泪,殷朗旭又想起单云湾那巴掌大的脸颊,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大手一挥。
“爷!”周小蜜脚下一个踉跄,摔的四脚朝天,她一爬起来就擦干脸颊的泪水。
她在殷朗旭身边呆了五年,殷朗旭是真心待她好的,也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为他倾尽全力,没想那个女人的出现,爷他竟然连她昔日的功劳都不念了。
殷朗旭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出手推了她。
以往他都是把她捧在掌心的,可现在……
也不知为何,他从渔村回来就看她们不顺眼,他刚才的那一推完全是出于本能的。
“本王一次次的给你机会,你要到几时才肯把本王的信交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薛一刚才的来信,问他可有看见单云湾藏在他口袋的书信,甚至连她是几时藏到口袋的他都不知情,更说知道信中的内容。
是临行前,她和他‘浓情蜜意’的时候?
在她的面前,他竟然连基本的警惕性都丧失了。
所幸她不是蛇蝎女子,要不然……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周小蜜花容失色,扑通地一跪。“爷!”
一个月前,殷朗旭回到王府,当时是她收拾他换洗的长袍的,因为看到他的长袍有一根女子的长发,她就本能地搜他的口袋。
没想搜出一封信,她见封面上的字迹娟秀就猜到是那根长发的主人,她一时醋意横飞,未过深思熟虑就把书信交给王妃了。
王妃表面上百纳海川,可实际因嫉成恨都不知道给她穿过多少次小鞋了,王妃又岂容的下别的女子,她小心翼翼地割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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