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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不抢不言政,明哲保身的她,是怎样从一个戴罪之身一步步踏入宫廷?不痴不缠不言爱,通情达理的她,是怎样将皇上的真情假意揽入怀?姚景心:“我想,我终于明白冷宫里的那些女人,他们为何枯萎了……”看尽世事,又能否逃得过一个情字?赵亦靖:“谁说木芙蓉花精就一定得是女人?如果朕愿意成为花精,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你的一生,只求你那不经意的一眼,然后将朕记一辈子,你又是否愿意呢……”帝王之爱,又能否避得开一个权字?蒙面人:“这事也就换做你,我不曾下手,若是换了别人,我的游龙宝剑早就出鞘了!”机关算尽,又能否承得住一个败字?赵亦佟:“那姚景心再厉害,在本王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用的棋子,不像你,你才是本王心尖尖上的人啊……”心猿意马,又能否守得住一个谎字?不想,不看,不琢磨,真的是生存之道吗?看罪臣之女风云厉变的一生,她的结局,真能如愿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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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疯女人
“吃人啊……皇宫里有吃人的怪东西……”
“皇上,皇上看我了,你瞧,皇上被我的美色吸引了,明天我要做妃子了……快给娘娘请安,快,给娘娘我请安……”
侍卫押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匆匆而过,身后跟着四名布衣麻裙的官奴婢,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这刚刚踏步菽园的亡命之人,是的,他们只是过客,或者说,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只是马蹄匆匆的过客。
“唉,看吧,又来了两个,想来那皇宫啊,也不是这么好过的。”老妈子在园子里呆了一辈子,临老竟领悟到了人生真谛。
“咱们都是戴罪之身,现如今也不知自身是福是祸啊!”扯扯老妈子衣袖,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抬眼望着前方的疯女人,他们无疑是可怜之人,在这柳絮飞舞的季节,他们的生命即将献给黄土,他们是皇宫里出来的人,从宫里进入菽园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脱绞架的命运,时运不济甚至连收尸的人也没有,任由野狗啃骨蚀肉,死无全尸。可他们无疑又是幸运的,因为这些女子的故事,无一不是传奇,他们见过最高贵的权力之争,被天下最伟大的一群人们用作棋子,这样算来,倒也死得其所了。
姚景心面对着不远处的绞刑架,绳子留着漆黑的怨气,夹杂着几根随风飘荡的丝发,在向人们宣读着自己的冤屈与不幸,她亲眼见过无数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最后在绳索之间变成罗刹,没有愿意理会这些面目狰狞的长舌们,只有她,愿意轻轻覆上他们不甘愿的双眸。
“景心姑娘,咱们就在此候着吧!”前面是一条界线,阴阳相隔的鸿沟。姚景心对身旁的老妈子宋荷点点头,沉重地闭上双眸,无疑,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不忍看到最残忍的一幕。
绞架上响起一阵勒脖子的微响,姚景心的指甲狠狠扣住裙边,不看,不想,不去琢磨,她便能完好地活下去。
“好了吗?”姚景心轻声询问,宋荷应答一声:“落气了。”她猛然睁开杏仁双眼,对上地面两滩烂泥,一阵阴风刮过,周围草木皆惊,飞沙走石间迷了所有人的眼,半空中久久不散的是杏仁苦涩的怨气。
侍卫来到跟前,如往常一般:“去收拾吧!”说完之后扬长而去,踢踢踏踏的盔甲与刀鞘碰撞声,使得半空中的铅云消逝不少。
面对周围三人为难的神色,姚景心轻叹一声,也如往常那般:“罢了,你们走吧,我来收拾。”
“那,那就劳烦景心姑娘了……”宋荷给身后两名官奴婢使眼色,大家凑了些铜板包在手绢里,递到姚景心面前,姚景心不急不缓地放在掌心掂量掂量,顺手便收进了怀中暗藏的袋子里。
目送几人离开,姚景心缓缓靠近两具尸体,趁尸体还温热着没有僵硬,她将肘上的麻绳一解,麻利地套在尸体身上,将尸体平平整整地放置在绞刑架旁,像是等待着谁,她干脆坐在绳子下方,望着随风摇晃的绳套发呆。
草丛中传来一阵冒着酸气的笑声:“哈,也只有你姚景心愿意接下这晦气的差事。”
蒙面人每次自东方而来,西方而去,他是谁?
“菽园耳目众多,若不选在此处相见,恐怕你我的事早就败露了。”她自顾自地端坐着,若是场景换做亭台楼阁,面前的女子一定是个大家闺秀。
“果然小心谨慎,不然,就不是姚景心了。”蒙面人身高近八尺,身侧系着一把游龙宝剑,终日戴着香国金丝镂空面具,这面具是西域三奇之一,据说带上的人皆可成魔。
是人是鬼,是神是魔,恐怕也只有天知道。
“说吧,这次来又有何任务?”她想多看对方一眼,却感受到到对方阴冷至极的目光,被硬生生地打回了原地。
蒙面人面具下的脸庞微微抽动,踱步至姚景心身后:“你去查……”
耳语之后,姚景心始终面不改色,面对形形的任务,她已经失去了大惊小怪,想着那皇宫里度日的惊心动魄,这菽园又何尝不是呢?各中关系也只有当事人才能理得清头绪,又或者,当局者迷呢?
“好,老规矩,这两具尸体你拖去后山掩埋了,别想着偷懒,三天后我去烧纸钱,若没发现新坟……”蒙面人当即打断了她的唠叨:“姚景心啊姚景心,现在我真不知,究竟是谁利用了谁。”
她回头莞尔一笑,飘散的额前碎发沾上柳絮丝丝:“像我们这样的人,指不定明天就是他们的下场,我只是不想将来横尸街头,还没人能收尸拾骨。”
“好歹也相识了八年,我绝不会狠心看你曝尸荒野。”
“也只有你了,毕竟,这一世,我无亲无故,若我真有这么一天,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清明到我坟前摆上我最爱的芙蓉胭脂。”她轻快地转身,旋转成一道不明的波浪,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晃进了他的心里,莫名的,他不敢想象她口中的那一幕。
粗俗地将两具尸体扔上木板车,车轮坑坑洼洼陷入泥坑之中,突然一阵颠簸,车上的尸体轻吐了一口闷气,紧接着便剧烈地咳喘起来:“这样,就这样我都死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面人停下拉车的脚步,身上的缰绳滑落,他警觉地转过身,游龙宝剑顺势而出,剑身发出颤抖的脆响,那利剑飞速地落在女子肩上,一截丝发整齐掉落。
“你不会杀我,你绝不会杀我,因为我知道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于皇宫的天大秘密……”
宫中疯癫的妃嫔们,都会被送入冷宫,皇上是个仁君,不能忘怀一日夫妻百日恩,事实也并非如此,看那肖楠妃,李肃嫔等人,都是家境殷实背景雄厚,就算犯了天大的错,皇帝都不敢痛下杀手,皇帝得了仁慈的好名声,可冷宫里的嘶吼哀嚎为何不减反增?很多送饭的宫女太监都暗自嘀咕着,不情不愿地送着一餐冷饭给这群连畜生都不如的失女人,听着挠人的抓门声,胆战心惊。
妃嫔们还能寻一席之地度过余生,而那些疯癫的宫女就会被送到菽园后院的绞刑架上结束或长或短的生命,没有人惋惜。每个时代的每个阶级拥有不同的命运,这就是为何,有些人拼了命地力争上游,向着那权力的尖端挣个你死我活……
02。探冷宫
酉时刚过,姚景心便提着餐盒,低眉顺眼地跟在一群太监宫女身后朝冷宫的方向迈进,周围草木枯黄,枝头上只停有黑压压的乌鸦一群,赶都赶不走。今夜,不知又有哪位当年风光一时的娘娘要脱离凡尘了。
拿着钥匙开启陈旧的木门,门脚长满了一排青苔,锁轴蒙着厚厚的锈迹,发出嘎吱的一阵响声。
提着粗布裙摆,姚景心快速地闪进院子里:“珍妃娘娘,景心给您送吃的来了。”听着屋里没有动静,她立刻将院门合上,低头快速扫视着院中的泥脚印,她顺着脚印来到了小木屋后的大青石旁,果然,满脸泥污的珍妃王珠玉正趴在大青石上呼呼大睡,那双脚丫子露在外,上面的泥块已经干裂。
轻轻拍着王珠玉的背脊:“珍妃娘娘,醒醒……”
迷糊地睁开眼,伴随着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阵:“嘿嘿,吃的,吃的来了,吃的,我要吃的……”话未说完便伸出手抢过食盒,掀开盖子便准备抓去。
“慢着!”厉声制止了她:“跟您说过多少次了,用筷子!”看着王珠玉一脸茫然的模样,她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我喂你吧!”
一口一口给她喂完了饭菜,姚景心将餐具收回盒子里,摸着渐渐转凉的大青石,她一脸的阴郁:“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天不能光着脚丫子跑,也不能睡在石头上,会得病的!干嘛不在屋里睡?”
王珠玉瘪瘪嘴,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似小时候被夫子教训了一顿:“屋里的上有小虫咬我,我不去,不去……”
“小虫?是虱子吧,谁叫你整天在泥地里打滚……今天先乖乖忍耐一下,明早我给您换被褥子好吗?”她哄着孩子般对待王珠玉,心里可怜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女人。王珠玉的父亲王振富是宁国最大的宝石商人,简直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皇上纳王振富的独女为妃,而后左丞相何忠发现王振富有卖国通敌的罪证,王振富即刻被打入天牢,家产全数充公,可怜王珠玉在殿前台阶上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把腹中孩子跪没了,都没能等到面见圣上的一日。
往日里珠光宝气的珍妃疯了,她没了孩子,没了父亲,更没了丈夫……
瞥见王珠玉披头散发油光可鉴,她轻轻捏紧粉拳:“那些个偷懒的东西,我只三天没来,他们就让你变成这样!”说罢,将王珠玉引至小屋内,给她点上一盏蜡烛,斑驳的铜镜前是一张焦黄憔悴的脸,可惜了。
半截木梳子横在梳妆台上,姚景心轻轻梳理着王珠玉的青丝,盘了个结实不易散落的发髻,于庭前拾了几朵蓝色的野花点缀其间,倒显得珍妃雅致不少,打了水给她擦脸,姚景心蹲下了身子为她洗着脚上的泥泞,那盆子里的水变成浑浊的灰黄。
刚刚唱着家乡小调哄王珠玉入睡,忽感到窗前一阵风掠过,不远处的阁楼上响起一阵哀怨的玉箫之音……
好不容易哄得王珠玉入睡,听到这撩人伤悲的箫声,上的人影翻动了一下,姚景心立刻放下了窗户,将桌上的烛火吹熄,蹑手蹑脚地提着餐盒离去,刚刚锁上院门,便听得周围小院中传来一阵啼哭,配合着箫声的曲调,没来由的一阵火气上头,她循着箫声源头而去。
立于冷宫边缘处有一座三层阁楼,在萧瑟的北风中摇摇欲坠,没人记得阁楼的名字,牌匾已落在荒草之中,只听过宫里上年纪的老人说起,依稀在二十年前,一位正蒙圣的贵妃犯了错被打入至此,于是每日踏着红霞在三楼翩翩起舞,渴望皇上原谅罪孽,当她的脚底跳到血肉模糊之时终于明白,皇上,是真的不会再来了……
至今,人们拨开三楼的尘埃,还能依稀见到一些干涸的血脚印,谁曾想到,这恐怖的印记却是先皇最痴迷的舞蹈,先人已作古,可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人们都说,冷宫里处处都有冤魂恶鬼,特别是这座随时可能塌陷的阁楼,可姚景心却丝毫不惧,她坚信,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神存在的,就算有,也只存在于人心。
箫声依旧,像一首诉不完的离别诗,构成了三千里延绵不绝的黄泉,高大的身影立于阁楼顶端最边缘处,他俯视着皇宫里最令人谈之色变的冷宫房檐,风铃被摇响,一双灰色布鞋踏在咯吱作响的楼梯之上,四面皆通的大窗肆掠着女子的青丝。
“是谁在此?”她刻意壮着胆子,当看清是男子背影,当即舒了口气,对,是男子!虽然吹箫之人穿着品级不高的太监服,但从侧面看来,男子器宇轩昂,背脊笔直,绝不是整天点头哈腰的小太监,能出入皇宫的男人,除了皇上皇子,就是王爷!
对方果然停下,愤怒地投来不屑的目光:“大胆!”说完之后,却又像心虚了几分,语气中的不悦消散不少,待看清面前的女子,一身褐色粗布麻衣,胸前绣着大大的菽字,不难猜出身份:“身为官奴婢,竟然敢私自逗留至这个时辰,胆子不小!”
姚景心不是天生奴才命,怎能轻易就范?就算没识破对方身份,凭着这身太监服,男子的品阶比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