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没人知道,也就在你面前我才这样。”
白涟漪这才敛了笑意,又挽了萧怀素的手,“带我出去的人也没发觉呢,我就让她带着我绕了一路,走到哪里问到哪里,等到了季月笙家门口自然着意问了问,不过她也没起疑。”
“算你聪明!”
萧怀素这才点了点头,虽然白涟漪生性豪爽直率些,可哪个重礼教的人能接受她这种性子,这不禁让她有些担忧,“既然他是族学里的夫子,可你这般作态也太……这是不行的。”
“哪里不行了?”
白涟漪有些不解,“我都不嫌弃他一穷二白,再说我的身家也是不菲啊,再加之他又没有父母高堂在,我就想着若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若是真与他成了家,咱们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傻丫头!”
萧怀素只一指点在白涟漪额上,“当今都是讲究男婚女嫁,就算你看上他了也断没有上赶着去的道理,你这样只会将他给吓跑的。”
“啊?”
白涟漪微微有些震惊,片刻后才恍然道:“怪不得我越是接近宁师兄,他越是不理我,原来男人都不喜欢这种女子的?”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眼下不兴这个。”
萧怀素点了点头,又附在白涟漪耳边轻声道:“所以啊,只有让他看到你的好,这样他使了媒婆来向你提亲,那这事才能成的。”
“这样……那让我好好想想。”
白涟漪沉默了下来,她也就是对那个傻书生有了些好感,只想着俩人都是孤单一身,或者结伴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却不想有那么多忌讳,若是她主动了,就会将人给吓跑?
这个道理她怎么有些不明白了?
见白涟漪有些纠结,萧怀素不禁循循劝导,“女人该有矜持,如你这般行走江湖的已是少见,你看看在哪个大户人家未出嫁的姑娘敢四处走动的?”见白涟漪似有些意动,又接着道:“再说你见过人家几面,这样就认定了?岂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不妨将眼光放远些,试着相处了解一段日子,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嫁人就要过一辈子的,可不能这样马虎了。”
“我知道你说的都对。”
听萧怀素这一说,白涟漪不由长长叹了一声,“好,反正以后也会常来杜家村的,我先看看他的为人吧,不急。”
“这样才对,你是女子,千万不可冲动行事,要顾着自己的名节,只有你先看重自己,将来你的丈夫才会尊重爱护你!”
萧怀素笑了笑,白涟漪能听进她的劝是好事,婚姻大事本就不是儿戏,白涟漪如今又没有父母师尊在侧,还是应该谨慎为之的好。
两天之后,不管白涟漪是否愿意也要与宁湛一同回西安府城。
萧怀素送了他们出门,这俩人倒不用马车,两匹单骑就解决了问题,只是白涟漪颇有些不舍,又对萧怀素道:“你等着我,给侯爷针灸之后我应该夜里就能赶回来的。”
这话一落连宁湛都不禁对她侧目,又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看萧怀素,“你们关系就这么好了,连分开一天都不行?”话里不禁有些吃味。
“哪里是你想得那样?”
萧怀素嗔了宁湛一眼,又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惹得一旁的白涟漪不断地对她挤眉弄眼,就怕萧怀素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好了,我知道了,由得你在这待上一段日子,等我得闲便又来看你。”
宁湛颇有些不舍地摸了摸萧怀素柔嫩的脸蛋,“照顾好儿子!”
“知道了,你们慢些走!”
看着俩人骑马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萧怀素又站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屋,不巧转过身时却见得一灰袍男子略有些局促地站在不远处,似乎犹豫着要不要登杜家的门。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萧怀素有些好奇地上前,眼前的男子只怕有二十往上了,面容白净秀气,穿着虽然简朴,可却是一身浓浓的书卷气息,看着便让人有几分好感。
“我是来找……来找一位穿白衣的姑娘。”
男子听到萧怀素的声音这才转过了身来,颇有些不自在的模样,见萧怀素正在打量他,又赶忙对着她作了一揖,“敢问这位夫人……可认识她?”一顿又道:“是这样的,她应该不是杜家村的人,在下从前也没有见过,好不容易打听到是杜家来了客人,所以便想过来碰碰运气。”说摆便从怀里取出一物摊在掌心,赫然是一只水滴型的翡翠耳环,“这个……应该是那位姑娘之物。”
“这确实是她的东西。”
萧怀素拿起了耳环左右看了看,她确实见白涟漪带过,此刻又认真地打量了这男子几眼,不由恍然大悟,“你……可是族学里的季夫子?”
“不敢,在下季月笙。”
季月笙又赶忙对萧怀素拱了拱手,此刻也确认了她的身份,不由一作到底,“季某见过宁少夫人。”
杜家村统共也就那么大,平日里也什么人进出,稍稍打听一下也能知道,况且季月笙确实要寻这耳环失主所以打听了杜家的事,这杜老太爷可是他尊敬的长者,更不用说他们家的表姑娘还嫁给了西北土皇帝宁家的少爷,这等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原来真是你啊,倒是听她提过。”
萧怀素牵唇笑了笑,没想到白涟漪刚走,这季月笙却是来了,真正是有些不巧,看这季月笙的面貌倒是个清秀俊郎的人儿,目光清澈而坦然,也不像那等奸佞耍滑之人。
再想到白涟漪对他的评价,又傻又笨,不过傻得可爱,便能与眼前的人对上号了。
“那位姑娘可还在?”
季月笙犹豫着没有登门,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过是一个游学的穷书生,这可是从前当朝首辅的家,这一比较就显出了差距,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登门,再说又是归还那位姑娘的耳环,若是被人知道了,是不是也于她的名节有损?
想到这一点,季月笙脸色一白,却是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将这耳环给拿出来,平白坏了人家姑娘的声誉,不过这贪墨别人之物的事情他又做不出来,辗转反侧了两天,这才敢走到了这里来。
“不巧了,她今儿刚走,不过晚些时候还要来的。”
萧怀素点了点头,“既然你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便代你转交吧。”
“谢过宁少夫人。”
季月笙感激地一拱手,面上却还有些犹豫,抬头微微扫了萧怀素一眼,又赶忙低了下来,踌躇着不知道心里的担忧该怎么说出口才好。
“季夫子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萧怀素倒是觉得这个季月笙还是懂得礼数的,不该看的绝对不看,就连跟她说话都垂着目光,显然也是有着良好的教养,只是不知道为何如今这般落魄,到了杜家村来当了个小小的教书先生。
“还请宁少夫人不要将这事与别人说道,怎么说也是事关那位姑娘的清誉,在下不想因为这事而坏了她的名节。”
季月笙对着萧怀素拱了拱手,这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她道:“季夫子,你口中的那位姑娘姓白,她心里也很感激你对她的搭救之恩,改日有机会一定登门道谢!”
“不敢,不敢!”
季月笙推脱了两句,到底不敢久留,又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开了杜家老宅,只是转到拐角处这步伐却是微微一顿,脑海里不禁划过那日所见的情景。
原来她姓白……也是,她一身白衣清雅出尘,高贵大方,想来也是大家闺秀,那日他偶然得见已是不该,如何还敢图报答?
想来还了那只耳环之后,他们也就该再无交集了吧?
季月笙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云与泥的差别,有些事情过了就算,也岂是他可以妄想的?
季月笙自嘲一笑,这才慢慢走远了。
萧怀素却是看着季月笙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这人看着的确不错,白涟漪这次的眼光倒没差,只是俩人都没有父母亲长在侧,若真要成就这一段姻缘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将手中的耳环握紧了,萧怀素这才踏进了杜家的大门,没想到迎面正遇到了杜老太爷,她不由笑着上前,“外祖父这是又要出门转悠了?”
“你不也刚送了阿湛出门?”
杜老太爷抚了抚长须,又吩咐杜响准备马车,这才在萧怀素的搀扶下往门外走去,“今儿个去一趟邻村,若是晌午没有回来你就给你外祖母说上一声。”
“去邻村干什么?”
萧怀素有些不解,便听杜老太爷缓声道:“那日不巧遇到个棋友,今日便去他家里下一盘棋,若是侥幸胜之自然便早早归来,若是没有,我也会派杜响回来报个信的。”
“怎么不将那人请到家里来下棋不也是一样?”
萧怀素自然不想杜老太爷来回奔波,再说这下棋若是没个胜负,是不是白天黑夜都不分了,杜老太爷这把身子骨如何吃得消?
“他脾气古怪着呢,也就我迁就着他,下次让他换个近点的地方!”
杜老太爷呵呵地笑着,却并不介意,只感叹道:“临到老了还能遇到一个对味的棋友不容易啊,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也就知道了!”见杜响已经备好了马车,这才拍拍萧怀素的手上了车。
“那您小心些,早些回来!”
萧怀素说不过杜老太爷只能对他多叮嘱几句,心里却在嘀咕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朋友还能劳动老太爷跑那么远下盘棋,回头一定要向杜老夫人好好问问。
☆、第【263】章 主意
近黄昏之时白涟漪才返回了杜家村,她这一来一回走得挺急的,当真是踩着点的回来了,萧怀素见到她时这一身的风尘还来不及洗去,连白色的裙角都染了污迹,确实有损她平日里飘逸出尘的正面形象。
“有那么赶么,若是晚回来一天又怎么样,人又不会跑了?!”
萧怀素笑着打趣白涟漪,又将季月笙还来的那只耳环递了过去,“可还认得这个?”
“咦?”白涟漪略微有些诧异,不禁伸手将耳环取了过来,仔细一看颇有些惊喜道:“明明那天就找不着了,怎么就到了你的手里?”
“喔,你是在哪里找不着的?”
萧怀素抿唇一笑,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向白涟漪。
白涟漪想了想,才道:“好像就是遇到季月笙的那天,估计被我给弄丢了。”
“那就对了,你这只找不着的耳环正巧被他给捡到了,今儿个你一走他便来归还了。”
萧怀素留意看着白涟漪的表情,果然见着她先是一喜,接着又焉了气似地坐了下来,无奈一笑,“怎么这么巧,我一走他就来了?”
这两天白涟漪的心里也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当然依着她的性子自然会主动出击,但萧怀素那一番说辞却又吓着她了,若是她这样的热情让季月笙避之不及,她今后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他面前?
“来日方长,你急什么,总有机会的。”
见白涟漪有些泄气,萧怀素不由轻声安慰了两句。
“眼下又不能主动接近他,那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你说这样僵着算什么?”
白涟漪瘪了瘪嘴,她是有些忘不了季月笙的傻样,那样执着的傻气,却又让人无法不感动。
萧怀素想了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笑道:“你本来就是大夫,要不在杜家村搞个义诊如何?”见白涟漪有些愕然地转头看来,又接着道:“村中无论男女老幼都能来看诊,到时候你的名气还怕不被人知晓么,季月笙知道你是谁了,若是他也对你有意,难保他不会主动来见你?”说罢又碰了碰白涟漪的肩膀,揶揄道:“也总比你这一头热来得好。”
有些事情还是要男人主动的,若是一厢情愿,那就不要也罢。
季月笙虽然瞧着还是不错,但比他优秀的男人多了去,错过了这个,焉知道白涟漪今后不会遇到更好的。
萧怀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再说俩人又没什么盟约,又不是非君不嫁。
“义诊?”
白涟漪秀眉轻蹙斟酌半晌,要知道她为人治病可是收入不菲的,义诊这事就是白做活计不收报酬,怎么想她都有些亏啊,这让她微微有些挣扎犹豫。
“你就当作是为杜家村的人造福,到时候季月笙见到你这般德行高尚,怎么会不心生敬佩之情,若是你再流露出一点什么,不是就手到擒来?”
萧怀素又再接再厉,说到最后这事是对杜家村好,就是让她做些贡献她也是愿意的,“到时候我就全力配合你,治病需要什么药材都由我来出,你看可行?”
“那就好!”
有了萧怀素的保证白涟漪咧嘴一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锦盒递给了萧怀素,“给我干儿子的晶石,如今已经做成了项链坠子,你给他带上保管能强身健体。”
前天倒是在杜老夫人的见证之下,白涟漪与元哥儿正式行了礼,认下了这个干儿子,只是她的贵重东西都放在侯府里,这不回去一趟才取了回来。
“晶石?”
萧怀素不禁打开了锦盒,果然见着里面有颗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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