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傻了啊!”
杜延玉一指点在萧怀素额头,凑近了她悄声道:“咱们自然不能说是去瓦肆,就说去买些首饰后吃上一顿饭再归来,总归是你的生辰,谁还会说你什么不成?”
“这……好吧。”
萧怀素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到时候咱们去了外面再乔装一下,可别被人给认出来了。”
既然是偷偷地跑去瓦肆,那么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带上护卫,指不定到时候还要玩上一招金蝉脱壳,不过京城的治安状况还是有保证的,听说秦王殿下如今接管了五城兵马司,这虽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但若是真地管好了,也算是他的一项政绩。
见着萧怀素点头同意,杜延玉也是一脸高兴,俩人不由细细计划着后天到底应该怎么样玩乐。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二,这一天也是杜老夫人的生辰,杜家没有大宴宾客,只是家人小聚吃一顿团圆饭,杜老太爷还特意让人从西安府给送了礼物来,当然连带着萧怀素的也没落下。
虽然没有宴请宾客,可因着杜老太爷的积威还在,又有杜伯温这个后起之秀得皇上重用,所以前来送礼的人也很多,只大多数都是搁下礼物就走了,有些相熟的女眷才能被引进后院给杜老夫人当面拜寿。
杜家上下一片热闹的景象。
萧怀素亲自下厨做了九九八十一个寿桃,白嫩嫩的桃子上点着一抹嫣红,盛在青花瓷的盘子里,重重叠叠堆了老高,蓝红白三色相映,看起来尤其喜人。
来拜寿的夫人小姐们都忍不住被那寿桃的香味吸引了过去,还是杜老夫人大手一挥,乐呵呵地让丫环按人头给前来拜寿的人装上带回去食用,又笑道:“是我外孙女亲手做的,大家也尝尝她的手艺。”
这才有人转向了萧怀素那方含笑夸赞了几句,刚才一进屋便见着杜老夫人左右长着两个模样娇美的少女,知道一个是杜家三小姐,一个便是被杜老太爷夫妻捧在手心里的表小姐萧怀素,还能尝到这位表小姐亲手做的寿桃,可是沾了寿星的福气。
便有人好奇地问道:“老夫人,不知道两位小姐许了人家没有?”这样乖巧漂亮的孩子,哪家都想讨回去做自己的儿媳妇呢。
杜老夫人笑着牵了两个孙女的手,大方地道:“我这外孙女已是许给了西北宁家的老六,三孙女倒是还没有定下,若是你们有合意地也给我老婆子说说。”一番话让杜延玉羞红了脸,只埋了头不敢看人。
萧怀素却是落落大方地抬了头,任凭那些夫人小姐们打量着,含笑看着丫环们包好了寿桃装了匣子,这才起身送客。
一天迎来送往地不知道多少的客人,萧怀素一双腿都站乏了,临到晚膳时才总算与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宴。
杜老夫人让人将长寿面分发到了各人面前,笑道:“一人一碗,也沾沾我这寿星的福气!”
众人笑着应和,便听杜延昭道:“祖母的福气咱们自然是要沾的,好几年都没沾过了,这回可不能错过。”
吴清娘在一旁抱着儿子杜亦淳安静地笑着,他们一家看起来确实和美。
刘美凤却是暗自拧了拧杜延意的胳膊,又往杜老夫人那里使了个眼色,也是暗示丈夫说点喜气的话,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笨不太讨人喜欢。
杜延意痛得“哎哟”了一声,眉头都皱了起来,众人也随着他这声痛呼转过了目光,他顿时一脸尴尬,只瞪了刘美凤一眼。
“这是怎么了?”
王氏目光看了过来,她没有留意到二儿子与媳妇之间的小动作,却见到杜延意刹那间红了脸,不由看向了刘美凤,等着她的说辞。
便见刘美凤大方地站了起来,端起酒水向着杜老夫人举杯,笑道:“祖母,适才是相公想向您老人家贺寿来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话,这才想着以酒祝寿。”说着踢了杜延意一脚,他也反应了过来,赶忙举杯站了起来,“祖母大寿,孙儿先干为敬!”仰头便喝下了一杯酒水。
杜老夫人笑着点头,却只是举起酒杯来抿了一口,“今儿个不能喝多了,不然你们挨个儿灌我,岂不是要将我给喝趴了去?”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趁着杜老夫人正在兴头上,杜延玉便借机道:“祖母,明儿个是表妹的生辰,我准备陪她去选几件合心意的首饰,咱们姐妹俩在酒楼里吃一顿饭再回转,行吗?”
杜老夫人看了萧怀素一眼,见她一脸期盼的模样,又转向了杜延玉,笑着点头,“好,明日你就好好陪着你表妹,不过要按时回家,不可在外面呆久了。”
杜延玉与萧怀素对视一眼,眸中都闪着晶亮,齐声道:“谢谢(外)祖母!”
杜老夫人又拉起萧怀素的手拍了拍,有些感慨道:“转眼都十四的大姑娘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顿了顿又道:“今儿个辛苦你了,晚些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个要买什么外祖母给你付帐。”
“怀素谢过外祖母!”
萧怀素赶忙起身对着杜老夫人行了一礼,又顺道端起酒杯祝寿,“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
杜老夫人大乐,这次喝了有半杯的酒水。
接着又是杜延玉与杜延雪姐妹给杜老夫人敬酒,杜延云与秦致远夫妻两个也没有落下,宴席上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用过了晚膳,又有杜伯温带着众人齐齐给杜老夫人拜寿磕头,连杜延昭的儿子淳哥儿都像模像样地向杜老夫人磕了头,乐得老夫人合不拢嘴,又赏了小辈们好些金银锞子。
折腾了一天,等到散去时萧怀素已经累得不行,泡在温热的浴桶中,还有秋灵在身后给她捏着肩膀,“小姐这一天是累坏了,早上天不亮便起来做寿桃,又帮着老夫人待客送迎,奴婢看着都心疼。”
其实王氏婆媳几个也揽过了大半接待的活计,不然被放到杜老夫人跟前的也不止这些人,谁叫杜家如今风头正劲,上赶着攀关系的人家多了去。
如今又得知杜家还有个杜延玉待嫁,只怕又要卯足劲争上一争了。
“难得今儿外祖母生辰,就算累点我也是高兴的。”
萧怀素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呵欠,原本清亮的黑眸在雾气的氤氲中染上了几分迷蒙之色。
在杜家村时杜老夫人的生辰可没这样热闹过,也就是相熟的几个老妯娌来窜了门,大家一起围着炕头喝杯小酒,这样子孙满堂的场面可是好久没遇到过了。
唯一遗憾的是缺了杜老太爷在跟前,当然,若真是老太爷回了京城,只怕又要被皇上给绑到朝堂上去辛劳了。
萧怀素想来想去也觉得杜老太爷安心呆在杜家村是对的,操劳了那么多年,他老人家也该好好享享清福了。
水温渐凉,秋灵为萧怀擦拭干净,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青玉色亵衣,将她按在了床头给她绞着一头湿滑的长发。
萧怀素的发质很好,漆黑如墨又顺滑如丝,还飘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秋灵便帮她绞干了头发,又拿黄杨木梳来通了几遍,确定干爽了才唤道:“小姐,可以歇息了。”低头时才发现萧怀素已是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秋灵无奈一笑,又小心翼翼地将萧怀素给放平,盖上被子放下床帐,只在桌上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这才悄声地退了出去。
萧怀素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日精神还算是饱满,一大清早杜延玉便端着长寿面来看她了,姐妹俩个就把这当作了早膳,有说有笑的,吃的好不快活。
收拾齐备,换了身衣服,萧怀素这才与杜延玉往杜老夫人屋里去,老夫人不免叮嘱了她们几句,又让香桃塞了银票给萧怀素,“想买什么买什么,不用给外祖母省着。”
“是。”
萧怀素笑着接过银票,这才与杜延玉起身告辞。
几年未在京城里逛过了,才发现这里开了好些新铺面,杜延玉明说是陪着萧怀素来逛街的,实际上倒是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多。
萧怀素也不计较,难得高兴便由着杜延玉了,陪她走了一家又一家的首饰店,看着那些闪闪发亮的珠宝首饰,觉得自己都有些免疫了。
秋灵还在一旁道:“小姐,看这成色可都没六爷送您的贵重,您看那颗绿翡,中间还有杂质,那红宝石也是,还有这绞丝金凤的丝太粗了……”
秋灵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浑然不觉一旁的店小二额头已是青筋直跳,却又不敢将客人给赶出去,只能绷着脸皮忿忿地在心里咬牙。
萧怀素看在眼里,不由抿唇轻笑,她倒没发现秋灵越来越有毒舌的潜质,与那油嘴滑舌的赵坤倒正是一对。
也不知道宁湛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京城,她都有些想他了。
萧怀素看着秋灵品评着这些首饰,也出手买了一些,店小二这才脸色稍缓。
其实首饰的手工如何她都不太计较,只要成色尚可便行,在杜延玉一双巧手下自然能化腐朽为神奇,还怕她们姐妹的首饰不出挑么?
逛了一个上午,杜延玉也是买了好多东西,这才心满意足地带了萧怀素去“淑芳斋”吃饭,这里是萧怀素的嫁妆铺面,只是一直赁给了别人,她都没到过,正好趁着机会好好看看。
“淑芳斋”是一间三层的酒楼,门面装点的很是雅致,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三楼听说只留给指定的达官贵人,平日里就算下面客满了,情愿空着也不会给别人使用,倒是突出了它的高格调。
萧怀素与杜延玉坐在了二楼的包厢里,酒楼的掌柜知道是这间铺面的东家来了,赶忙上来拜见了一番,又为她们置办了一桌席面,这才寒暄几句退了出去。
吃着几口菜,杜延玉不由瘪嘴道:“还没有表妹做得好吃,也就图个新鲜罢了。”
“有得吃就好了,哪那么多挑剔!”
萧怀素笑着嗔了杜延玉一眼,其实她做的多是家常口味,因为不常做,所以那味道才让杜延玉久久难忘。
俩人说说笑笑地吃着午膳,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半掩的窗户正对着一座茶楼,那里靠窗的位置正有一身形鬼祟之人悄悄地监视着她们俩人,不停地将消息反馈回去,等着主子的另一步行动指示。
☆、第【124】章 遇险
宋思渺早便让人盯着杜家的动静,特别是对萧怀素,若是她一直呆在杜家他们还找不到机会,但若是她出了门,那可就难说了。
石瑞琪就是宋思渺手中那把剑,俩人已经细细商量过,怎么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半点不让人将这事怀疑到自己身上,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计划了好久,只等时机成熟完成那临门的一脚。
萧怀素偏偏还就撞了上来,岂不是老天都要帮他们!
所以当宋思渺知道萧怀素姐妹俩人正在“淑芳斋”用膳时,兴奋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急声吩咐道:“快,去给表少爷传个口信,让他安排人找个机会下手!”
“是,少夫人。”
寄雨有些担忧地看了宋思渺一眼,已经被她有些扭曲狰狞的面容给吓住了,心里虽然惴惴不安,但对于主子的命令却又不能不执行,这便悄声退了出去,谁知道走到半途,却被飞燕给拦住了。
“寄雨,少夫人这样做万一被世子爷给知道了可就……”
飞燕一脸的担忧,顾清扬与宋思渺之间的矛盾两个丫环多少也知道点,萧怀素可是顾清扬的心头好,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而这件事情又被扒了出来的话,只怕宋思渺最后的命运也是凄惨。
寄雨也知道飞燕心中担忧的是什么,只无奈地摇头,“如今少夫人已经魔怔了,若是不依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顿了顿又小心地附在飞燕耳边道:“还好这件事情少夫人是请了表少爷出手,到时候应该赖不到咱们这边,若是那位……那位真不走运,也是她的命数。”说罢也不再多留,快步往二门而去。
飞燕却是眼神一黯,心中思量再三,最后咬了咬牙,转头往南边的小书房而去。
而此刻的萧怀素却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与杜延玉在“淑芳斋”用过膳食后,又在包间里乔装改扮了一番,穿上杜府丫环平日的细布衣裙,取了珠钗打散了发髻,又梳了两个不起眼的双环髻只系上绸带,在脸上抹了些黄色的脂膏,化粗了眉毛,乍一看还真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守在对面茶楼之人也暗暗惊诧,不知道萧怀素她们这一番举动是为何,还以为是她们发现了自己的窥探,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再一转眼,已是见着萧怀素她们带着丫环出了酒楼,往瓦肆的方向而去,显然玩乐的兴致正高。
那人放下了心来,看来萧怀素她们是想乔装打扮混迹在瓦肆之中,那里的确不是千金小姐该去的地方,但也更方便他们行事。
那人跟了一路,确定了萧怀素她们的行踪,这才回去复命。
而在一条阴暗狭窄的巷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聚在了一起,石瑞琪阴沉着脸站在他们中间,“今日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