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有些凌乱,内容甚至有些拗口以及难解,但是景飒聆却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她年纪那么小就仿佛经历了好多事,学识比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还要渊博。怪不得有时候会觉得那大大的眼睛里映出的仿佛是另一个遥远到他不可触及的世界。
虽然奇特,却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她说的一切。
嘴上忽的传来痛感,叶非尘有些迷蒙的眸子瞬间清明,看着景飒聆幽光直泛的眸子不由往后一缩,略带委屈的摸自己仿佛都要出血的唇。
“你干嘛咬我?很疼呀。”
景飒聆将她抱到他的腿上,这次不是背对着而是面对面的对着。叶非尘脸上霞色满布,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只敢看着他的脖颈之处,不敢抬头。心里虽然害羞却更多的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自己那似真非假的解释他信了几分。
毕竟只要一查,就很容易发现她似乎无故的知道好些东西,尤其是和景飒聆相处多了,他一定会有察觉。未免他多想,趁着这次告诉他也没什么。只是始终没有勇气说她不过是一缕孤魂,才用了这样的解释。
景飒聆修长的手指抬起叶非尘的下巴,拇指轻抚她的唇,眼里却是含了点笑意:“知道疼就好,哪里是梦还分不清吗?不过……你梦里的世界是不是太长了点,你现在才十三岁不到,梦里竟有二十多年了。以后还是少睡点好了。”
叶非尘一愣,虽然他在打趣她,但他的话已经摆明了相信她。心里一暖,小手扯上他的衣襟,笑容满满的扬着头看他,“景飒聆,谢谢你。”
“小丫头,说这样的傻话干什么?”景飒聆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尤其耐心的温柔的舔着之前被他咬红的那处,不带*,却是满心怜爱,“你似乎一点你是我的人的自觉都没有。”
“谁,谁是你的人了?”叶非尘偏头,小声抗议。
景飒聆也不继续,双手搂着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瘦削的肩上,颇为感叹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逃了吗?哎,为何你现实中不长得快一点,不用二十多岁,有十五岁为师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景飒聆!你脑子里都装了些啥啊。整天都想这些东西?”叶非尘羞恼不已,他的话暗示意味实在是太重了点。
“对了!”景飒聆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厉,“你梦里都二十多岁了,有没有嫁人?”
叶非尘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完全跟不上这人的思维啊。摇头,坚定的摇头,“没有。”
景飒聆脸色有点奇怪,“难道你梦里是个大丑女?”
叶非尘微眯眼睛,噼里啪啦的似有鞭炮在放,“我说,假如我不小心毁容了,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看我第二眼?”
原以为他会坚定的摇头来说些甜言蜜语,毕竟最近他似乎很会这一套。
可是却见景飒聆真的在认真的沉思她的问题,沉思半响后竟然点头。
“如果是怎么都治不好的那种我真的不会再看第二眼,对于丑的东西看了我眼睛会受不了。”
在叶非尘气的想要咬人的时候,他又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虽然不想看第二眼,却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身边。为师也只好自戳双目了。”
他的话淡淡的,连语气都那么的平静,可是没有一丝半点的虚情假意。就好像那么做再理所当然不过。叶非尘眨眨眼,纵然不太想承认,但却是是被景飒聆的话给感动了。这就是他的甜言蜜语了吧。
“你傻呀,你眼睛那么好看戳瞎了不是太可惜?而且什么都看不到你还要怎么保持平时的风度翩翩?”叶非尘微垂头拿着手指使劲的戳景飒聆的衣服。
“戳瞎又不是挖了眼珠子,怎么会有损为师风华绝代的容颜?更何况,以为师的能力便是没有这双眼,也不会磕着碰着,风度自然会好好保存着。”景飒聆幽幽道,“便是我说我不在意你的丑颜,我却不太相信自己看惯了美丽东西的眼睛。我会怕我会不会在哪一刻忽然的露出不好的情绪,白白让你伤心。倒不如不看的好。”
“说这么多,不过是假设而已,还真的当事情来讲了。”叶非尘依旧使劲戳啊戳。
景飒聆抓住她的手,“谁让是你说的呢?便是个玩笑你想继续讲下去我也得全力作陪啊。不过……你再这么戳我都要被你戳出个洞了。”
叶非尘讪讪的让他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掩盖似的把他的衣衫抚平,“大叔,你少来了。衣服都没破你怎么会破?”
“不准叫大叔!”景飒聆忽然强硬了语气。
叶非尘疑惑的看他,之前态度分明没有这么强烈的啊。
“我承认你的心理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了,所以不准再叫大叔。”
叶非尘微囧,感情他是在介意自己说的那个梦中她已有二十多岁的事情啊。算了,不叫就不叫。毕竟按说两人要算起来,叠加起来的年纪还是她的要大一点。最开始叫大叔纯粹是为了气他。因为他实在是自恋到让人受不了。谁知道后来越叫越顺口了。
“好吧好吧,都依你,阿聆。如果有时候一时没有注意你也不要小气的生气。”两人离得这么近,叶非尘早已感觉到随着两人聊天越来越自然,景飒聆的身体的温度也趋近于正常。
“嗯。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景飒聆终是将话题又转了回去。
“什么?”叶非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你为什么看我的脸叹气?是有哪里不满意还是觉得自卑了?”
叶非尘顿时想起他指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把镜子都拿出来的那两眼和一个叹气吗?叶非尘越发的肯定景飒聆是个心眼比针还小的人。
“我不过想起了最初见你的时候。记得一开始你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也冷冰冰的,自恋又洁癖,回想起来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好心去救当时的你。”叶非尘微微笑着道,似在回忆些什么,“不过再看看现在的你,油嘴滑舌,好听的话可以说一天不带重复的。我叹息的是你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这改变也只是针对你一个人的罢了。再说了,我当初也吃了你不少苦头。”当初他虽然算不上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也差不都就那样了,心里的不甘心可以想象。
虽然小丫头救了他,但他也是在不习惯摆出好脸色,何况那个时候他容身的地方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破破旧旧的。总之各种不顺心。要不是后来和小丫头斗智斗勇,指不定会郁闷很长一段时间。
叶非尘对于他口气中的哀怨视而不见,倒是见他所有要讲的都讲完了,转而问道她想要知道的问题:“阿聆,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景飒聆身子微怔,呼吸一瞬间就变弱了起来,仿佛刻意要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他眸光有些闪烁夹着些无奈感伤,望进叶非尘明亮带着关怀的眸子间,渐渐稳定。
屋子里有一会儿的沉默。好半响景飒聆似乎才组织好语言,“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
夜半,温府,菩提院内小亭中。
温怀修有点无奈的看着坐在对面青衫磊落的公子,“莫沾,你不能早点来吗?这时辰我该睡觉了。怎么说你也要照顾下我这个伤患吧。”
玄莫沾清淡的面容露了点笑,晃过夜色下根本就看不清的温怀修的脸上,“我好不容易给人算卦,总该来验收一下成果吧。”
“结果你不早知道了吗?”温怀修以手成额,“你又何曾算错过什么?”
想到今早去国子监之前,恰好在路上遇到了要去司天监的玄莫沾,两人打招呼过后,玄莫沾淡淡的道:“温兄可要好好享受这次课,莫沾为你算了算,这估摸着是你最后一次在天字部教习了。”
想到这,温怀修又不禁想起某个重色轻友、耍赖皮的人。
“就像你说的,我往后不用去天字部教课了。”
玄莫沾脸上的笑意加深,执起桌上的酒杯举起,“温兄不是一向嫌麻烦吗?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温怀修的脸色却是相当不好看。
------题外话------
o(╯□╰)o,又是这样——一写温馨手就止不住,看下来满满一章都是他们。所以聪明机智的我拉了别人来凑个脸。哈哈哈。
☆、061:有点意思(一更)
世上的事得偿所愿的方式有那么多,如今他用的这方式实在是让他郁闷无比。先是在天字部的学生面前以狗爬式摔倒在地,面子丢光,然后又被景飒聆半威胁着放弃老师的位置,虽说没有恋恋不舍,到底还是有几分不满。
只是看着玄莫沾那久久没有放下的手臂,温怀修脸上的不爽淡去了些,带着点淡淡的笑和他碰杯,“话说回来,你到底为的是你家表妹吧。”
玄莫沾不置可否的勾勾唇。
“我听说玄家有一个规矩,不给自家人算前程。不知在玄家,如叶非尘这样的外甥女,可否还算玄家人?”温怀修有点好奇的道。
要知道玄家多年来掌着司天监,一般而言都是看天象,为天下农业制定适合的农耕时间,同时准确的预言天灾;观星辰,看天下局势,了解国君前程,掌握重要人物的生命息止。总之听起来是很神秘而且肩负重任的一个官职。
事实上,若是了解玄家的人都会知道。玄家往大的方面说可以不出门通过天象推演而知天下事;往小了说可比那些街上摆摊算卦的神算子要神的多,卦无虚言。
只不过泄露天机这种事总是要承担一些后果,所以玄家人甚少会为别人算卦,尤其是身份尊贵的人,更会慎重对待。而对于自家人,玄家更是有家训,不为自家人算任何卦。原因似乎有两个,第一个是说血缘相近之人要算准的几率比较小,令一个则是以防算出不好的结果还有人想要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往往都没有好结果。
玄莫沾听了温怀修的话眼眸微闪,顿了顿才道:“非尘比较特殊,她算。不过……虽然不能算她的前程,算算她身边人的也可以。”
只要知道她身边的人如何,便可以猜想到她的境遇如何。即使有些偏差,但总归比什么都知道要强。毕竟,她那么的特殊。
温怀修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要知道叶非尘身边的人可不算少,若是真的一个个算下来不知道要费多少心力,对玄莫沾有多大的影响不可预估。景飒聆也是这样,玄莫沾也是这样,为着那个叶非尘尽做些出格的事。
于是说出的话便不可抑制的带了嘲讽:“那你日后天天不出门从早到晚一直算卦罢了。也好让我看看窥探太多天机是不是真的会受到所谓的天罚。”
“温兄这可是在关心莫沾?不必如此,有很多事情发展事实上并不需要去算,只要好好看着全局,仔细推敲也是可以做到的。想必如温兄这般聪慧的人肯定懂这个道理。”玄莫沾默默起身,一袭青衫平整,身姿如修竹一般,“今日叨唠。最后一句算是深夜打搅的赔罪……关于温兄的父亲,他那颗星并未陨落。告辞。”
温怀修看着他离去,微垂了眼睫,父亲无事为何不和他联系?
还有玄莫沾,今晚拜访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说真的只是为了验证他的卦准不准,温怀修半点不信。
也许,还是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吧。纵观全局,推敲细末吗?
……
夜阑人静,近处无声,远处似有虫鸣,悠悠扬扬。平日里听得也还觉得悦耳,新日却觉得有些烦躁。
叶非尘伸手撩开床帘,让丝丝冷气钻入。明亮的大眼睛在暗夜里依旧睁着。
自景飒聆离开之后她一直在想他走之前告诉她的话,有关他的身体。
似乎是从生下来就带有的病症,发病日期不太确定,小时候是每月一次,长大了后时间间隔拉长,不太稳定,但是发病的难受程度却是好几倍。每次发病,全身的血管似乎都汹涌叫嚣着要扩张,血液一点点变热,直至他冷然的双眸也染上血液,然后便不可收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只有闻到新鲜的血液才会让难受的脑袋和身体有所舒缓。
三岁跳护城河是第一次发病,他咬了抱着他的奶娘和宫女,被太皇太后拧着丢到水里,传言说他以为自己是条鱼;
七岁跳天星楼是发病时拿了一把刀想要砍人,被太皇太后派人拧到天星楼之上吹冷风让他清醒,结果他挣扎中掉下,传言说他以为自己可以飞;
十一岁时在朝堂上胸口碎石是在御花园发病,抱着假山上的石头砸人,最后冲到朝堂上,被皇帝要人点了穴,抱着的石头把晕倒的他砸倒,传言说他以为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表演胸口碎大石;
十三岁是发病时被太皇太后派人拿绳子捆着,结果他挣脱了绳子,却因为中了软骨散无法拿刀行凶,身体里的难受却是不减,他将自己的头发扯去近一半,头皮几乎脱落,传言说他看破红尘,欲遁入空门。
……
十三岁时,也就是他发疯的扯着头发跑出皇宫之后,遇到了他的师父,无魂道人。然后修习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