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信,叶非尘抬眸看着景飒聆,“我等你来接我。”
“需要帮忙吗?”
“三十万大军,我还不看在眼里。”叶非尘挑挑眉,说得很自信。其实心里有点忧心。忧心的原因是祁国有大炮。那白城就不占什么优势了。
“我爹竟然让祁鸿跑了,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叶非尘说到这真是有点气祁荣。当时景飒聆可是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啊!这样还让人跑了,实在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她想到巫上说过的话中提到过的金雁公主和金鸿皇子——“阿聆,那祁鸿不会是金国人吧?如果是的话,景国和祁国同时动乱就很有意思了!”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我会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飞月大陆的主!”景飒聆冷然道,而后软了语调,“小丫头,不要留情的打。让他们看看我的女人多么厉害!”
叶非尘:……阿聆对她这么有信心,她觉得压力有点大啊。
“离下个月十五号还有一个月,我八号来接你,在这之前,你要把事情处理好。”景飒聆见叶非尘没说话,扳过她的脑袋,认真的道,“如果有困难,写信给我,我祝你一臂之力。总之,不准误了好日子。”
“我知道了,会尽量速战速决的。”叶非尘说着眉头却止不住轻皱。她又不是战神,二十来天能不能结束战争也不是她说了算。“可战事我还真说不准。不过我保证,到了日子我一定跟你走,便是还在打战我也跟你走,成不?”
“虽然我不喜欢大婚之日还在打仗,但你有这个觉悟是很好的!”景飒聆很满意,手轻轻抚过叶非尘的长发。
一时没有人说话,叶非尘恍然间觉得景飒聆每一下都是从头顶到发梢,缓慢而轻柔,那一下下中都在述说着他没有开口的不舍。
她也舍不得。明明相聚还没有多久,现在又要分开。二十天,听起来都那么的久。
可是再不舍也无可奈何,他们都有自己的责任,连任性的挽留都不可以有。
“你什么时候启程?”叶非尘问。
“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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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尘怔了怔,使劲眨了眨眼,不让那股酸涩冲出来:“那就吃了中饭就走吧,事情耽误不得。”
“好。”
……
午饭后,叶非尘和景飒聆分道扬镳。虽然都是往北走,要真想的话可以一起走一段,但他们都没有提出这个。两个人心里都想着要早点解决完事情,然后可以早点见面。而且一起走一段,只会更加难舍难分!
巫上被景飒聆带走,由于洛铭已经向他明确表示在叶非尘大婚前绝不会离开,巫上也就乖乖跟着景飒聆走了——事情早点解决叶非尘就可以顺利完婚,少主就会跟着他离开——这只是巫上自己的理解。
玄莫沾选择跟叶非尘去白城,说是好奇北地的景色,另外望都有他祖父在他也不必担心。
温怀修也跟着叶非尘去白城,他是因为他父亲。在追捕景青一伙的时候找到了他父亲温恒,只是温恒似中了毒,昏迷不醒加神志不清。巫上说不是巫族的手法,温怀修便想去白城求素真相救。同时,他也想见见他素昧谋面的小叔。
由于入白城最近的路要经过胡族和蒙真,而现在这两族看样子是帮着祁国,所以叶非尘准备先不回白城,先去青城。
如今青城和西城俱在李嘉的掌控之中,而他们又是老相识和盟友,将青城作为落脚点很安全也很方便。
连续几日快马赶路,除温怀修因着病重的父亲赶得慢些外没跟着大部队,其余人全部都抵达青城。
“叶城主。”李嘉一袭青衫,亲自迎接叶非尘。在城内官员面前,给足了叶非尘面子。
进了大厅,叶非尘直接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三十万大军昨夜抵达白城五里处,白影和白一剑将军先发制人,埋伏在附近,以上百大炮给祁国大军以威慑。如今在大军在城下十里处扎营。”李嘉将情况简要的说了一遍。
叶非尘愣了愣,怪不得昨夜赶路都能感到地动山摇,原来是一剑和白影两人弄出来的,实在是……做得好!
不过那是打得别人出其不意才占了便宜,现在可不会那么容易了。最主要的是……
“胡族和蒙真是什么意思?”叶非尘眸光微动,“上次的教训他们受的不够么?”
上次两族联合李权对白城出兵,可是元气大伤,现在又和祁国合作,真不知怎么想的!若仅仅是想要报仇,就不得不说实在太蠢了。
低笑声溢出,李嘉看向面色微冷的叶非尘道:“城主大可不必烦心,郝斩和丰朗两人早先已修书给我,言其受迫不得不给祁国借道,不会坏白城事。而且……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义不容辞!”
众人都是一怔,转而便高兴起来,照这样说不光是少了敌人还多了盟军。
“条件呢?”叶非尘挑眉问。
李嘉愣了愣,笑得舒缓:“保全胡族和蒙真的子民。”
“……他们还真是信任我。”叶非尘对于这种信任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是上一次把他们打怕了?
“两位少主倒是聪明人。”玄莫沾淡淡出声,“顺应大势。”
在场的人听了目光一闪,亮晶晶的。所谓大势,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尤其是和叶非尘一伙的几人,他们一直也就是朝着那个方向走的。
叶非尘心情很好,想了想笑道:“若胡族和蒙真配合,那这场仗就容易了。祁国三十万士兵么……好大一锅饺子!”
众人一呆。饺子?
“形象比喻。”叶非尘眼神清亮,“青城和西城各调兵五万分别从胡族和蒙真一西一东北进,堵住祁国的退路。再联系一剑和白影,让他们守好北面。这样一来,那三十万就是瓮中捉鳖,饺中之肉。”
屋外阳光照进来,打在叶非尘白皙的侧脸之上带着耀眼且温暖的光晕,大家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胜利了一般,不由觉得好笑。她期待战争速决的心思那么的明显!
“咳、想法挺好。”李嘉肯定了叶非尘的计谋,叶非尘却是敛了兴奋了神色,因为李嘉这话八成是有转折的,果然,李嘉接着就道,“但是,胡族和蒙真受迫的原因是祁国有大炮,大炮威力如何城主当比我清楚。白城守住北方好说,可我的人守住南方成功率不高。”
叶非尘这才想到青城和西城只有冷兵器。十万人马堵住南线在人数上本就不算很有优势,若武器上再落后,成功的可能真的很小。
“祁国这次带了多少大炮?”其实她还很好奇祁国怎么就有大炮了?之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思绪一转她又想到祁鸿,哦,应该叫金鸿,揣测这大炮八成是他的手笔。能拿出这样有威力的武器,祁皇在高兴的同时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忧?
“不清楚,不过据探祁国大军拉了几百车黑色铁匣子。”
几百车?那可真是不少。只是叶非尘很怀疑里面是不是有空的。毕竟在北地之时金鸿让白鬼整了几次也没看出他对炮弹有什么了解,现在突然有大炮已是意外,再有那么多实在让人不太相信。
“你们有什么想法?”叶非尘看向在座的几人。她觉得他们肯定比她会打仗。
“就按非尘妹妹说的计划来,那计划很不错。”大厅安静了一会,玄莫沾开口,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灿烂的阳光,“后日二更很适合包饺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叶非尘已经亮了眼睛,“好,后日二更时分奇袭!李嘉,南线调度的事就交给你了。白鬼,传信给一剑,让他们这两天逗逗祁国士兵就好,等后日二更准时猛攻!”
众人一囧,逗逗?有这么说战事的么!而且……玄大公子和城主打的什么哑谜?
“好,定不负所托。”李嘉眼底有点疑惑却还是没有犹豫的应下了叶非尘的吩咐。
叶非尘起身笑道:“你们可要相信莫沾哥哥,后日二更时,祁国最大的倚仗、那大炮,起不了作用!”
众人恍然,纷纷看向玄莫沾,然后看向外面高挂的太阳,虽然天气好得不得了,但是众人依旧相信玄莫沾——后日二更时将有雨!
……
望都,荣亲王府。
管家蒙安恭敬的立在一边,听着景飒聆的吩咐。
“嫁衣、首饰、红锦、鲜花……全都盯好了,不容有半点错处,十天后准时送到王府,不可延期。府里该修葺的地方都翻新,花园里的池水换新……记下来么?”景飒聆抓着一张写好的条子边看边说,偶尔想到什么还另外叮嘱几句。婚礼需要的大小物什都一一过问。
蒙安听着止不住的抽搐着,王爷今儿跟他说的话可能是前二十多年的总和,原先怎么就没有发现王爷竟是这么的……婆妈?这些事早先在王爷离府之前就叮嘱过的,现在又来一遍,而且更加细致。
“老奴都记下了,定不会出差错。”这要出了差错,他的老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王爷有多在乎未过门的王妃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景飒聆修长的手抵着下巴,歪着头,墨红的眸子暗暗涌动,思索着还差什么,直到又将诸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发现漏掉的,才放蒙安离去。
收好单子,景飒聆起身出了书房,香东一见立马迎了上来。
“王爷,几个大臣已经在偏厅等好久了……”他已经怀疑王爷是不是把人都忘了。
“急什么?”景飒聆步伐悠悠,半丝不急,眸光却是已经褪去了温和,变得清冷起来,伸手从袖中拿出令牌,“去东大营把兵带出来,若有阻拦的,杀了。”
“是。”香东看着手中属于大都督的令牌一怔,“……兵带到哪里?”
“当然是皇宫门口!”景飒聆横一眼香东,“一个时辰后本王要捉拿逆贼。”
香东还想说什么,却也不敢问。拿着令牌就走了。心里暗想王爷难道就不担心太皇太后的安危?不会。几乎是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香东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三探最近都被王爷派了出去,顿时便不担心了。
王爷既然准备这么做,那么一定是有信心的。
……
一个时辰后,皇宫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人多却十分的安静。
“开门!”景飒聆冷眼看着宫门守卫,冷声开口。
“荣亲王,宫中疫病横行,皇上下令外面的人不得进入皇宫!”守将被景飒聆看得从心一直凉到脚尖,硬忍着颤抖才把一句话没磕碰的说完。
景飒聆不耐烦的抬手,一股气息袭向守将,守将立时倒地。
“把门打开!”这话已经不是对其余的守将说的,而是对身后眼里一片红的士兵说的。
这些日子他们被监督者,处处被人为难,弟兄们但凡犯了一点小错甚至是没有犯错就会被人找机会处置掉,别提过得有多么窝火。现在有出气的机会,自然是人人都跃跃欲试。只等着大干一场。
太皇太妃谋逆,囚了太皇太后、皇后还对大都督府下狠手,着实该杀。他们就等着机会呢!
景飒聆的命令一出,士兵们就开始撞宫门。
“荣亲王!你这是想要造反吗?”宫墙之上陈柿大吼,对上景飒聆的冷眼心底一颤,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耀武扬威、受人拍马的时候多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斤两、以为自己真的就多么厉害,也并没有多么怕,指着景飒聆道,“荣亲王欲造反,我奉皇上之命守着皇宫,现下令,拿下逆贼!”
一声令下,宫墙之上便布满了弓箭手。铁铸的箭头在阳光之下泛着冷光,一排排看过去,煞是惊心。
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景飒聆嘴角轻勾。
香魂卫抬着一人从士兵让出的道上前,那人脸色微白却是颇有精神,颤抖的手指着宫墙之上,恨声开口。
“你这个逆子!对生父下毒手还助奸妃逆贼夺位,丧尽天良,我陈家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今日若你悔改,念在父子一场,本侯求荣亲王留你全尸。”
这人正是陈柿的爹,昌伯候陈杭。他乃一介忠臣,只是儿子没教好,以前还只是吃喝玩乐、好女色。从娶了李珍之后竟把歪念头动在官场之上,更是对陈杭下手,又在太皇太妃的帮助下补了陈杭左军都督的位,如今协助逼宫。
陈杭骂着,真正是愤恨不已,恨不得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这畜生不如的儿子就是把整个陈家的命拿来作呀。
陈柿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看着城下的士兵咬牙:“爹,就算你是我亲爹、你想要依附荣亲王谋逆我也是绝对不允的,若是爹你一定要执迷不悟,我……我就大义灭亲!”
陈杭气得一口气没喘过来,梗着脖子冲城上道:“儿郎们,你们跟了我陈杭几年,我也不想你们被蒙蔽。太皇太妃逼宫,囚禁太皇太后、皇上及各位大臣,你们现在做的就是谋逆之事。若能及时悔改还能保小命,若不改,事后诛九族!皇上圣明,绝不会让那些奸人得逞,你们可要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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