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延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随手就给了那店小二一个巴掌,骂道:“混帐东西,居然也不狗眼看人。”
那小二一下栽倒在地,满口流血,呼天喊地地哭嚷起来。魏延被他搅得心烦,便有要上前动手。赵舒急忙将他拉住,劝道:“将军何必与这等势利小人一般见识,搅了你我酒性?且坐下喝酒。”说着就扔出一锭黄金给店小二,道:“还不快去打酒来。”
魏延见赵舒来劝,方觉失态,怒气稍息,正欲转身坐下。却听楼上有人道:“适才是何人在楼下放肆,搅了本将军酒兴?”就有一人缓缓从楼梯走下,也是一身武将打扮,但面目阴沉,让人一看就没有好感。
魏延见了对方,答道:“是某。”
那人走到魏延身前,打量了一番,冷冷道:“小小伍长,见了本校尉。不行礼么?”这人乃是城中管军校尉杨龄,并无本事,只是仗着与太守韩玄有些瓜葛,平日在城中横行习惯。今日他与韩玄在楼上饮酒,却被魏延在下面一阵打闹,搅了雅兴,是以下来便没有好脸色。
魏延也知他与太守关系密切,虽然鄙视其才能品行,却也不得不抱拳行礼道:“卑职见过杨校尉。
杨龄冷哼一声,道:“此出乃本将军小妾家私产,今日又在楼上宴请韩大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此撒野,搅本将军与太守大人酒兴,还不速速滚出去?”
魏延此时睁眼欲裂,头上青筋暴起,也不说话,转身便大步走出客栈。赵舒急忙招呼关平追了出去,喊道:“魏将军留步。”
魏延闻声站住,叹息道:“延寄人篱下,让阁下见笑了。”
“将军何出此言。”赵舒正色道:“常言‘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鱼戏。’将军一时失意,在下岂敢生有轻视之心?”见魏延脸色略有好转,又道:“在下仰慕将军久矣。将军如若不弃,在下愿登门拜访。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魏延显得十分犹豫,道:“寒舍简陋,无以接待两位,某看还是作罢。阁下心意,某感激不尽。”
赵舒哪里肯罢休?又道:“将军莫非嫌弃在下?在下仰慕将军英雄,将军却何以总是以一时失意推脱?反不及在下爽快?”
魏延于是点头,道:“既然阁下如此厚爱,就请随某前往,万勿见笑。”
第二十七章 魏延反夺取长沙
进了魏延的家里,赵舒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家徒四壁”,落魄如斯也难怪他对韩玄心生不满意。两厢坐定之后,魏延道:“某落魄至此,家中无酒,无以为待,还望阁下不要见怪。”
对于这样的武人来说,酒总是能拉近感情,赵舒便让关平出门沽酒,道:“多打些来,今日难得与魏将军相见,当一醉方休。”
关平出门而去,魏延才问道:“聊了多时,尚不知阁下名号,还望告知。”赵舒微微一笑,张口就答道:“在下益州赵舒。”
“你……”魏延猛然站起身来,手按剑柄,问道:“莫非就是刘皇叔帐下,破曹军取荆襄者?”赵舒可没有想到自己的名讳已经传这么远,拱手道:“正是在下,将军何故如临大敌?”
魏延见赵舒如此轻松,乃故意喝道:“先生未免大胆了些?”
赵舒道:“舒一介书生,何乃大胆之说?”
魏延道:“先生只身入敌城,不大胆乎?”
赵舒将魏延打量一番,笑道:“城中如无将军,舒死亦不敢入城。”魏延自然听出言外之意,冷笑几声道:“莫非先生来说延叛主投敌?”
赵舒将头微摇,道:“非也。舒久慕将军威名,数日之后恐不复见,故先入城一叙。”魏延不解道:“先生此言何意?”
赵舒又复坐下,缓缓说道:“我主刘皇叔得三郡后,便欲谴一偏将带兵攻取长沙。然舒知将军在此城中,说皇叔曰‘长沙太守韩玄虽无大才,然麾下有一智勇双全之将,不可轻敌。’众皆问乃何许人也?舒乃道:‘义阳人魏延。’皇叔亦惊道:‘有此人在,长沙不易得耳。’”
说到此处,魏延不禁打断他说话,问道:“皇叔知世间有魏文长乎?”
赵舒即正色道:“舒岂敢欺瞒将军?昔日皇叔带新野十万百姓,投奔襄阳,孰料蔡瑁,张允二将背主降曹,闭门不纳。唯将军开城迎接,奈何贼军势大,皇叔无缘与将军相会,引为憾事,至今怀念将军仁德。听闻将军在此,我主本当亲自引军前来,奈何三郡初定,人心不稳,无暇分身,只得差人至荆州调关云长将军前来。可见视将军何重?非关将军不能敌也。”
这一席话把魏延说的是满面春光,连声道:“皇叔知吾也。”赵舒偷瞟他一眼,继续道:“关将军带兵本欲直接杀至长沙,与将军一决高下。”魏延又道:“久闻关云长神勇不凡,某当与他一战。”
“将军此言差矣。”赵舒急忙道:“莫非将军真欲与皇叔为敌乎?”魏延闻言,默不作声。赵舒再清清喉咙,朗声道:“将军开襄阳大门而迎皇叔,足见将军心存汉室,此将军之忠;将军于众贼军中大战荆襄名将文聘,尚能全身而退,此将军之勇;将军开门以迎十万新野百姓,欲使之避祸,此将军之仁;将军不投曹操,而来荆南任职,乃将军不忘故主刘景升,此将军之义。将军行此忠,勇,仁,义之事。今日何去何从,舒何需多言?”
魏延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却没有表态,赵舒猛然喝道:“将军能忍今日之辱乎?”魏延立刻拔剑而起,道:“延愿降刘皇叔。”赵舒终于松了口气,知道事情又办妥当,只等关平拿酒回来,就可与之畅饮。
接下来几日,赵舒和关平就在魏延家里,整日与之喝酒谈天,等候机会便刺杀韩玄,夺占长沙。不日关羽军马便到,第一日便斩杀杨龄。又与黄忠大战不分胜负。魏延回来大呼痛快,却也遗憾不能亲自杀掉杨龄。
第二日,黄忠出战,马失前蹄,关羽不忍加害,而放其回城。第三日,赵舒知道是韩玄丧命之日,于是便和关平,魏延一起来到城下等候。黄忠果然感念关羽前日不杀之恩,不忍用箭射杀关羽,先两番空弦,第三次却只射中盔缨。回城之后,韩玄不论好歹,便以通敌罪欲杀黄忠。
看着黄忠被刀斧手押下,赵舒对二人道:“时机至矣,可速救黄老将军,斩杀韩玄。”两人等了多日,早就按耐不住,答应一声,便冲将出去。
魏延快步上前救下黄忠,大声喊道:“黄汉升乃长沙之保障,今杀汉升,是杀长沙百姓也!韩玄残暴不仁,轻贤慢士,当众共殛之。愿随我者便来!”便仗剑直取韩玄。韩玄往日待下无恩,只有少许心腹上前阻拦,却哪是魏延,关平敌手?剑光闪处,魏延早将其斩作两断,余者便不敢再行上前。
魏延割下他首级,又大呼道:“刘皇叔怀仁义而救天下,吾今愿降刘皇叔。谁人不从?” 众人见韩玄已死,又见魏延,关平勇猛,皆拜服在地,道:“愿降。”于是魏延大开城们;和赵舒一起迎接关羽入城,进太守府安顿,出榜安民已毕,便差人去请刘备,孔明。
诸事妥当,赵舒记起不见黄忠,问魏延道:“黄老将军何在?”魏延答道:“末将素知其忠义,恐其不降仍未释放,却也不敢失礼,现就在府内后园亭中。”
赵舒点头甚为满意,黄忠这个老顽固,也难免再让自己费些口舌,又魏延道:“将军辛苦,可先下去歇息。便将杨龄府第权且与将军安住,如何?”魏延脸上一阵感激,起身抱拳道:“谢先生,末将告退。”
长沙的事情如此顺利完成,赵舒也十分高兴,准备就此再去劝说黄忠,转对关羽道:“将军可愿与吾一同去见黄老将军?”不想关羽却是满面寒霜,冷冷地从牙缝里丢出一句:“先生真会收买人心,某倒是看走眼了。”不等赵舒在多言,便扬长而去。
第二十八章 平长沙再遭刺杀
从来“恩自上出”,赵舒只是小小一个“副军师中郎将”,有什么资格私下赏赐魏延?一时高兴,干出这等越暨之事,也难怪关羽不高兴。等关羽走后,赵舒才想起自己的失误,想要解释却早不见关羽踪迹。倒是关平靠上前来,道:“父亲就是这等脾气,先生勿怪。”
赵舒点头叹道:“今长沙初定,主公又不在,舒只好权且行事,以安众心,绝无他意,少将军可信?”关平点头道:“某自然不疑有他。”又转变话题道:“还是随先生一起去看看黄老将军吧。”赵舒也不知关平是真信还是假信,只得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处事小心些,这个年代犯忌讳的事情太多,一不小心就性命不保。
两人来到后园,远远就黄忠一人独在凉亭中。赵舒顺手拔出关平腰间宝剑,大步上前指着黄忠就骂道:“老匹夫;降否?”关平本以为我会好言相劝,哪知是这样的结果?看着黄忠恶狠狠地站起身来,急忙护在赵舒身前,以防不测。
赵舒推开关平,继续骂道:“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之老匹夫,吾何惧之?少将军且让开,吾将亲手杀之。”
黄忠哪能容忍被这样喝骂,猛拍石桌,怒道:“某活了近六十载,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何言不忠,不仁,不义?”
赵舒冷笑道:“亏汝苟活六十年,还知有天乎?又可知天有姓乎?汉室天下,天子姓刘。今奸相当道,欺凌主上,我主刘皇叔奉天伐逆。韩玄逆贼,依附曹操,抵抗天兵;汝这老匹夫,不知劝谏,反助纣为虐,可知有君乎?如此不忠之人,还敢妄言无愧于天?”黄忠原本怒容满面,此刻却转为愧疚之色。
赵舒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皇叔大军将至,长沙旦夕可破,汝率军抵抗,若非文长仁义,一旦两军开战,玉石俱焚。汝置城中百姓与何处?无愧于百姓乎?”黄忠额头冷汗直冒,嘴唇也不住颤动。
赵舒仍旧继续道:“久闻汝与公子刘磐相交莫逆。刘公子亦汉室宗亲,公子亡故,汝却委身与贼。义乎?无愧于九泉地下之刘磐公子乎?”黄忠再也站立不住,颓然坐下,喃喃道:“先生所言甚是。忠确实无颜苟活于世,还请先生动手。”言罢闭目待死。
赵舒走到他身前举剑便刺,将及胸前,却仍不见黄忠有所反应,不由一跺脚,弃剑于地,再骂道:“匹夫,匹夫。岂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堂堂七尺男儿,一旦有错,便如此轻生,不愧对祖宗?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杀之岂不污吾这口宝剑?”
黄忠闻言争眼道:“死亦不行,活亦有愧,还望先生教吾。”
正中赵舒下怀,急忙道:“将军若能匡复汉室,剪除汉贼,此乃大忠也;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此乃大孝也;安定天下,救民水火,此乃大仁也;弃暗投明,辅佐明主,此大义也。将军肯为乎?”
“非先生一席话,忠虽死不足以赎其罪也。”黄忠即刻拜倒在地,道:“某愿降刘皇叔。”赵舒忙暗自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转看关平也是尽是钦佩之色,没有想到这样也能把黄忠说服。赵舒又急忙扶起黄忠,道:“将军但请安坐。”
等黄忠坐定之后,赵舒却又马上拜倒在地,道:“适才舒冒犯将军虎威,万望将军赎罪。”黄忠正欲起身相扶,却又听赵舒道:“舒素问将军英名,钦佩已久。舒父母双亡,闻将军膝下有子早夭,也是孤身一人。今愿拜将军为义父,万望将军不弃。”
这话不仅黄忠大吃一惊,关平更是惊讶不已,怎么劝降还用拜义父的吗?赵舒见黄忠不作回答,于是使出杀手锏,道:“老将军若是不允,舒便长跪不起。”
黄忠丧子多年,向来孤独一人,年纪越加见老,怎能不望有儿女承欢膝下?而且赵舒如此有诚意,哪里还会拒绝?当下起身将其扶起,道:“忠乃败军之将,何德何能?”又打量赵舒一番,见品貌端正,又有才学,不禁心中大喜,赞道:“真真佳儿也!”
赵舒自己没有本事防身,所以巴望着想黄忠这样的义父罩着,试看日后谁还敢动他一根寒毛?听黄忠这话,知他是答应下来,心中也甚喜,便要跪下行拜见大礼。却猛然觉得黄忠将他身体推开,骂道:“贼子,尔敢。”赵舒顿时摔倒在地,心中大为不解,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等赵舒抬眼看时,却见黄忠肩上插着一枝羽箭,立刻明白老人家是救了他一命,急忙起身上前道:“义父您伤势如何?”
黄忠似乎很满意他改口的称呼,轻轻一下,便将箭拔出道:“那贼子力气好大,为父居然没有接住。”原来黄忠见羽箭射来,便用手去接,结果对方腕力太大,仍旧射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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