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了。
刺史府内院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秘密会见客人。黄家小姐和徐清就在内院里的一间密室谈话,黄诗梅洋洋得意,徐清咬牙切齿。
“如此,就可以软刀子割肉,未遇其敌,先减其力,徐刺史好计谋,小女子佩服!可惜……”黄诗梅将徐清这几天的政令一一联系起来分析,一语将徐清的计较道破。徐清心里一惊,暗暗佩服了一下黄诗梅,好个小美妞!要是个男的,还真算是一个对手啊……
可惜,这是个女的,还是个小美妞,如此孤男寡女之下……徐清心里歪心思飞转:要不要用我的大鸟征服她?!先“野蛮”其体魄,再“文明”其精神!还是先奸后杀?貌似都不吃亏啊……徐清歪着脑袋想,眼中一丝对淫邪闪过。被黄诗梅捕捉到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徐清。
——徐清见此,眼中恢复清明,
“黄小姐,前几天我才救了你弟弟啊,你难道就这么报恩的?”
“徐刺史说笑了,小女子哪里敢不敬刺史,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将此事桶出去……”
“哦,你是来作交易的,说吧什么条件……”徐清点点头,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黄诗梅听了“交易”二字,柳眉倒竖激动道:“不!不是交易,是合作……”不过转眼,黄诗梅意识到了失态,脸色微红但气势不减,又说到:“我确实有几个条件,但是不能算作交易……”
“黄小姐,你不是要我……”徐清扣住衣领惊讶到,一副就要咬舌自尽的架势。
——黄诗梅一愣,秀脸红遍,娇嗔道:“你……你也是一州刺史,竟如此不顾斯文面子!”
“哎呀,小生怕怕嘛……”徐清厚着脸皮卖萌道。黄诗梅不禁噗嗤一笑,又叹口气道:“徐大哥,我有三个条件,你可以考虑一下……”
“唔……你先说……”
“第一,不能动黄家的附庸,我黄家也保证不会再增加附庸了……”
“第二,盐山的盐,我黄家要占七成……”
“第三……你先考虑前两条,第三条我待会儿说……”
——黄诗梅说完,低着头,偷偷地打量徐清,只见徐清微微一笑,道:“第二条随便你,我答应了,第一条嘛,我不答应……”
黄诗梅急道:“为什么?”
徐清缓缓说:“人无信不立,事无信不行,一旦我开始清理沧州一大帮子世族,那就要干到底,地均用于民,税尽入其仓,一个人,一粒米也要查清楚……”其实,徐清这话也是吓唬人的,水至清则无鱼他怎能不知?徐清心里的想法是,大世族必须清理,小地主可以当过。猪,要养肥了再宰……
“这,徐大哥,那些附庸可是我们的命脉啊,一旦附庸没了,那还成什么世族?”黄诗梅悲伤地说到,她实在无法平衡心上人和肩上担。
“诗书传家,礼仪子孙,才是大家世族,可传承百世而不衰……田宅传家,法外子孙,只是塚中枯骨罢了。”徐清来唐这么久,也学了不少文绉绉的话。
“唉,我岂能不知,可黄家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才算啊……”
“我倒是能给你们黄家场大富贵,你信我吗?”
“徐大哥,我……”黄诗梅犹豫的说到。
“我知道你不信……”徐清见此,笑了一声,又道:“沧州产盐,贩抵塞外,可得牛马。贩抵蜀中,可得锦绣。南下江南,西去洛阳长安,可得绵帛、粮食、西域来物。若是由全部运回沧州,那别说整个沧州,就是河北山东的货物都是我们说了算,那利润有多大?”
唐朝时,海水晒盐不发达,还只是用的矿盐,煮卤水制盐,产量极低,价格也高,同样的利润也大。
“可……”黄诗梅怀疑的说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官吏剥削,路边强汉罢了,那我说,我亲自带兵护商呢?或者说,我发出五百州兵护商,请了一封皇命呢?”
“皇命?!”
“喏……”徐清在身后面找出一张黄帛,扔给黄诗梅。黄诗梅接了,打开一看,嘴巴睁得大大的,合不拢来,只见上面写的是: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敕曰之后,就是空白一片,最下面还盖了一个玉玺印,有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这字迹,这玺印,这黄帛,端的是一张八成真的圣旨!
为什么是八成呢?因为黄诗梅根本不信!她只是听说过圣旨的模样,没见过,就算见过,也不相信徐清有一张空白圣旨,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她担心地看着徐清,声音颤抖的问到:“徐……徐大哥,你……你敢私做圣旨?!”
“哪能呢,我胆子小的很,这是李老头子给我的……”徐清心里苦笑,这是他临走之前,答应李渊两年之后每年供应朝廷和塞北军队全部食言才换来的,算起来,这是他和封建皇权签订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呢!
——黄诗梅彻底震惊了,徐清刚才叫皇上什么?李老头子!这说明什么?徐清和皇上的关系十分密切,到了忘年之交的地步,恩宠无加!连一张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圣旨也能“讨”来,不论多么狼狈的“讨”,总该是拿到手了,普天之下还有别人吗?没有!
徐清最大的依仗不是哪个世家大族,不是哪个高官公也,是皇上!大唐的主人,而且也指日可待成为整个中华的主人!黄诗梅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都错了……
“怎么,小傻妞?哥厉不厉害?”
“好了,我相信你……”黄诗梅不再怀疑,因为她听徐清说的,看徐清做的,无一不是灭九族的事情,绝不会拿出来吹牛,也绝不会为了沧州的这些世家而说这样的谎言。何况,话是从心上人嘴里说出来的!不会有假的……
“诗梅……其实我的计策不是软刀子割肉,我那叫做温水煮青蛙……”徐清将“黄小姐”换成“诗梅”,为了缓和气氛说了个无关痛痒的话。
“哦?温水煮青蛙?”
“咳咳,你不知道吧,如果将一只青蛙放在有水锅里,慢慢的加热,而那只青蛙却感觉不到水温的变化,一直呆在水里,知道被煮熟死去……”徐清恶狠狠的说道,想要吓一吓黄诗梅。
没想到黄诗梅笑了笑,期待地说到:
“徐大哥懂得真多,我回去就要试一试……”
“额,青蛙是益虫,还是不要残害它们了吧……”徐清尴尬的笑了一下,又道:“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哼,不告诉你了……”黄诗梅嘴巴一翘,撒起娇来,又直勾勾看着徐清道:“你想不想知道?”
女人心,海底针,徐清要是猜的到,上辈子就不会是单身狗了。徐清只认为黄诗梅要钱要地,没往其他方面想,本着少一点算一点的原则,徐清回到:“不不不,不想知道,说了我也不同意,我都给你们一场富贵了!”
“哼!”听了这话,黄诗梅齐哼哼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嘴里念叨一句“大傻瓜……”走到门口,看见了荀雪儿推门进来,她知道这是徐清夫人,行了一个万福,继续气冲冲的出去了。走远了,黄诗梅回看了一眼荀雪儿,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徐清对着荀雪儿做了一个“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外加一个“怪我咯”的表情。荀雪儿问了一下整个经过,徐清对荀雪儿毫无保留全说了,除了小调戏那一段。荀雪儿听了,“噗嗤”一笑,道:
“徐大哥对着男女之事却不通晓……”
“怎么?”
“让雪儿看……”荀雪儿顿了顿:“那个黄小姐的第三个条件恐怕是……”
”要嫁给徐大哥你呢!”
第十三章 流民(5)
第十三章 流民(5)
安置流民的政令一下,沧州的流民一下子多了起来。由于丈量土地,登记造册一堆事情没能够完成,流民也一下子不能够妥善安置,只能搭个简单的棚子,由州县出粮食,办个施粥厂赈济着。
刚刚发下赈济粮食不到两日,一名吏员慌张跑来,说流民闹事了,将施粥厂给砸了……徐清思考一下,难道,是赈济粮的用词不对?
天朝自古以来好面子,就算是贫苦人家也不例外。要是某年收成不好了,一家人粮食吃没了,等着别人接济。但是,待到地主送过来粮食的时候,必须说借的,有借有还,要是说接济,立马翻脸,救命的粮食也不要了……
徐清出了府门时,外头已调了一队官兵,又见到沧县县令邵登赶了过来。相互了解了一下情况,都说麻烦,二人一并往流民安置地匆匆而去。
安置地地头是在一处河滩边上,现在闹事已是结束,徐清走在前面,但见两三百名老百姓被衙役看押着,这些老百姓在如狼似虎衙役看视下,无助地哭泣着。还有五六十名青壮,赤着上身被五花大绑,跪在河滩上。
虽然是青壮,但这些人脸色多是赤肿,眼窝深陷,红果的身子都是瘦干干的,一旁官差喝道:“哭什么哭?刺史大人来了,尔等还不快跪!”
那边两三百名百姓都是朝身穿绯袍的徐清跪下叩头,然后口呼冤枉,喊冤之声震天。徐清沉声道:“尔等喊够了没有?”徐清一语即出,河滩上下鸦雀无声。
“有何冤情?你来说!”徐清点了一名被五花大绑,面相老实的瘦汉子。这大汉见徐清一身绯色官袍,其他官员连县太爷也他在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底惧得十分,颤栗得说不出话。
“还有没有会说话的?”徐清不满地道。众百姓你望我,我望你,这才推了一老者道:“刺史大人,草民等都是幽州屏风拗人,前些日子糟了匪祸,全拗屋子没有了一间,草民虽逃得性命,但儿子媳妇都给掳走了,剩下我糟老头子一个人,地里庄稼少了,仓里一粒米都没留下……”
一旁邵登见了这老生的戏份来了,不耐烦催促道:“这些没要紧的话,就不要啰嗦了。”
老者擦干泪叩头道:“是,草民啰嗦。刺史大人,这招收流民,粥铺施粥乃刺史赐给的恩德,但你看这施得是什么粥?麦糠麸皮也就罢了,草根树皮我也忍了,那石子,沙子,糯米土也是人吃得?”
——徐清微微皱眉,又听老者说到:“刺史大人,小人在寒风里站了一日,等得浑身都没劲了,方领到一碗粥,但粥里的米,老朽数了数,连十粒……十粒米都不到。”
众位被绑缚着的汉子又是齐齐喊冤:“草民等实在没有办法,活不下去了。”
——徐清闻言道:“将粥锅端来!”
两名官兵将粥厂的粥锅抬来。这粥锅初看官兵抬起甚沉的样子,徐清还觉得颇为疑惑,但待放在面前时,徐清再一看眼,大缸里只是一锅混浊液体,粥米不知何处。
一旁邵登拿起勺子往粥锅里一搅,竟还没搅出什么能吃的东西来。也徐清起身,亲自取过勺子,在锅底中才沉沉一捞,才捞出满满一勺‘实物’来。但见勺子里都是树皮草根,而黄米不到半勺,比砂土还少!
“粥厂司吏何在?”七名鼻青脸肿的官吏,一排跪在徐清面前。
“你是哪个衙门的小史?”徐清指着一个老吏问道。
那老吏员叩了头道:“回刺史大人的话,小人在沧县户房任小吏,从前隋起,至今十一年。”
南北朝朝廷更替的快,但是一帮子文官不会变,前隋到现在,沧县几经易手,县令换了几个,但各房的吏员却不变。
“十一年,也是衙门里老人,当知贪污朝廷赈灾粮何等下场,竟敢知法犯法?”徐清拿出官威喝到。老吏员额上冒汗道:“刺史大人,小人冤枉。小人虽只是一名小吏,但也是知道什么是良心的。”
“这往赈灾粮里掺沙掺土,乃是朝廷习规。若真是干干净净的白米,如何入饥民之口。小人实没有贪污啊,请刺史大人明察。”
——徐清听了恍然,这吏员所说却实如此,粥厂免费施粥,若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别说流民,就是平常百姓也人人都想来吃。可是官员又如何分辩哪个是饥民,哪个又不是饥民?一视同仁,那么一点赈灾粮马上吃光。
所以官员想到一个办法,掺入贱粮,再往粮里掺沙。真正的饥民哪里管你粥里有沙无沙,有饭吃不饿死就好,如此可以筛除掉来混吃混喝之人。
话是这么说,可规矩到了最后,都成了底层官吏名正言顺贪污赈灾粮的说辞。徐清点头道:“看来你还实心用事。”
老吏员叩头道:“为朝廷办事,小人不敢马虎。”
正是徐清要原谅他诗,不料邵登却道:“给本县拿一把筷子来!”
满场闻言,无不脸色剧变,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