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my god!”男人头惊讶地看着雷迪嘎嘎,“我竟然什么都没听见!”
“嗯。”雷迪嘎嘎傻笑着点头,“我可小心了。”
“尊腻害啊……”吊死鬼佩服地说。
雷迪嘎嘎谦虚地说:“一般般啦。”
现在是夸他的时候吗?
小鬼说:“啊啊……啊啊……”
“你想学啊?行!”雷迪嘎嘎说,“你每天都和我一起玩,你要学我绝对教给你。”
你学这玩意儿干嘛啊!而且你俩明明语言不通,为啥能交流得这么顺啊?
刚回来的三娘听我们说了来龙去脉,问雷迪嘎嘎:“让你偷镜子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雷迪嘎嘎想了想,说:“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啊?”云美问,“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纪多大?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征?”
“男的,瘦子,老头,穿着个灰色的马甲。”雷迪嘎嘎弯下腰,说,“他是这样走路的。”
我总结道:“是个驼背的瘦老头。”
坏了,老和修炼几千年几百年的妖怪处一起,我对时间已经没有概念了,我“哎呀”了一声拍了拍脑袋,这东西既然能记录云美的生平,那应该也有点年头了,保不齐就是什么值钱的古董!
古董可比哈求达斯贵重,结果就这么被人骗了!
三娘问:“云美,你知道什么吗?”
云美低着头,道:“不知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云美口中听到累这个字。
雷迪嘎嘎叫道:“饭呢?饭呢?”
男人头说:“这两天云美都没做饭,就是做饭了也没人敢吃,里面全是耗子药。”
吊死鬼看着云美的背影说:“云美最近吼奇怪啊。”
“总感觉不对。”我点点头,说,“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三娘惊异地看着我,轻笑道:“小马哥,你……”说到一半忽然捂住了鼻子,“好臭。”
我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
完了,身上披的这块皮臭了。
怪不得云美每天都要把皮扒下来保养,原来穿久了真的会臭。
这个残酷的现状提醒了我自己身上披着人皮的现实,我马上上楼找云美。
云美房间门一推就开了,可云美不在房里,我从开着的窗户往外看,云美不知要到哪去,正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看样子是忘记自己换了身体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了!
我看着她那一瘸一拐的样子我就心疼,那可是我的身体,省着点用啊!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云美出去干嘛?
我想起刚才李伯通对我偷偷说的话。
李伯通对我说:“我不知道马道士在那镜子里封了点什么,但这画皮和原来的画皮可不一样,身上有魔气。”
我早觉得云美从镜子里出来以后就变得古怪,这会儿不声不响地偷偷从二楼跳出去更是令人起疑。
我正要追出去,被三娘拉住,道:“你这样怎么出去?”
我一照镜子,吓了一跳,只见我现在已经浑身青紫,皮膨胀起来,鼓得跟气球一样。
这模样出去肯定得吓死人。
我三下两下,就跟扒膏药一样把皮扒了下去,然后打开云美的衣柜……愣了,里面的皮都没画脸!
正在着急,吊死鬼和男人头飘进来,吊死鬼高声叫道:“玛丽叔!这里!”
男人头头一甩,将叼着的东西扔过来。我接了一看,是一套蜘蛛侠的衣服。
吊死鬼羞涩地说:“这素偶和王亮玩角色扮演时用的,借给你。”
看不出来啊,你俩还挺有情趣!
我套上蜘蛛侠的衣服就往外跑。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车站,云美上了那车开走了。
我连忙登上后面的公交车,对司机说:“追上前面的出租车。”估计是皮没穿合适的缘故,我的声音十分沙哑。
司机上下打量我,说:“你以为你cosplay个蜘蛛侠就能打公交车了!虽然胸肌练得挺壮可是个子太小了,人蜘蛛侠比你高多了,下去下去!”
后面乘客哄的一声笑了。
跟在我身后的雷迪嘎嘎学着我在头上套了个丝袜,跳上车喊道:“抢劫,把头都放到屁股下面去!”
他把手指伸在衣服里隔着衣服凸起做了个手枪的姿势,结果衣服破了个洞,手指头跑出来了。
司机说:“你们干嘛?拍电影吗?”
乘客们笑得更开心了。
三娘摇着扇子,对司机说:“司机大哥,开车吧,马上就到。”
“这几个人就数你正常。”司机一边笑一边摇头发动车子。
刚开车,车窗外的景色就跟飞速快进的电影镜头一样刷刷刷地往后退。司机吓了一跳,马上踩了刹车。
这时候车窗外已经是另一个地方了。
“我们到了。”三娘对司机说,“开车门吧。”
司机愣愣地开了车门,看着三娘和雷迪嘎嘎跳下了车,才大梦初醒一般地拉住我的衣服:“这是咋回事?”
我正往下走,司机这一拉把我衣服拉破了,“嗤”的一声扯掉了一大块布,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躯。
“我靠!”司机吓得一哆嗦,看着手里的那片布,再看看我的身体,傻了,“皮扯掉了!你……”他怀疑地看着我,“你……”
我心中一咯噔,他别是发现了吧。
司机握着布,激动地指着我:“你竟然真的是蜘蛛侠!”
我脚一滑,差点栽下去。
车厢内顿时乱做一团,乘客们伸着脑袋往这边看。
“蜘蛛侠脱皮啦!”
“为啥里面不是彼特?”
“别傻了,电影能信吗!皮掉了里面当然是肉啦!这才是真的!”
“我靠神了!我要拍个照留念,蜘蛛侠,看这边看这边,笑一个!”
“蜘蛛侠里面竟然不是彼特!老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马上从车上跳下来。后面还有人一边吹口哨一边喊:“蜘蛛侠跑啦!”
“妈妈,我也要看蜘蛛侠。”
“蜘蛛侠,给我签个名吧!”
“英雄,别走啊英雄!我们照个像吧英雄!别板着脸啊英雄!笑一个啊英雄!不笑没关系我给你笑一个!”
你们这是在围观英雄还是在调戏良家少男!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还有狂热分子打算追上来,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添乱呢么!
就在这时,司机关上了车门:“别去别去,打扰人家拯救地球了怎么办?”他从车窗看向我,手上举着从cosplay服上扯下来的那块布,“蜘蛛侠,你安心地工作去吧,我会好好收藏这块布的。”
一个小孩把手围成喇叭状,对着我大声喊:“加油!蜘蛛侠!”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地球啥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
我头都不回地跑进小道。
三娘已经等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呀,蜘蛛侠来啦!”
“什么蜘蛛侠蜘蛛精的。”我说,“你就别笑我了,你先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个司机一眨眼就把车开到这里的。”
三娘伸出白玉一般的右手,给我看手腕上的表:“哪里是一眨眼啊!我们是正常跟踪云美来到这里的,不过我使用了幻术,让司机跟着那出租车,然后又消除了全车的人坐车的记忆,所以你们觉得只过了一瞬间。”
怪不得我觉得天比刚才暗了很多。
我问:“云美呢?”
雷迪嘎嘎指着前面说:“云美进到那里面去了。”
前面两个小店,一个是婚介所,婚介所旁边是家寿衣店,正是不久前我和云美来过的地方。
婚介所早就下班了,这会儿雷迪嘎嘎指的是那家寿衣店。
都快天黑了,云美来这里干什么?
寿衣店的门半掩着。
我和三娘对视一眼,推开门进了寿衣店。
店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这会儿夕阳光线已经不足以照亮柜台,店内依然没有开灯。我只能靠着微弱光线勾勒出的物体大概的形状前进。
柜台后的柜子上放着骨灰盒,对面堆着花圈挽联,整个空间弥漫着压抑沉闷的气氛。
我高声问:“有人吗?”
没人回应,墙上的挂表发出秒针移动的声音。
听到那哒哒哒的声音我就觉得不妙,一般凶杀现场或者闹鬼的屋子都会有这么一个挂表渲染气氛。
不吉利啊!
柜台旁边有个门,是通向里屋的,看来这店是住宅商用一体的,第二层应该就是老板住的地方了。
既然云美不在这里,十有八九就是进去了。
我又叫道:“有人吗?老板?我们进去了啊……”然后让雷迪嘎嘎守在这里放哨,就和三娘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
按照专业的说法,我们这是私闯民宅,所以我俩走路都非常小心,跟职业杀手似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二楼左边有个小房间,正前方有个房间,右边是厨房。
房间很符合老人的风格,简单古老没有多余装饰。
正前方的房间里摆着彩纸、铁丝、木头、芦苇,还有没做完的花圈纸人。纸人旁边放着一沓时尚杂志。
不用说,这就是婚介所那男鬼造的孽了。
我们走向左边的门。
那门虚掩着,隐隐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那些声音像是故障的机械输出的一般,非常生硬,断断续续的。
“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了……”
“就在……今晚……”
“终于……呵呵呵呵呵……”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传来有规律的“啪啪啪”的声音。
这不是有人吗?
我敲门道:“老板在吗?”
门内的声音马上沉寂下来。
我继续敲门:“老板?”
依然没人回应。我和三娘对视了一眼,推开了门。
屋内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我伸手摸到电灯开关,摁开了。
室内马上被灯光照亮。
这是店主的卧室,墙边放着一张单人床。
我打了个寒战。
这屋子不大,也没什么遮蔽物,一眼就能看全。
可是这里没有一个活人。
倒是墙边摆着无数的扎纸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有着粗糙的脸,扁平的五官,空洞而夸张的眼睛和单薄的身躯,红黄绿白各色彩纸也抹不去他们身上的阴气。
就是这种和人类相差很多,但是又和人相似,介于人和非人之间的形态更显得诡异十足。
众多纸人将这个屋子装饰得如同一个大号的墓穴。
既然没有人,刚才说话的是谁?
我转头向三娘确定:“刚才,你听到什么了没有?”
三娘点点头:“这房子里肯定有什么。”
我忽然察觉到身后有视线射来,我正被什么人盯着!
“谁?”我猛地转头,身后有几个纸人。纸人正对着我的眼睛毫无感情。
三娘走过去,剥开那些纸人,对我道:“小马哥,你看这个。”
纸人后面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着三个栩栩如生的瓷人。和纸人不同,这三个瓷人的五官描绘得栩栩如生。左边那个矮胖,满脸横肉,光膀穿一件皮褂,露出将军肚,右边那个皮肤黝黑,中等身材,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唇边的长疤,看起来更显狰狞。
这两人看起来像是山野莽夫,表情猥琐,流里流气。中间一个却和他们相差甚远,眉目清秀,面带笑容,衣着得体,一副古代人气偶像小白脸的模样。
我拿起小白脸观察,连我等外行都能看出这瓷人工艺不错,笑得眯起眼睛的表情细腻逼真,表面光滑圆润,一点瑕疵都没有。
“小马哥,你小心点,”三娘道,“这瓷器至少有两百年历史了。”
我笑着说:“你这不是唬我吗,一看这就是新的。”
“胚胎是古物,只是上面重上了颜色。”三娘笑道,“要不然他们就眼不能视,口不能言了。”
一听这东西这么贵重,我手一抖,差点把瓷人掉下去,慌忙地接住了,检查有没问题时,却发现这小白脸瓷人的表情由刚才的淡定微笑变成了惊慌失措。
“这玩意儿是活的!”我惊得手一松,这回瓷人是彻底掉下去了。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粉身碎骨,旁边的纸人忽然倒了,瓷人掉在纸人上,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白炽灯的灯管剧烈地闪烁起来,变压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
虽然没有风,房间里却发出纸条抖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像是在表达愤怒的情绪一般。
我的视线停留在那个掉在纸人上的小白脸瓷人身上,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那里趴着一个近于透明的男人,正扭过头,狠狠地看向我。
“啪”的一声,白炽灯灭了。
在灯灭的那一秒,我看到柜子上的两个瓷人飘起来,冲我们飞来。
有脏东西附在瓷人上!
我靠着最后看到的瓷人的轨迹,使出天山无影手胡乱抓了把,竟然一手抓住了一个瓷人。
我刚松了口气,忽然觉得握着瓷人的两手有一股寒气袭遍全身。
当道士这么久,我对鬼神这些东西也大概有了一些概念,马上明白这两个附在瓷人身上的鬼想把阴气渡到我身上。我马上想扔掉这两个瓷人,谁知道那两个瓷人粘在手上竟然甩不掉。
我的两个胳膊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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