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那群鬼差不是走了么?一扭头,果然看到几个大盖帽。
不同的是,这次站在门口的是人。
“张佳燕是哪个?”警察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停留在张佳燕身上,“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杀人案有关,请协助调查。”
说完,几个警察去拉张佳燕,张佳燕一边啊啊的叫,一边往冯丽身后躲。
冯丽问:“杀人?杀什么人?”
“我记得你们,那天你们也在现场。”警察说,“就是你们那个淹死的同学,叫赵宜的,你们村里有个老爱往河边跑的老太太,那天晚上她儿子去找她,正好看到张佳燕从河边走开,再过去看,就看到了赵宜的尸体,那老太太躲草丛里目睹了整个过程。”警察抬起手,五指伸开,向下,做了个按的动作,“说是这女孩就这么摁着赵宜的头,活生生的把他溺死了。”
“不过你们别担心,那老太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事情到底怎么样还需要调查。”两个警员毫不费力的抓住哭个不停的张佳燕,“这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按死一个大男人?”
我知道这事是真的,那疯老太太肯定看到了,不止是他,说不定赵宜也看到了。怪不得我看那女鬼面熟,那天我在水里看到的倒影,先是那附身在张佳燕身上的女鬼,再是赵宜。
赵宜一直暗恋张佳燕,估计张佳燕说了句陪我到河边走走的话,这小子就乐颠颠的跟了去,却没有想到那是一条不归路。
赵宜虽然死后为女鬼所束缚,可依然想告诉我真相,不过他魂被困了之后脑子却也不灵光,光想通知我凶手长什么样,却忘记告诉我被附身的是谁。
“你们都是鬼,是鬼!”那鬼不知道怎么给张佳燕洗脑的,就算疯了,依然认为其他人都想害她,一直挣扎个不停,拖着不愿意走。
抓着她的警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望向他们的领导:“队长,怎么办?”
我见她被附身久了,还坚信那鬼的话,想当初鬼怕的她也一定怕,说:“我来帮你们。”然后向前跨了一大步,扬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几下,指着张佳燕道,“快跟他们走,否则我收了你!”
警察队长很稳重的说:“装疯卖傻没有用,带她去看精神科医生。”他顿了一下,指着我说,“把这人也一起带去。”
所以我忒讨厌警察了,瞧那德行!
我和冯丽、严浩一起回了村子,经过这件事,他俩现在对我佩服的很,把我送到了小二楼。
“这么说张佳燕在你们请碟仙之前就被附身了。”我说,“她之前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你们没看出来?”
“她之前虽然有点阴沉,但是表现都挺正常。”冯丽说,“就那天晚上之后忽然开始不对劲儿,她一向信笔仙碟仙,加上赵宜又死了,我们觉得她可能是受了刺激,没想到……”冯丽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我安慰道:“别难过,不是你们的错。”
“这件事哪能撇的这么清,他们啊,不是罪魁祸首,也算是从犯。”三娘娇媚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娘站在门口,一双媚眼在冯丽、严浩两人身上扫了几圈,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小马哥,你就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你吗?”
我确实感到这几个人在和我说话的时候,经常欲言又止,好像瞒了我什么。
“我这个人呢,对于自己的居住环境要求很高的,女人太多了很心烦。”三娘看了一眼我,道,“所以那天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魂魄跟在小马哥身后冒冒然然的闯进来,我心里很不高兴,那时候那女人还没被附身,只是魂魄散了,我就顺手把那魂魄塞回她的身体里面了。”
“啊?”没想到有这么一出,我惊道,“那为什么张佳燕的魂魄还会在我家?”
三娘笑着望向那两个学生:“那就要问他们了。”
“……”冯丽和严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三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盘子:“不说也可以,我们直接看。”
那盘子晶莹剔透,薄的像张纸,三娘玉手一挥,上面竟然出现了画面。
画面上月黑风高。几个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拎着包偷偷摸摸的往我的小二楼附近跑。
虽然夜色阴沉,我还是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脸。张佳燕、冯丽、赵宜、严浩、陆林。
一行人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只听得有人问:“那大叔还在不?”
“不在了,”这是冯丽的声音,“我们赶快开始吧。”
几个人马上摊开包,拿出蜡烛、盘子、写满了文字的纸。
“你们又跑回来了?!”我这回可算明白张佳燕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了,怪不得那天晚上睡觉总觉得阴风阵阵。
“因为上次请的很顺利,很快就请到了碟仙,我们怕下次就没这么顺利了。”
“你们身边带着一个经常招鬼,阳气大损的张佳燕,请鬼当然快了。”我说,“你们还高兴?”
玉盘里,张佳燕说:“要集中精神,心无旁鹜,碟仙才会来。”
在场的五个人,每个人都伸出了一根手指按在碟子上,嘴中念念有词,不外乎是碟仙碟仙快显灵之类的话。
片刻之后,只听得有人惊呼道:“来了!”那碟子果真转动起来,陆林问道:“碟仙,你来了吗?”那碟子慢慢移动,最后碟子上的箭头,指向一个字——“是”。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严浩再看到这景象,语气里依然充满不可思议:“碟仙!”
“碟仙?”三娘嗤笑,“你们好好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说罢,轻转玉盘。
只见那被五个人按着的碟子上,赫然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面色青白的女鬼!
冯丽和严浩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都是一惊,冯丽甚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看到了没?”我指着那女人道,“你们请来的不是什么仙。”
“可是……”冯丽捂着眼睛不敢去看那女鬼:“我们问了几个我们知道的事情,她都答出来了。”
“你们既然能靠聚精会神的冥想把她引来,难道就想不到她在碟仙这个仪式中能看透你们的心思?”三娘道,“你们问她问题时,自然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问题的答案,你们知道的东西,她不需要看别人,看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就能知道了。”
严浩说:“可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未来的事情她也回答了。”
三娘问:“既然是尚未发生的事情,你们又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那两人都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惊道:“她骗我们!”
我打量着那女鬼,说:“就是这东西附身在张佳燕身上的。”
冯丽辩解:“可是,我们明明把那碟仙送走了!”说完,指着那影像,道,“不信,你们看!”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问完了该问的,齐声说道:“恭送碟仙回府。”几个人齐齐的喊了几声,指尖的碟子也慢慢停止了转动。
“走了?”冯丽问。
“走了吧。”赵宜说,“能松手了吧?”
严浩谨慎的问:“碟仙,碟仙,你还在吗?”
碟子一动不动。
“碟仙大人已经回去了。”张佳燕说着,抽回了手,其余四个人也抽回了手,说说笑笑的收拾东西。
“走了走了,回家了。”请完鬼的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
影像上的人皆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们几个看的人却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那个女鬼根本没有走!
她依旧站在原地,早已经失去血色的脸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五个人,然后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她骗我们!”冯丽看的战栗起来,抱着自己的胳膊惊叫道,“她没有走!她骗了我们!”
我说:“你们看不见他们,就想当然的认为他们走了,这也太傻了!”
“你们不知道所谓‘碟仙’的真实模样,又怎么会认定那东西是仙,对你们怀有善意?”三娘收起玉盘,“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会敬神鬼而远之,不随便招惹能力以外的东西。”
我听三娘这话说得有道理,也叹了口气,接话道:“三娘说的有理,阴阳两道本就互不干涉,他死他的,你活你的,平时也没什么接触的途径,两边人都能过好。可现在人家死的好好的,你们非要把人家招过来拿碟子指字给你们看,这不是犯贱找抽呢么?恰巧碰个死的时候怨气大,一肚子火的,人家平时身边都是同等级的鬼,打也打不过,正好你们一帮愣头青撞上来,不拿你们撒气又找谁啊?”
冯丽也不知道是被我训的还是害怕,小声的哭了起来。
我说:“行了,行了,这事也过去了,你们也安全了,就当个教训吧!以后好好学习,争取做个像我一样的有文化的人,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别再招惹鬼啊神啊的了。”然后扭着头,对三娘说,“是吧?”
三娘没有吭声,看着我笑,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
我忽然想起刚才她说的看见女鬼跟我回家她心里不高兴。心里忽然就荡漾起来了,有股名叫“爱情”的情感,从我的脚后跟发芽,冲到胸口,蔓延到脖子,烧的我脸都红了。
为啥不高兴?嫉妒呗!
为啥嫉妒?喜欢我呗!
为啥喜欢我?那不是当然的么,我长得帅、性格好、有文化,还是马氏广告公司的老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冯丽还在抽泣。
严浩说:“我们走了。”
我头都没回,朝他们挥挥手:“快走吧,快走吧!”然后咳嗽了一声,挺不好意思地走到三娘身旁搭话:“我发现我原来误解你了。”
三娘瞟我一眼,声音软软的:“误解什么啊?”
我说:“你是个好狐狸精。”
三娘用手指拨弄着卷发,斜着眼睛看我,声音依然酥酥的:“你哪里看出来我好了啊?”
这声音配着这眼神,我半边身子都酥了,有点支撑不住,靠在旁边的墙上,说:“你心眼好,要不然第一次怎么会把张佳燕的魂魄安回去?”
“其实她的魂魄第二次出窍我也看到了,不过懒得管她了。我知道被附身的是她,但是不想告诉你。”三娘依然拨弄着卷发,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其实恶毒得很,看到有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寻死路,就巴不得她们早点死!”
这狐狸精伶牙俐齿,让人搞不懂她心思,我一时被她堵住,不知道说什么,哈哈哈的笑了两声,说:“你那个盘子也挺厉害的!”
“这个啊。”她扬起玉盘,笑道,“这东西是我从一个道士那里抢的。”
抢的?我愣了。
“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三娘朝我抛了个媚眼,转身回屋,“我是个强盗啊!傻道士,以后被我抢的时候,有你哭的!”
我心想你客气什么,想要抢哥什么跟哥说,哥有就拿出来任你抢,没有的话砸锅卖铁也要找来给你抢。
“这狐狸精的目的不单纯。”貔貅冷冷道,“别被迷惑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她的目标应该还是我,除了我,好像也没人能配得上她了。
|文|想透了这些,忽然觉得面前这座鬼气森森的小二楼也可爱起来。
|人|我正欢欣鼓舞的要往楼里奔跑,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道:“马力术。”
|书|一扭头,那俩人竟然还没有走,冯丽站在远处,严浩小跑过来,说:“我们忽然想到一件事。”
|屋|“什么事?”我问。
“上次你赶我们走以后,胡雅婷就离开了,并没有和我们一起玩第二次的碟仙,”他顿了一下,说,“如果这次事件是因为我们第二次玩碟仙引起的,为什么胡雅婷也会失踪?”
请碟仙是因,被迫害是果,有因才有果,没有请碟仙的那个人反而失踪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于是我和严浩约好了,第二天去他们学校查胡雅婷的资料。
进了屋,我瞟见那男人头在冰箱外转悠,那姿势神态酷似强子家正在发情期的贵宾狗:“小姐,我不是坏人,你开开门,我们互相了解一下。”
我说:“你干什么呢?”
“我想约她出来看星星、看月亮。”男人头说,“可是小姐说冰箱的温度有利于保鲜美容,不愿意出来……哎?你闻到什么味了没有?”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冰箱里面,马上甩上了门。
那女人头都臭了,烂的都没形状了!
隔着一层冰箱,女人头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哎?我觉得这里温度和老王家的好像不太一样?”
废话!那当然不一样,这是高科技!不信你出来呆着,呆上三四十年也臭不成这样!
折腾了这些天,我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地骑着自行车直奔冯丽他们学校去了。
这几天我再没骑得这么悠闲过,路边景象尽收眼底,我还能看见我前一阵贴的招租广告,有的被撕了,有的被同行新广告盖住了,还有个被撕了一半,那招租的条子随风飘舞,就像寒风中摇曳的百合花。
路上一辆大奔嗖的一下奔到我前面,司机探出脑袋叫:“叫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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