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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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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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随即被狐狸一把扯住推到了一边。
  “狐狸……”我不敢看他此时望向我的目光,却仍能感觉到那双碧绿的眸子在我赤口裸的身体上所凝聚出的温度。
  想对他说些什么,还未开口,他脱**上的外套猛地扔到我身上。
  随后朝我冷冷丢下两个字:
  “下去。”
  我便逃也似的逃了下去。
  直至奔进我房间,将自己牢牢地锁在里面。
  身上的外套残留着狐狸的气味,淡淡的香,淡淡的他所特有的味道。
  我用力抱着它,全身抖个不停。
  房间外静得可怕,我心里那汹涌而来的恐惧却更加可怕。
  恐惧什么?
  我不知道。
  也许是狐狸在最后那瞬望向我的眼神。
  它令我怕到了极点,怕到即使渐渐意识到在自己房间最西边那个幽暗的角落里,有张仿佛猫头鹰般的脸在盯着我看时,我竟然也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只呆愣愣反朝它看着,然后,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间哇的下放声哭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快要疯魔了……
  全文免费阅读 155小棺材十九
  姥姥说;当我身体极度衰弱的时候,我很容易会看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在我身体很好的时候所接近不了的;它们长得像鸟,实质上是魄;失了魂却又没来得及进入黄泉;所以各处飘零着;遇到衰弱的人气便会趁虚过来依附。
  在见到那只像猫头鹰般的东西后;我连续发了三天高烧。
  烧得昏昏沉沉,仿佛身体在有意识地让我规避着一些我试图逃避的东西。于是如我期望般;那三天里我如一只缩在龟甲里的软体动物,被同整个世界所隔离开来。只是有时;仿佛看到有人在我身边坐着;有时候又好像看到有谁靠在门口处望着我,更多的时候,我一直迷迷蒙蒙地睡着,全身骨头好像要散了架般的酸疼,偶尔感到谁用勺子撬开我嘴朝里灌汤或者药,但我喉咙疼得实在吃不下一点东西。
  第三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见杰杰蹦到枕头边看我。
  毛茸茸的头凑在我额头上,热乎乎的气喷在我皮肤上。然后它自言自语般轻轻咕哝了句:“四十度啊喵,再下去要烧成白痴了喵……”
  然后一只手把它提了开去。
  这令我抗议了一下,因为杰杰靠近我时那细软的毛令我疼痛的额头略微有些舒服。
  但抗议声几乎比蚊子还弱,所以我听见杰杰落地后嘀咕了两声,随后啪啪地跑开了。屋里只留一个人影在我边上站着,在我难受得一边哼哼一边钻进被窝深处时,他在边上轻轻踱了两步,随后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那一瞬背上很冷,但随即又暖和起来,因为贴近我的那个身体毛茸茸又暖烘烘,好似放大了的杰杰。
  可是我感到身上更疼了,似乎每一根骨头都在啪啦啪啦地裂开,再深深刺进我的五脏和血肉里。
  躺在我身后的是狐狸。
  这三天里,我以为他是不会再来理会我的了,因为那天晚上他在铘的房间里看着我,眼神就好象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愤怒,他一拳挥向铘的时候就仿佛是要将他从这世上彻底抹去。
  这不好。
  会让我错觉他在因铘同我的纠缠而介意。
  我总是会这样想入非非,稍微得到一点迹象便往更深的方向扩展,之后,除了失望,仍是失望。
  狐狸在意我么?
  不知道。即便在铘提出要带我走,而因此被他威胁时,我仍感觉不出来。
  或者,不敢感觉出来。
  “他说你受了寒气,在他房间。”此时虽化作了狐狸的原形,但话音并未如他身体和绒毛那样柔软,同他均匀在我身后的呼吸一样淡淡的,他对我道。“他叫你走时你为什么不走。”随后他问我。
  我没有回答。头疼得厉害,心里也疼得厉害。所以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回答。
  便听见他又道:“你会杀了你自己的。”
  “那我活该总行了吧。”我终于忍不住道。但这样细微的声音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他在我身后沉默着,均匀地呼吸,均匀的心跳。
  这令我眼圈再次烫了起来,我咬着嘴唇试图阻止眼泪就此滚落,却无法阻止肩膀因此而发出的颤抖。
  继而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偏此刻,听见他轻轻说了句:“后来我想想,也许你跟他在一起的确会更好些。你觉得呢。”
  “为什么。”我闷声问。
  “毕竟你曾经跟他已经生活惯了的。”
  “所以?”
  “所以,”他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他可给你你想要的。”
  “所以?”
  “所以你不会在三十岁时还嫁不出去的,小白。”
  “是么。”这句话令我绝望地吸气,却令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只觉一阵哽咽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不知怎的突又变成一声冷笑,我用尽力气以他所能听见的音量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跟谁在一起呢,狐狸。”
  他似乎怔了怔,随后笑笑:“也对,我确实没资格。”
  之后,好一阵他都没再吭声。只均匀呼吸的,因而令得周遭如此寂静,静到我想将不断变得更加急促的喘气声藏住,却总也做不到。
  便只能放弃,用力呼吸着,用力掉着眼泪,用力地全身疼痛着。
  直至听见他突兀自我身后又轻轻开口道:“那野山地,是他神主大人一心所喜爱吃的东西。”
  我垂下头,将耳朵用力埋进枕头里。
  “但它在这世上是长不出来的。”却又被他这淡淡一句话引去了注意。
  “那样一种小小的植物,柔弱而甜蜜,却生长在离这尘世十八道地门之外,连神仙也敬而远之的极寒之地。”
  “那是什么地方……”我下意识脱口问了句。
  听他在我身后轻笑,我咬着嘴唇沉默下来。
  “原本他不会搞得那么落魄,”而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慢慢又接着说道:“你也见到他被弄成了什么样不是么,小白。你遇到他至今,可曾有见过他这样糟糕的一副样子。”
  我不语。
  他再次笑了笑:“但他偏偏去为你把那东西采了来,只为看你一口一口吃着它们时的样子。”
  眼眶里的泪再次涌了出来,我用力将它们擦掉:“是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说到这里狐狸的话音突地一顿,随后,便听他以一种更淡,更淡,淡得几乎叫我全身再次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的话音,轻轻道:
  “我想要你知道,他便是那个可为你神挡杀神,佛阻弑佛的人。”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终于冲出一声呜咽。
  已是不怕让他听见,因为他听见亦是枉然。
  “那你呢,狐狸,那你呢?”然后我听见自己用着连自己都已辨认不出的声音一叠声地问他。手用力抓着被子,被子被我的泪浸得一片潮湿。
  “我么?”他微微沉默了一阵,然后笑吟吟道:“我只会在你店里做些点心呐,小白。”
  “做点心么?”我用支离破碎的声音问。
  “嗯。”
  “只会做点心的蠢狐狸。”
  “只会吃点心的笨小白。”
  “你真是蠢死了狐狸。”最后这句话用完了我所有的力量,我用力咬紧了被子才令自己没有哭出声。
  他却似并未感觉到我的任何异样。
  只那样静静地躺着,以一个兽类标准的姿势,用他细软的绒毛贴着我的身体,让我听着他平静到令我绝望的呼吸和心跳。
  “你出去好么……狐狸……”最终在长长的静默过后,我以几乎乞求的音调对他道。
  他因此而将身体朝外侧了侧。
  就在我以为他真的便要离去的时候,他忽地身体一转又朝我靠了过来,直接地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由此一阵发抖。
  因为他用的是他人形的身体。
  “算了,”然后听见他道,依旧笑吟吟的,修长的手指掠过我的头发,掠在我潮湿的脸上:“想到你跟着他迟早饿死的命,不如还是继续给你当牛作马吧。”
  “你滚。”我哭了出来,放声的。
  如果此刻不是背对着他,我想也许自己会用力地去掐死他吧,而旋即背后的温度又更贴近了过来,他闷闷地在我身后笑着,即便我哭得这样糟糕,仍能笑得如此轻佻,怕也真只有这狐狸精才可做得到。
  “滚了还有谁肯给你打工呢,铁母鸡,你是那么的小器。”
  “你快滚……”
  “那,我滚了。”
  说着,感觉到他真的再次朝外翻了出去,我几乎是立即的僵硬了全身。
  想开口留住他,却又怎样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下意识猛地坐了起来,被子因而从身上滑脱,却转瞬被一双手臂替代了它将我身体轻轻圈住。
  “舍不得要我滚了?”身后又响起那狐狸笑吟吟的话音。
  我用力摇了下头:“我只是看你到底滚了没有。”
  “那你可以回头过来看了。”
  我再摇头。
  我该怎么回头?
  回头让他看着我两只哭得睁都已经睁不开的眼睛继续调笑么?
  所以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见他重新将被子裹到我身上,随后拨弄起一束头发,自言自语般说了句:“长了呢,都能绾起来了。这么些年,几乎都快忘了你绾着头发究竟是副什么模样了。”
  “……你说的是宝珠还是铘的神主。”我脱口问道。
  这话令他手指微微一滞。
  继而收紧了,扯得我头皮一阵疼痛,我不得不朝后靠了过去,靠在他肩膀上,被他坚实的手臂如枷锁般固定在那里。“啧,是宝珠,还是铘的神主。”随后他将我的话慢慢重复了一遍,垂下头,长而冰冷的发丝垂落在我脸侧。“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闻着他发间那栀子花般的气味喃喃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究竟叫狐狸还是碧落。”
  “为什么。”
  “因为总有一些人仿佛认识了你一辈子一样的叫你碧落。”
  “呵……”
  “所以你究竟是谁呢,狐狸,还是碧落?”
  他没有回答。
  插在我发间的手指冷了下来,身上的温度也是。
  冷冷地贴在我背上,冷得令我情不自禁地又抖了起来。
  他见状手指用了用力,似乎想以此阻止我这样继续的颤抖,却叫我抖得越发厉害起来,于是猛一用力将我身体整个儿转了过来,径直对着他的方向,迫使我看向了他那双碧绿的眼睛。
  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微微的光亮,如他脸上的笑容一样,无比的媚人,却无比的叫人看不真切。
  “唉,狐狸,你好陌生啊……”我不由再次喃喃道。
  他头一低一下子将嘴压在了我发抖的唇上。
  他好冷的嘴唇。
  压得我嘴唇生疼。
  随后他将我紧抿着的唇瓣冷冷地分了开来,那一瞬我感到有一股极寒的东西自我体内深处直冲了上来,冲至喉咙,再经由喉咙冲出我的嘴。
  然后被狐狸吸了去。
  那瞬他眼里的光更亮了,灼灼的,逼得我几乎整不开眼。
  随后我身体上折磨了我整整三天的疼痛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一股柔软的暖意,自他嘴中传递入我的喉咙和身体。那如此惬意的暖,如他慢慢游移在我身上的手指,我突然意识到此刻他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赤条条的,如一幅最原始而美丽的画一般在夜色柔软模糊的光线里坐在我面前。
  随后我感觉他舌头碾转压进了我的口中,带着股檀香般的气息,霸道地抵开了我舌头试图抗拒的力量,然后同它纠缠在一起。
  那一瞬我胸口几乎要炸开了。
  分不清是骤然加剧的心跳还是那被他周身的气息所压得透不过气来所使然……
  而糟糕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睡着了。
  像一瞬间被一种如潮水般的困意所吞没,我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便被他那疯狂的吻和疯狂的睡意给夺去了全部的意识。
  世上最悲哀的事,大抵莫过于此。
  谁会在同最招惹自己欲望的人接吻的时候睡着呢。
  我。
  是我,是我,还是我。
  于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那刻,我仿佛听见窗外呼啸的北风都在轻轻叹气,很深很深的叹气……
  “小白小白小白,”
  隔天早晨,当我一边叹着气,一边在暗忖昨夜那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我病重所发的梦时,杰杰蹦达着衔着报纸跳到我床上,在我肚子上用力踹了两下:
  “那个冯导死了呢!快看报快看报!他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来,看着你们的留言,真的很感动。也有人的提醒,让自己意识到自己脾气实在太躁了,以后尽量冷静,也请大家安心,我再有什么情绪也不会停更,昨晚原本已将这章写了很多,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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