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一个**了,是不是应该长大了?你不可能每次做事都那么冲动,而每次出事了又有人来救你,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围着你转,你必须懂得,什么是责任。”
“责任?”
“你是魏家唯一的独苗,活下去,活过二十七岁,就是你的责任。”
魏宁道:“我觉得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被人安排好了一般,二十七岁必死的诅咒,魏家赶尸的传统,甚至连婚姻,也是你们一手操办好的,或者忽然有个人跳出来,说,是我师傅,传我道法,或者又有一天有个人告诉我,我以前学的都错了,又重新教我。有或者,一大群人出来,说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要置我于死地,或者又有一天,一大群的女人跳出来,说这是我的亲人,你们什么都知道,我就像一颗棋子一般,成为博弈的工具,你们操纵着我的人生,了解我的一切,你们什么都知道,除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寻找原因?”魏母看着魏宁,目光炯炯,“你既然知道魏家世世代代受了诅咒,为什么你不去查找这个诅咒的来源,或者去破解这个诅咒,难道你就这么甘心情愿,到了二十七岁就和你爹,你叔叔一样,死于壮年吗?还有,那些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去寻找答案,你想想,你这些年,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你试着去努力过吗?”
魏母顿了顿,道:“你是我们魏家的独苗,若是你一死,不仅仅是魏家断了根,便是绵延上千年的祝由一脉的宗家也就此成为了历史,你想过,在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死去的列祖列宗吗?当然,我自然逃不过祖宗的责罚,而你…。”
魏母忽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道:“你将是我魏家最大的罪魁!”
“因为你的消极,你毁去了一个传承上千年的门派,你说,你该当何罪?!你现在拥有了力量,甚至这种力量超过了你自己的想象,你为什么不去正确的运用这些力量,为自己,或者为魏家甚至为天下去做点什么呢?而你一味的逃避,将自己困扰在二十七岁的诅咒里面,意志消沉,这不是我魏家男儿的风骨!”
魏宁听的手心开始冒汗,魏母似乎还不依不饶,道:“为了你,麻衣婆婆几十年没有出世了,也不惜腆着老脸和龙虎山那帮人周旋,你师傅王处一更是在你身前劳心劳力,丢了多少脸,赔了多少小心,还有…。七…”魏母自知失言,连忙打住:“而你却消极厌世,为了一个蛇蝎女人神魂颠倒,自甘堕落,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他们对你的付出吗?”
“啪!”魏母一个耳光闪在魏宁的脸上,道:“索性你也活不过二十七岁了,还不如今日打死你算了。”
忽然,魏宁抓住了魏母再次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毅然道:“娘,我懂了,我长大了。”
迎喜神 第184章 赶尸大会
又过了几日,魏宁此时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学校给劝其退学了,母亲已经给他办好了退学手续,魏宁原本心思便不再读书上,加上遇上了衡阳害手那档子事,早就读书淡了,每日在家里干干农活,日子过的也清淡,偶尔丁滢和柳灵郎会在晚上出来陪他,也不觉得寂寞。直到有一日,母亲忽然把他从外面叫了回来。
魏宁回家便看到母亲站在祖宗的祠堂之前,魏母一见魏宁回来了,头也不回,道:“过来,给你祖宗上柱香。”
魏宁哦了一声,从母亲手里接过了三柱清香,恭恭敬敬地在祖宗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后,将香插在香炉里面。魏母这才缓缓地道:“你回来也有半个月了吧。”
魏宁点了点头。
魏母又点燃三柱清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之上,慢慢的檀香的香味便萦绕在祖屋之中,很是好闻。魏母淡淡地道:“索性没事,再过半个月,五年一度的赶尸大会就要在沅陵召开了,以前都是你爷爷去的,上届之后,我魏家便已经缺席了,你代表魏家去看看吧,别让人家说我魏家都已经死光了,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小门小派们安静些,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赶尸大会,”魏宁心中一动,“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魏母道:“赶尸大会乃是我祝由非常重要的年会之一,几乎所有的赶尸家族都会出现在这次会议上,我们魏家做为赶尸宗家,一向执祝由一脉之牛耳,这些年虽然衰败了些,但是也不至于谁人来都可以欺负一下,我是女流之辈,这些事情最好就不要参与了,你代表魏家去一次,不要堕了我们宗家的脸面就行了。”
魏宁点了点头,道:“我什么时候动身?”
魏母道:“赶尸大会五年一次,每年阴历七月十五鬼门开之日在沅陵举行,算算日子也快了,你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就走吧。”
前文已提到过湘西赶尸门派的分布魏家乃是赶尸上千年传承下来的宗家,乃是“奉天赶尸”之家族,是阴间留在人间的“鬼差”,专门度异死他乡之人,后来,由魏家一脉渐渐衍化出了魏、王、方、邬四家,各家有各自的赶尸法器,魏家为幡、王家为铃、方家为锣、邬家为棍,四家赶尸法术各有神通,但是皆是由魏家传出。所以皆尊魏家为宗家。
但是,由于自从清末以后,时局动荡,战争连绵,客死他乡的人不断增多,四家又选徒苛刻,渐渐赶尸的人便供不应求,所以便由四家商定,本着悲天悯人之心,为这些客死他乡的人能够入土为安,决定增加赶尸一脉的人数,经过严格挑选选出其他众多的旁门,其中彭白偷学的白家便是其中一门。
但是此先例一开,便是无数的人涌入了赶尸这行当中,加上当时时局动荡,赶尸确实是一门赚钱的行当,或为糊口(大多数人想法),或为偷学祝由术(代表人物彭白)都纷纷的加入了这行,造成了民国时期,湘西赶尸十分兴盛的状况。
但是人数一多,难免便开始出现良莠不齐,一些屑小之徒便混入祝由一脉中,无论是利用赶尸骗人、或者运毒、又或者盗尸甚至奸尸之徒纷纷出来,魏家为了清肃门派,便召开一年一度的赶尸大会,要求所有赶尸门派参加,以便对这些门派加以控制。
但是由于魏家自身问题,导致在赶尸一脉中威信的下降,有的便开始嫌一年一度过于繁杂,后来改为五年一度,性质也变了,由以前的清点门派,清理屑小变成一个各家门派逞勇斗狠的决斗场。
赶尸大会由魏家召集每隔五年便举行一次赶尸大会,是一次赶尸界的一次盛会,每到这年,各派的年轻一辈便开始摩拳擦掌,希望在赶尸大会上一鸣惊人。让其他各大门派刮目相看。
当然这也是赶尸四大门派的一次暗地里的角力。魏家自从清朝末年之后已经开始慢慢衰败,而其余四派却不断发展壮大,其中以王家表现最力,在全盛的事情,曾为一度成为了赶尸一脉最大的门派,声势气势远远超过了魏家,但是由于该门派发生了一些事情,一夜之间全派老幼全部死亡,王家也名存实亡了,而魏家由于常德会战之后,也受困与诅咒,人丁弱小,若不是凭着几着杀招,镇得住这几家门派,恐怕谁都不会理这“宗家”了,前几届则还有魏求喜一人勉力维持着,魏求喜一失踪,上届赶尸大会魏家索性便缺席了,赶尸界对魏家的宗家地位再一次发生了动摇,这届赶尸大会主要议题之一针对魏家宗家的地位提出疑问,而其中最想取而代之便恐怕是邬家了。
方家一直都是四派中最弱的一派,入世之道向来也是讲究中庸,凡是不出头,渐渐把方向转移到赶尸客栈上来,这湘西十个赶尸客栈,便有一半是方家在经营着,这包括方七七家的官庄赶尸客栈,若不是方家的人开着赶尸客栈,低调得让人几乎忘记,但是邬家则不同,自从民国后期,借着王家灭门,魏家衰败之时,异军突起,此时已经隐隐成为了赶尸一脉的最大门派,这些年又不断壮大,在湘西一代,邬家赶尸已经成为了一个招牌,几乎有生意几乎便是找邬家,随着门派的壮大,其取魏家而代之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上次魏家缺席,邬家便已经极度不满了,若不是念及邬家众多闺女嫁入了魏家,恐怕都要一屁股坐在宗家的位子上了。
所以魏宁此次肩负的不仅仅是主持赶尸大会的责任,更是要向世人宣布:
就想夺位,你小子还没睡醒把!
迎喜神 第185章 群羊与狼
第二天,魏宁起了个早,但是早已发现母亲在厨房里面忙开了,魏宁吃完了早饭,母亲从屋里拿来了一些赶尸的用具,分门别类的,应有尽有,魏宁看上去都十分的熟悉,因为这些都是魏求喜曾经用过了的。
吃过饭,天已经大亮了,魏宁该上路了,但是魏宁似乎有心事一般,迟迟不肯起身,直到魏母开口问起,魏宁才支支吾吾地道:“娘,你知道七七的消息吗?”
“七七”魏母脸上一动,道:“你不是都已经把人家给赶出去了吗,怎么现在问起了?”
“不是,我没有…”魏宁道:“我是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毕竟不好……她走了之后都没有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魏母冷冰冰地道,魏宁顿时似乎怅然所失,心中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犯上心头,看了看自己这晶莹如玉的双手,这几天来,他总有一种和七七血脉相连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何时而来,又何时而灭,连他自己也感觉不到,只得叹了口气,收拾收拾,便出门了。
魏母虽然在家收拾,似乎连招呼都懒得跟魏宁打,但是直到魏宁出了村口,魏母这才从家里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儿子消失在村头的身影,叹了口气,道:“傻儿子,你欠人家的太多了,你这辈子怎么还的起啊?”
“七七这孩子,唉当年我就觉得这孩子可怜,从小便…。那年我也是觉得这孩子老实,话也不多,挺合适魏宁这娃儿的,所以才和方老四商量,撮合了这两个孩子,谁知道魏宁这小子,摆明了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却偏偏和龙虎山的那个妖女搞到一起,为她弄得要死要活的,你做娘的也该好好说说他,要是他还这么一只执迷不悟的话,以后真的会将这魏家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了。”
“爹。”魏母回头一看,道:“这大白天的,你怎么也赶出来啊,不怕被他看到吗?”
只见清晨的阳光下,一个老者缓缓的走了出来,只是皮肤有些惨白,显然是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
老者嘿嘿一笑,道:“那祖坟里面闷得慌,我这不是出来透透气嘛。放心了,魏羡鬼那个老家伙发现不了的,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出来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说不定还能跟他斗上一斗,我跟他的愁也可以清一清了。”
魏母皱眉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魏羡鬼乃是不死不灭的血尸,就算你我加起来就算能打败他,也不见得能够杀死他,到时候还露了行藏,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这几年魏小子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魏母摇了摇头,道:“上次在龙虎山的后山,魏羡鬼忽然现身,阻止了我们去救宁儿的行为,后来魏羡鬼和宁儿就消失了般,我还有几个魏家的前辈都曾经数次上龙虎山探听消息,都没有消息,回来问宁儿,宁儿好像这三年的记忆也被人可以的抹去了,爹,你说,会不会是魏羡鬼搞的鬼?”
“我一直想不通,魏羡鬼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我几次和王处一在一起分析,也百思不得其解,连彭白那么高明的人物,也想不通,但是现在我这几年在祖坟里面闷得久了,似乎有些想通了。”
魏母道:“这王处一倒也真的够朋友,对宁儿也是真心的,当年你将宁儿托给他的时候,他甚至想都没有想都答应了,爹,你这辈子能够和这么一个人物交朋友,也算是值了。”
老者点头道:“是啊,这几年多亏了王处一啊。下次他再来我这里的时候,我非得好好谢谢他,也好好问问他,魏小子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比较清楚。”
老者咳嗽了一声,道:“现在我们要做便是全力对付魏羡鬼,我,王驼子可以算是一方,彭白原本也算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此人生性孤傲,绝不肯借他人之手去复仇,所以他可以只能算是一方,现在我们三方博弈,这场延续了几代人的角力,现在应该到了收官的阶段了。”
魏母道:“爹,其实你们干嘛这么麻烦,若是你能请得动王处一的话,借他旱魃一用,就便是不死不灭的魏羡鬼,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老者哑然失笑,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让王处一又恨又怕的东西存在,他的旱魃应该是第一名,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消灭他的那只旱魃的话,王处一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
“什么意思?”
“王驼子在利用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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