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当我们真正领悟到黎叔儿的这层深意的时候,却连说声谢谢他老人家的机会都没有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闲话扯远了,话说我和胖子被黎叔儿揭了老底之后,不由得同时看着黎叔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黎叔儿表情促狭地看着我们,也笑了。笑过之后,黎叔面色一正:“小凯,一飞,你们都长大了,很多事,该做不该做的,自己做决定吧,省得以后后悔,呵呵”
黎叔儿的表情有些暗淡,我们不知道这句话又勾起了他怎样的伤心回忆,其实,我和胖子对黎叔儿的过去知之甚少,特别是关于他女儿的事儿,这老神棍一向是讳莫如深,看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估计是又想起他的女儿了。
上次墨邪子、墨非命父子在建兴酒店地下室和我们血拼时。曾提及黎叔儿女儿,听那混蛋父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黎叔儿女儿的死与黎叔儿有直接关系。
想到这儿,我一下子想起了胖子将墨邪子的魂魄吸进摄魂珠的快举,遂赶紧将这件事儿告诉了黎叔儿,希望能冲淡他内心的伤感。
在听到胖子硬生生将墨邪子的魂魄从墨非命体内吸走化作大便,并且墨非命在大爆炸中生死不明之后,黎叔儿精神果然为之一振,恨骂连声:“这就叫恶有恶报,可惜我当时没有在场,真是可惜呀,可惜呀。”
“呵呵,看来,我收了你们两个徒弟,难道是上天有意安排的,想要你们替我报仇来啦?”黎叔儿眯起眼睛看着我和胖子,表情十分复杂。
“得了吧,田启功选中我和胖子加入17组,无非看中的就是我们是天蚕子的宿主,可是,这天蚕子在我们身上除了祸害人间,还有毛用啊?按说这田启功应该想办法消灭我们才对啊?”我定定地看着黎叔儿,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第147章 舌尖上的鬼差
“哎呀,我又不是田启功的连桥儿,我咋知道他到底是咋想的?”黎叔儿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我琢磨着,老田人虽然又臭又硬,但为人还算正直,他之所以将你们拉入17组,应该就是有办法消除你们的魔性,并让你们将这股魔力转化为维护正义的能力。当然,这一切还得等你们能救出田启功后,直接去问他。”
这死老骗子,敢情是在这儿挖坑等着我们呢!不过,不管怎么着,我和胖子去北部原始林区的决心已定,断无半途而废之理。
“呵呵,叔儿,等我们见了田总队,一定告诉他,你哭着喊着要和他当连桥儿,估计他得乐疯了。”半天没抢上话的胖子抽冷子来了一句,差点没把黎叔儿气诈尸喽。
所谓连桥儿,是一句东北方言,指的是姐妹之间的丈夫,统称连桥儿。不过,在东北俚语里,一个男人如果与别人的妻子有染,这个被戴绿帽子的倒霉男人就会被人与奸夫一并戏称为连桥儿。
黎叔儿这么说,分明是在占田启功的便宜,难怪胖子一挤兑他,气得他老脸都冒紫烟儿了,急火攻心呐。
“咳咳,你们刚才不是说还有啥神箭吗,嗯,我看看是啥物件儿。”黎叔儿被我们两个笑得有点发毛,生怕我们用这个把柄敲诈他,赶紧王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黎叔儿这一提醒,我倒真想起来那支一直还躺在背包里的神箭,赶忙掏出来请黎叔儿鉴定。
这当儿,正在隔壁屋里选“车”的崔执事“嗷唠”一嗓子也蹿了出来,吓了我们一跳,心说就这火燎屁股的不稳当劲儿骑自行车还凑活,开汽车哪儿成啊,黎叔儿这不是成心害他吗?
崔执事飘过来之后,一只脚一蹭地,我和胖子“噗嗤”一乐,看来这崔执事在冥府骑的自行车真够破的了,连刹车都没有,这老先生习惯用脚刹。
可是,他忘了这里是阳间,他的鬼脚不能沾阳土(列为看官,这可不是说书的信口胡说,您什么时候见过鬼魂“啪啪”地满大街走的,都是飘来飘去的玩儿飘移嘛),只能悬空,结果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黎叔儿身上,把黎叔儿气得都快疯了。
崔执事歉意地冲黎叔一龇牙:“操,习惯了,忘了这里脚刹不灵了,整秃噜了。”
旋即,崔执事一脸紧张地盯着我手中的神箭:“啥玩意儿,咋这么大的杀气?你们这玩意儿从哪儿整的,快说。”
崔执事如临大敌的神色让我和胖子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神箭如此“感冒”。连黎叔儿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谁掘你家祖坟了?”
崔执事没理会黎叔儿,还是很执着地看着我和胖子:“快说,哪儿来的?”
见崔执事如此紧张。黎叔儿示意我告诉崔执事这支神箭的来历。听我说完神箭的来历后,崔执事反复打量哪只神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见崔执事神神叨叨的一副装神弄鬼相,黎叔儿忍不住了发话了:“你有啥屁痛快放行不,咋这么急人呢?”
“不是,前几天我往黑绳大地狱送鬼犯的时候,见那的几个判官凑在一起,神神秘秘的在嘀咕啥事儿,我跟他们挺熟的,就贴乎过去噌着听了几耳朵,说是前几天地藏菩萨召集十殿阎罗说法,讲得是最近斗牛星无故闪烁了三次,看来人间失传已久的三大至凶之器要出世了,人间就要迎来血雨腥风的劫数了。”崔执事说到这儿,又看看我手里的神箭,不说话了。
“你怀疑这神箭就是三大凶器之一?”我被崔执事所讲的语言完全骇住了,失声问道。
“嗯,你们入道时间太短,感觉不出来。可我接触鬼魂多了去了,所以刚才你一拿出这支箭,我就感到了一股逼人的杀气,就你手里这玩意儿,我看绝对不亚于地府库藏的黄巢 ‘万人斩’呃。”
“啥玩意儿?‘万人斩’?那不是小日本南京大屠杀时两个傻逼刽子手吗,他们的鬼魂也进了咱中国的地狱?不是,你们咋把的关啊,咋啥鬼都收,还有没有点规章制度了?”胖子一说完,我就暗暗叫苦,这多嘴多舌的胖子要遭罪。
不出所料,胖子话音未落,崔执事就一脸奚落地看着整张老脸都涨红了的黎叔儿:“我说黎头儿,好像你这徒弟以前是教历史的老师吧,就这素质,这不误人子弟吗?”
黎叔儿不怒反笑,朝胖子一招手:“一飞,来,过来。”
胖子正在那儿义愤填膺呢,也没看黎叔儿的脸色,雄赳赳气囊囊地就走了过去,我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天然呆,以为黎叔儿肯定会给他来个吸溜薄脆的大脖溜子,可是,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戏剧化:就见黎叔儿用手照着胖子的下巴一摸,胖子的腮帮子就被卸了下来,脸颊脱臼的胖子大张着嘴,口水直流,嘴里还“阿爸阿爸”地不消停。
“你他娘的嘴咋这么快呢,人家说前门楼子,你说机枪头子,记住喽,‘万人斩’是黄巢用过的一把剑,你说得那两个日本碎催叫‘百人斩’,这一天可咋整,我跟你可上老火了。”黎叔儿气出了,又用手一摩挲胖子的下巴,胖子的嘴总算是合上了。
用手背擦擦口水,胖子再不敢多言多语,低眉顺目地退回到我身后,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悲催相,这把我乐的,就差满地打滚了。
“呵呵,年轻人,记住了,舌动是非生,凡事少说话为妙。”崔执事看真得很受伤的胖子,趁机落井下石。
“行了,你他娘的嘴也够贱的,有事儿说事儿,磨磨唧唧地,难道都管你叫崔娘们。”黎叔儿碍于情面教训了胖子,自个也肉疼,借机把一肚皮的鸟气撒在崔执事身上。
崔执事知道黎叔儿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也不接茬,继续说道:“这神箭上面不仅有杀气,而且还有煞气,说明它原有的主人不但杀人如麻,应该还具备一定的魔性,难道,这支箭的主人就是成吉思汗?要真是这样,那它肯定就是三大凶器之一了。”
“磨叽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瞎耽误工夫。”胖子躲在我身后,恨恨地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崔执事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反正他意味深长地瞟了我和胖子一眼后,抄着手嘿嘿一笑,不吱声了。
“不是,您说了半天,好像这些事儿跟您也没多大关系啊,那您刚才咋那么紧张啊?”我看了看黎叔儿的脸色,还算和缓,遂斗胆问了崔执事一句。
“你小子懂什么,如果人间大乱,那肯定是要死很多人的,对吧?到时候,本差官自然就有得忙了。不过呢,这鬼魂多了,自然那个油水也多了,嘿嘿”崔执事一脸猥琐的笑,而我和胖子则大张着嘴,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
他大爷的,时至今日,我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厚脸皮黑心术的最高境界:合着崔执事并不是为人间的大劫难紧张,而只是是对造成人间的大劫难的凶器好奇而已。更吊诡的是,他更上心的居然是如何发劫难财,这个吝啬鬼加黑心鬼,我呸。、
黎叔儿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看来他对崔执事的秉性已经是了如指掌了、习以为常了,所以,他没理会一脸憧憬与期盼的崔执事,而是看着我们:“小凯,一飞,为师还是那句话,你们已经长大了,就去做你们认为应该做的事儿吧。噢,对了,你们俩现在体内已经有了摄魂珠,它就像是你们体内的蓄电池,你们摄取的魂魄越多,转化到你们体内的功力就越强,但记住一条,一定要定期参禅打坐,将体内的魂魄及时吸收掉,否则体内的鬼魂一旦反性,会殃及你们的元神,切记切记。”
说这句话时,黎叔儿眼中全是关切之情,令我和胖子无不动容??要知道,那种发乎内心的真情实感,再高明的演员也模仿不来,就冲这一眼,我和胖子先前对黎叔儿的误解和疑惑全都烟消云散了。
“叔儿,我们记住了,您也多保重,唉,等有时间了,我们一定多陪陪您。”我和胖子也动情了,看着憔悴的黎叔儿,眼泪都快下来了。
“别整这尿尿唧唧的事儿,我看着心里犯膈应。”黎叔儿嘴上硬,可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这个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骗子,自己明明也快流泪了,还要骗我们,假装刚强。
我和胖子不想再惹黎叔儿难过,就调整情绪,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张罗着给黎叔儿做一顿大老散炒辣肺子解解馋。
“告诉你们,我可吃不惯那玩意儿啊,死啦膻的,嗯,给我整个水煮鱼吧,我好这口儿。”崔执事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斜歪在半空还点上菜了。
这把我和胖子恨得,可敢怒不敢言,只要咬着后槽牙出去淘换做菜的原料。
第148章 送别林叔儿
好在现在的晚上还不算太凉,我和胖子砸开距小区不远的好邻居副食品超市,买齐了原料。此间,胖子抓起一把通红通红、长得根根立的小辣椒,一脸坏笑地看着正要付钱的我:“凯子,一会儿水煮鱼我亲自掌勺。”
闲话休叙,我和胖子拎着肺子、三道鳞和辣椒、大葱等作料回到诊所,一顿煎炒烹炸咕嘟炖之后,一人端着一个大海碗,准备孝敬二位鬼差爷:黎叔儿和崔执事。
我和胖子放下碗,往里面到上50度的纯粮散白酒,点着火,嚯,满屋子全是呛得人肺管子都疼的浓烟,我们俩一边咳嗽,一边涕泗横流地看着黎叔和崔执事大快朵颐。
黎叔儿大口小口吃得还是挺可心的,崔执事可就没那么惬意了,他照着直蹿火苗子的那碗水煮鱼虚抓了几抓,往嘴里一送,当时就“嗷”地一声窜到房顶,脑袋都没进黑天棚里面了。
胖子“扑哧”一乐,我就知道这里面他一定动手脚了,就踢了他一脚,悄声问道:“别JB乐了,你丫往里面放啥了,不会是拿碱当盐了吧?”
胖子忍住笑,直摆手:“不是,我就是把那二斤辣椒王全剁碎了放进去了,估计吃一口的口感就跟喝硫酸似的,哈哈”
我一脸骇异地看着胖子:“你丫真是作死呢,那崔执事心眼小的跟耗子肛门似的,你玩儿他一下,一会儿他就得玩儿死你。”
我正骂胖子,就见崔执事挂着一脸蜘蛛网落了下来,而后一双红得跟快要没电的小灯泡似的鬼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和胖子:“这水煮鱼谁做的,啊?”
胖子浑身一哆嗦:“我、我、我最的,咋地了?”
我在一旁赶紧满脸堆笑地替胖子解围:“那啥,崔爷,我师兄一向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主崽子脾气,根本不会做饭,这次他是为了表达对您的敬仰之情,初次下厨,您多……”
我“担待”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崔执事就’嗖”的一下子飘到胖子跟前,满身的下水道味儿熏得胖子一阵干呕。
崔执事没介意胖子的大不敬,反倒十分兴奋地看着胖子:“小胖子,你太有天赋了,头一次做饭就这么好吃。嗯,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