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她伸手再次按住那块地砖,往上猛力一抬,整块地砖随手揭起。原来她是要打开这个黑洞,但下面却没看到洞口,而是露出了水泥。曲陌拿起这块地砖翻转过来,我一看就不由毛骨悚然,差点没喝口水下去。
地砖反面上用朱砂一类红色的颜料,画出一堆叠加在一块的人头,虽然只有单一的红色,但各个人头上相貌却栩栩如生,每一个都显得狰狞可怖。而众多人头上画着两条斜叉,斜叉下面内角处,写着敕令两个字。
这好像是术人做邪术的手法,在茅山古籍里,从来没见过,而大无量术里也没有。我心说会不会是南山阴阳人的手段?
曲陌手里拿着这块地砖,全身不住发抖,不过片刻后就急忙将地砖翻转过来,又放在原处。在一脸惊慌中变身,跟我甩下头,首先冒出了水面。我们俩从游泳池里出来后,大家伙一齐围上来,麻云曦帮曲陌擦拭身上水渍,沈冰帮我先捂上棉袄。
我穿上衣服后,拿出两小瓶二锅头,丢给曲陌一瓶,拧开盖子一口喝干,火辣辣的酒水立马在肚子里起效,感觉全身有了点暖意。
“怎么样?”沈冰急问。
我看向曲陌,她刚好把酒喝下去,跟我们说:“先回去再说。”
他们都走向大门口,我却在池边转了圈子,最后在花圃边上找到了那只高跟鞋。将这只几乎被小鬼咬烂的鞋塞进背包,才急匆匆的追上他们。
回到福星馆,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和曲陌守着炉火取暖。陆飞拿出早就买好的小菜和两瓶白酒,一边喝酒一边让曲陌说在游泳池下发现了什么。
曲陌脸色沉郁,一直都闭口不言。看眼神似乎有些为难。但过了一会儿,见我们神色急切,这才跟我们说,地砖上的手笔,出自毛天师之手。图画她认不出来,“敕令”那两个字她再熟悉不过。
池下怨念沸腾,要不是这块地砖上的符文图画在镇压,早就冲出来祸害人间了。不过下面怨念来自尸气,对于尸气灵狐还是很熟悉的,在湘西住了那么久,一下就嗅出了气味。曲陌猜测,下面的尸气怨念,那也是毛天师搞出来的名堂,曾经听她讲过,这叫“尸怨冢”!
那是有人经常做五鬼阴债术,为了还阴债,找替死鬼去地府帮自己赎罪。而替死鬼的尸体,却不能入土为安,不然尸体内存留的怨念,长久之后会破土而出,对术人不利。所以就造了一座尸怨冢,把替死鬼尸体全部集中镇压起来,怨念封存于其中,这样就不用怕尸气怨念缠身了。
我听了这话,不由一愣,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有那么几分道理。难怪黑瘦小子要用开光玉逼小露尸体变成血尸,最后沉入尸怨冢内,原来是怕尸气怨念缠身。
曲陌接着说,虽然毛天师当年跟她说,这都是无良术士搞的邪法,但现在看来,这都是毛天师自己做的好事。就拿五鬼阴债术来说,谁还有毛天师做的更绝?
这个老巫婆,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为了自己做邪法,害死了多少人?这都是利益驱使下造的孽,五鬼阴债术,使人暴富,当然她得到的报酬绝对很丰厚。像她这种残忍的老娘们,那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在她的眼里,恐怕每个人都是鬼,不值一文。
没想到追根究底,把这死老娘们做的坏事给挖了出来,可能她的手法与黑瘦小子出自同门,所以才会利用这种尸怨冢里的百尸怨念,害小雪迷失本性的。我甚至怀疑,小露的死,也与尸怨冢有关。因为那条冥蛇,似乎能打开尸怨冢大门,放出怨念勾引人自杀,这不足为奇,更何况勾引一个懵懂的两岁小孩,简直跟玩似的。
对于尸怨冢这玩意因为不了解,想不出铲除的办法。喝了不到一瓶白酒,脑子里晕晕乎乎,于是跟沈冰回镇上。曲陌和陆飞开车把我们送回来,又直接去了店铺。
拿出铜镜时,我才想到今天又忘了买烧鸡,但急于想知道破解尸怨冢的法子,硬着头皮把死耗子叫出来。这玩意左右一看没烧鸡,又嗅嗅鼻子,没闻到肉香,立马那张毛茸茸的小脸耷拉下来。
“怎吗,一次次耍我老人家呢?”死耗子脸沉的比锅底都黑。
我这会儿喝了酒,脑子不太灵光,跟沈冰使个眼色,叫她编个瞎话糊弄糊弄死耗子。谁知道这丫头会错了意,一叉腰瞪眼说:“就知道吃,再提烧鸡别怪姑奶奶发火,把你小胡子揪光了!”
死耗子先是吓得缩缩脑袋,但马上又瞪圆了小眼珠说:“你怎吗跟我老人家说话的?没烧鸡供奉,还对我凶巴巴的,以后别想再让我帮你们了。”说着把脑袋缩回镜子里,马上要消失。
“你敢,信不信我让尖头鬼用阴木火烧了你老鼠窝?”
这话立马让死耗子服软,苦着一张脸又钻出来,它最怕的是阴木火,被沈冰揪住这条小辫,真够它倒霉的。
第1095章 脑残女鬼的诉求
死耗子跟我们说,钞票变冥币的手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它没想出来。我心说南山阴阳人属于地府机密,小雪也是无意中得知,死耗子这些几宗镜子神,当然不知道了。
沈冰一瞪眼,没好气说既然都没想出来,还惦记着烧鸡,找抽啊?
死耗子撇撇嘴,遇上这么只母老虎,它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问它尸怨冢的事知不知道。死耗子皱起小眉头说:“尸怨冢那是邪派中失传很久的一种邪术了,难道又重现人间了?”
哦,原来是失传的邪术,难怪在大无量术里没有。我于是把游泳池底下百尸怨念,又详细的跟它说了一遍,死耗子气的须发皆张:“造孽啊,尸怨冢一旦成形,那每年都要拉个替死鬼入伙的,不然,怨念膨胀,最终会压制不住,攻破坟冢,将整个县城变成一座人间枉死城的!”
靠,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我明白了,今年拉替死鬼入伙的,肯定就是小露,但不知道自从毛天师这死老娘们死后这几年,都是谁被抓走了?
“那尸怨冢怎么破解?”我急忙问。
死耗子摇摇头说:“这事得容我好好想想,明天记得带烧鸡来!”说完隐没了小脑袋瓜。
我看看表,才凌晨一点多,回去睡觉有点晚。这几天一直都没开张店铺,不如今儿个就开会儿店吧。把门板打开一块,回来坐在炭火盆跟前取暖,沈冰则是坐在桌前翻看茅山古籍。
今天运气不错,没过多大会儿,有生意上门。
一只女鬼带着一股阴森寒风,从狭窄的门缝钻进来,站在我跟前。这女鬼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惨白的脸上满是哀怨神色。这副模样,倒让我想起了茹玉。
“哪位是习先生?”女鬼看看我再看看有点惶恐的沈冰问。
沈冰一捂脸说:“你看呢?”这还用问吗,习先生怎么也不会是个女的。
“啊,那你就是了。”女鬼说着冲沈冰过去。
我勒个去,这脑残程度,绝对比沈冰严重的多,真是朵奇葩。我咳嗽两声说:“她不是,我是习风,有什么事要求我?”
“哦,哦,你原来是习先生啊,没看出来。”
擦,这话啥意思?难道因为哥们长的土气了点,就不像习先生了?我憋着肚子里的一股火气,皱眉说:“有事快说。”心想要是来捣乱的,哥们立刻打你满嘴没牙。
哪知这女鬼一撇嘴:“你怎么这么凶啊,我听说习先生脾气很好的,人家最怕男人凶巴巴的,一害怕,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狂汗,你这是害怕了吗,嘴跟机关枪似的?还自称人家,你哪点像人了?
我心里苦笑一下,看到沈冰用书遮掩着脸孔,偷偷露出眼角冲我一笑,似乎这朵奇葩,把她也雷到了。
“好,好,我不凶我不凶,你说找我什么事啊?”我于是委婉口气,跟小孩说话一样问。
女鬼这才脸色缓和,拍着胸脯子说:“我是来替姐妹伸冤的,听说习先生帮忙要给鬼牙,我先给一个做订金。”说着张开嘴就拔下一颗血淋淋的牙齿递过来。
沈冰吓得立马把书捂住了脸孔。
我心里这个苦笑啊,没说啥事先给订金,你说我能接吗?摇摇头说:“先说事,我再决定是否收你的订金。”
“哦,哦,这样啊。我一个姐妹在这个县城朱忠旗家当保姆,结果被诬陷害死他的女儿,关在监狱里,被打的死去活来,已经屈打成招了!”女鬼说着流下眼泪。
我一怔,沈冰这时又拿开一半书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们俩对望一眼,心说这件生意又扯上朱忠旗了。这个保姆的遭遇,确实听陆飞提起过,后来因为小雪的事,把她给忘了。这恐怕是一个冤案,朱忠旗可能为了女儿横死迁怒于保姆,故意陷害让她做陪葬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朱忠旗这种货色,把家里三个死人的事都能摆平,还能做不出诬陷好人的恶举?
这保姆鬼姐妹真是够情义,跑过来找我帮忙。按理说生人的事店铺是不管的,可是鬼魂代求,那又不一样了,不能“拒载”。我于是起身走到桌前,抽开抽屉拿出拿出镊子和艾叶,接过这颗鬼牙,用艾叶包起来放在桌上。
转过身说:“这生意我接了。不过你得说清楚,你跟她什么关系,怎么确定人不是她杀的?”
这女鬼抹了把眼泪说,她叫吕红艳,就是本县中屯村人,那儿距离尚城镇不是很远,大概有十五六里路。因为去年在县城打工时,回家遇到车祸死了,至今还没排上号投胎。在朱家当保姆的谭桂芬,跟她是同村同龄女孩,关系非常好。她经常会从地府出来,偷偷看看这个姐妹近况。
可是今晚发现谭桂芬关在监狱里,身上虽然没有伤害,但奄奄一息的躺在牢房内。吕红艳大吃一惊,现身跟她想见,差点没把这姐妹给当场吓死。好在她们俩以前跟亲姐妹一样,谭桂芬害怕了一会儿后,就缓过神,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
小露淹死当时,她真的去了厕所,不过出来后,听到小露的哭喊声,一眼看见小露落入水中。在这一瞬间,有条人影迅速躲起来。但当时她顾不上去找那个人,而是冲向游泳池去救小露。刚跑到池边,猛地挨了一记闷棍,就此晕过去。等醒过来发现,小露在游泳池里死透了。
朱忠旗两口子回来后,对她破口大骂,马上警察过来将她带进了警局。几天痛打和精神折磨后,她实在挺不住,就承认孩子是她推下游泳池的。
吕红艳听到姐妹的遭遇,义愤填膺。她在地府听说过鬼事专门店习风,帮助警局破获过大案,这才急匆匆的过来找我帮忙。
我听完后,感觉小露的死,并不是意外,好像这是一起蓄意谋杀。凶手就是那条人影,但谭桂芬当时没顾上捕捉到他的样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包里的那只高跟鞋,小露鬼魂对这件东西恨之入骨,立刻让我断定,小露真是被人杀死的,并且凶手是个女人!
第1096章 沉冤待雪
吕红艳走后,我们也没心情再开店了,关门回家。熬鬼牙到天蒙蒙亮,我蜷缩在沙发上睡到中午十二点。醒后让沈冰出去买了几只烧鸡和几瓶老白汾,先放到店铺里。咱答应过的,总不能老跟死耗子赖账。
吃过午饭,我盘腿坐在沈冰床上。汗,其实是哥们的床,只不过被她霸占了。我拿着这只高跟鞋不住翻看,鞋子成分很新,鞋跟挺细,足有八厘米以上。鞋里底部有商标,不过对于女鞋咱大老爷们就没研究了,除非是有恋物癖的变态才对女人东西了如指掌。
我叫过来沈冰,叫她看看鞋子里的商标,她摇摇头说没见过,看做工挺精细,但不是大厂品牌。虽然鞋帮被咬烂,但总体看上去很漂亮。所以从这上面断定是年轻女人穿的鞋子,因为上年纪的女人,不可能穿鞋跟太高或是比较年轻化的鞋型。这起码让我排除了朱忠旗老婆作案的可能。
一说这个,沈冰瞪眼骂我脑袋被驴踢了,虎毒不食子,哪有狠心杀死女儿的歹毒母亲?对于这个理论我表示反对,现在这社会,心理变态的太多了,杀死父母害死亲子的事,并不是没有。
沈冰气的在我脑袋上打记爆栗:“我看你心理就变态,以后不跟你生孩子。”
我摸着头嘿嘿笑道:“咋能这样呢,要是不生孩子,别人会说你有问题,生不出来。”
“切,咋不说你有毛病,是个太监呢?”
“关键是你知道我不是太监啊,咱们可是换过身子……”
一说到这儿,沈冰一张俏脸腾地就红了,急忙从床上溜下去说:“变态,我们离结婚还早着呢,谈什么生孩子。”
这丫头,是你起的头,又不是我说的。
我们俩又研究了一会儿高跟鞋后,出门坐公交车去了县城。我想亲自跟谭桂芬见个面,确定一下吕红艳说的是否真的。沈冰通过当年在警局的关系,找到看守所所长,说出来意。可是所长一口回绝,说局长亲自下令,这种残忍杀死孩子的重刑犯,不允许任何人跟她见面,包括其家人。
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