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维也不如原先清晰,每次想事情我都会头疼。
现在唯一清醒的成年人——是张怡。
唯一清醒的孩子——是妞妞。
每当我心情烦躁双手开始发抖的时候,妞妞都会过来跟我说话,她给我讲了她小时候的很多故事。
怎样用水枪射邻居家的小狗、怎样跟一个爷爷学拼魔方、怎样玩儿游戏机……
渐渐的我的情绪会慢慢冷静下来。
可她跟花蕊和曲波越来越疏远。
这一天早上,我们还是围坐在帐篷外面。
我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
我:“我有个提议,说出来看看大家是什么意见。”
刘平神色很怪的看了我一眼,他最近的眼神一直这样,我和曲波还有张怡很担心。
刘平:“什么提议?”
我:“我觉得,咱们应该把所有的武器都交给张怡保管,她自己持一个以防万一,其它的锁在汽车后备箱,钥匙也放在张怡那儿。”
曲波:“我同意。”
曲波和我都知道,喝红碱水的都开始不同程度的出现问题,最严重的是刘平和花蕊,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手里有武器,很危险。
花蕊瞪着眼睛看着我说:“我不同意,张怡怀孕了,万一遇到危险她能起什么作用。我觉得应该放在我老公手里保管。”
曲波:“花蕊——请你相信我,即使没有武器,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样的决定——是现在最适合的。”
刘平:“我——我也同意,说实话,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糟了。”
张怡拉着刘平的手说:“没事的老公,我相信你会没事,你一定会看见咱们漂漂亮亮的女儿出生。”
事情定了下来,我把曲波叫到没人的地方。
我:“你——觉得怎么样?”
曲波:“不好。有时候会出现幻觉,心情也月越来越烦躁,而且不能集中精力想事情。”
我:“我也差不多,现在有一个问题。”
曲波:“什么?”
我:“平时都是咱们俩去查看谷口是否出现,刘平留在营地,现在——不行了。”
曲波明白我的意思:“你是说——刘平随时可能发疯?”
我:“不好说,还记得日记中记载的吗?如果咱两走了,刘平又疯掉,他很容易的就能刺死张怡。”
曲波:“可是——张怡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以出生,这跟日记记载的——不符。”
我:“花蕾的死也不符,我们不能不防。”
曲波:“你想怎么样?”
我:“把刘平绑上,虽然有些残酷,但也是为了张怡和花蕊着想。”
曲波想了想说:“把花蕊和刘平都绑上吧!花蕊的情况——也不好。”
我:“那样营地就剩下张怡一个有自卫能力的人,她……实在不行我一个人去,你留下照看他们。”
曲波眯着眼睛想了半天说:“你要小心点。”
我们都知道,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第六十七章 开始疯
花蕊在帐篷外眯着眼睛往天上看,神色有些异样。
我进到帐篷里,张怡正陪着妞妞聊天。
我本来想跟张怡说拿一件武器,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沿着以往的路往水源方向走。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我不应该忽略,就是如果今天真的出现了谷口儿,我一个人过去,在回来叫张怡她们根本就来不及,这样我过来毫无意义。
要在以前我早就应该想到,现在——我的大脑有些迟钝。
我估计了一下出来的时间,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应该快到了。
在水源附近,花蕾的尸体早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有个坟包,那是刘平的杰作。
是失踪十天的刘平干的。
我站在那等了半个小时,算了一下,已经超过上次谷口儿出现的时间,甚至我觉得已经超过一个多小时了,我决定往回走。
如果明天在来,应该让大家集体过来。
可就算过来,谷口儿也真的出现了,谁第一个出去?
这是一个难题。
第一个出去,可能真的出去了,然后大家一起跟着出去。
也可能死,象花蕾死的一样凄惨。
我正要往回返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是贾丙,他就站在我背后。
有多久了我不知道,直到我回头的时候才看见,这让我一惊。
他手里——拎着一把锤子。
那是他昏倒的时候我夺过来的,现在——又回到了他手里。
我很警惕的看着他,他也眯起眼睛看着我。
这一个月,我精神勉强维持正常,贾丙呢?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疯了。
我:“贾丙——你没事吧?”
贾丙还是很有敌意的看着我,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了,方向是营地的位置。
他跟我说过,一个月左右在回来,现在他真的回来了。
他往回走,我也跟在他身后。
我尽量让距离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范围。
我一个人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手里现在还有一把致命的铁锤。
下午一点左右,我们回到营地。
曲波、刘平他们站在外面,看见贾丙回来,都是一怔。
刘平伸手抓了抓头发,脸上有些扭曲,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脸上又是一片茫然。
刘平的时间不多了,我觉得,他发疯就在这几天。
贾丙看着我们只说了一句话:“后天谷口儿出现。”
然后他就走进帐篷。
那是我们男人用的帐篷,里面现在是空的没人,所以我很放心。
我觉得贾丙似乎没让红碱水干扰太多,因为他的表情虽然充满敌意,但是很冷静,跟刘平明显不同。
甚至比我和曲波状态都要好。
这不是好事儿。
谷口儿一旦出现,贾丙绝不会自己跑出去当实验品,如果我、刘平、曲波疯了会怎样?
他一定会把我们推出去。
当然,这是一种猜测,但是可能性很大。
因为我看见他对花蕾的做法。
明明知道花蕾出去可能会死,他却没有阻止。
我和曲波聊了一会儿,刘平一句话都没说,眼神现着茫然。
我:“晚上还是轮流值班吧!”
曲波点了点头,现在危险的不止刘平,还有回来的贾丙。
晚上睡觉还是我先值班,睡到半夜,我看见刘平象幽灵一样的坐起来,他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很吓人,很诡异。
我没敢动,我知道,他又开始梦游了。
他象僵尸一样木木的站起来,拉开帐篷,然后出去了。
我探出脑袋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又把头缩回来。
只要他现在不去伤害张怡和妞妞,做什么随他便。
刘平是去收拾尸骨,这我知道。
但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就是人在梦游的时候很诡异,漆黑不见五指的盐壳谷,他没拿手电筒,竟然能分毫不差的把那些尸骨收拾到尸骨洞里。
这在清醒的时候都不容易做到。
一个可能——梦游的时候人体的潜能和第六感才能发挥到极致。
出于好奇,我跟踪过梦游的刘平几次,我看的清清楚楚。
刘平出去,曲波睡的很熟,我觉得贾丙又该醒了。
不出所料,贾丙又慢慢的睁开眼睛。
贾丙轻轻的从兜里掏出那根木棍,在地上写:“想好了没有,后天——谁出去?”
我知道,他指的是第一个。
我阴着脸看着贾丙,他这样问,摆明了他绝对不会第一个。
我擦了他写的字,然后写:“自愿!”
贾丙开始眯起眼睛,他点了点头,然后擦了我写的字,又写:“如果没人愿意第一个出去呢?”
我擦了贾丙的字,然后写:“那——就等下一次谷口儿在出现。”
贾丙看着我坚定的表情,他的脸开始变得阴冷。
虽然我、曲波和刘平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如他,但是真的发生冲突,他一个人不会是我们三个的对手,况且还有张怡和花蕊。
他擦了我写的字,然后写:“你太感情用事,最后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我擦了贾丙写的字,然后写:“那你为什么不第一个出去。”
贾丙看着我的眼睛,擦了我写的字,然后写:“刘平坚持不过三天,他没救了,让他出去。”
我擦了贾丙的字,然后写:“除非他自己愿意,如果有人敢动他,我就杀了他。”
贾丙知道我指的是谁。
他忽然叹了口气,然后擦了我写的字在地上写:“本来我可以第一个出去,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费解的看着他,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任何一人。
即使有人愿意先出去,那也必须是自愿的。
我擦了贾丙的字,然后写:“不用说了,到时候全凭自愿,你要愿意,我不拦着,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其他人也一样。”
刘平走了,我们写字的空间大了很多。
贾丙没在说什,他把地上的字擦了就闭上眼睛。
我一直很警惕的看着他身边的锤子,我觉得如果有机会我应该把它偷偷拿走交给张怡。
贾丙带着武器,无疑很危险。
一个小时后,刘平象幽灵一样回来,他安静的爬进睡袋躺下接着睡觉。
后半夜曲波起来换我,我眯起眼睛看着贾丙,我估计他睡着了。
我伸手想拿走他那把铁锤,可就在手刚碰到锤子的一瞬间,贾丙忽然睁开眼睛。
他阴着脸摇了摇头,我只好放弃,现在我不想跟他闹翻,很多东西他知道,但是我们不清楚。
他利用我们,我们也在利用他。
出盐壳谷,是我们共同的目的。
第二天刘平和花蕊状况更糟,我和刘平、花蕊说话他们往往答非所问,而且——花蕊因为曲波拉她还给了曲波一个耳光。
他们接近发疯的边缘。
我看了曲波一眼,曲波点了点头。
我俩拿出两根绳子,是来的时候买的粗麻绳,很结实。
我看着刘平,他时好时坏。
现在似乎是清醒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说:“我真的不行了,记住,绑上——就不要给我松开了。”
我和曲波把刘平的双手和双腿绑上,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他在盐壳谷跑丢。
做完这一切,我和曲波又朝着花蕊走去,她很抵触,嘴里一直嚷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没疯!我没疯!我明天就回家了……!”
我和曲波费了好大劲才绑住花蕊,我的脸和胳膊让她挠出很多口子。
曲波:“对不起!”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事!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张怡含着眼泪看着刘平,刘平的目光开始涣散,他没看任何人,只是盯着自己被绑着的双脚。
妞妞出乎意外的坐在花蕊身边,她低声在和她说什么,我听不清。
而花蕊一直在机械的嚷着:“我没疯!我没疯!”
第六十八章 嘱托
我跟曲波站在一边,我们都有些颓废,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们。
我把曲波拉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在这儿说话贾丙应该听不见。
我:“你还能坚持多久?”
曲波:“不好说,按现在的情况,半个月是极限。”
我:“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看——贾丙似乎没什么事儿?”
曲波:“比咱们强不少,他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当然好。”
我:“要是你、我在疯了,而贾丙没有,你想他会怎么做?”
这是我担忧的。
曲波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说:“他会把我们当做出去的筹码。”
曲波不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父亲,现在我也没心思说。
就算他知道,也是徒增伤感,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现在有些不解,曲波现在也危在旦夕,难道他父亲不知道?
他父亲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挽救自己?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
我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推测,但是我的推测在贾丙口中得到了证实,是真的。
难道贾丙看见的也不是事件的真相?
越来越看不透,看不透我们队伍中的每个人、每件事,看不透生、也看不透死。
我的双眼——不在敏锐,反应——不在迅速。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平更严重了,他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和曲波,我觉得,如果他现在手里有一把刀,又没有绳索的束缚,他会毫不犹豫的捅死我。
花蕊也是不停的又喊又叫,而且时不时的用头撞人。
这一晚很特殊,我让张怡和妞妞、曲波住在一个帐篷。
她们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安全的。
其他人挤在一个帐篷里。
所有人都没睡,没办法睡,我们都坐着,看着刘平和花蕊。
我看见贾丙斜着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后指了指他的右侧。
我一愣,欠着身子往前看了看。
那个位置很特殊,只有我在角度能看见,花蕊和刘平不行。
是一行字,写的是:“他们没救了。”
我知道贾丙的意思,我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拿一个发疯的同伴去做出去的钥匙。
即使成功了,我也会内疚一辈子。
贾丙没在表示什么,他闭起眼睛,手里,还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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