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波:“你怎么了小雪?”
小雪:“哥——我恐怕是早产,医生说——就快生了。”
她现在不在叫曲波姐夫,而是直接管他叫哥。
曲波:“那你要坚持,你姐这边也快生了。”
说完曲波心里有点异样,她们——都快生了,这么巧?
曲波站在外面即焦急又期待,既期待又害怕。
心情十分的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因为做彩超的时候那个婴儿看了他一眼。
因为那一眼——真的很不寻常。
半个小时后,曲波听不见花蕊的喊叫,随后产室门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说:“你是花蕊的丈夫?”
曲波:“我是,怎么医生?”
医生:“孩子——怎么说呢,从医生的角度,我建议你放弃,保住你太太的命。”
曲波脑袋“嗡”的一声。
曲波:“能说清楚点吗?”
医生神色很古怪,表情让曲波心里涌出无限的恐惧,他——又想到了那个噩梦。
医生:“你太太生产前多久做的检查?”
曲波:“五个月的时候,以后没做过。”
医生点了点头说:“现在你太太和孩子只能留住一个,你自己快做决定,我们建议保住你太太,因为婴儿……”
曲波看着医生的眼睛,他知道,那个婴儿一定不寻常,可能有任何种可能,他没敢问。
曲波:“我听你的,无论如何要保住我太太。”
医生拿着一张表,是什么曲波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曲波签完字跟医生说:“求您件事儿?”
医生:“说吧?”
曲波:“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太太,有机会——我自己跟她讲。”
医生:“放心,这一点我们保证做到。”
花蕊进了重症监护室,她肚子里的婴儿到底有什么问题?
曲波看到在产室出来的所有医护人员,都神色古怪,有的——甚至面带恐惧。
那个婴儿是怎么处理的,曲波没问,一切——都没必要了。
小雪的生产过程十分顺利,她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圆嘟嘟的大眼睛十分可爱。
曲波是三天以后才看见的。
他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儿样子。
大大的眼睛,白白胖胖的,此刻正伸着小舌头躺在床上依依呀呀的。
小雪亲了女儿一口说:“快看妞妞,爸爸来看你了。”
小雪直接说爸爸,而没说干爸爸。
曲波也没计较,他觉得妞妞真的很可爱,他也摸了摸孩子的小手。
对床的一个女孩儿看了曲波一眼说:“呵!你这爸爸当的真够神秘的,这么久了才露面。”
曲波尴尬的笑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也没解释。
小雪的脸红了一下,也没说话。
小雪:“姐姐——那边怎么样,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曲波心里一酸,把经过跟小雪说了一遍。
小雪听完脸色也变了,她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小雪:“姐她还不知道真相?”
曲波:“不知道,我怕她受不了刺激,我跟她说生了个女儿,不过现在很虚弱,不能抱给她看,让她安心养病。”
小雪点了点头说:“只能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小雪眼神很怪的看了曲波一眼说:“哥——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曲波:“什么事儿你说吧?”
小雪:“妞妞——我也不是她的妈妈。”
曲波一愣:“你说什么?”
小雪:“医生也没法解释,我是O型血,可妞妞她——是AB型血。”
曲波没明白小雪的意思就问:“那有什么问题?”
小雪:“按着医生的意思,O型血的我——根本不可能生出AB血型的孩子。”
曲波愣住了,但是孩子确实是小雪生的。
按照小雪的话,妞妞既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小雪又亲了妞妞一下说:“我不管她是谁,反正从我身上掉下来——就是我的女儿。”
十天以后,花蕊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坚持嚷着要看看女儿,曲波实在没辙就下楼找小雪。
他想到一个办法,但是必须要小雪同意。
曲波跟小雪说想抱着妞妞给花蕊看看,小雪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去吧,反正姐姐是妞妞的干妈,要不是怕——姐姐误会,我也想去看看她。”
曲波叹了口气,他没瞒小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雪。
他想让妞妞装成花蕊生的女儿,等她身体彻底康复在慢慢告诉她真相。
曲波没想过小雪能答应他,他只是想试试。
小雪眯起眼睛看着曲波,过了很久很久小雪说:“哥——如果现在你就是妞妞的爸爸,你——会对她好吗?”
曲波一怔,虽然没明白小雪的意思,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妞妞。
曲波:“会!我把她当成是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带她。”
小雪点了点头又说:“那好,现在妞妞就是你和姐姐的女儿了,我——是妞妞的阿姨。”
病房里现在没人,对床的出去晒太阳了。
曲波眉头紧锁的看着小雪,他明白小雪的意思。
曲波:“小雪——你——想好了?”
小雪点了点头说:“我也爱她,虽然她来的很神奇。我有个直觉——妞妞应该属于你的,而且——你能给她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不能。哥——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带她象自己的亲生女儿。”
曲波:“我一定会,并且我保证,我这一生——只有妞妞一个女儿。”
第三十三章 第二个夜晚(7)
小雪真的象一片小小的雪花在人间蒸发了。
妞妞留给了曲波。
曲波对她倾注了所有的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即使他真的有自己的女儿,也可能做不到象待妞妞那么好。
妞妞——就是她梦里的漂亮女儿。
他从没打过她,无论妞妞闯多大的祸,他也从没骂过她,无论妞妞有多么不听话。
但是有一个噩梦曾经困扰他很久。
自从小雪走后,曲波在也没有见过她,他试图跟她联系几次都没有成功,小雪的手机号码,已经停机了。
晚上,曲波又开始做梦。
梦还是很诡异。
内容——变了,跟以前的不一样。
现在的梦是——每晚,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小男孩儿,睁着一只独眼,是左右,右眼不见了,是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他长着又黑又长的锋利指甲和满嘴七扭八歪的畸形牙齿,他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曲波爬,嘴里一直喊着“爸爸”,曲波只能看着他渐渐接近,但却一动也不能动,等到这个丑陋畸形的怪婴爬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忽然窜起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接下来——他醒了。
梦很频繁,曲波一度失眠。
直到有一天,这个怪梦又变了。
那一天,妞妞第一次含含糊糊的叫曲波爸爸。
曲波高兴坏了,他带着花蕊和妞妞在游乐场玩儿了一整天。
晚上,曲波又开始做梦。
梦里,那个丑陋扭曲的男婴再次出现,他还是瞪着邪恶的左眼看着曲波,然后一步一步的朝他爬去。
就在他要接近曲波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瞪着可爱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丑婴。
她是妞妞,是曲波的漂亮女儿,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她一步一步迎着丑婴走了过去,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然后一步一步往出走。
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妞妞回头看了曲波一眼说:“爸爸,妞妞保护你,你好好的睡觉吧,没人在敢欺负你。”
说完妞妞走了。
那一晚曲波谁的很香,他没有在惊醒。
自从那次以后,曲波在也没有做怪梦,甚至没有在做梦。
好梦没有,噩梦也没有,他恢复正常了,他更爱妞妞了。
妞妞的来历——如果说世上有人知道,那只有曲波和小雪,但是小雪消失了。
现在——知道的又多了一个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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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跟我讲了妞妞的来历,我听完后也是吃惊不已。
一个神奇的小女孩,按照血缘上来讲,她既没有母亲又没有父亲,这不符合常理。
话又说回来,我们最近接触的——有多少是符合常理的。
曲波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我有个感觉……”
我问:“什么感觉?”
曲波紧锁眉头:“我们八个人能回去的——只有妞妞。”
我一怔:“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曲波:“我也不知道。”
我:“花蕊一直相信妞妞是她的亲生女儿?”
曲波:“她没怀疑过,不过花蕊不怎么喜欢女孩儿,妞妞跟她不如跟我亲。”
我:“都这样。儿子跟妈亲,女儿跟爸亲。”
曲波:“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的。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但是我小的时候就跟我母亲近,跟我父亲几乎不怎么说话。”
曲波:“为什么?”
我:“因为父亲对我管的非常严,有时候还把他的观点强加给我,即使我不满意,也不敢反抗,我母亲就在一边说孩子还小,你说的那些他根本听不懂。不过我父亲说——有一天他听懂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曲波:“没想到你父亲对你要求的还挺严,其实他这么做出发点是好的,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
我:“是啊!儿女和父母还有一种说法……”
曲波:“什么说法?”
我:“就是儿子和母亲上辈子是情人,儿子和父亲上辈子是仇人,女儿和母亲上辈子是仇人,女儿和父亲上辈子是情人。在那一世情缘未尽,佛祖就安排他们在这一世再续前缘,在那一世恩怨未了,佛祖就安排他们在今世化解。父子也好、母女也罢,有天大的仇恨,也足以消弭在亲情之中。”
曲波:“你说的我也听过。这么说——妞妞能成为我的女儿,是因为前世姻缘未尽?”
我:“可能吧,所以上天才会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送给你。”
我和曲波又闲聊了一会儿,忽然我想到一件事儿。
我:“你刚才说跟花蕊在飞机上认识,起因是把咖啡泼到了她身上?”
曲波:“没错!是那个老头儿撞了我一下咖啡才洒出去的。”
我:“又是老头儿?”
曲波:“是个老头儿,穿着一件对襟的长褂,上面都是方块儿,所有我印象特别深。”
我:“不知道你八年前遇到的这个老人和贾丙、刘平遇见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曲波:“他们也遇见过?”
我:“遇见过。如果是的话——那这件事的起因就不是现在,而是从八年前就开始了。”
夜很深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盐壳谷开始刮风。
风刮的很大,雾霾被吹走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我和曲波都兴奋的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灰暗的雾霾,要想找的盐壳谷的出口就容易得多。
曲波:“这么大的风,咱们也回去吧。你该睡觉就睡,我听着。”
我点了点头说:“也行!到时候我在换你。”
我和曲波一起往帐篷方向走,忽然我又想起一件事:“曲波——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曲波:“什么事儿?”
我:“其实我这次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一个声音提醒我……”
曲波:“一个声音?”
我:“是一个女孩儿的清脆声音,她告诉我‘往左走’,我就按着她说的往左走,这才回到营地。”
曲波:“你没看见有人?”
我:“没有!这个声音不但救过我的命,还救过刘平和花蕊的命。”
曲波想了想说:“那可真奇怪。有一种可能……”
我:“什么可能?”
曲波:“磁场的原因。你听见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不一定就是你听见的时候说的。”
我:“那怎么可能?”
曲波:“怎么不可能,还记得我的经历吗。如果说话的人是在几个小时前、几天前、几个月前说的,然后让谷里的磁场记录下来,到了特定的时候在释放,我觉得有可能。”
我看得出,曲波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发生的一切,他都尽量用一个科学的答案去解释。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如果对——会那么巧?
偏偏在我迷路的时候它就响起来?
还有刘平听见的又如何解释?
我没在和他争辩,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
睡到半夜,我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叫声中充满了惊骇。
是花蕊和张怡帐篷中传来的。
我和贾丙、刘平慌慌张张的起来,各自拿着匕首跟锤子往她们的帐篷跑去。
来到张怡和花蕾帐篷前,帐篷已经打开了,花蕾和张怡正往出跑。
刘平一把拉住张怡问:“怎么了?”
张怡:“我——我不知道,我是听见花姐喊才跟着往出跑的。”
我看着花蕾问:“怎么了花总?”
花蕾现在是满脸惊慌失措,眼神有些涣散。
这是吓坏的症状。
而且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我问了好几遍花蕾都直勾勾的往四处看,但就是不说话。
花蕊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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