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那一下撞得我父亲眼冒金星。
砰的又一声,撞得我父亲口吐鲜血。
第三下正要纵身撞上去,我父亲突然觉得不对,身体刚刚撞到岩壁上,就急忙停下了,突然之间,那岩壁好似被一柄强力金钢钻绞入,震动得整座岩壁都颤动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父亲正在惊诧之间,突听嗤拉一声巨响,一物尖锐无比,突然破壁而出,幸亏我父亲后退得快,不然的话肯定会被那尖利之物豁破肚皮。
接着咯啦啦几声,岩壁上几块碎石掉落,现出一个大洞来,我父亲提着夜明珠灯盏,往那洞里照了照,只见洞口处现出一只怪异小兽,脑袋倒是不大,奈何两只大眼睛占去了这动物脑袋上的大部分面积,没看到这东西有鼻子,倒是在两只大大的眼睛下面,是一支祈长粗硬黑灰色的尖喙,这小动物居然就是用它的尖喙凿穿岩石,破壁而出的。
尖嘴犷!
这东西此时在这里,正用它那双温和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我父亲,就象是可爱的大熊猫看着鲜嫩的竹叶一样。
那么老歪叔在哪里?
我父亲吓慌了神,担心老歪叔已经“英勇就义”,不由自主的呼叫起来:“老歪,老歪,你在哪里……”
“老子……老子在这里……”老歪叔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那东西身后传来:“老夏你可要小心,这只长嘴的东西也太他妈的灵活了,差一点没要了老子的命……”老歪叔的话还没说完,我父亲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细看,那尖嘴犷已经鬼魅般的突然钻了进来,蹲在我父亲的面前,象只小松鼠一样的高高跷着尾巴,尾部的末端有一个可爱的绒球,看了就忍不住想摸一摸……
“老夏你可千万要小心,别碰这东西的尾巴……”老歪叔躲在不知什么地方,还在继续说着:“这东西尾巴上的那个球,有剧毒……”
“剧毒?”我父亲大吃一惊:“老歪,你中了毒了?”
“我倒没有,”老歪叔苦笑:“可是那只蛩盆可倒了大霉了,被这东西的尾球扎得疯了一样满山乱窜,吓得连寄生在蛩盆体内的血妹子都没命的逃了,你说这玩艺儿厉害不厉害?”
“厉害……”我父亲还待要说,忽然肩头一沉,定睛一看,那尖嘴犷竟尔已无形无迹的突然窜到了他的肩上,那尖利的铁喙瞥准我父亲的太阳穴,高速钻头般的疾刺而来。
“日你姥姥……”我父亲一声惊呼。
(5)直觉反应
虽然老歪叔再三提醒,但是那尖嘴犷的动作之轻灵,仍然是超出了我父亲的意料,实际上,这东西的速度远比人的神经反射系统更快,当你的眼睛看到它,意识到它在动的时候,它已经冲了过来,那速度犹如电光石火,旗花火箭,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要知道,这种尖嘴犷生活于元古代的震旦纪,那辰光地球的猛兽体积十分的惊人,往往巨兽的一粒牙齿,都比尖嘴犷的身体要大,所以这尖嘴犷若是没有这种比之于神经系统的反射更迅速轻灵的活动能力的话,也根本没有可能生存下来。
所以跟这种动物是不能比拼身体的灵活性的,人体再灵活也不如自己的思维快捷,可是这东西却比人类的思维更快。
人类与尖嘴犷,只能是比拼直觉!
直觉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是在神经系统将外界信号传递到大脑之前的本能性行动。凡是在战场上挠勇的军人,莫不是有着惊人的直觉力的人,如我父亲,如老歪叔,他们两个都是这种人。
当那只尖嘴犷突然窜到我父亲的肩头之时,我父亲耳边突听一阵风声,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身体已经重重摔在地面上,一抬头,正见老歪叔满身是血的冲着他咧嘴怪笑。
我父亲这才明白过来,当那尖嘴犷突然窜到他肩上的时候,他已经猛的从那只尖嘴犷用嘴吧钻出来的岩洞中穿了过去,这种行动完全是直觉性,下意识的,直到他的身体摔在地上,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我父亲急忙过去搀起老歪叔,先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老歪叔的肩部和小腿处分别被凿出来两个大血洞,虽然血喷如泉,但这点小伤,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
再提起那盏夜明珠灯,我父亲和老歪叔靖到洞口处向里一看,不禁莞尔。
由于我父亲的反应速度超越了神经组织系统,不仅是我父亲没有反应过来,连那只尖嘴犷也是懵懂未觉,只见那家伙正用它尖利的嘴吧,吭哧吭哧对着地面一通狠凿,突然发现不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父亲和老歪叔同时爆出一声大笑:“小东西,刚刚出壳就敢跟老子斗,惹火了老子,直接宰了你褒汤喝……”
就见那只尖嘴犷懊恼的停止了凿地,还没见它有什么动作,我父亲和老歪叔心念一动,同声吼叫了起来,两块铜牌再加一颗巨型夜明珠,同时砸在洞口处,感觉到好象是砸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就见尖嘴犷倒地打了个滚,又爬了起来,郁闷不已的看着两人。
两父亲和老歪叔同时长吸了一口气,好险,幸好他们的直觉反应快人一拍,要不然的话,刚才说不定谁的身上又多了两个窟隆。
后来我父亲才知道,由于这个小东西动作太快了,又有一双夜眼,不幸的老歪叔刚刚爬进来,就遭遇到了这个东西的攻击,可怜的老歪叔在黑暗中看不到东西,身上接连被凿出几个血洞,情知再这样折腾下去,老歪叔肯定会被这东西生生的凿成一团血肉,所以老歪叔狗急跳墙,掏出了身上最后一颗光荣弹,打谱什么也不管了,先喊几声革命口号,就和这东西同归于尽算了。
若不是听到了我父亲的喊声,老歪叔肯定是已经壮烈牺牲了,毕竟人在黑暗中是没办法跟尖嘴犷这种异兽搏斗的,能求得个壮烈牺牲,这已经就够了不起的了。
幸好我父亲情急之下,接连撞击墙壁,引起了尖嘴犷的兴趣,丢下老歪叔凿穿了石壁,这一对难兄难弟,总算是又“胜利”的会师了。
(6)无力招架
犷类生物现在虽然已经灭绝,但时有化石被挖掘出来。
这种动物于科学家而言无异于一个噩梦,搞古生物学的,见到这种化石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概因这种生物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如我国新疆出土的沙犷化石,有一个和驴子接近的头骨,却长了四只狼爪,这种生物直接戮在了现代生物学分类的命门上,让众多的科学家避之唯恐不及。
试想,如沙犷这种怪物,长了个吃草的脑袋,却搭配上四只狼瓜,那么这东西到底算是偶蹄类,还是应该算是食肉类呢?
总之,科学家最讨厌犷这种怪物。
而我父亲和老歪叔,却是怕得连魂都要飞掉了。
两人刚刚把那只尖嘴犷打出去,忽然之间眼前一花,霎时间一阵剧痛传遍我父亲的全身,他愕然低头一看,只见那怪东西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了他的腿上,尖喙如凿,倾刻间已经将我父亲的大腿上钻了个血洞。
我父亲顿时嚎叫起来,没办法不嚎叫,这只尖嘴犷,动作快得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一边嚎叫,我父亲一边拼命的打滚,拿那只夜明探照灯对准尖嘴犷狠砸一气,结果,他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腿上,而那只尖嘴犷呢?却早已丢下他,尾随在老歪叔身后穷追不舍。
“受不了,同志们呐,”我父亲咬牙爬起来:“还是先他妈的撤退吧,在运动战,游击战中集中优势兵力,寻机歼灭敌人……”
“歼你个头啊歼……”明明看那异兽离老歪叔还有几米的距离,可是老歪叔的身上突然又裂开两道大血口,鲜血激喷,模样煞是吓人。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它连钻了老歪叔好几口,等它退了下去之后,那伤口才突然裂开,痛得老歪叔直着嗓子,跟我父亲比拼谁嚎叫的嗓门更高。
再好的直觉反应,在枪林弹雨中也没处躲。任何人遇到尖嘴犷这玩艺,不被扎个满身是洞到处漏血,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我父亲和老歪叔拼了命的疯叫,说老实话,那狼一样的嗥叫让尖嘴犷惊疑不定,攻势明显趋缓,趋缓归趋缓,但饶我父亲和老歪叔是铁打的金钢,也搞不住身上的鲜血就这么喷泉一样的流淌,更何况我父亲还曾吃过血妹子的大亏,这时候完全是靠了他们过人的意志力支撑着,可他们还能支撑多久?这事,连他们自己心里都害怕——害怕一时突然支持不住昏死过去,那可就惨了。
现在他们需要武器。
但他们最后的武器,是那枚贴身肉藏的“光荣弹”了。
用惨叫声吓退了尖嘴犷,两人不约而同的掏出了手榴弹,扔出去吧,再不扔,他们可真是让这怪东西钻成一堆肉屑了。
老歪叔率先将手榴弹扔了出去:“打倒上古怪物反动派!”
轰的一声,硝烟起处,两人头脚相并,穿洞而过。
哇的一声,我父亲屁股刚一落地,就惨叫着猛的跳了起来,那尖嘴犷比他们更快的钻了过来,撅起喙尖朝上,感情是我父亲自己把屁股送到这根切铁如泥的金钢锥上去的。
轰的又一声,我父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抛出了他那颗手榴弹,和老歪叔抱在一起,尽量减少暴露在外边的部位,接连滚动着直滚下悬崖。
“坚决埋葬帝修反……妈啊!”
一声嘹亮的口号未止,柔和的夜明探珠光耀之下,我父亲和老歪叔仰面看到那只灰黑色的铁锥凌空追刺而至。
尖嘴犷。
这东西追了下来。
(7)穷追不舍
借着那夜明珠灯的光线,我父亲和老歪叔看到了一幅有生以来见所未见的奇景。
那只尖嘴犷,它的四肢伸展开来,尾部自如的摆动着,尾巴末梢的那个小球象是吹胀了气一样越鼓越大,感情这个小怪物拿它的尾巴当降落伞了。只见那伞状的漂亮尾球凌空一摆,那小东西利喙如锥,于半空中向着老歪叔的耳门外刺了过来。
“丢掉幻想,准备战斗!”我父亲没头没脑的乱喊着,于半空中猛一扭身,砰的一脚,踢在尖嘴犷的小腹上,那小东西吱的一声怪叫,被踢入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刚刚感觉到脚背上多出来一个血洞,钻心的痛疼之际,迎面恍如一记重锤敲至,扑通一声,惨叫声中,我父亲和老歪叔已经双双跌入水中。
尖嘴犷那怪东西,虽然被我父亲一脚踢开,可是它的动作太快了,还是在我父亲的脚背上钻了个血窟隆。
仿佛数不清的尖刀一下子捅进了他们的五腑六脏,失血过多的伤口被冷水一浸,两人疼得身体飘若无物,此时体力已经耗尽,可是他们还得咬牙挺住奇_…_書*…*网…QISuu。cOm,总不能让自己成为一具不负责任的浮尸吧?尖嘴犷那东西还在上面等着他们呢。
咕噜噜噜一阵汽泡泛起,两人沉入了深水中,然后又借着浮力重新飘了上来。
爬上去,一定要爬上去,把尖嘴犷那不礼貌的东西赶进石头笼子里去。
我父亲和老歪叔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他们却连游到水潭边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的挣扎了几下,老歪叔把头露出水面,惨笑了一声:“老夏,我有点不行了……”
“胡说!”我父亲吼道,他一只手揪住老歪叔的衣领,一边拼了命的往水潭边上游。那水潭的边缘近在咫尺,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遥远得如同是另一个世界,到了,快到了,当我父亲的手堪堪触及到水潭边缘的石壁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朦胧之际,好象听到了丁思梵一声惊叫。
我父亲听见了自己惨笑一声:“丫头,对不起了,这次真的让你失望了……”只觉得身体一软,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丁思梵和葛教授两人的身形出现了,他们伸手入水,一人拖住一个,将我父亲和老歪叔拖上岸来。一离开水面,感觉到湿冷浸骨,我父亲的眉头皱了一下,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丫头?丫头?”
“夏大叔,我在这里。”丁思梵的哭声回答道。
“快躲到大叔身后去……”我父亲声音微弱的吩咐道:“那尖嘴犷……亡我之心不死啊,逮孔就钻……可千万别让那东西伤到你……”
“没事夏大叔,”丁思梵回答道:“那个小怪物,我和葛教授已经把它逮住了。”
“逮住了?”死人一样的老歪叔突然睁开了眼睛:“丫头,别学你夏大叔……吹牛,我们两人都让那尖嘴犷钻得浑身筛子一样净是窟隆眼,你个小丫头……怎么可能逮住它?”
“真的把它给逮住了,”丁思梵委屈的道:“不信你们看。”
我父亲和老歪叔眼睛不由得一睁,果然就见那尖嘴犷被固定在一块石头上,这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两人同声怪叫:
“丫头,你是怎么逮住那东西的?”
(8)异兽入网
丁思梵搀着我父亲,葛教授拖着半死不活的老歪叔,快走到那只尖嘴犷前,葛教授一松手,老歪叔哧溜一声,就滑倒在地上了,吓得葛教授连声惊叫:“歪师长,歪师长,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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