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又或是手指插入地面的速度稍慢一些,他此时都已经沦为了这株灵缶食人树的食物了。
那株灵缶食人树似乎非常的失望,慢慢的,我父亲看到一片阔而肥腻的叶子向他伸了过来,想攫住他。
后面枪声不断,其间杂夹着李天喜三人惊慌失措的叫喊之声,地面回荡起沉重的余响,有什么体形巨大的东西又在向着他扑了过来。
那声音来得好快,当我父亲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之时,身后的东西已是近在咫尺。
(8)禁忌杂谈
历来古墓深海,地下岩穴之中,多有离奇之事。而寻找上古遗宝的人更是多与这类事情有所接触。我祖爷爷学究天人,参尽造化,曾进入过许多无法想象的神秘地带,寻找宝藏并将这种地方存在着的许多怪事作了研究与总结。
据我父亲转述的我祖爷爷的观点,上古遗宝,在埋藏之处封藏个千儿八百年都是寻常事尔,地下还有上古秘族埋藏的怪东西,那些上古秘族到底是些什么生物,我祖爷爷语焉不详,不详的原因是他也弄不懂。
据我祖爷爷说,在青海时他曾于祈连山下进入过一个上古遗族的埋藏之地,那里的岩壁上画着许多他根本看不懂的怪物,那些怪物的脑袋巨大无比,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毛,里边积存的宝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那些宝物是什么最好,因为你无法叫出这些宝物的名字。
在藏宝之地有许多怪异的东西守护着宝物,这些东西非阴非阳,非死非活,你说这些东西是活物吧,可是它能够在藏宝之地被人发现之前,一动不动的躺在岩土层中沉睡个千年万载,甚至会最终成为石头一样的东西。你说它是死物吧,可一旦你叫出宝物的名字,这东西就扑楞一下子醒来了。
我祖爷爷认为,那些宝藏的守护者是被瘗方之术魇住了,除非它们听到了宝物的名字,否则它们是不会醒来的。
我祖爷爷认为宝藏的名字就是唤醒那些可怕的守护者的咒语,这就好比道家方术,只要你念对了咒语,就会有小鬼跑来为你搬运财物一样的道理。
但是我父亲却认为,与其说宝物的名字是咒语,还不如说是密码指令更容易理解,那可怕的守护者就象是一条忠实的狗,听到有人说出宝物的名字,就会凶狠的跳出来,择人而噬。
总之很可怕。
所以,在藏宝之地就有了许多怪异的禁忌,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出宝物的名字,如果你看到夜明珠,千万不能叫夜明珠,要叫“死人眼”,见到黄金也不能叫黄金,要叫“死人手”,总之就是不能惊动蜇伏之中的上古遗宝守护者,那些东西都是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怪物,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招惹的好。
但是杨集不明就里,说出了夜明珠三个字,结果惊动了躲藏在地下的守护者,那东西既然破土而出,当然要逮住这些有血有肉的活人大块朵颐了,就好象一条睡了好长时间的疯狗,见了骨头是不会客气的。
此时地下的邪物已经破土而出,再想让它们消停下来,那可就难了,所以耳听身后那庞大的东西疾扑而至,我父亲猛一咬牙,将他的裤腰带解了下来。
夏疯子的裤腰带是有名目的,在战场上,我父亲的对手们最害怕的就是他来这一手,因为我爹的裤腰带是特制的,说是腰带,其实是一个长条形的带子,里边装的全都是炸药,如果他当着谁的面把这玩艺儿给解下来,对手们无不闻风丧胆。夏疯子脱裤子——玩了命了。
总之,谁要是惹火了我爹,逼得他脱了裤子,那肯定是麻烦小不了,这条裤腰带一炸,我爹是死是活你甭管,反正他在战场上的对手们是没一个活下来的。
顺手把裤腰带上的雷火管一拉,我爹双脚猛一用力,迎着身后扑来的什么东西撞了过去:“去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一声未止,他的身体在空中猛的一转,顺手将裤腰带掷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飞在空中的我父亲还没有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就被爆炸掀起来的一物撞了过来,那一下撞击好狠,正中我父亲的胸口,痛得我父亲惨叫一声,砣螺一样迅速的向着地面摔了下去。
地面上突然伸出两只惨白的手掌,急切的攫向我父亲,那双手好似女人的,细长惨白,连打了卷的指甲都是细长细长的。
我父亲的身体突然在空中停了一下。
那双惨白的手呆了一呆,突兀的向我父亲的颈子上抓了过来。可是这时候平台上的孙波茹三人齐声呐喊用力,三条绳索两条缠住我父亲的腿,一条缠在我父亲的腰上,用力向上一拉,我父亲的身体啪的一声,落到了平台之上。
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我父亲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的望着平台下面,只见一个巨大的人影正在那里毫无目标的大踏步走着,那巨大的足音震得洞穴都摇摇欲坠。
“原来是这么一个东西……”我父亲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9)丧心之刑
千钧一发之际将我父亲从死亡中救出,孙波茹三人也是吓得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好半晌,他们才慢慢的恢复过来,走到我父亲身边,看着那大步流星的巨人:“这个家伙……会不会就是那个巨毋霸?”
我父亲摇了摇头:“这个东西的名字应该叫漯嬴,根本就不是人,可是你要是说他不是人,他偏偏又不是别的东西,那它到底是什么,三言两语还真不太容易解释清楚。”
“那它就是妖怪?”李天喜愣头愣脑的问道。
“它也不是妖怪……”我父亲急燥起来:“就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个东西是封建统治阶级残酷剥削欺压劳动人民的铁证,他就是两千年前,替王莽开凿这个地下洞窟的工匠们,都是手工艺人,每个人的成份都是赤贫。”
“开凿这个岩洞的工匠们?”李天喜三人满眼迷懵:“那就一个巨人啊,看他那个头多高……”
“是这么一回事,”我父亲详细的对他们解释道:“早年亡国的皇帝们在埋藏秘宝的时候,都要用到成千上万的工匠们没日没夜的苦干,那些工匠们承受着繁重而危险的工作,许多人被巨石砸死,或是跌入悬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工匠们,临押他们的士兵就会在工程结束时把一种药物掺入到他们的食物之中,这种药物叫鲚霜,据说是从大海中的鲛人体内提练出来的,人服食了之后就会变得特别敏感,那怕是贴身的衣服磨擦到身体上,都会感觉到刀扎一般的剧烈痛疼。然后监押者将这些工匠们全部捆绑起来,用沸油灌入体内,烧烂他们的内脏,再将他们全身的肉贴着骨头剔净。在此之后将他们体内的骨头全部拆开,然后把所有工匠的同一种骨头放在一起,趾骨和趾骨放在一起,腕骨和腕骨放在一起,把这些骨头再浸入到鲚霜药液中,经过九九八十一天之后,这些所有的骨头都长在了一起,但新长成的骨头仍然同以前的形状一样,只是变得巨大无比,比如说上万个工匠的趾骨浸泡在药液中,最后长出来的是一只巨大的趾骨。然后监押者再将这些骨头对接起来,放回到从所有的工匠身上剔下来的肉堆里,重新泡回到一个盛满了鲚霜药液的巨大容器之中,最后把容器封闭起来,埋在宝藏的下面,这样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后,药液里又重新生长出一个巨人。这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虽然它的样子与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它没有灵魂,也没有思想,有的只是那些工匠们临死之前的怨毒,如果进来寻宝的人被这东西看到,那就会死得极惨。”
李天喜三人听得心惊胆战:“这些皇帝们,真不是东西,竟然这么残忍……真应该把他们再从坟墓里挖出来,锉骨扬灰,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我父亲趁机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是啊,这些皇帝贵族们对人民群众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可是他们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反而梦想着长生不老,想把他们的黑暗统治永永远远的维持下去。”
“哼!他做梦!”李天喜愤怒的说道,端起枪来,对准正在远处大步的走动的巨人打出了一棱子子弹,那怪物却没有任何知觉,仍然迈着震慑人心的大步在地上飞快的跑动着,也不知这东西自己乱跑个什么劲。
“先不要管它了,”我父亲皱起了眉头:“有这么一个怪东西挡着去路,等我们找到丁思梵离开的时候,还真是个麻烦事……咿,那祭坛上的女人哪儿去了?”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那圆形的祭坛上,空无一物,早在他们刚刚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白衣女人,竟然不见了。
李天喜三人目瞪口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上来之后就没顾得上看她一眼,只顾冲那个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巨人开枪扔手榴弹了……”
“真是怪事……”我父亲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谁有多余的裤腰带借我一条?”
李天喜想笑,可是眼前的怪事却让他笑不出来,结果脸上憋出了一副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表情,递给了我父亲一条绳子。我父亲顺手把绳子系在腰上,看着圆形祭坛后面那扇洞开的大门,说了一声:
“大家小心了,门里边的东西——无论它是什么,肯定比我们以前遇到的更不容易对付。”
(10)山神归位
穿过那圆形祭坛,我父亲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向着那门里走去,李天喜三人持枪在手,紧跟在我父亲的身边。
那其实不能说是一道门,确切的说,那只能算作是一座宫殿的废墟,两根孤零零的巨型石柱,于这黑暗世界保持着永恒的沉默。
四个人从石柱正中走进去,迎面就是坍塌的巨大石壁,其间夹杂着形形色色的陶瓷碎片,两排巨石刻成的黑盔武士,东倒西歪的栽在地上,或断头,或折脚,仿佛末日般的景象,看在眼里极尽苍凉。
“我明白了,”看到这里的情形,我父亲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在那根石柱下面怎么也找不到进入口,其实这座地下宫殿的正门是在这里,应该是由于地震让下面的地面塌陷了下去,把下面的人工挖出来的洞给填埋了,结果暴露出了这座宫殿的地基,让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丁思梵又是怎么上来的呢?”李天喜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问道。
“只怕这个答案,是我们最不愿意听到的。”我父亲苦笑着,突然大喝一声:“全体注意,准备战斗,不管是什么东西把丁思梵弄到这里来,要想让我们相信这其中没有恶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首长,你看……那个东西……”孙波茹凑了过来,指着乱石丛中的一块斑驳醒目的东西让我父亲看。
我父亲走过去看了看,先是莫名其妙的抬头望了望大家,又低头看了看,突然诧声道:“这个……这个好象是山神奶奶的塑像啊。”
的确是山神奶奶的塑像,大家把那尊塑像立了起来,越看越看不明白,怪不得大家在外边的时候看到山神奶奶的塑像,觉得塑像人物的衣服特别奇怪,现在才有点明白过来,感情这位山神奶奶身上穿的是汉时代的服饰。
汉代女子的服饰以短上衣为主,裤子为无裆的管裤,后公元前87年,大将军霍光专权,他的外孙女儿成为了上官皇后,为了防止皇帝和别的宫女胡来,就下令宫中妇女都必须要穿上有裆并在前后用带系住的“穷裤”,从那以后有裆的裤子就流行开来。
这座山神奶奶的塑像就是短上衣、绲裆裤,可知这位山神奶奶正是汉时宫人。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大家再往里走,又发现了一尊山神奶奶的塑像,细看塑像人物的相貌,跟前一幅明显有所区别,这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前面又发现了几尊塑像,找到最后,居然一共发现了八尊塑像,如果加上外边那一尊的话,塑像恰好是九尊。
刚刚发现的这九尊塑像,头上挽的正是汉时的发髻,每一个人都与其它人有区别,分别是坠马髻、倭坠髻、瑶台髻、垂云髻、盘桓髻、百合髻、分鬟髻与同心髻,不一而足。
在将塑像立起来的时候,孙波茹无意中搬动了一块石头,忽然他大叫起来:“首长,这上画也有一幅画……”
“是吗?”我父亲犹豫了一下:“不用看了吧,左右不过是王莽是如何残杀人民群众的,赶快抓紧时间找到丁思梵,离开这里要紧。”
大家又向里边走,可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远远的就看到那巨型怪人正在黑暗中奔跑着,原来已经走到了平台的尽头。
“不对啊,”我父亲想不明白:“我们在下面的时候,明明看到这上面完好无缺,甚至还看到窗口里边的灯光的,怎么这么会儿工夫就什么都不见了?”
突然之间我父亲想起来什么:“快,快一点把刚才那倒塌折石壁上的浮雕拼凑起来,看看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
四个人七手八脚,把那倾塌的石壁重新对接起来,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