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过了几十年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而如今五位道长都是须发皆白的老人了,自然也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便靠着一身的本领帮助当地的百姓,寻水破煞,四周百姓红白喜事,都会上观上请五位帮忙,久而久之在当地有了不小的名气。
而门下二十多人,有的是流落至此,无依无靠的,有的是看破世间,出家为道的,也有爹娘早死的孤儿。
几十年来五位道士的善言善行,得了许多百姓的爱戴,纵是当地的胡子也得礼让三分,不敢轻易得罪。
我听了老叶说完这些,问道;‘那你是怎么到了松峰观的呢,从小就去的么’?
老叶听我这么问他,便缓缓的向我道出自己的身世来,听罢,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其貌不扬的老叶,家中竟然有如此坎坷的经历。
第六章 疯疯癫癫
宁安,位于牡丹江上游的北岸一个县城,说宁安可能诸位不熟悉,但是我要说宁古塔,诸位便是耳熟能详了。
不多说,就是看电视中清朝皇帝下旨流放,多是发配宁古塔之类的话,久而久之,这些个发配过来的流民的后代子嗣便组成了宁安这个小县城。
老叶给我讲,他家就是被流放宁古塔的一家。他是家传的阴阳先生,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每个传人都会些天文地理,分水破煞,驱鬼画符,奇门遁甲之类的神通。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神通上,顺治年间,叶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叫作叶光先,这个人不学无术,夜郎自大,长辈屡屡管教也没有效果。
终于惹出祸来,叶光先从顺治十七年开始以平民身份屡屡上书朝廷,多次批驳天主教,家人本以为叶光先有正事儿了,知道去反对洋教,便不再去理会。
直到康熙年间终于折腾出一场大案,争论中西历法孰优孰劣的历狱事件,叶光先说汤若望在荣亲王下葬一事上,不用正五行,反用洪范五行,山向年月,俱犯忌杀,事属重大”,又举报外国人撰写的《时宪历》开篇就说“依西洋新法”,这还了得?咱大清国依它作甚?明摆着想要动摇我们的国本。
就这样不屈不挠地斗到了康熙四年,终于自己当上了钦天监监正。其实叶光先什么本事也没有,就靠张嘴皮子耍的康熙皇帝团团转,
叶光先请了几个啥也不是的所谓的天文学家几年之内撰写出《大统历》,
康熙七年,南怀仁上书,意思是说,西洋历法好,中国的古老历法,不行,于是叶光先又有了用武之地了,他挑头开始和南怀仁斗,两方用测日食的方法打赌,这一次,没有科技含量的叶光先露馅儿了。
康熙皇帝勃然大怒,本想就此斩了叶光先,但是皇帝顾及自己的尊严,不好意思杀了叶光先,于是便把叶光先举家流放宁古塔,一直到现在。
而这叶光先就是老叶的曾祖父的一辈人了,传到这辈子,老叶的爹妈在也老叶八岁的时候感染瘟疫去世,临终前将其托付给松峰观的道长,所以这一代只剩了老叶一人……
我听罢笑道;‘你们老叶家祖上还有这般能人啊,哈哈哈’。
哎呀,我捂着脑门,你爹的老叶,你又弹我,老叶在前面三步一扭回头冲我道;‘有本事,抓着我啊,哈哈哈’。
‘哼,抓着你,我就把你当牛骑’;
‘来,豆浆…好喝的豆浆…,青菜呦,’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在宁安城响起。
我跟老叶道;‘你家这挺热闹啊,挺好’。
老叶又在那跟我显摆道;‘这算什么,你还没看着更热闹的呢’
哎,哈哈哈,我俩正在说这话这个功夫,身边过去个挺奇怪的人,穿着和尚袍,但是脑袋上又有点头发,身上破破烂烂的,手拿个鸡大腿,腰上还带个酒葫芦。哈哈哈的边笑边走。
我看这非僧非俗的打扮,心道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和尚都吃肉喝酒了,不伦不类的,这都算是什么东西呀,我打心眼儿里看不上
显然老叶也很看不上这个酒肉和尚,边走都直拿大眼睛白他。
老叶跟我道;‘走啊,我带你在宁安玩玩呀,好玩的东西老多了’
我冲老叶道;‘好呀,我看看你这小县城有什么好玩的’。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老叶带我走的地方呢,啥玩意也没有,去了这个山那个山,这个水儿那个水儿,也没别的看的。
我说老叶呀,你带我走的要都是这样的地方,就别让我瞎溜达了,几个破山包子,有什么好看的呀。
老叶低着头轻声冲我道;‘嘿嘿,有地方,还有好玩的呢’
说罢,竟然把我领到和尚庙来了,这家寺庙真是不小,叫做兴隆寺
‘哎呀,和尚庙什么好看的,你真是无聊死了’我对老叶道
老叶转头白我一眼;‘你知道什么,这庙中长有一株百年的紫藤树,什么都不懂你……’
老叶带我来到了这株紫藤树下,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株树开得紫花很香,很清新,树身很大,很漂亮。
老叶滔滔不绝的给我讲着这株树与他的故事,什么小时候总来这玩啦,树上曾经有几只鸟啦……
哈哈,我在旁边讥笑道;‘那你怎么连树都上不去呢,呃,哈哈哈’
老叶正要反驳我,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师傅,您就收我儿子当徒弟,教他神通吧’一对老两口子带着孩子,看似挺有钱的,在跟住持哀求。
我问老叶;‘怎么得。这间和尚庙也是学阴阳的?’。
老叶也是一脸不理解道;‘不是啊,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啊,那老太太不知道是让谁给骗了吧’
我俩带着一肚子疑惑,走过去看看,那年轻人正跟那他爹妈说;‘我要学神通的不是他,是那个吃肉的和尚’。说完,就往后院跑。
我和老叶对视一眼,这小子疯啦吧,跟那个和尚能学个屁神通。
显然,这老两口子对自己的孩子不是一般的溺爱,也赶紧跟着过去了,我俩也跟去后院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刚才在街上看的那个和尚在这睡觉了,那小子到跟前一下就跪下了道;‘求师傅,收我做徒弟,教我神通吧’
那和尚起来了,连连摆手道;‘呦呦,我可不能做你师傅的呦,哈哈哈’。
那小子爹娘也过来了,跟他儿子道;‘你不是要跟学神通么,怎么能拜这个和尚做师傅呢’。
儿子也铁了心了道;‘妈,我就是要拜这个和尚当师傅呀。
他娘也急了;‘你看这个和尚疯疯癫癫的,你怎么能当你师傅呢……’是呀,跟着来的仆人都纷纷应和着。
哈哈哈,这功夫,那和尚开口了;‘哈哈哈,疯疯癫癫,癫癫疯疯’,把酒葫芦打开往嘴里倒了一口酒道;‘我看这个世上啊,谁人不疯,哪个不癫呦,呵呵呵’
只见那和尚站起来了,冲着那个嚷着学神通的小子道;‘我哪里有什么神通啊,我看你的脑袋里到处是神通,跟你自己学吧,哈哈哈’说完这话便一路小跑的走了,那个嚷着要学神通的小子也急急忙忙的追过去。
我听罢那和尚说这话,心中对他的想法一下就改了,原先的轻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剩敬佩了,是呀!说这和尚疯,这世上谁人不疯,哪个不癫那。而却少有人能像这个和尚一样洒脱。
出了宁安县,又进了山林了,不过好歹是快要到了,总算是有个盼头啊。
‘对了老叶,你们那五个老道士都叫什么名儿啊,别等我见了不知道咋叫,都啥脾气秉性啊,万一我要说错话了,再不要我了呢’
老叶便给我讲出了这五位道士的名号,老叶的师傅,是五道中的大师哥81岁了,叫做吕崇旬,深谙道家清静无为的思想,很好相处。
二师叔秦维79了,功夫是五道中最厉害的,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老了收敛了好多,但是依旧脾气不好,你可小心些,莫要惹恼了他。
三师叔曹昭实78岁,不愿意多说话,从来不过问观中的事情,但是仁心仁德,谁求他他都会答应,典型的嘴硬心软
四师叔邹观阿75岁和五师叔蒋辉同岁,俩人儿总是笑呵呵的,特别好说话。
哎,老张你心不在焉的听没听我说话呀?老叶看我半天没说话,便问我到;
我听见老叶问我;‘啊,我听了,我在想,刚才那个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老叶听我在想刚才的那和尚,反倒不是那么在意;‘兴许是哪里的游方高人吧,你没见过呀?
我回答他道;‘我上哪见去,打小就住在莲花泡,见个屁高人’
老叶笑笑,学着那和尚的语气跟我道;‘哎……那你的鞭子又是从哪学的勒…哈哈哈’
对呀,老李不就是个高人么吗,说着说着,我还真有点想老李了,若说与老叶是好比兄弟之间情感,那我与老李就是好比父子之间的情感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几日的奔波,还遇上山精这个大插曲,我跟老叶终于到了松锋山了。这山还不算太高,但是很陡,上山的路就一条,太难走了……
几天的赶路我俩基本上都是累的不行不行的了,再爬一座这么都陡的山,简直就是折磨呀,
哎,我说老叶,你倒是拉我一把呀。
老叶回头笑骂道;‘是是是是,张大少爷,小的来拉你了。
我呸;‘又不是你上树上不去,叫我张哥的时候拉?
我俩互相帮着,连滚带爬的总算上去了。
呃…这也叫道观啊,山上一片平坦的地带,正中是一间大瓦房,当中挂了个木牌子上刻松峰观三个大字,瓦房后边两侧是两个草屋,再往后就是一个半露天的灶房,四周是一片菜地,
我跟老叶道;‘我的天那,这就是道观啊,我在莲花泡的时候,赵家大院都比这大一圈呢’
老叶一下子捂住我嘴;‘你小点声,一会跟我进去了,可别这么瞎说了’
我嗯嗯的点点头,他才把手拿开,这功夫大门开了,出来个老道士,看到老叶了,快步走过来了,有些激动的道;‘文志,你回来了,这两年你上哪去了?你的师兄们呢?这位是?’可能是看到老叶太高兴了吧,老道长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老叶也很激动,不知该怎么表达;‘四师叔,你听我慢慢说’。
原来这是那位邹道长,我趁着这功夫仔细大量了一下这位道长,头发灰白,三缕长须,胖胖的脸里给人偷着很可爱的感觉。
老叶好像是给这位邹道长讲了个大概,使着胖道士边听便不住打量我,听罢。
拉着我俩走进正屋道;‘咱们去见师兄去,你可不知两年来你们毫无音讯,我们曾经还下山去找过你们,都说你们被官兵抓了。
说着,拉着我们进了正屋,正屋很大,很空旷,除了三清塑像之外,别无他物,还有五个蒲团。
蒲团上坐了四个人,剩下的那一个自然是引我们进来的胖道士的了,他们看到老叶进来纷纷站起来了,文志回来了,纷纷上去问这问那,老叶毕竟是孩子,说着说着就淌起眼泪来。
我跟老叶席地而坐,就听老叶冲五道缓缓讲起了自己两年前下山所遭遇的种种和遇到我之后的经历……
第七章 松锋五道
有时候,我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不忍心,太多的堕落,太多的得过且过,以至于我只能一直做个“张思良”。
听完了老叶讲述那离奇又曲折的山精故事,几位老道连连瞅我,给我看的麻麻的。
尤其听到法卷的事情之后,五位更是激动的站起来了,希望我把法卷借给他们看看。
我从怀中掏出法卷,递给老叶的师傅,也就是那个吕道长接过去,五个人聚在一起,摊开一看。
‘啊’五个人带着一脸惊讶的表情,齐齐的叫了一声。
吕道长瞅瞅我们道;‘文志,你先回去吧,我们会给这位小兄弟安排的’,
哦,老叶疑惑的望了一眼,悻悻的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口
到底是老叶的二师叔姓秦的道士,脾气不好,先忍不住了。开口问我;孩子,你这个法卷是在哪里得到的呀。
听他们终于开口了,我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只是略去了老李,只说是位高人教我的功夫。
他们也不在意是谁教我的鞭子,一门心思的放在法卷上,几个人轮流揣摩了法卷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还给我。
我看到这个情景,便问道;‘几位道长,我想问下,这到底是什么,还有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五道叹了口气,老叶的五师叔蒋道长,从怀中拿出了跟我的法卷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法卷,交给我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我摊开蒋道长给我的法卷,同样是三十六个符,但是这三十六个符就应该是正宗的玄门符箓,与我的梵文有很大的区别。
三篇咒,金光咒,三清咒,土地咒。和一篇人道合一的练气法门,一个好像阵法的图案。
我抬头带着疑惑的眼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几位道长也有这样的法卷’?
我们席地而坐,五道向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听了之后惊讶的长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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