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猎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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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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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跑了,他还把自己家里的米和粮都分出来给了村民,而且解放后修教会学校的时候,还让我们这些没念过书的孩子去上学,修学校的时候他也捐了不少钱,本来好好一个人,硬生生被逼得妻散儿亡,自己老了还要上吊自尽。

说完他沉默了,我也沉默了。过了好久我才说,想必是虽然自己老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日子才是个头,多活一天都是担惊受怕,多折磨人呀。

黎老汉没有说话,只是抠了抠自己的脚。

我给黎老汉留下一百块钱,然后告辞,朝着村口走的时候,我跟随行的几个人说,现在事情基本上也算是弄清楚了,首先这个鬼肯定是个吊死鬼,因为这些已经被当地人证实了。其次他不愿意离开甚至拒绝我来带路,这说明他还有心结。就之前宋大叔和黎老汉的口述来看,这个老地主当时自杀的时候,心里更多想的是自己的悲催,觉得老天爷不该这么对他,而非对什么东西有所留恋。这样还真是不好办,因为如果这种遗憾和怨恨是自己给自己的,那么他就会一直原地打转,越陷越深。我们甚至无法找到他的根源所在,只能尝试着一点一点的带,让他自己明白了。

姐夫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做。我说首先这两串佛珠,除了那个佛头和六粒弟子珠以外,其他的都必须到他的老屋遗址上去念咒焚烧,接着我转头对供货商说,你手里的那些东西,也一样也不能带走了,你得还回去。这对你来说损失不了什么,毕竟你说穿了也是偷的别人的东西,但是对这个老地主来说,把原本带有他生前信息的东西还回去,这在我们行里就是一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做法,说白了,我要送走的不止是它的灵魂,还有吊死他的房梁和生前的物件。因为这些留存有老地主的怨念和信息的东西如果还留存的话,难保今后还出什么乱子,再者如果不这么做,我估计地主也不肯跟着我走的。

走到村口后,供货商再一次带着我们到了老屋的遗址。奇怪的是我用罗盘找了很久也没能在废墟里找到其他的踪迹。于是我嘲笑着对供货商说,当时你收拾得还真是干净啊。接着我把那些东西集中到一起,从马大姐的那串挂式佛珠上拆下六粒弟子珠和那个佛头,佛头给了姐夫,六粒珠子分别给了店主和供货商,然后把生于的堆放在一起,用绳围住,绳头也是用钉子给钉在地上,接着我开始念咒,直到那堆东西的拼凑出一个比较完整的灵魂,然后我一边使劲拖拽着那个地主的灵魂,要他跟着走,他还是比较抗拒,直到我没有办法,一把火烧掉了佛珠等物,才算是一半劝诫一半强送才弄走了他。佛珠很快化成灰烬,玳瑁只是烧的有些发白,但是形状还在,那些首饰则完全没变。这下我又犯难了,后来仔细想了想,于是用手帕收起那堆烧完的和没烧完的灰烬,悄悄绕到了教堂背后,挖坑埋了下去,也算是一种镇压吧,就是当时并不知道管不管用。

回海口的路上,店主很担心,说还有些别的材料还没能追回来呢,会不会没弄干净,我说这个只要魂带走了理论上是不会的,我之所以把佛珠上的东西分给你们,也是让你们至少要供奉49天,如果这期间还是没什么事的话,基本就不会有事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果这49天平安度过的话,就说明已经是彻底干净了,那样这桩事情也算有个了结。

定好机票后第二天离开海口回重庆,店主送我们到机场,此期间他也把起初许诺的赔偿给了姐夫,也给我们报销了来时的机票。回到重庆以后我也先收取了马大姐他们一半的佣金,并且双方约好如果49天后没事的话,剩下那部分钱就会跟我结算。

说实在话,当时我心里挺没底的,因为我自己也不能够确定到底能不能安然撑过这49天,其实离开这回事跟自杀是一样的,如果自己想要做,那么外人其实是很难阻挡的。例如一个人决心要死,无论我怎么劝,他也未必会因为我的劝诫而不去死。一个人不愿意离开,也未必是我使蛮力就能真的带走。所以我那期间还是有些心虚的,算是在赌,碰运气吧。地主的死亡在我看来是个悲剧,是属于自己无法抗拒的一种悲剧。遇上了不对的时局,任何人都有可能变得很脆弱。

不过既然连死的决心都能下,那为什么就没有坚持活下去的勇气呢。

所幸的是,49天安然度过,我也如约拿到了钱。虽然还是有些不踏实。

猎鬼人长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棉花

大家都知道,棉花是一种常见的,应用面非常广泛的农作物。主要用于轻工纺织和医疗卫生。并不是家家都能够买纯鹅绒的被子来御寒,也有不少黑心的商人用医疗垃圾以次充好,那叫做黑心棉。女人们化妆卸妆,总是会用到棉签,每年大量去新疆地区采摘棉花的外地工人,也总是轻易成为摄影师的摄影主题。总之来说,棉花的用途几乎随处可见,低调洁白,却又那么举足轻重。

但是你们知道吗,医院里的棉花,也许就功能不只这么简单了。

这件事发生在2008年,那一年的地震,让官方统计的8万人成了举国之殇。当然,官方嘛,你是懂得的。地震是5月12号发生的,我则是跟着其他几个朋友在5月19号赶到了都江堰。而19号的那天,恰巧就是地震当天死去的人的头七。当时我无能为力去做些什么,只得放下我们带去的救灾物资,然后离开灾区。回到重庆以后,因为成都有不少伤重患者已经让医院的负荷吃不消,于是很多都被专门的救护车接到了重庆进行治疗。新桥医院,西南医院,大坪医院,作为军队后勤的一线医院,则义不容辞地展开了救援工作。

我这人,可能是性子有点陡的缘故,一直有一种比较反叛的情怀。但是那一年的地震,官兵的奋力抢救和全中国人民的声援呐喊,却让我非常感动。我甚至还记得当初有个新闻播报员,在直播过程中,数度哽咽,这一切让我非常动容,于是我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这种生死关头,我们放下了彼此的成见,选择了和民族站在遗弃。对于我们的救灾能力,我还是非常赞许的,包括部队的反应速度,唯独在统计死亡人数的时候,我心里微微摇了摇头。不过虽然如此,我也没有证据去说这个数字是错误的,毕竟少一点,大家也就安心一点。当局的处理方式,我总的来说还是非常认可。而当时也透过一个大坪医院的医生朋友密切关注着那些伤者的情况,希望自己多少能够为他们做点什么。

真正坐不住的时候,还是在当时某天的一条晚间新闻播出的时候。说某位伤者血型特殊,急需一种比较罕见的血型,但是重庆的血库储备里,似乎是没有。当时我就意识到,这个人有可能挺不过去,与其在家里坐着干着急,我还不如到医院去看看呢。虽然我自己并非这样的血型,于是当晚我就跟彩姐说明了,第二天一大早,约了一个朋友,就一起去了大坪医院。

我这个朋友性周,跟人合伙开了一家丧葬一条龙。他的合伙人主要就是接一下生意,卖卖骨灰盒,画画像一类的,而他则是个喊魂师傅。我曾经问他,你喊魂的那套路子我怎么都看不懂啊,他也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其实很多他自己都不懂,这一连串的动作和号子都是他跟着自己的师傅依样画葫芦的学来的,例如当香烧到什么时候该抬脚跳几步,招魂幡上的纸片顺风或逆风的时候应该怎么走位等。我说那你自己都弄不明白,你怎么确定你在人家葬礼上喊魂的时候,还真的喊到了呢,他说那还不简单吗,要是喊不到,那些逝者肯定得来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就能发现了呀。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赞许的大拇指,我觉得他简直就是个人才。在这行混的时间比我还久,却翻来覆去就只会那么几招,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也不知道是人品好还是运气好,总之他对我们很多人来说,算是一个福将,有他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在你尚未察觉甚至他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时候,却被撞大运的解决得妥妥帖帖。

在快到医院的时候,我给那个在医院的外科医生朋友打了电话。这个医生朋友姓梁,是我儿时的玩伴,早年在我流浪期间,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三军医大,顺利拿到了外科临床医学博士的学位,在读博的最后几年就选择了到医院半医半读,一方面加强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操作技能,另一方面也协助那些原本就在大坪医院就职的主任级医生,写一些医学专著,同时也完成他的博士生论文。他是自从我回了重庆以后就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事的人,而那年他还在念书。

作为一个医生,原本是应该相信科学的,可小梁虽然深信科学,但是却难得的不排斥我的行业,他甚至还常常跟我打电话说一些他觉得奇怪的、医院发生的事。因为医院在我看来,是一个死亡率比较高的地方,所以难免碰上点什么,不过我一直跟他强调,只要你是一个行得正站得正的人,你也没必要畏惧鬼怪,因为心里的那个鬼才是最可怕的。

也许是他入行尚浅,还没有见惯生死。那天我和周师傅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忙了整整一个晚上,见到我以后,就好像见到一个多年不见的重要的人,他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抱着我在医院的走廊上大哭起来。我安慰他,告诉他这些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尽力了。电视上不是经常这么演吗?手术室的门打开,家属一拥而上,医生很帅的丢下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正如我以前说过,我也接触过不少所谓的医德很差的医生,但是毕竟不能以偏概全,如果是我们的制度本身有问题,就好像是一个围满了苍蝇的臭鸡蛋,就算你一股脑消灭了所有的苍蝇,鸡蛋依旧还是臭的。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小梁算得上是年轻医生里,心肠很好的一位。

我原本打算去看下那个需要输血的病患,但是小梁告诉我那个人我们进不去,在ICU病房的,属于特别看护的病人,不过既然我们来了,他的科室里也有几个非常垂危的病人,如果我们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稍微帮上一把,他也会代替那些目前还没被找到的患者家属谢谢我们。

我问他,你的科室里,现在最严重的到什么地步?他告诉我,深度昏迷,高位截肢,都还不一定能挺过来,现在已经生命迹象非常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我问他,从你们医院接受这些病人到现在,有多少是抢救无效死去的?他说已经好几个了,目前都还没能够找到家属,尸体都停放在太平间里。

我点点头,放在太平间我还相对放心一点。因为但凡这种比较正规的大型医院,太平间虽然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但是基本上都配备了高密度的蓝光杀菌灯,于科学上解释,这种灯的灯光是可以杀灭那些尸体散发出来的细菌,但是我却不得不说,这种灯光,也是在组织鬼魂回到自己的身体去。不上不下,不进不出,最终沦为野鬼。于是我对他说,那咱们现在先去看看你科室的人吧。

有医院的人带着,我们随便撒了个谎就进了病房,病区外边有很多等待的媒体,所以在进入病区的时候,小梁给了我们一人一副淡绿色的口罩。我进病房看的主要原因是害怕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残留了一些生命现象。因为重度昏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灵肉分离的一种表现。生命还在继续,但是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想走走不了,因为身体还没有彻底死亡,想回又回不去,因为肉体已经失去了再度接纳它的能力,所以可以这么做一个判断,如果我在病房里用罗盘探灵或者周师傅喊魂,如果喊到了,那么这个人基本上就是没救了。但是如果喊不到或是探不到,那么这个人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很高,这就是一个相互角力的关系,如果一个坚强的灵魂能够战胜病痛,那么就说明他的灵魂和肉体还在一起,这样他存活的可能性就大些。由于毕竟是医院的病房,让周师傅那一套乱七八糟磨磨蹭蹭的喊魂指定得整出不小的动静,于是我就在病房里用罗盘开始测,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这个人的灵魂还在身体里,这无疑是一个喜讯,于是我告诉小梁说,好好照顾这个人,只要他自己够坚强,那么他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于是小梁信心十足,问我还要不要看看别的病人,我说不了,如果你方便的话,你就带我们到停尸房去看看吧。小梁愣住了,他问你们去那看什么,我说这些人都是因为天灾而骤然离世的,停尸房鬼魂是进不去的,但是它们很有可能还在原地,所以我得去看看它们是否被阻挡在门外,如果是的话,我想我才能真的帮他们做点什么。

小梁犹豫了很久,对我说,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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