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大晚上把孩子放在竹筐里,遗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当时第二天被护工发现孩子的时候,就按照往常一样把孩子先弄进屋子里检查一下,接着就四处打听孩子的身世,还动用了媒体资源,没几天就从后面的村子里传来消息说那个女人淹死在鱼塘里。当时这件事还上了新闻。于是经过村子里的人一推测,加上看到过孩子的人一辨认,就知道这孩子其实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听完以后我感到很唏嘘,因为这件事情上你很难说谁对谁错,首先思思的父母都不算什么好东西,甚至包括那个鼠药中毒死掉的庄稼汉,都不是什么好鸟,按理说,压根就不值得同情,若非我受人之托。而这时,我终于明白成阳师傅的话,这个女人是来赎罪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晚了不是吗?
对付这种死于自杀的鬼魂,我算是经验老道的。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我虽然不讨厌这个女人,但是也谈不上同情,唯一觉得真挚的,就是那种遗弃女儿的罪孽,和她对女儿母性的爱。
基于这点,还是我来送走吧。
回到易先生家里后,中午“梦游”时间已过。乘着思思还在睡午觉,我在客厅里把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我自己做出的判断告诉了易先生。易先生在听的过程中,一直双手抱着头,看样子他实在是非常不愿意去接收思思的过去,但是没办法,既然你担负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你就有必要去了解你女儿身上发生过的不幸,这也才是一切问题得以解决的根源。
我甚至告诉易先生,那个女鬼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才一直跟着,这么几年也没害过你,只是我不清楚为什么最近才出现这些情况。看得出来,这个女鬼也认为你是个好人,这才没有加害你。易先生点点头,我没有告诉他,自杀的鬼魂是很难自己找到路离开的,所以我对他说,借用你女儿的床一下,我要想法子把这个鬼魂给带走了。
于是易先生回身进屋把熟睡的思思抱了出来,我转身进屋,关上门,先查看了一番,然后起灵念咒,抓住了这个女人的鬼魂,然后送走了它。我不知道它离开时候的心情是如何,我不需要它的感谢,只希望它能记得,当你遗弃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来偿还这个恶果,无论以什么方式。而当你狠心转身离开的时候,你的孩子也因此和你再无瓜葛,你不配当母亲。
易先生如约支付了我现金,我也当着他的面给成阳师傅打电话,希望过阵子他能够来帮忙做个法事,给屋子退退邪气,他答应了。
在临别易先生的时候,我告诉他,其实当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你的时候,她早已想好要跟你一路走下去,不管是泥泞还是坦途,你甚至舍不得给人家一个机会,以苛刻自己的方式来逃避感情,很幼稚,而且本身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找个踏实女人好好过下去吧,虽然思思有了个爱她的爸爸,但她同样希望有个爱她的妈妈。
即便这个妈妈也不是亲生的。
猎鬼人长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楼
2012年年底,圣诞前夕,我因故再一次到了北京。
在忙完自己本来的事情以后,我退掉先前的酒店,从朝阳区来到了东城区,一方面是为了第二天能够去北京几个地方玩玩儿,例如故宫,例如恭王府,例如雍和宫,例如南锣鼓巷和景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约了当地的一位老朋友。且不说在南锣鼓巷的时候因为一条附带地理位置的微博而让人找到了我这样的囧事,在下午5点左右的时候,我慌忙的赶去了景山公园,因为我那位老朋友正在山顶等着我。
于是我冒着摔成傻逼的危险,抄近路沿着积雪的山石夹道小径,在几乎没有灯光的情况下,越过警戒线,在天黑以前爬到了山顶。
这位朋友是重庆人,多年前曾跟我一样,在这种边缘职业里混着。后来因为脾气火爆,2000年的时候醉酒失手打死了人,从而被判刑,判了11年,关了9年,出狱后感叹世事无常,因为这些年老婆也跑了,爹妈也死了,兄弟姐妹朋友们都避开他。于是他变卖了重庆老家的全部家产,带着不算很多的钱,只身闯荡北京,如今在北京经营着重庆面馆生意,虽然不是多大的生意,但是起码分店也开了好几家。这次我来北京以前曾跟他通了电话,他让我无论如何忙完一定见个面,他有些东西希望我能带回去给他的前妻、女儿和兄弟。因为头几日一直因为自己的事情忙活着,所以跟他见面的日子,已经是12月22号。
没错,世界末日后的第二天。
那天我原本定了位于故宫边上的一家连锁酒店,就为了能在第二天出去逛的时候少走点路,因为北京的路虽然非常直,但是对我来说却十分陌生。我曾因为分不清方向而乘坐那种挂着小LED灯的黑车,步行20分钟的路程那位司机大哥硬生生敲诈了我40块钱,而且他还是在我下车后摇下车窗对我说,其实走几步就到了,哈哈哈接着一溜烟跑掉了。这对于一个爱财的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伤害。所以去景山的时候我选择了从南锣鼓巷一边问路一边步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慌慌张张赶在天黑前抄近路爬上去的原因。
先生是江湖人,所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跟我差不多的匪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他离开重庆的时候,论岁数,他跟我父母差不多,也许是因为代沟的关系,我和他的聊天其实没有多大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闲聊的话题。随后他把东西交给我,嘱托我回重庆后先给谁谁谁打电话,然后交给他。我答应了。那时候,北京的天已经几乎全黑了,一看时间,也才5点多而已。通常这个时间段在重庆还是白天,而北京却已经开始进入了夜生活。
站在景山顶上,我问先生,前面那是故宫是吧?他说是。我说听说故宫晚上要清场,不留人是吧?他说是。我说那这么大一个地方,晚上都不留人巡逻什么的吗?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我道,巡逻?你自己看看那里边现在有灯光吗?黑灯瞎火的巡逻,你当那些保安都是哪吒吗?
于是我转头看向故宫,除了宫墙上的装饰性灯光以外,整个故宫里,一片漆黑。于是我问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安保就这么有把握,里边的安全吗?先生迎着很大的山风,点了两根烟,把其中一支递给我说,自古宫闱多怨事,这里边的事情,太多太多。你最好别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谁也不敢管,早在当年开宫用作旅游观光的时候,这以故宫为中心,扩散出去五里地,有高手动过的呀,外边的东西绝对进不去,可里边的那些玩意,就永远出不来了。
他呼出一口烟说,就永远这么折腾下去,走不掉,也离不开。没个头了。
说罢他摇了摇头,其实我挺懂得他的心情的,不过一个大国家,对待这些事情,难免有这样的处理方式,否则的话,老百姓也没办法生活得像现在这么泰然。于是我问先生,这故宫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他没有理我,甚至没有转头看我。而是俩眼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故宫。于是我也没再多问,和他一样的姿势望着故宫,看着这个中国最大的都市,在夜色越来越浓的时候,周围华灯初上,城市里变得灯火通明。只留下了故宫的宫墙,把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正方形,藏匿在这夜晚里。
当晚我和先生在我住的酒店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喝酒多了他也就说的比较多。但是他始终不肯告诉我关于故宫发生过的事情。后来看我实在兴致盎然,他告诉我说,你要是真的不忌讳的话,抽点时间去朝内81看看吧。
我问他什么是朝内81,是酒吧吗?因为重庆有个酒吧夜店叫做88,而北京这样的欲望都市,夜店以数字来命名也是非常正常的。他摇摇头说,朝内81,就是朝阳路内街81号,那儿有栋楼,建立了100多年了,荒废了几十年,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座鬼楼,有那么一段故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自己去寻找吧。
我一下就来了兴致,因为我以前不也常常干这种事吗。哪闹鬼就往哪钻,其实抓不抓那倒是其次,我总是很难抗拒这种多年来的习惯,总是想要给生活里来点刺激,尽管有些危险。先生告诉我,这栋楼原本是个教堂,但是修到临近尾声的时候就一直搁置了,前后百来年,发生了不少值得一听的故事,版本非常多,有真也有假,你得自己去了解了。我说那要不你先跟我说一段你觉得靠谱的版本,他说,我从没去过那里面,10年了,我不碰这些10年了,以前既然没去,以后自然也不会去。我问他,你既然不去那你干嘛要告诉我,他笑着说,现在你我都是普通老百姓,有些事,知道就好。当成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无需去计较究竟是真是假。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如果空穴来风,那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就看谁能找得到了。
当天晚上回了酒店以后,我心里久久装着这事。于是立马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这个老屋的资料,也看了不少所谓“探险者”的照片和视频,心里难以克制的激动,于是果断退房,打车去了朝内81号的对面,一个叫做汉庭的连锁酒店入住。登记的时候,我特别告诉柜台,我要选临街这一面的房间,因为这样的话我才可以看到对面老屋的情况。进了房间以后,丢下包,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隔街望着那传说中的鬼楼。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你心里深信哪里曾经有一段离奇的故事,但是却没有一个坚定的声音来告诉你准确的答案。于是你就只能远远望着它,企图想要发现一点蜘丝马迹。可是遗憾的是,虽然那两栋鬼楼的轮廓在夜色下清晰可见,我却注意到那院子临街的地方,是一个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心想完了,如果我要进去,估计还得翻墙了。
顶着北京夜晚的寒风,我趴在窗户前看了很久,总是能够看到老屋的窗户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白光。一闪而过的那种。每一次闪现我都非常兴奋,因为那在我看来就是里面有鬼的有力佐证,可是到后来我开始怀疑,因为北京的夜风很大,很有可能是风吹动窗户,玻璃上造成的反光。
到了夜里一点多的时候,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车辆,我还是隔不了多久就趴在窗前张望一阵,安静的夜晚里,任何一点轻微的声音都更加容易被听到,所以尽管隔着一条街,我还是听见风吹过那院子里老槐树时发出的呜呜声,也听见了木质窗户被风吹开,撞击到墙壁上那种清脆的伴着玻璃声响的咔咔声。下定决心,明天一早阳光充足的时候,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即便是要翻墙。
于是那一晚我睡得特别不好,兴奋和期待填充了我整个脑子,第二天我是晚上的飞机回重庆,于是我早晨7点不到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带上相机就出了门。
这是我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次不带任何法器,去探访一个我确知闹鬼的地方。我全身上下,唯一有可能探知灵魂存在的东西,除了我自己的经验和感觉以外,就是在APPSTORE上下载的一个类似EMF的软件了,不过那个软件不太靠谱,恶搞的成份更大。
下楼后就是一个X形的人行天桥,通过天桥以后朝西面走不到几百米的地方,高高的围墙里,那栋楼的上半部分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令我意外的是,这里晚上紧闭的铁门,此刻却是打开了一扇,里面停了不少车。我当下心里就犯了嘀咕,如果能够停这么多车,那应该说明这里应该是非常干净的才对呀,那那些传闻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我看门始终开着,门外挂了个向留守人员致敬的牌子,说明这里面是有人看守的。于是我就大着胆子钻了进去。
多年来,我早已练就了用余光打量身边周遭的技能,很遗憾早年我还没学会,否则光是凭着这种绝技,我想我应该能考上中国最牛逼的大学。所以在进了院子以后,我立马就注意到,在我身体的左侧,靠近大铁门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岗哨亭。而且我还注意到,里面至少有两个人,那两个人因为我的进入而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的眼光是望着大楼的,所以他们大概是想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装作没事一样先是站定脚步咔咔拍了几张大楼外观的照片,这栋大楼是很典型的老西洋建筑,就是以往在纪录片里,看到的欧洲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那种老楼,但是因为是在中国的北京,于是就在周围的现代建筑中,显得那么抢眼。一共两栋楼,分东侧和西侧,西侧的矮一点但长一点,东侧的高一点但短一点,从外观上来看,东侧的楼更像是一个住家的地方,西侧的则像是办公的地方。我正壮着胆子打算绕到东侧的小巷子里,从侧面观察一下这栋楼的时候,那屋子里的保安走了出来。
“小伙子,你等一下,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