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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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墓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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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说,梅子凶多吉少。

在梅子已死这一点上,叶子和我的判断完全一致。

她说,上次公司的崔总来这里,她问过梅子的事。

崔总说,梅子是调到公司来了,我们很看重她,还给她办了城市户口。

可是不到三个月,她便辞职走了。。电子书下载

崔总还说,像梅子这样又单纯又长得好看的女孩,到城里是很容易被人看上的,也许被人娶去做太太了吧。

至于我以前在电话里问到的简经理,他说不知道有梅子这个人,叶子说,她也了解过了,销售部的简经理是后来者,他不知道梅子也很正常。

梅子在城里嫁人了,这可能吗?这种好事为何不告诉家人,让家人至今找不到她的踪迹?叶子说,如果认可崔总的话吧,那只能这样解释,梅子嫁人时隐瞒了她做过的职业,隐瞒了她是山里妹子的出身。

至于她的家人,也许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假装不知道,这样才能不走漏风声嘛。

然而,如果认为梅子在墓园时已死,那崔总的话就是和杨胡子达成的一种共谋。

想一想吧,墓园不明不白地死了人,公司仅仅从维护墓园的声誉着想,也会将此事隐盖过去的。

而且杨胡子是公司在西土墓园的不可或缺的管理者,公司保护他也是保护了公司的利益。

叶子认为梅子已死并且这死与杨胡子有关,是从杨胡子从不上阁楼来这一蹊跷中推测出来的。

她说,她来这里一年多,杨胡子从没踏上过阁楼一步。

平时,有事找她或叫她接电话等,杨胡子都是在楼下喊,或者就是让另外的人上楼来叫她。

叶子说,这说明他对阁楼的房间心存恐惧。

叶子的分析能力让我叹服。

不过,这情形之下却让我显得仿佛低能了些。

所以,接下来听见她说以后你不要再翻墙进来那很危险时,我立即说,那种事,对我是小菜一碟。

我对她说,人生要学会各种本领,才能对付命运的挑战。

看见她点头,我便兴致勃勃地给她讲翻墙的要领。

如果墙较高,跳起来攀不住墙头的话,就得从墙的转角处爬。

双手和双脚掌的内侧要像钳子一样夹住墙的两侧,逐渐上移便攀到墙头了。

跳下墙时,要保持好身体的重心和平衡,落地的瞬间要作出下蹲状,这样可以形成缓冲而保证自己不摔倒不受伤。

我讲得很细,是为了在叶子的分析能力之后,显示我的另类能力。

看见叶子点头,并很有兴趣的样子,我更来劲了,竟给她讲起格斗术、擒拿术来。

我对她说这对女子防身也很重要,她果然对这个本不着边际的话题有了浓厚的兴趣。

我对她说,格斗时,一般人认为就是拳打脚踢,这是误区,其实,人的手肘和膝盖比拳头或脚更有杀伤力。

如果有人从后面抓住你时,你可以突然用手肘猛顶他的胃部,这样,你还不用转身,对手却已经痛得蹲下去了。

如果对手在你的正面并贴身你可以突然用膝盖猛顶他的小腹;如果对手是男人,用膝盖猛顶他的下身更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到这里,我看见叶子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这是格斗术,别不好意思,尤其是女人防身,力气本来不如男人,因此掌握这些本领很重要。

没想到,讲到防身,让我在叶子面前大挣面子。

她饶有兴趣的听完后问道,你哪来的这些东西?我差一点说出我的特总兵经历来,忍了忍这话后,我说我在医院工作过嘛,懂得人体的结构,所以知道要格斗该怎样下手。

叶子说,好,以后你得教会我几招。

这请求更使我意外。

我满心欢喜地应承,然后和叶子出了阴宅,下山回去。

快到院门时,我站了下来,拥住她的臂膀说,今夜,我很幸福。

她只“嗯”了一声,没说话。

我抚着她的头,她的长发如此柔滑,兰草和百合的气息离我是这样的近。

现在,太阳正在出来,昨晚还没走远,我独自在坟山上走着昨夜走过的路,然后才眼中带梦般回到小楼去。

周妈已做好了早饭。

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餐,小弟上桌吃饭大家也已经习惯了。

桌上唯缺叶子,但没人问起,因为她为睡觉不吃早饭已是常事。

上午约十点左右,杨胡子对我说,你上楼去叫叶子下来,公司让她打个电话过去,说是送去的资料中,有些问题要问她,我想也没想便回答杨胡子道,还早嘛,叶子昨夜巡了夜,该让她多睡一会儿的。

杨胡子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吭声了。

说实话,我知道叶子办法在上午睡得最香,什么破资料想打搅她,我坚决不同意。

不过,杨胡子的态度也让我诧异。

我顶了他,他却乖乖地走开了。

我想这是梅子的时藏在他心里,让他说到上阁楼叫人就底气不足的缘故。

事情已越来越清楚,可是,怎样迅速揭开真相呢?

办法在天黑后便有了。

当时,我路过冯诗人的门外,突然听见屋里又传出女人的说话声。

我惊了一下,然后敲门。

进屋后见只有冯诗人一个人坐在屋里,便问他我听见的女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冯诗人已真是把我作为自己人了,他指着桌上的一个小方盒说,那。

我看了看这个像半导体收音机似的小方盒,还是迷惑不解。

他说,这是语音转换器,不懂吧?你对着它说一些话,然后用这一排按钮,可以把你说的话转换成另外的声音放出来,女人的、儿童的、老人的,你想转换成谁的声音都可以。

音质、音色、语气腔调都可以由你设计。

你要它哭着说笑着说甚至说得很恐怖,都可以由你设定。

我非常震惊,这真是高科技了。

冯诗人笑着说,我说你是科盲吧,这东西,在世界上已是小儿科了。

于是,我带着满心地好奇立即试了试。

在冯诗人的指导下,我先对着它说话。

我说,我是鬼,你欠我的债,什么时候还呀,冯诗人看了我一眼说,你说些什么呀?我说试试机嘛,说点好玩的。

于是,冯诗人指导我转换这声音,我在按键上把这声音设定为“女人的”、“恐怖的”。

设定完毕后,我寻找播放键,冯诗人拿出一个遥控板说,要播放,用遥控更方便。

于是,我在遥控板上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女人的带着气声的怪声音立即出来了,我——是——鬼,你欠我的债——,什么时——候——还——呀——

这声音让人恐怖至极,尽管知道是在试机,我也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这台小小的声音转换器,让我突然想出了揭开梅子之死真相的办法。

于是我对冯诗人说,这玩意儿,今晚借给我用一下吧。

没想到,冯诗人坚持不同意。

他说,不是我小气,是因为我每晚都要听芹芹说话,所以不能借你。

冯诗人的话提醒了我,于是我说,你知道,我的女友在空难中死了,我也想听听她说话呀。

你就借给我一晚上吧。

这话果然打动了冯诗人,他叹了口气说,好吧。

不过你在设定她的声音时要有耐心,在各种选择中慢慢组合,最后就能找到你记忆中她的声音了。

我把宝贝拿回房中,关上门后,先以梅子的口吻想了好几段话,然后选择了三段最佳的录了进去。

我把声音仍然设定为“女人的”、“恐怖的”,然后我用遥控板将它小声播放出来,这些话听得我自己也毛骨悚然。

我满意地关了机,将这宝贝装进衣袋里后,便上阁楼找叶子去了。

叶子对我的计划非常赞赏。

但是她表示她不愿在现场参加这事。

我想她这是为了留在墓园,不愿当面得罪杨胡子吧。

我说你不参加也可以,只需把阴宅的钥匙给我用一用就行了。

这钥匙叶子和杨胡子各有一把,第一次我得单独进去,把这宝贝藏在繁茂的茶花丛下。

第二次去时,当然由杨胡子开门了。

这晚是我和哑巴巡夜。

半夜时,我带着哑巴去山上草草走了半程便回了。

哑巴回屋睡觉,我便去敲开了杨胡子的门。

我紧张地对他说,刚才巡夜时,我听见阴宅里面有敲石头的声音,该不会是有人偷里面的大理石吧。

杨胡子立即抓上手电后对我说,快走,这些毛贼也真是太猖狂了。

我和杨胡子匆匆地上了坟山。

山上一片漆黑,杨胡子的手电光显得更加雪亮。

我抢过他的手电说,我来照路吧。

快到阴宅时,我一下子关掉了手电。

杨胡子在黑暗中问,怎么了?我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灯泡坏了。

一边说,我一边迅速拧开手电的前罩,我取下灯泡扔向远处,然后说,是灯泡坏了。

—》文》—杨胡子在黑暗中伸手过来说,给我看看。

—》人》—我立即叫了一声说,糟了,灯泡掉地上了。

—》书》—杨胡子蹲下去伸手在地上摸,但哪能找到呢。

—》屋》—杨胡子问,你的电筒呢?我说出门时一急,忘记带了。

不过没关系,咱在坟山已惯了,这点黑不怕。

杨胡子摸黑打开了阴宅的院门。

里面一片死寂,杨胡子咳嗽了一声,然后吼了一声,谁敢在这里乱来!黑暗中没有任何回应,杨胡子的声音像落在井底的水桶,“嘭”的一声后有一小点回声。

杨胡子带着我摸索到墓碑前,嘴里喃喃地说,还好,没人敢动它。

这时,我插在衣袋里的手已按下了遥控板上的播放键,一阵断断续续的女人的狞笑声从黑暗的林木中传来。

嘿——嘿嘿——嘿嘿嘿——鸣——

狞笑声突然变成了凄厉的哭声。

杨胡子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含糊不清地念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感到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说实话,我要不是设计者,这一刻会立即晕倒过去的。

黑暗中,女人带着凄厉而恐怖的哭腔说话了。

杨十四——你来了呀——我是谁——你知道吗——我是梅子——你欠我的债——怎么还呀——

杨胡子整个身体的重量已靠在我身上,我用手拍他的脸,心想他千万别昏倒过去呀,因为我要让他听完全部的话,才能看见事情的结果。

我有些后悔将这些声音设计得太过恐怖了些。

女人恐怖的声音过后,阴宅里的黑暗和死寂有如地狱。

突然,恐怖的声音又出来了。

杨十四——你若承认害了我——就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吧——这样——我就——饶了你——

杨胡子的头在我肩上动了动,还好,他还没昏迷过去。

我拍着他的脸说,听见没有,快磕头呀。

杨胡子一下子跪了下去,我心里一阵狂喜,同时充满对杨胡子的愤怒。

梅子的冤死,终于可以真相大白了。

杨胡子跪在地上,全身抖得像在筛糠。

他磕了一个头后说,梅子,你什么会死了呢?听说你去城里后嫁了人,怎么会死呢?是遇上了车祸吧。

我欠你的债,是偷看过你在屋里洗澡吧,我有罪,我该死,不过那事当场我就得到报应了,你不知道,我从露台上爬下来后就昏倒了,差点就死过去,这不是报应吗。

梅子,我对不起你,我在这里给你磕三个响头吧。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杨胡子磕完头后就昏迷过去,我去茶花丛中收起了那个宝贝。

转身过来,才发觉我倒霉了,因为我只得背着杨胡子下山了。

杨胡子第二天醒来后,人还很虚弱,两颊更加凹陷下去,这使他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显得更长了些。

他走进我屋里来说,昨夜的事,不得向外面讲。

我让他放心,并说我这个人,哪里听到的话哪里丢。

杨胡子稍感放心后说,我现在就去阴宅里面给梅子烧纸,我想她可能是车祸死了,不然不会来找我算账。

当杨胡子相信梅子已死时,这事在我心里却反过来了,梅子没死。

我回想着关于梅子吊死的信息是怎样进入我脑中的。

是叶子。

当然这也不怪她。

我想着我在夜半的坟山上拥着叶子时,她突然叫出的“我怕、我怕”的声音,那状态,犹如一个在久远的战场上丢掉了盾牌的士兵。

快到中午时,我上楼去叫叶子起床。

她说她睡了一个到墓园以来最好的觉,我听后有些感动,有些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刚回到现实似的,急切地问我昨夜的事结果怎样。

听我讲了后,她也深感意外地说,原来如此。

不过我还是应感谢梅子,她让我住在这里很安全,至少没人敢偷看我洗澡了。

不过,杨胡子看见女人的身体就晕倒,这是男人的基因排列中没有的指令。

我对叶子谈起这个疑惑,叶子也说这种事太离谱。

原因何在,天知道。

天当然什么都知道。

坟山上的天空,就熟知坟堆中所有亡魂的面容。

然而,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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