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洪有些傻呆呆的坐起来,或许今晚的一切就如给他上了一节生动而形象的课程,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多么神奇,而他要面对的任务是多么艰难,他需要时间接受。
可是,赵洪却这么说了一句话:“绳子是断的。”
我一惊,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赵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了空洞的脚步声,接着是几声掌声,是谁?
我一下子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 一句警告
这种慌乱的感觉并不是害怕,更多的像是一种愤怒,愤怒有一个人在窥视你,而你却不知道,这会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的缺失带来的自然是愤怒。
那几声掌声在我听来嘲讽的意味更多,我站起来,用手电筒照了过去,在手电筒的光芒下,一个显得异常瘦小的身影就站在大厅当中。
这是一个男人,只是又矮又瘦,咋一看跟你一个青涩少年似的,可能是娃娃脸的原因,他并不显老,而清秀的五官让人咋一看也觉得很年轻,如果不是我看见了他少许的皱纹,我会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少年。
他仿佛很是喜欢黑色,在如此炎热的夏季,竟然也是穿着黑色衬衣,黑色的长裤,站在那里,就彷如一片阴影。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和慧根儿看着这个人沉默着,如果猜测不错,那绳结断掉,应该是他搞得鬼,毕竟已经不再年少,我不至于冲动到对一个默默窥探自己,然后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陌生人责问,总是觉得多说多错。
而我慧根儿一般都是跟随我保持一致。
至于赵洪根本没有从那一场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惊吓中回过神来,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陈承一,你多狼狈,两只厉鬼,一点儿怨气就让你这个样子,啧啧……真是的,我不过稍许加深了一点儿游戏的难度。”那个黑衣人开口了,声音没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反而是少年般的清脆,只不过这话的内容,让人仔细一琢磨,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弄断我事先准备好的指阳绳,这是关系到人命的事儿,可他竟然说是游戏。
我皱起了眉头,或许我这个鲜血淋漓的样子是很狼狈,我问道:“你是谁?目的是什么?何必和我啰嗦呢?”
“我是谁?”那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满屋子的怨气让他沉醉一般,他抬起头,望着我笑了,说道:“你该谢谢我的,如果来的是我师弟,以他对你怨气,你们会被弄死的,呵呵呵……我很仁慈,给了你们挣扎的机会。”
我没说话,可是慧根儿这小子却忍不住‘呸’了一声,喝骂道:“你个瓜批,你真以为你自己残活的很(厉害的很)咧,躲在后面鬼鬼祟祟的阴人,算个锤子咧?和额真正打一场啊,你敢吗?”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慧根儿,一般出家人不造口业,也就是不会骂人,这慧根儿和慧大爷一个德性,那嘴是十分毒辣的,更不忌讳骂人不骂人,随着心意大骂一通又何妨?
就是苦了那个男人,慧根儿一通陕西骂人的方言,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但意思总还是懂的,或许是慧根儿激怒了他,他哼哼的冷笑了两声,下一刻一扬手,拿出一件儿阴器,就开始行咒……
慧根儿哪里会示弱,下一刻,就要催动法相……
我肩膀上的伤口此时已经是火辣辣的疼,我喝道:“住手,你来这里是为了和我们斗法吗?如果不是,你还是直接说吧,你师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我叫到住手,慧根儿自然没有再冲动,那男人竟然也能忍住怒气,收了手,他淡淡地说道:“我师弟是冯卫,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身份了吗?”
冯卫?刘师傅一度提醒我要小心的人,为什么他师兄会找到我?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而且我能感觉他虽然给我使绊子,但是也是不敢太狠的样子,相反还相对克制?或者冯卫憎恨谁,与他无关,他真的如他所说,对我们仁慈?
一时间我的想法很多,沉吟着没有开口,赵洪毕竟是特工出生,不管这一次的事件给了他多大的心灵震撼,可他终究还是在此刻恢复了。
在我沉默之际,赵洪站到了我的身边,他开口对我说道:“陈承一,被鬼上身之后的感觉就是身体会很冷,真是奇妙的体验。陈承一,我其实是想说,下次我不会再那么没用。”
其实赵洪倒是条真汉子,也挺坦诚,我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你表现的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尿裤子。”
赵洪没有生气,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楼下大厅那个男子说道:“这是XX部门在办事儿,请你做事之前考虑清楚。而且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触碰到某种底线了。”
这倒是典型的官派说辞,部门里的人说话多少带着这种色彩,很官方,不过看似平和的语言下,威胁的意思倒是挺浓厚的,那意思就是‘衙门办事儿,你掂量一下能不能得罪吧’。
这赵洪倒也不是一个傻大个儿,而且他说不怕了,面对这么诡异存在的一个人,他还真的能冷静淡定的说出这番话。
我其实怀疑冯卫这一脉人的目的,也怀疑他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于是沉默不语,倒想看看这个自称为冯卫师兄的人会怎么说。
果然,在赵洪话说完以后,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XX部门?呵,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你们是一群什么样的废物?我们圈子里的人说话,你最好不要插嘴,那样就不好玩了。”
赵洪被这样‘堵’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可他看我没有说话,终究还是忍了。
那人似乎不耐烦了,对我说道:“陈承一,就如你所说,我是懒得和你啰嗦了,的确是有特殊的原因,我们不能让你死了,师弟也被警告克制,但并不阻碍我们可以玩残你。不过呢,刚才就是小游戏了一下,我现在没这心情,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这件事儿,你最好别蹚浑水,至于XX部门爱来多少人送死,就来吧。”
这倒是挺嚣张啊,要知道XX部门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家的意志,难道说把总部弄到国外,就可以如此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能杀我?这倒是一件挺值得深思的事儿啊。
我觉得我再次陷入了一个谜一样的局里,有些看不见前方到底是怎样的路。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套一下他的话,我故意问道:“你说别蹚什么浑水?我不理解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是我惹不起的吗?给我一个理由。”
可是那人的心性仿佛就真如一个少年一般不定,刚才说不耐烦了,此时竟然转身就走,他说道:“陈承一,你怕是心里清楚的很,我说的是什么!你想要套我话吗?你来了这间屋子,难道还没有答案吗?哈哈哈……陈承一,不过如此,狼狈的差点杀死,我那傻逼师弟到底是怎么输给你的啊,哈哈哈……”
那人一边走一边笑,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多么愉快的事儿,他脚步很快,渐渐的声音就已经渐行渐远,再也听不见了。
我心里太多的疑惑,最明面上的,就是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监视我们?还是早就等在这里?严重一点儿想,难道这次的行动,一开始就在被监视吗?
可是,从受伤到现在,用力过度,又狠狠的撕扯到了伤口,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身上那一件短袖的格子衬衣已经被鲜血浸润了小半。
慧根儿在旁边喊了一声:“哥……”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我就感觉自己一阵虚弱,一下子靠在了栏杆上!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操,这是失血过多吗?
第二十三章 江一,迷雾
伤口很深,血的确流得很多,这副吓人而狼狈的样子,自然会让很多人心生疑惑。
赵洪的身份为一切带来了便利,当我在医院包扎完毕以后,赵洪给我递过了一件新的衬衣。
我觉得有些好笑,一边穿一边问道:“这大夜里的哪里去弄的?”
“就硬是敲开了一家卖衣服的店子的门,刚好老板在,就弄了一件给你。我是想说,陈承一啊,对……”赵洪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在自责给了我这么一刀。
“呵,小子还挺有眼光的,怎么知道我喜欢格子衬衫。”我不想听到赵洪道歉,其实被上身的事儿也不能怪他,干脆找一个理由打断了他的话。
“哦,我看见你收拾的行李中,很多格子的东西。”赵洪抓着脑袋说道。
这和我的判断差不多,这小子不是什么傻大个,相反心细的很,这样的细节都被他观察到了。
“嗯,不错,我这个人偏爱格子。”我强打精神的说道,其实流了那么多血,我有点儿疲惫,另外因为刀口太深,缝针也不见得是一件愉快的事儿,我觉得我的精气神都少了一大半。
“哥,去吃点儿东西吧,吃补血的。”慧根儿在旁边很是在意的说道,这小子……我习惯性的把手搭在了他的光头上,我和慧根儿的感情其实不用太多的表达。
说话间,我们朝医院外面走去,赵洪忽然在后面大声说道:“陈承一,我说过,以后老子绝对不是一个包袱。真的……!”
我没有回头,摆摆手,对他说道:“跟上吧,我是真的想吃点儿东西了。”
※※※
我以为我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事实上,从小跟着师父强身健体,诸多的食补,香汤让我的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健壮一些,可是终归还是人的范畴,一次刀口就让我三天没有精神,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过去的。
这一天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我在分析过整件事情以后,终于和部门的人联系上了。
我说出了我的看法,并明确的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我和赵洪两人担着,因为小鬼不是我们两人能对付得了的,就算叫上我朋友帮忙,也是一个结果!
部门那边给我答复是,可以联系我师父以前的部门,找一些人来帮我,但也只是有限的几人,在我最终找到正主之前,不可能有大规模的行动。
这样的答案显然刺激了我,我骂道:“给我介绍赚钱的方法,到底是有他妈多了不起?我不干了行吗?你们是觉得我脸上,左边刻着英,右边刻着雄,活该我去送死吗?得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我会马上回去,大爷我不伺候了。”
说完这番话,我是准备挂了电话的,或者是我的脾气也影响到了赵洪和慧根儿,慧根儿是马上就要去收拾行李,赵洪和我经历过所谓的‘别墅冒险’以后,和我关系显然缓和了很多,见我这么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忽然说道:“陈承一,等一下会有人给你打电话,我想那些话对于你来说是重要的,很重要的,希望你能接那个电话。”
我余怒未消,说道:“是有多重要?我说过我不伺候,我……”事实上,我是真的很愤怒,如果有小鬼存在,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大事儿,更何况我也跟上面说过了,这件事儿可能还牵涉到圈子里的一些势力,我是被威胁了,为什么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揽!
我是人,不是圣人!我的觉悟很低,我的炼心也很局限,我现在只能做到我不负人,然后在意我所在意的人,仅此而已!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忽然冒出了四个字:“昆仑之后!”
这一句话就像一句咒语一样,让我消停了下来,我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几乎是控制不住情绪地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等电话吧,最好找一个有传真机的地方,给你看一些东西。”那边的声音沉稳了下来。
我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捏着额头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要是我背负上这件事儿?”
那边犹豫了一下,接着才说道:“就如你所汇报的一件事实,你就算蹚入这趟浑水,也没有人敢杀你,就是如此,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不满意,为什么要瞒着我很多事情?”我当然是不甘心的,我以为的,我是昆仑之后,这件事情是一个秘密,为什么连国家的部门都知道了。
“对不起,很多事情无法奉告,是秘密。”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我气的把手机扔在床上,是不是我就是要那么的身不由己?还是说,我曾经在师父的庇佑下,过得太过幸福而不自知?
赵洪识趣的走开了,慧根儿和我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我跟慧根儿提起了电话的内容,说到了昆仑之后,这小子罕有的,异常早熟的摸着自己的光头,很是无力的对我说了一句:“哥,额想师父。”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拍这小子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那边部门告诉我,过一会儿我会接到一个电话,但事实上我等了一个小时,手机才响起,上面的号码是乱码。
我接起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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