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莆河上的那艘木船?就是神秘老头的,他应该是个渔民,休渔季节一定是养鸡或生猪的专业户,福尔马林熏蒸消毒是鸡舍最彻底的消毒措施之一,按血清总量加入福尔马林配制溶液和生理盐水,能治疗患病的猪禽,福尔马林可在乡村兽医站买到。”
“可老头往学校运送福尔马林,那是需要准许的啊!”
“我猜测,极有可能他会利用给学校食堂送鲜鱼家禽的关系,定期到学校来,然后设法进入防空洞地下道,把福尔马林溶液交给两个僵尸姐妹。”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同案犯?”
“动机并不复杂,这个老人就是当年海上捕鱼时,救下割腕梓夜的那位,可女孩后来死了,老者非常痛心,他一生也许没有子女亲人,使他对原本作为亲生闺女对待的梓笑离去,产生了无法排解的忧郁,所以她死后,老头患了奇怪的精神病,他很想念这个死去的闺女。梓夜从医院解剖室逃走后,第一个落脚点,就应该是他的渔船。”
“我想起来了,那艘船是很奇怪,找不到船家,说明老头已经弃船而走。”
“船应该是那老头的,莆河连接大海,每次从远道来都摇船,那不是废弃的船,我检查过,上面有塑料带食品等垃圾,说明最新被使用过。所以,鬼姐妹在莆河做案,就利用了那条船。后来,老者冒充家属,也将梓笑从殡仪馆领出,也是用这船载走的,后来他供给她们赖以生存的福尔马林溶液。
几天前,我在梓笑家的别墅就见过一个神秘老头,这和你的判断非常吻合,那个自称看别墅的人一定就是老渔民,他将船藏在莆河公园附近,然后乘火车去的莲花镇,我和苏慕云的到来一定惊扰了他,他必回来给梓笑姐妹报信,明天派些警力,守在莆河待命,一定要抓住他。”
“探长,有点听不清了!”
“这说明两具活僵尸也许就在你的周围,要特别当心。”
“明白,探长!探长!我确实听不清了,干扰太强烈了!我只能关机了。”
张容的手机出现剧烈的干扰,听筒里吱拉拉地响,根据雷探长的提醒,张容顿时感觉到那是辐射所造成的通讯中断。他收起手机,然后站立在防空洞十字路口,简单将探长思路对大家复讲一遍,弄得所有人都毛发竖立起来。就在大家准备下一步行动的与此同时,走在最后面的池媛突然大喊一声:
“看那个方向!”
大家将手电光齐射到池媛指向的方位。张容正在向别处张望,他惊诧地回过头,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就连这位虎胆警员也不由后退好几步。
第六十四章 僵尸的太平车
就见十字路口的黑暗幽深处,僵直地站立一个白裙女子,没有风拂,她的裙子却飘摆摇曳,仿佛是玛丽莲·梦露在纽约地铁通风口拍摄《七年之痒》的扬裙,既性感而恐怖奇异。
那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长发,就仿佛给女孩的窈窕的形体切割成古怪优美的轮廓,白影寒立,入斑驳而婆娑,娉婷翘楚,汲狐媚之怨艾。她就那样呆呆地站着,谁也看不清那影子到底是正对着这里,还是背朝向他们。
那是一种极度恐怖的感觉,黑暗狭长的巷道不知道延伸至何方,而这个奇怪的身影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到达了这里,她似存在也似乎不存在,但是身体散发的光亮却刺人眼目,就像《聊斋》中画皮鬼即将登场一样。
张容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眼前的神秘影子是具危险的有鬼灵的僵尸,她体内藏有大量的放射性物质!即使这具“女尸”不带有核辐射,单就她那变异的阴谋之术,就足以使她的对手望尘莫及了。
双方就这样面对着,霍殷和栗兵后悔不该逞强跟下来,现在,他们只有拄着两条单薄颤抖的寒腿,在那里因惊吓而汗流浃背了。
突然,白影抬起头,向天花板望去,随后一滴液体从上面滚落,落地时带来清脆的声音,大家都不由得跟着往上望,却见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落地的水滴就是从亮口边缘流下的。张容觉得非常奇怪,那液体是什么?她的一望又代表什么意思呢?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张容的耳鼓就开始震动起来。紧接着,从巷道的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了翁翁回响的车轮声。
“快看!”
池媛一声惊呼。
大家的思想还来不及闪出问题的答案,那黑暗处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移动的白色箱子,发出奇怪声响的,竟是一辆极似殡仪馆火化间躺放尸体的移动四轮车!它就赫然出现在女影消失的地方,给张容等人的视觉冲击是巨大的,就连一向虎胆无畏的张容也不禁冒出白毛冷汗。
太平车平稳地从远处慢慢移了过来,最令张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车并无动力,是无人推动的,而车上却蒙盖着一条整洁雪白的床单,床单因下面的物体显得突凹不平,犹如画家临摹的静物,反光灰白而轮廓分明。灵车越来越近,张容猛然看出,车上装载的突起物,是一具纤细的尸体。
车继续前行,将张容他们逼到了绝路,池媛已经害怕得紧帖在张容身边,他们再也无法抗拒那无言的恐惧,张容立刻掏出手枪,对准继续往前行的皮轮车胎连发两枪。
“砰!砰!……”
火药爆发的巨大响声在地洞里回荡,由于车胎被打破,车瞬间倾斜,重物的惯性使小车失去控制,那快盖在车上的白布突然凌空飘起,与此同时,一具僵直的女尸依照惯性从车台面上迅速滑离出去,正好砸在栗兵的脚面上,吓得这位帅哥嗷的一声,有些站立不稳,一个匐卧趴倒在尸体上。
忽然,一个尖尖的异物刺破了他惊讶半张开的嘴唇,舌头已经包容了尖物,可刺鼻的药水味道使他的下颚痉挛。
“我的妈呀!别亲我呀!”
他的嘴角流血,池媛赶快跑来,用手电照亮,栗兵这才看清,原来嘴巴已经啃在尸体的大脚趾上,那血红的脚指甲已经被栗兵啃去一半,这骇然的惊吓使他无法控制住恶心和惊恐,顿时,心里一惊,滚烫的尿流出了裤脚。
张容抢步上前,用枪逼着尸体,大家都以为是梓笑那个僵尸,却没有想到,手电光下的那张扭曲的脸,竟是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女孩:失踪的黎俏俏。
“是俏俏!”
霍殷大呼,手电光齐射向太平灵车,真的是俏俏?大家无不惊愕万分,俏俏她死了?……尸体怎么会躺在这个车上?霍殷抱起她的尸体,尚还柔软,便小心触摸着她的鼻息,随后摇摇头。池媛也赶快过来,将尸体平放在地上,试图察看她是否还存在呼吸的可能性,可是,那股刺鼻的福尔吗林味道已经告诉大家,黎俏俏早已死去多时,要不是尸体被涂抹了这种防腐药水,也许早已腐烂不堪了。
第六十五章 杀人液体
“那个白衣女人呢?”
“啊啊,她哪里去了,刚才还在前方呢?”
张容这才觉得上当,他知道,梓笑已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抛出黎俏俏的尸体制造麻烦,现在她趁着混乱逃脱了。
“快追!刚才她站的地方,裙子会飘动,说明上面有通风口!一定是到上面去了!”
大家弃开黎俏俏的尸体,向神秘僵尸站立的地方包围,前方显然什么都没有,周围仍是死寂的黑暗,但是,谁也不敢大意,他们相互紧挨着,仿佛那个白影子随时都可能从哪个墙壁的缝隙中穿出来。雪亮的手电光照射进黑暗的防空洞最幽深的地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
“神秘僵尸很狡猾,她打开通风道,要我们辨别不清她的藏身地。”
张容自言自语,警惕的枪时刻向黑暗瞄准着,另外一个警员小钟也如临大敌。
“张容,你看上面!”
警员朝头顶上望,只见洞顶出现一个小洞,而且有亮光,一张小小的女子的脸就悬在顶端,还没等大家看清,转眼就消失了。张容和搜索队员仔细往上看,那是个通风口,非常狭窄,只在小洞旁边,发现有几根铁条作梯,可以直通地面。
“她应该在上面!”
霍殷焦急地喊,栗兵这会儿也有了胆子,伸长脖子往上望。
“上面是哪里?”张容问。
“是化学实验室。”
栗兵凝视着通气孔,十分肯定地说。大家在是否继续攀缘追击的问题上犹豫了。
“这是防空洞通气孔,里面有梯子,我们必须有一个人上去盯住她,如果让她跑了,无法预测事情的严重性。”
张容一边说,一边在周围寻找着可能攀上去的路线。可是,那洞口很小,张容和那名队员都不可能进去。
“太窄了,只有栗兵最合适。”
霍殷冷不防提了一个建议,可不是吗,除了女警官池媛,就剩下帅哥栗兵了。
“不行,上去很危险,出了事我无法负责!”
张容不答应,可时间紧迫,要是神秘僵尸被逼急了,跑到校园区,会继续为非作歹,到外面伤人,后果同样严重,他必须结束这个可怜的魔鬼继续作恶。
“我去,我身材偏瘦,也熟悉实验室,我老爸经常去做实验。”
突然,栗兵果断地站出来,他的表情很坚决,严肃的神情不免带有一点异样的哀伤。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张容也只好同意,他只担心如果神秘僵尸袭击栗兵,他该怎么办。
“我们擎你上去,给你,这是高压警棍,必要时可以发出电击,注意安全。”
说完,张容将警棍的使用方法向栗兵做了交代,就拉过刚才承载黎悄悄尸体的小车,首先站上去。
“来吧,栗兵,你只要看清她的去向,我会通知外面的警察,你什么都不要做。”
栗兵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车上,在霍殷等人的帮助下,攀上张容肩膀,摸上了顶洞的金属梯。
“当心啊!”
池媛在下面疼爱地喊,大家目送栗兵爬进洞口。
“分头行动。池媛,你和队员们继续往洞里搜查,再想办法找到神秘僵尸藏身的地方,。探长说一定是和女生楼相连的有下水管的蓄水池,我和霍殷在这里守护栗兵。”
“那黎俏俏的尸体怎么办?”
“先放到这儿,以后再说,抓住神秘僵尸要紧,要注意放辐射,必要时可以向她开枪,出事我负责。”
“是!”
池媛也抽出手枪,带领另外两名警员奔洞里去了。
张容极其谨慎地盯着栗兵往上爬,他十分担心这位突然勇敢起来的大学生会受到攻击。栗兵一点点往上爬着,忽然,一声清脆的滴水声再次传来,这次他摸清了方向,原来液体就来自于栗兵攀爬的通风口。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几声沉闷的炸雷,张容才回过神来,外面仍然下着大暴雨。又一个闪电过后,只见上面洞里的金属梯闪了一下蓝色弧光,随后几滴粘稠的液体滴下来,落到张容的警服上,一滴,两滴……,起初还没有什么,应该是水,可后来就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液体不仅粘稠,滴到衣服上立刻发生反应!突然,有一滴沾到他的皮肤上,顿时感到一阵火辣的炽热。
第六十六章 致命陷阱
刚才流下的是水,而后来落到脸上的液滴却有一股强烈的刺鼻气味,这一次他赶快用衣袖擦,可连脸上那块皮也被擦掉了,衣服也被烧个洞!张容不明白是什么液体,急忙呼喊道:
“大家注意!上面有腐蚀性液体!。”
霍殷一愣,急忙躲避开,就在这时,上面传来几乎撕裂声带的一声呼嚎:
“快躲开啊!”洞顶的栗兵突然向下猛喊。
“是浓硫酸,快闪开啊!”
张容本能地一躲。这时,液体忽然像水龙头的水一样冲下来。霍殷拉着张容紧急避险,才没有被浇到头上,不然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可即使液体到了地面,也还哗哗地响着,气味十分呛人。
情况万分危急,这时,遭受致命镪水侵害的栗兵已经没了声音。
“栗兵……!”
张容不能继续对通风孔说话,他必须离开那鬼地方,硫酸正像雨一样泼下来。
他的眼睛湿润了,不用再呼喊,失去声音的栗兵也许已经被硫酸……。
液体停止流淌时,张容不顾一切朝孔洞望去,只见圆圆的亮口,一只黑色的东西在朝洞口挥动着,那是经过严重腐蚀过的手对生的呼唤。
“栗兵!”
张容拼命地呼喊,可他无能为力,他根本上不去。眼看着栗兵渐渐死去,他却只能在洞里团团转。他操起手机电话,试图拨打110。
“喂,我是刑警队张容,快派一辆救护车到学院实验楼……”
可喊了半天,对方却没有回应,由于雷电的强大干扰,暂时中断了信号。
“*!哪来的该死硫酸!我真该死,为什么批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