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老康被这么一剜,痛入骨髓,大声呼喊出来。林庆喜一边用止血胶和纱布忙着给他裹伤口,一边低声安慰老康:“树友,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豆大的汗珠从两人额上滚落,老康想必是吃痛所至,林庆喜却是紧张得难以控制自己了。
他把康树友的伤口裹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估计也累得颠三倒四的,叉腰稍作修整,往石板上的那些物什上倒了些固体燃料,用打火机点燃。
那些毛发和纸符触火即燃,那个滴着血的肉瘤也逐渐火化,腾起一片浓黑的烟雾,我和蚊子远远地就嗅到了一股恶臭。片刻功夫,所有物什都化作灰烬,林庆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从石板上抓了点灰烬,然后和水给老康灌了下去。
这玩意烧出的烟雾就够味了,别说再和水吞到肚子里去是啥滋味了,康树友灰烬一入口立刻侧头吐了出来,昨天晚上的酒菜残渣一骨脑倾泻而出,脸上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看那样子不把肚子掏个空是不会罢休了。
林庆喜长身喊道:“都好了,大家都回来吧!”
远处长毛粗声回应了一下,我和蚊子悄悄起立,退到远处,狂笑一阵后各自叼了根香烟点上,低声讨论着林庆喜的所为,估摸着大伙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踱回营地,这招叫做“进门三步急、出门一步松”,是做完大号后必不可少的动作之一。
长毛见我二人回来,欣喜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俩掉到大便堆里去了呢,快过来看看,这小林子是有两下子,老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和蚊子来个对视,强忍住没再笑出声来,走近一看,老康已经被松绑了,一身疲惫地坐在防潮垫上喘着粗气,看到我和蚊子过来,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眼睛也不再是哪种红彤彤的恶心模样,看情形至少神志已经清醒了,但前面那一通折腾估计体力耗费不少,是要休息一阵子略做调整才行。
蚊子先是逮着老康取笑了一阵子,忽然又绷起脸来厉声说:“老康同志,虽然我们一直把你摆在自己的阵营里,认为你始终是一颗红心向着劳苦大众,可没想到你的心眼大大的坏,竟然拿着伞兵刀朝自己人痛下毒手,要不是我骁勇善战,恐怕就着了你的道道了,现在曝尸荒野的就是我周世文同志啊!这个后果可不堪设想,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广大的人民群众能放过你吗?”
长毛也眯缝着眼睛说:“蚊子说的没错,老康啊老康,我们平时待你不薄,你咋就能做出这么不厚道、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
老康大呼冤枉,喝了口燕子递给他的水痛心疾首地说:“我康树友活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要害人我也不能害你们啊!”
麦洁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前面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老康说:“本来我正在熟睡当中,还在做着美梦呢,就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头上爬来爬去的,睁眼一看,好像是只老鼠,还没等反应过来,那破老鼠就逮着我的下巴溘子来了一口,当时就差点没把我疼得背过气去,那老鼠咬完我就顺着边上一个洞溜走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给我。我就想爬起来找点东西止止血,谁知道一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的,接着就失去控制了,其实我做的一切心里都有数,一开始拿刀子割帐篷,接着又拿刀子追翟明,完了还想拿刀子捅蚊子、燕子和麦洁,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心里再有数也控制不了啊!”
蚊子听到这里,忍不住说:“别看你年纪大,我也不得不批评批评你了,这说明你的意志力还不够坚强,亏我平时还把你看成劳苦大众学习的榜样,连这点小意志力都没有,你怎么教育我们这些后辈啊!”
翟明笑着说:“刚才虽然场面够惊险的,不过的确也不能完全怪老康,毕竟那些蛊术、降头术之类的东西非常人所能了解的,幸好咱们这支队伍里有小林子这样的降头师,否则老康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蚊子瞥了一眼林庆喜,低声说:“要不是他,我们还来不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我们休息了片刻,知道此地不能多待,万一那种松鼠不止一两只的话,谁也说不准它们会啥时候跑出来祸害人,待老康体力稍做恢复,就着手把小帐篷也拆了,收拾所有行装,那一些必需品装入各自的背囊中,不需要的物资再装回泊在山凹处的船只上,准备向山上进发。
从泊船的山凹处进来,侧面就是我们从海面上看到的小瀑布,瀑布流自一个高高大大的悬崖,我们的营地也就扎在此处。其余的地方都和山崖那端遇到那只海蜥蜴的地方一样,全是缓缓向山的山坡,一直延伸到海岛的顶端。我们把一些垃圾堆成一堆,拿泥土围起来,看上去就象是个玛尼堆似的,只是没有那么神圣。这么做的目的不完全是因为麦洁要求我们做好环保工作,而且也是担心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大家好循着原路返回,最后仍到此处集中。
一起准备就绪大家背着行囊结队向山顶进发。此时艳阳高照,阳光四射,整个肥燕岛上古木丛生,藤蔓缠绕,蝴蝶在花花草草中翩翩飞舞,耳眫又依稀传来海浪拍岸的水流声,好一派绚丽多彩的美妙景象。
之所以把这个岛上的缓坡叫作“山”,并不是因为它高,即使是那个挂着激流入海的瀑布的“悬崖”也没有多高,只不过是由于环岛都是漫漫向上蔓延的缓坡而已。我们每个人背上的行囊都不下五、六十斤,两位女士和老康的背包也被我们几个壮男分担了一部分,虽然走了没一会儿,还是累得气喘吁吁的,中间歇了几次,停下来饮水,到发现了一片平缓的空地之后,燕子、蚊子等几个人摆出一副打死也不向前一步的架势来,赖在这片大草地上不肯动弹了。
这片草地绿草茵茵,就象自然地铺了一层草毯,边缘上还长着几束结实的灌木丛,恰好可以挡住物体下落的势头,倒的确是个扎营的好地方。眼看实在无奈,我和麦洁略一合计,干脆就从了大家,就地扎营再做打算。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魔尸(二十七)
林庆喜原想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算数,但眼见我们都做出了决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老康刚刚解除降头,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也只能再临时扎营调整一番了。还好此处距离山顶不算太远了,明日一早若是只带些轻巧的装备上去,不出一、二个小时就能到达山顶了。
趁着大家伙忙着收拾东西扎营的时候,我偷眼看了一下林庆喜偶尔露出的掌心,只见他掌心鲜红斑记似乎更大了一些,四周细密的线条向外延伸,最重的已经在肘部集结起来,虽然末稍处不是很明显,但也看得出来是比我们那次在南京吃饭的时候又加重了许多,难怪他这么着急要上山顶呢,是希望能早点找到那个深海魔尸吧。
大帐篷已经被老康割得乱七八糟的,被我们扔在老营地上了,幸好还带着几顶备用帐篷,只是没有那么大,只能紧靠在一起扎了三顶帐篷,把人员也分成三组,麦洁和燕子一组,老康、翟明和林庆喜一组,长毛、蚊子则跟我一组,营帐刚一扎好,我和长毛就迫不及待地铺好防潮垫,钻进睡袋里埋头苦睡起来,昨夜折腾了一个晚上,根本没捞着睡觉,这下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就让我们舒舒服服地恶补一觉吧!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朦朦胧胧中听见帐篷外面人声嘈杂,一派热闹景象。我和长毛爬起来用湿巾擦了把脸走出帐篷,一掀开帘子就见到在外面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大堆篝火,大块的柴火烧得“劈啪”作响,火势甚旺,旁边还摆着烧烤炉,有些带来的罐头食品和腊肉已经烤得焦黄,肉香四溢,麦洁等人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蚊子看到我过来立刻拉着我张罗着要给我和长毛拍照留念。
我这人最怕拍照,尤其对那种“到此一游”式的拍照极其反感,把长毛往前一推让蚊子先去摆弄长毛,我信手抓起一串烤火腿肠垫个肚子先。蚊子说其他人都拍过了,就剩我们俩现在才起床,不拍不行,我只好拿着烤肠搔首弄姿地任他拍了两张。
众人看到我和长毛摆得各类造型笑得前仰后合,纷纷说我们很有表演天赋,不去当演员实在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长毛边啃着烧烤边得意洋洋地自诩要是张义谋发现了他肯定得请他去拍个类似英雄之类的片子,否则全国人民都不会放过他的。
紧张了好一段时间,现在终于难得放松放松,我见大家都暂时忘掉了任务彻底放松下来,心中也感舒畅,烧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用手机放了段音乐,在这荒郊野外的手机也就只能起到钟表和音乐播放器的作用了,然后硬拉着麦洁来了个新疆舞,这边老康看得心痒痒,也和燕子跳起舞来。
没跳舞的人也随着音乐鬼哭狼嚎地大声唱起歌来替我们伴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几次舞蹈表演,还是有点基础的,现在搬出来卖弄一下,竟然也有宝刀未老的感觉。我低头大声跟麦洁说:“这篝火点得好,火在许多民族都是敬仰的图腾,传说有驱邪避鬼的作用,再说在这荒岛上有些猛兽看到火光也不敢靠近,我们又可以借助篝火制造些舞台灯光效果,更可以施展我精湛的舞技了,这个好主意是谁想起来的?”
麦洁跳兴奋,额头有些细小的汗珠渗了出来,也大声说:“这么出色的主意除了你们一致公认的麦女侠以外还会有谁能想出来?”
我冲她翘了翘大拇指说:“还是麦女侠牛!”
跳完一曲,我和麦洁、燕子、老康在大家的掌声中很大牌地谢了幕,逮着翟明递过来的水壶就来了通牛饮,现在天气尚未凉下来,动一动就一身臭汗。
翟明笑着说:“急什么急,水还多得是呢,不行山下那个瀑布也是淡水,都是无污染、纯天然的高级矿泉水,随便你喝个够!”
我抹了抹嘴笑着说:“主要是和美女跳舞心情激动,要多喝点水把心中的烈火给浇灭了,要不然难保会出什么岔子哦!”
翟明正要回话,却听蚊子忽然叫道:“你们快看,那边真漂亮!”大家顺着蚊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就在营地右侧的山坡上出现了数盏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在淡淡的月光下煞是好看。
众人正在赞叹的时候,翟明突然紧张地长身立起说:“不好!有情况!”
我们错愕地问他:“有什么情况?”
翟明说:“出现在野外的红光不是野狼就是其它动物,现在之所以躲在远处不敢过来,就是忌惮我们这堆篝火,一旦火焰熄灭,甚至火势稍弱都有可能会扑过来!”
听到翟明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紧张起来,“敌人”躲在暗处,是什么东西都不明白,就算要跟它们抗衡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老康一向胆子不大,指望他是没有用的,我见状赶紧安排大家到帐篷里把能用得上的武器都拿出来,幸好这武器里包括林庆喜和老康准备的两把老式枪支,虽然威力稍差,但对付几头小兽应该问题不大。翟明和我也就近找了几支枯木棒,向篝火中加了些柴,现在这堆篝火可是在不明情况下的最佳防守武器,可不能让它灭掉。
大家没一会儿大批陆陆续续地拿了武器出来,我让林庆喜把手里的老五四手枪给翟明用,毕竟翟明几乎可以说是名现役军人,玩枪还是有一套的,至于老康手里的那把枪,他爱怎么玩怎么玩吧,只要别伤到自己人就行,你要是想把他手里的枪给倒腾出来除非太阳从水里出来。刚刚安排完毕,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不知道蚊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急得大声喊他:“蚊子!你他奶奶的,越到关键时候越翘辫子,赖在帐篷里想当逃兵啊!”
连喊了两声,蚊子才从帐篷里哭丧着脸慢腾腾地出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纸箱子。
我没好气地说:“让你拿武器你拿个纸箱子出来,你是想用这玩意打狼还是想留着装战利品啊?”
麦洁心细,看出来这个纸箱正是我们装逮住的那只“红松鼠”的,她紧张地问蚊子:“是不是那个红松鼠死了啊?”
蚊子摇摇头,麦洁又说:“那……那它是不是跑了?”
蚊子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从逮到红松鼠开始就让蚊子看守着,我还一再交待他这玩意非同小可,能把老康折腾成那样,身上又带有古老的降头魔咒,万万不能大意,一旦有个什么情况,谁知道它会不会出来害人啊。原本我主张把红松鼠弄死拉倒,麦洁和林庆喜却因降头术尚未弄明白,一定要等林庆喜把把下在它身上的降头咒弄明白才能再做下一步打算,不料还是出了纰漏。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魔尸(二十八)
没把那只诡异的红松鼠弄死,反而让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