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概就是我们要住的地方了,在吊脚楼上还挂着盏太阳灯,照得沙滩一片金灿灿的,煞是好看,这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估计是用自备的小型发电机取电的,远处一个气派的游艇停靠在海岸边上,随着浪花轻轻浮动。
燕子和麦洁看到这副美景高兴的大呼小叫,高喊着要留在这个地方不回去了。长毛没好气地说:“喊什么喊,再喊把你们俩女孩子扔在这儿不管了,没吃没喝的看你们还高兴个啥!”
两人正要反驳,从吊脚楼里走出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老远就呼喊着:“庆喜,是你来了吗?”林庆喜走在队伍的最后,听到喊声也很兴奋地回应:“老康!是我!快来帮帮我们啊!东西沉得很呢!”
刚才听到那人的声音我就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林庆喜一喊他的名字似乎更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对着快步跑过来的那人低声喊了一句:“康树友?”
那人听到我的话似乎愣了一下,冲到我的面前,两人相互一个对视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原来他正是我的老朋友康树友。他原是老泰胞陆大海的兼职保镖,最早曾做过苏州一家企业的保卫科长,原来和陆大海做生意的时候我们就相互认识,后来有一次我更是帮助他找到他哥哥康树生死于驭梦术的真实情况,也就是在那个过程中结为了好友,虽然年龄上有点差距,但他感念我倾力帮助他寻找哥哥,两人几乎无话不谈。有一段时间康树友还长期租住在南京城,我们也往来不断,直到后来大家都忙起自己的事情来才逐渐少了交往。
我锤了他胸口一下说:“你什么时候跑到泰国来了?也不通知兄弟一声!”蚊子和长毛也和他是老相识,凑到一起少不了一阵闹腾。
林庆喜等人看到我们和康树友的亲密状态很是迷惑,康树友笑着说:“闹了半天庆喜请来的高手都是我的老朋友,这下子大家办起事来就更方便了。”
麦洁笑着说:“你们老朋友见面倒是开心了,就把我们晒到这吹海风了啊?”
康树友这才意识到我身后还有一大群人呢,连忙把大家让进吊脚楼里,从外表看这个吊脚楼有些破败,似乎不堪重负的样子,谁知道里面却弄的跟个旅馆一样,一共有四个房间,还有一个大的公共客厅,房间里虽然没有冰箱彩电空调之类的电气设备,炊具、水具倒是一样不少,在客厅的一角还对方着康树友提前为我们出海准备的各类物资。
大家收拾停当,齐齐地坐在客厅里,康树友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好菜,虽然大多是罐头食品和快餐类食品,但对于我们这些跑了一整天没得空休息、肚子一直在唱空城计的伙计们来说也算的上是珍馐美味了。大家也顾不上什么吃相了,连两个女同胞也是一阵海吃,片刻就吃得肚子滚瓜溜圆的,蚊子摸摸嘴说:“味道是不错,就是缺了样东西。”
康树友意外地说:“缺什么东西?”
蚊子神秘地说:“酒!”
林庆喜笑了笑说:“这个怪我,我考虑到咱们休息一下,明天可能就要做好出海的准备了,所以就没让老康准备酒,等咱们回来了,我一定请大家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场。”
正说着,和我们一起来的那空突然提出来要走,我们都很意外,虽然只有四个房间,但再加上客厅大家凑合一晚上是没有问题的,这么晚了还要走,岂不是多此一举嘛!
那空解释说:“这个地方叫猜差汶,传说中有鬼怪出没,曾经伤人无数,一般人可不敢在此过夜。”
康树友笑着说:“怕什么鬼怪,等我们出海了还要你在这里看着房子等我们回来呢,那你到时候怎么办?”
那空说:“我弟弟在曼谷大王宫的玉佛寺出家,前两天已经回来了,明天我会让他先做一场法事,那样就没有问题了。”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魔尸(四)
大家看看也阻拦不住那空,在这个全民信佛的国度,恐怕这种对所谓鬼怪的恐惧和敬畏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嘱咐那空路上多加小心,一行人在吊脚楼外看着那空开着那辆吉普车渐渐远去了。
此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吊脚楼上的太阳灯四周围了许多蚊虫不断飞舞,犹如中山北路上的路灯一样,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南京城。柔和的灯光洒在银色的沙滩上,听着不远处传来阵阵的海浪声,真是恍若仙境啊。
我和麦洁、燕子、长毛,包括翟明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海,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还是不愿这么早就睡觉,林庆喜、老康、蚊子则先回房就寝,我们五个人光着脚围坐在沙滩边上,任由冰凉的海水冲洗着双脚,惬意地聊着天。
翟明一路上话都不多,即使说两句也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跟我和长毛、蚊子大不相同,倒是和林庆喜稳重内敛的性格有点相像,这时候大概是受情景感染,也和我们聊了个热火朝天,说的话比起这两天一起在路上奔波的话加起来还要多,倒是十分出乎我的意料,看样子他骨子里也是个性情中人。原本我还担心这次出行,林庆喜加上翟明,还有“他的朋友”,仅靠我和长毛、蚊子还搞不过他们,再说林庆喜还有个绝招,会什么降头术,万一把他惹急了用那玩意来对付我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看来,就算麦洁和燕子持中立态度,一旦双方起了冲突,蚊子和长毛肯定是毫不含糊地站在我这一边,康树友如果还念旧情的话也不会和我太多为难,包括翟明,应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么冲突中我必定是稳操胜券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明事理的人好像就是我自己,嘿嘿。
翟明在跟随黄锋老爷子之前是一个工程部队的指导员,由于这次我们的出行完全是为了帮林庆喜寻找深海魔尸的,所以他跟我们讲了一个他们部队在河南铜湖执行任务时遇到黄鼠狼怪的故事。
那时候翟明带领的部队只是整个执行任务的一个不算完整的连队,大部队负责打挖沟渠,翟明带领的小部分人马主要负责地址勘探,是打前哨的。到了距离铜湖不远的一处地方后部队首先完成了勘探等其它任务做临时休整,扎营等候大部队的到来。
没过几天有战士跟翟明反映说一到也里老是听见响声,好像是女子高跟鞋的敲击地板的声音似的,还不是一个两个人听见了,住在五到八号帐篷的战士几乎都听见了,翟明原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地方荒无人烟,附近又有几座小山包,难免有点野兽什么的到夜里出来活动,反正连里也没少什么东西,干脆懒得去管了,偏偏受不了几个战士的撺掇,一琢磨要真是什么野兽还不如就候到夜里,逮住以后米西米西打打牙祭。
翟明原本就还年轻,一激动也就从了大家了,叫了四五个战士跟着自己就躲在八号帐篷里,到了夜里十一点多钟果然听见“卡拉卡拉”的响声从帐篷外传来,翟明悄悄掀起帐篷的一角,从缝隙里向外望去,看见的景象把翟明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胖一瘦两只黄鼠狼做人立状,后腿上套着两个破碎的鸡蛋壳,就象在完成一个重大的仪式似的绕着几个帐篷不停转圈,速度不紧不慢,那响声正是黄鼠狼脚上的鸡蛋壳敲击地面发出来的声音。翟明他们搞工程的常年在外,也曾看见一些黄鼠狼,但象这个模样的可是头一遭,尤其令人称奇的是这两只黄鼠狼却不象一般的那样一副畏畏缩缩的贼贱样子,看上去似乎雍容华贵,从容不迫,就象两个颇有气概的贵妇人在参加一个葬礼。
翟明正要发话,突然看见身边一个叫黑子的战士一掀帐篷的门帘钻了出去,这时候一旦喊他势必要惊动那两只黄鼠狼,也只好由他去了。黑子刚刚钻出帐篷,那两个畜牲立刻就发现了动静,略瘦一些的那只黄鼠狼迅速踢掉脚上登的鸡蛋壳,向外飞奔出去,那只胖家伙一下子慌了神,看黑子扑得凶猛,根本来不及踢掉蛋壳,跌跌撞撞地也想跑,黑子低吼了一声:“狗入的还想跑!”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压在了胖家伙的身上,黄鼠狼带着东西还在挪动,黑子已经冲上去抱了个结实。
翟明等人这时钻出帐篷,看到原来黑子是把自己的军大衣当作扑黄鼠狼的利器,军大衣团成一团自然能摔得远、准,而且大衣在空中就会散开,正好增大面积把黄鼠狼罩住。大家再看那只瘦黄鼠狼,早就跑得不知踪影了。
黑子紧紧攥着大衣嘿嘿笑着对翟明说:“指导员,你看,这下咱能吃上野味,打打牙祭了不?”翟明笑着说:“这么小一只黄鼠狼还不够咱全连人塞牙缝的呢,我看你们哥几个自己去想办法吧,别让人炊事班的给逮住了我就当啥也不知道,否则,军法处置!”大伙一阵欢呼,黑子抓着大衣狠狠地朝地上摔了几下,估摸着差不多了,大开大衣一看,那只胖胖的黄鼠狼子已经被摔得奄奄一息了,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眼看就要归西了,只是看来在黑子摔大衣的时候它放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臭屁,大衣打开后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大衣的衬里都被熏得发了绿,看来是再也没法子穿了。大伙都被臭得受不了,躲了老远,黑子不肯撒手,紧攥着黄鼠狼的尾巴又照着地上一块大石头狠命地摔了几下,直到把黄鼠狼的脑袋摔得稀烂,看不出形状来才罢休。
这天晚上,黑子带着几个战士跑到炊事班偷了点调料出来,一伙人跑到附近的一个山丘边上,把黄鼠狼开膛破肚,大快朵颐了一场。那年头本身就难得看见荤腥,战士们都快成了食草动物了,这一顿肉让几个人乐和了好几天。
翟明碍于自己指导员的身份,不能和大家共享美味,心里十分郁闷,却还得摆个架子,让黑子几个人连着干了好几天苦力。
又过了两天,跟黑子住一个帐篷的战士小曹又跑来要跟翟明汇报点事情,翟明没好气地说:“你小子不是又发现什么黄鼠狼啊野鸡野兔什么的好玩意了吧?我可告诉你,这回不逮个七只八只的你们给我跑三一三去连挖两天的勘测沟!”
小曹上次也跟黑子他们一起逮的黄鼠狼,知道指导员是因为馋肉吃发点小脾气,心说我们叫你吃你又要摆个谱那哪能怪得了我们啊,脸上还得陪着笑说:“指导员您误会了,我这回是要给您汇报另外的事情!”
翟明说:“那你倒是痛快地说啊?磨磨叽叽的不象个当兵的样!”
小曹说原来自从吃了黄鼠狼那天晚上起他们帐篷里每天早上起床都发现黑子一个人睡到帐篷门口,还粘着一身的杂草和泥巴,大家担心这小子可能是得了什么梦游症。
梦游在军营里是个大忌,因为传说以前有个农村来的战士梦游,晚上起来把别人的脑袋当西瓜,挑了个“最熟的”当场给开了瓢,完了自己还乖乖地上床去睡觉,醒来看到人死了也是一脸惊讶,所以为了提防这种事情,要是发现有人梦游是绝对不能进军营的。
翟明听了小曹的汇报也不敢怠慢,决定今天晚上查个究竟。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魔尸(五)上
当晚翟明带领几名战士等黑子睡着了就守候在帐篷里,这家伙一睡觉就呼噜震天,雷打不动,任凭你怎么说话、吹牛,闹得多凶他都不带翻个身的!
那时候在野外条件比较差,照明都是靠得马灯,为了省点没有大伙吹熄了灯,聚到帐篷外坐成一圈闲聊,帐篷外是一片大月亮地,滚圆滚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没有一丝云彩遮蔽,整个就跟白天一样,有个风吹草动的都能及时发现。由于翟明平时就跟战士们打成一片,大家也没什么不自在的,除了不能涉及到政治类的敏感话题,从谁谁谁哪年吃过一次蛋糕到谁的媳妇长得俊,谈了个热火朝天,渐渐忘记了时间。翟明原本不善言谈,但这时候谈得兴起,被战士们撩拨得谈兴逐渐也浓了起来,大家仿佛都忘记了今天晚上的主题。
正在吹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翟明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下意识地向帐篷望去,却没有一点动静,翟明用手指了指远处,原来黑子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钻出了帐篷,向远处走去。
于是大家迅速起身在翟明的带领下远远地跟着黑子,所说大家心里明白黑子可能是在梦游,但没想到他的步伐坚挺有力,步速匀称快捷,众人不但要跟上他的脚步,还要顾忌到不能让黑子从梦中惊醒—据说梦游的人一旦从梦游状态被外界干扰而惊醒,必将因过度恐慌而导致罹患癔症,轻则间歇性发作,重则当场口吐白沫而亡。这样小心翼翼地跟了许久也不见黑子有停下来的意图,加上天气炎热,虽说在夜晚,白昼强烈的光照遗留的余温却正在逐渐减弱的时候,不一会儿身上都出了一层大汗。
翟明回头望望营帐,那些临时扎下的帐篷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不知道黑子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