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梦辰的外表仍然是呆呆的,但是我感到他的心里是清楚的,就像俗话说的,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从小梦辰的小手从握紧的状态到松开的过程,充分证明了我的猜测,他的外表只是表象,他的内心从来都是明白的。他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一种本能的躲避现实的办法,因为现实让他太伤心了,所以他暂且将自己放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在这里可以暂时忘却一下痛苦的现状。
我捧起小梦辰的小脸蛋,在上面使劲地亲了一下,“辰辰乖,姐姐回家看看姐姐的妈妈,就回来,好吗?”
没有应声,也没有点头,小梦辰仍然是呆呆的样子,但是他的大眼睛说明了一切,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眼神里的含义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理解,因为我曾经跟他一样,拒绝过与外界的联系,那时我耳朵听进去的话,我将它们禁锢在心里,不再向外发出任何信息,在旁人看来,犹如一尊雕像一般地纹丝不动。但是我的眼睛骗不了妈妈,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一点都不假,妈妈读懂了我的眼神,就像现在我读懂了小梦辰的眼神一样。在这个一般人看来并没有异样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交流,这是一种心灵层面的,是通过另外一种渠道达到的,我也说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层面,但是我跟小梦辰之间确实有着常人难以理解和难以达到的交流通道。
“伯母,那辛苦您了,我去去就回。”我来到君然的身旁,俯下身,抚摸着君然那棱角分明的嘴唇,“君然,我要回家看看妈妈去,下午就回来。”
“雪儿,谢谢你!太累你了。”君然抱歉地说。
“你说什么呢?别乱想了,好好养病。”我故意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217 奇怪的梦境
217奇怪的梦境
走出医院的大门,一阵凉风迎面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一片灰蒙蒙的,不见天日,这是阴霾的一天。此时的天气也正如我此时的心情,压抑、沉重。从这一天起,君然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无论是炽热的太阳,还是广阔的天地,都将与君然永别了,君然只有在梦里才能够再见到它们,可怜的君然!
由于太过疲劳,我叫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家里的地址和楼号,径直回了家。在车中一路颠簸,不一会儿,我就昏昏欲睡了。当司机把我叫醒时,我睁眼一看已到家门口了。由此我对出租车司机的识路能力赞赏有加,指哪到哪,不用操心。
拖着疲惫的步子,我勉强爬上了四楼,只敲了一下门,就听到里面答应道,“来啦。”随着一阵忙乱的脚步声,门开了,郝阿姨站在我的面前,“雪儿,你可回来了,把你妈可急坏了。”
“我妈呢?”我边进屋边问道。
“她一夜没睡,这会儿支撑不住,才迷糊着。”郝阿姨简单报告着妈妈的情况。
我推开妈妈卧室的房门,只见妈妈仰面躺在床上,脸色憔悴,我心疼地打心底里小声呼唤道,“可怜的妈妈!”
是啊,可怜的妈妈,可怜的君然,可怜的辰辰,他们都是我身边最最亲爱的人,而他们一个比一个可怜,都需要我用心去爱他们,用我的爱去抚平他们的伤口。
我悄悄退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神经一经放松,困意马上袭上心头。我顺势躺下来,连被子也没盖,一合眼就走进了梦乡。
在梦里,我来到一座又高又大的大山前面,这座山很特别,红色的石头,寸草不生。我心里正在纳闷这是不是铁矿山时,一个声音悠悠荡荡地传了过来,“你赢不了我的。”
“你是谁?”我环顾四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继续追问道。
“别管我是谁。总之你输定了。”这个声音很肯定地说道。
“你指的是什么?”我仍然不甚明白它的意图。
“你爱他们,可你救不了他们的,爱不是万能的,你就是得到爱也是毫无用处的。”由此我断定这个声音多半是佛灯火芯的。
“不管你是谁,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你的所为,有一点你错了,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爱却是万万不能的。无论生活给予我的是什么,我都会选择在爱中行走。”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清楚?也不知道它是否听得明白?总之我表达了我所要表达的意思。
一阵凄风刮过,一阵苦雨飘过,寒冷笼罩了我的周身,我感到头晕目眩,眼睛里在冒着火,我想我大概是要病倒了。
“那我们走着瞧吧。”它冷不丁地又冒出来一句,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吓不要紧,我猛地醒来了,定睛一看,原来竟是南柯一梦。
由于我从小的经历,我知道梦境并非虚幻,它有它独特的含义。我在试图自己破解自己所做的这个奇怪的梦。
阿峻哥说佛灯火芯一直试图要阻止我寻求爱的行动,难道我刚才在梦中真的是在与佛灯火芯对话吗?它是在向我挑战吗?
218 我愿做简爱
218我愿做简爱
我的头开始猛烈地疼起来,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了,我真的病倒了。虽然身上盖着郝阿姨替我盖的毛毯,但是仍然冷得直打哆嗦,我的心灵更是如此。
也许我跟君然有夫妻相吧?我跟他连发烧都产生了默契,我发烧,他也发烧,他发生了术后高烧的现象。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当我从昏睡当中清醒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看时间,没戴眼镜,虽然墙上的挂钟表盘很大,但我双眼迷离,仍然看不清楚。我急了,喊出了声,“几点了?”
“三点。”是妈妈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
我腾地一下坐起来,“妈妈,我得去医院。”
“你病成这样,还往医院跑?”妈妈心疼地说道。
“妈妈,君然现在需要我,我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我近乎央求地说道。
这时我忽然想起,我回家原是要安慰妈妈的,怎么结果倒成了让妈妈更加为我操心了呢?我抱歉地抱着妈妈的脖子,撒娇地说道,“以后再跟您解释嘛,总之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医院,真的,妈妈,求你了。”
我急切的心情让妈妈意识到就是让我待在家里,要想得到休息也将是枉然。相反反而会急火攻心,适得其反的。妈妈始终是我的知音,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站在我这边。
雅芬扳过雪儿的肩头,仔细端详着那张虽然憔悴,但仍然焕发着青春光彩的脸庞。此时在雅芬的心里,不无伤感地意识道,女儿长大了,她有心上人了,她就要从自己的身边飞走了。
想到这里,雅芬不由得眼泪夺眶而出,“雪儿,妈问你一句话,你要跟妈说实话。”
“嗯,妈,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在妈妈面前,我永远实话实说。
“陈董的情况我已全都知道了。是你张叔叔的同学告诉我的,他在同仁医院是眼外科主任医师。”妈妈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要给我反应的时间,“你打算嫁给陈董?”知女莫若母,这句话本是我憋在心里想跟妈妈说的,现在经由妈妈的口先说出来了。
“嗯,我想他是我终生的港湾。”这句话也可以反着说,我也是他终生的港湾。
“爱情不是空中楼阁,现实情况你考虑周全了吗?”我懂妈妈的意思,我所面临的难处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说白了,就是能不能陪一个瞎子度过一生?
“妈,我考虑过了,我愿意做简爱。”我侧面但坚决地说道。
“好孩子,你成熟了,妈为你高兴。”妈妈的话语温暖着我的心,一股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
“妈,我想好了,我把君然接到家里来住,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如果我不在妈妈身边的话,那无异于熄掉了妈妈脚前的灯。那么我点燃一盏灯,却熄灭了另一盏灯,我于心不忍。
“傻孩子,妈妈怎么能再拖累你们呢?”妈妈苦笑着说道。在雅芬的心里,能够得到雪儿这几句体贴的话,就心满意足了。大凡做父母的就是这样,为子女可以赴汤蹈火,却并不为索求什么,只求子女的心中留有父母的位置,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219 亲情
219亲情
“这不是拖累,我们要跟您生活在一起。”我这不是在撒娇,而是在耍赖了。
“好,好,以后再说。”妈妈松口道。
“爸爸呢?还没开完会?”好几天了,爸爸都在封闭式开会,不能回家,只能通话,而且只能爸爸往家里打。
“快了,这两天就开完了。”爸爸总是这样公事繁忙,要是在尧舜时代,必是大禹无疑。
“爸爸还好吧?”我明知故问,高级会议岂有照顾不周之理?
“他很好,在电话里总是提到你呢。”我感到鼻子一酸,这些天,我太忙了,居然把爸爸给忘了,我好过意不去。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没有父母不惦记子女的,只有子女忽略父母的。惭愧!
“爸爸再来电话,代雪儿问好。”我歉意地说道。
“会的,妈妈每次都说你想他呢。”妈妈的话让我的鼻子又酸楚了起来。
接下来是一小会儿的沉默,似乎我们都陷在了对亲人的惦念上。还是妈妈打破了沉默,重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她不忍心地说道,“你自己在发烧,还怎么去照顾别人?”
“我没什么,我这只不过是着凉而已,吃点药就好了。”说完后我灵机一动,又想出了理由,“发热还说明我的防御系统强呢。这可是您说的啊。”小时候发烧是家常便饭,早就见惯不怪了。为了让妈妈进一步放心,我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不用我干什么活,只需我在一旁陪着就行了。我想这个时候,君然最需要的就是我的陪伴。”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的关键。
有一个事情我现在还不想跟妈妈坦白,就是小梦辰。依一般人的看法,刚结婚就做后妈,是很不情愿的事情。我想妈妈就是再开通,再信任我,也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转过来这个弯的,何况小梦辰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相当麻烦呢?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受罪的,即使我情愿,妈妈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所以我想暂且先放一放,等君然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是由于饥饿,还是由于疾病,一阵晕眩使得我不得不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我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我想喝点热的可能会好些,“郝阿姨,帮我倒杯热水吧。”
“瞧我这记性,鸡蛋羹还在炉子上呢。”郝阿姨迅速到厨房里,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
此时的我正需要营养的补充,从昨天晚上开始,我还没有正经吃过东西呢。我捧着热乎乎的鸡蛋羹,一勺一勺地吃得很香甜。郝阿姨在鸡蛋羹里放了枸杞和枣泥,正适于我的病症,也正合我的口味。
我观察到妈妈的眼神一直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过,好像闺女就要上花轿似的,我想她此时的心情,只有等我以后也做了母亲时才会真正体会到。
吃完东西,感觉好多了,也精神多了。我重新站起身,准备出发。
“别忘了按时吃药啊。”妈妈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您放心吧。”我边答应着,边穿上外套。
220 心痛
220心痛
出门之前,我没忘在妈妈的脸颊上亲一口,这是我与妈妈的约定惯例,具有遗传性质,我的女儿也继承了,用亲吻脸颊来表达情感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怪不得外国人要如此行呢。
在我要迈出家门的一瞬间,又听到身后传来妈妈的叮咛声,“生病了,吃清淡些,不要太油腻。”妈妈就是妈妈,操不完的心。
我回头给了妈妈一个笑容,“知道了,晚上给您打电话,您也要注意休息啊。”
然而,当我关上大门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一掠而过,我说不准这代表着什么?直觉告诉我是有关君然的问题,该不会有什么不测吧?我的心一阵慌乱,我飞奔出大楼,叫了出租就往医院跑。
我的预感又一次得到了应验,君然确实出现了状况,他发生了术后高烧的现象。
从上午开始,君然进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体温高达39度多,医生的解释是术后感染造成的。正在静脉滴注抗生素治疗。
伯母焦虑的神色,让我感到事态的严重。我走过来安慰伯母道,“您别着急,一般手术后或多或少都会这样的,当初我手术完就高烧不退来着。”
“这我知道。”伯母抬起疲惫的眼睛无望地看着我,“辰辰他很不对劲啊。”
我知道伯母焦虑的是什么了,她在担心小梦辰的状况,辰辰对外界的拒绝状态,一定把伯母搞得筋疲力尽了。
“伯母,辰辰的事情急不来的,”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伯母解释道,“他亲身经历了君然受伤的整个过程,这在他小小的心灵当中留下了难忘的痛苦记忆,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此他采取逃避的办法,拒绝与外界发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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