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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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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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又去了实验室,看见了那幅和我身材挺像的骨胳架正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右肩胛骨上好像有几丝血丝。我逃出了那里,冲进洗手间开始不停呕吐起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画过骨了。

  说完这故事,他点上了一支烟又递了一只给我,告诉我下一站他们就下了。我俩去了吸烟室猛吸了起来,彼此看了几眼,却相对无言。回到座位上我已经感觉到累了,渐渐我睡去了。梦里竟全是那该死的骨胳。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惊醒。朦胧中我看见坐在身边的那个漂亮女孩疯了般地哭叫着,一边颤抖着一边拼命往座位角落里缩。我再仔细一看,她和我座位之间的空隙处放着一块肩胛骨,上面竟然全是鲜 血
 
 眼咒

  一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时,我三天两头往邻村跑,名义上是找同学程成,实际上是想看她姐姐。她姐姐长得很美,柳眉杏眼悬胆鼻,人见人爱。我那么小时就已经对她恋恋不舍。后来有一天,我听人说邻村淹死了一个女的。我赶紧往邻村跑,远远就看见一堆人围着。我钻进人群,看到我同学的姐姐躺在地上,眼睛上盖了张白纸,她穿着一件蓝格背心,下身赤裸着,好心人脱下件衣服给她遮盖住。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把她眼睛上的纸掀开一角,她那愤恨幽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死不冥目。

  听村里人说她是让人轮奸后跳河自尽的。我突然觉得十分恶心,头昏脑胀。回到家里,我开始发烧,脑子里全是那对满是怨愤的眸子,接着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才知道家里请了法师来驱魔捉鬼。病好以后我便有了一个喜欢注视别人眼睛的习惯。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分配到了一个海滨城市,认识了覃英并和她结了婚。一次挺巧又遇见了程成,他也分配到了这座城市,我俩谈起他姐都是一番感叹。老同学相见不易,自然程成经常来我家作客。

  这天,程成来我家下棋。

  “将军!哈,你没棋了。”我得意的盯着他。

  “让我想想。”他把头低下仔细看棋。

  “有救了。”他忽得兴奋把头擡起来,也看着我。

  我也发现他有妙棋,心里好不恼怒,看他的眼神里也不经意露出了股杀气。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不就一盘棋至于吗?

  程成似乎也让我这目光给震慑住了,有些魂不守色,下了步臭棋,自绝后路。

  “老同学,不行了吧。来来再杀一局。”我兴高采烈。

  “瞧你那得意样,人家程成是让着你。”覃英在一旁帮他找台阶下。

  “呵呵,哪里是我技逊一筹,改日再来讨教。”说罢,告辞而去。

  “你看你不就一盘棋吗?你瞪那么大眼睛干啥?”覃英有些责怪我。

  “好老婆,我不就有些认真嘛,我爱较那股劲。”

  “得,怎么当初追我没那股劲呢?”

  “当初见你我骨头都酥了,有劲也使不出啊。”我拿起了贫嘴的绝活。

  二

  从医院太平间回来的路上,我俩一语未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昨天还好好的程成,今天就突然死了,让一家货车给碾得不成人形。司机看来是个老实人跪在尸体面前不停的叩头,并答应死者家属的任何经济赔偿要求。可我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极为冲动地将其从地上拽起,想狠狠揍这该死的家伙。妻子和医生们赶紧将我拉住。我死死地盯着他,如过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我真想用这把光刀将这小子宰了。

  晚上回到家,我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覃英给我泡了一杯碧螺春。

  “真是想不到,人啊。”我慨叹不已。

  “是啊,人世间真是变幻无常,早上出去就不能保证你晚上能回来。”妻也有同感。

  “那小子我真想宰了他。”我恨恨的说。

  “你又何必,看那司机像个老实人,也许是个意外事故。”

  “管他什么,反正是他弄死我的老友。”

  “咳,人死也不能再生,你就别难过了。”妻依然好言劝我。

  “行,睡吧,挺晚了。”

  这晚,我连和她做爱的心情都没了。一直强迫自己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童年往事,如烟似缕在脑海里盘旋着:那诱人的青山绿水、贫瘠的村庄、善良但愚昧落后的乡亲们、忠厚笃实的程成和他姐那对死不冥目的眸子。思绪渐渐停顿在那双眼睛上,那是怎样怨恨之极的眼睛啊。我心里有些害怕了,更加睡不着了。点上一根烟,希望那烟雾能将积压自己心头已久的阴霾驱散而去。

  三

  第二天,傍晚回家时发现屋里坐着几个陌生人正在和妻聊天,心里甚为奇怪。

  其中一个穿黑夹克的瘦高个主动走上前给我递了支烟:“真不好意思,我们几个是公安部局的,来向你调查一些情况。”

  我更奇怪了: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也没有一个逃窜在外的朋友,怎么会惹上这样一帮人?

  “行,你们调查什么就直说吧,看我能帮上些什么忙?”我非常客气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开车撞死你好友的那个司机今天早上死了。有人发现他死的时候舌头已经给人割去了,作案手段相当残忍。我们听说昨天你们有过一点不愉快,所以来问一下你的情况,希望你予以合作。”瘦高个身边的一个戴眼睛看似领导的人对我说。

  我惊诧了,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世上真有冤冤相报?

  我如实把一天的行踪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仔细记录了下来,有盘问了我一些其他的事情,就走了。

  “我害怕。”覃英紧紧抱住我,“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别瞎想,只是巧合而已。再说他也该死。”我用手轻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但愿真是这样。”

  晚上我又梦见了那双眼睛,满是鲜血的眼睛。一滴一滴从外面慢慢的滴进我家,又步步靠近我的卧室我的床。猛然它停住了,黑色的眼球突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掉在我们的被上,如同两个黑色的黑暗精灵,疯狂的扭动着,想要把一切都给吞噬。

  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怎么了?”妻问。

  “没事,做了个恶梦而已。”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你别精神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吧。”妻吻了我一下。

  我于恍恍惚惚中睡去。

  四

  过了几个星期再没发生什么事,渐渐我也就将这事给忘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居然又出命案。

  那天,我正在公司资料室里复印文件。马立方冒冒失失闯了近来,非要先复印他手里的资料。平素我就对他极为厌恶,当场斥责了他几句。这个二球货恼怒地把资料往我脸上一甩,我火冒三丈,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蕴着一股腾腾杀气,随即把他的资料撕得粉碎:“来,你过来,老子亲自给你印!”旁边的同事们怕我俩动起手来,赶忙把他拽了出去。这小子临出门还横:“你丫牛,你等着!老子赔命也弄死你!”

  可惜的是我没死,他却不明不白的交代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喉管破了个大口子,血水汩汩不断。

  平时要知道这小子玩完了,我肯定乐坏。可现在我一点幸灾乐祸的快意也没有,甚至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事情真太蹊跷了,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无缘无故的死了?说真的,我一点也没有想他们死的念头。

  少不了,公安干警们又盘问了我一番。结果是他们一无所获悻悻而去。

  从这以后,我每晚必梦见那可恶却挥之不去的眼睛。精神几近崩溃。

  有时我想:该是个了断的时候了。

  五

  这一天,本来我的心情好了些,也没上班就和覃英在家里听着音乐。

  可当CD机里播放到一首“眼睛渴望眼睛的相逢”,我忽的性情大变,抓起烟灰缸往地上猛的摔去。妻被我这疯狂的举动惊住了。“眼睛与眼睛的再一次相逢,带走了那一颗颗寂寞的心,把这人间装饰的如同天堂般美丽。”我捂住耳不想再听这歌了,可里面的一字一句却如同黑暗中的闪光那么清晰自如的钻了进去。

  “你怎么了?”妻不知缘由过来拽我的手。

  “你别管我!”我捂住耳朵痛苦地在沙发上翻滚着。

  “你怎么了啊?你千万别吓我!”妻哭出声来,依旧拉着我的手,想看看我耳朵究竟怎么了。

  我狂怒了起来,扬起巴掌狠狠把她掴倒在地。眼里冒出恶毒的光,如毒蛇之芯、孔雀之胆、丹鹤之顶。妻让我这目光完全给惊骇傻了,连哭都也不哭了。呆呆蜷在地上,手不停磨挲着地砖,眼直勾勾的迎着我的目光。

  我猛然清醒过来,开始意识到了什么,从追悔到愤恨再而万念俱灰。扑的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她,放声痛哭。那是一种如何的悲恸啊。我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没有她。直到我把她的胳膊都给箍淤了才放手:“英,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别离开我。”

  妻漠然的点着头,连话也说不出了。

  晚上任我怎么说,覃英一直没说一句话。夜深了,我不敢睡去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她进入梦乡,我那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又守了她近两个小时,加上又乏又困,我也迷糊了。

  还是那个恶梦,滴血的眼睛离我愈来愈近,而我的呼吸也愈来愈困难,感觉像有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一双那么熟悉的手!我想要挣扎,却毫无气力;想要喊叫,也喊不出一丝声。是一种几近毁灭的绝望。然而更绝望的是我醒了过来,睁开了鲜血淋淋的双眼:妻披头散发正像一个撒旦的女教徒一样用曾经那么温柔过的手狠狠掐着我,如同对待一个死敌。同时,用牙在我的喉管处撕咬着,还发出一种野兽般“嗷嗷”声,定要吸干我的鲜血!一个求生的念头立即压倒一切,我抓起她的头拼死向床头台灯的金属棱角撞去:一下、二下、三下。终于掐住我咽喉的手无力松开了,妻却仍然用那愤恨幽怨的眼睛咬着我的灵魂,在黑暗里灿然不熄,死不瞑目。

  我已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般,忘却了喜悲。可眼里的血却还没干,心里的灵魂也没有随她死去,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使我爬了起来。

  我静静走到柜镜前,用尽所剩的所有气力凝视镜中那双带血的眸子:它在狂笑、在得意忘形、在畅快飞扬。渐渐它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旋涡将所有的黑暗与罪恶完全吞并。

   一个生命的终结或许会是另一个生命的伊始。

还魂记zt  
  
一 没有眼睛的尸体 

早晨七点,有点冷。我和雅琳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很静,我只听得到我和她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脚步的声音,显得走廊越发的空旷。 
空气里有点潮湿,充满了来苏水和酒精的气味。这气息让我的鼻子痒痒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没能压制住我的欲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雅琳有点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着的步伐,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我几乎听到了一个女人嘤嘤的抽泣声。在我的嘴角,泛过了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笑意。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我的身后砰的一声,我的笑容凝固了。我往后一看,哦,原来是一股穿堂风让太平门自己关上了。 
我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笑容,一张严肃的脸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这时,我看到了我即将要走进的那间房,房门外悬着一个铭牌,写着三个字:停尸房! 

我推开了门,看到里面摆着一张床,床上躺了一个人,在他身上盖着一张惨白的布。在床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很漂亮,穿着一袭黑衣,头埋着,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无疑她应该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头发很柔顺,披在她的肩膀上,睫毛长长的,从侧面看过去,却掩不住她一脸的憔悴。她的肩膀微微地抖动着,在喉咙里不住地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她身旁的男人抚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声音很细琐,我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望向了我,我也认出了他。他正是我这次的委托人——吴天雨。 

我是个板乐队的经纪人。板乐队是我们这个城市的一种特殊的另类文化。在这个城市里,,死了人之后,是不开追悼会的,而是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用钢管搭成支架,再在钢管上蒙上一层编织带的布料…………这就搭成了灵堂。 冰棺里放着逝者的冰冷的躯体,摆在灵堂的最里面。然后在冰棺的周围会留出很大的一块空地。在空地前则会摆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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