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铁顿了顿,又对我说道:“据我所知,能用飞刀断敌头颅的,除了‘天罚’首脑之外,再无他人。你想想,刚才在外边打斗时,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不杀了你,反对朝张继和马冲下手?”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对阿铁问道:“你的意思是,‘天罚’首脑在拿到宝物之前,不会取我性命?我对此究竟有何利用价值,为什么老王先前也让你们金银铜铁保护我的周全?”
阿铁摇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总之在拿到最后一件宝贝之前,你比任何人都要安全。不过,‘天罚’这样心狠手辣的组织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心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倘若真给他们收集齐了四件宝贝,恐怕你和你爷爷,还有我们这些人,都会被他们赶尽杀绝。为了永绝后患,他们恐怕还会杀了鹞子前辈和他收养的那个女孩,甚至连跟你们进入三世血尸墓的那个老人,都会写在他们的必杀名单上。”
我皱皱眉头说:“这些我早料到了,本来还觉得这事难办,谁知道那个幕后首脑居然也进来了,现在好了,只要杀了这个人,那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说得轻巧。”阿铁苦笑道:“‘天罚’首脑从不在外人跟前露面,甚至在‘天罚’高层中,也鲜有人见过他的面目。此人行事如此隐秘,又手段奇绝,心狠手辣。我猜他多半是料到老王手下有间谍,不放心之下才会秘密跟着队伍进来,此人心性和手段如此了得,就连爷爷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刚才我引地底怪兽追杀他,不仅没成功,还让他赶上了队伍,如此厉害的人,咱们如何杀得了他?”
张继见阿铁如此说,颇为不屑,冷哼道:“奶奶的,他的飞刀吃肉饮血,咱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别说我吹牛,如果再让我遇到他,看我不把这王八蛋的脖子给拧下来!”
我点点头说:“继子说的没错,事到如今,咱们唯有越战越勇,不能稍有泄气,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况且这四大禁地中到处都是杀人夺命的东西,变数极大,此中局势非常人所能左右,他把咱们逼急了,那就看谁更狠了。”
阿铁此刻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本以为自爷爷之后,倒斗之王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看来,尔等也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说着话,也不知走了多深,所见前方依然是错综复杂的隧洞,纷纷咋舌,此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在这种迷宫式的隧洞里,如何才能走得到头?先前在外边观看,这些隧洞的排列隐隐透出易数玄机,指不定这里又是什么奇门大阵。
大伙担心再这么走下去会越陷越深,均是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合计着暂且在此处歇息片刻,等郭明笑循着路标跟我们会和,再做打算。
我就地坐下,点了一支烟,随后观察四周情况。此处属隧洞深处,附近有许多通道穿插在一起,其中灰蒙蒙黑漆漆,也不知道更深远的地方是个什么所在。马冲很肯定此处是个包涵易数玄机的大阵,兀自坐下来仔细寻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举起手电往来路照探,依然没见到郭明笑跟过来,不由得暗自担心他能否脱身。
奇怪的是,阿铁神情非常镇定,似乎他对郭明笑很有信心,我知晓郭明笑的厉害,可那躲在暗处的“天罚”首脑也是个手段通天之辈,倘若郭明笑再外头稍有差池,只怕也难逃一死。我虽心中着急,但如今我们被困在隧洞中寸步难行,为今也只有安下心来等郭明笑的消息了。
我们三人还算信得过阿铁,可是眼下情形何等地叵测,那简直是一道接着一道的“铁人渡”,最为凶险的,除了古墓中的诸多诡情之外,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天罚”首脑。他的存在,就好比在我们的脑袋上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一个不小心被他暗算到,那可就是横死的结局,郭明笑纵然有一身非凡的手段,只怕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脱身。
越是等下去,我们心里越是忐忑不安,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眼下只能暂且等待,可究竟要等多久?如果郭明笑再也回不来,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按理说,阿铁不会无故对郭明笑抱着如此之大的信心,他如此淡定,可能是郭明笑手上还有必胜的筹码。
我在心中兀自权衡了一下轻重,认为就算没什么希望,也应该一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不能这么干等下去。至少得想办法找到刘全胜,或是让他找到我们,此地的格局谁也不知,要是刘全胜在场,说不定能带我们走出这些隧洞,进入更深处的空间,找到凶婴邪锁。
于是我起身建议众人往内继续寻探,计较一下咱们接下来的前行路线。其他的人没有反对意见,我们各自整理一下装备,寻找相对宽阔平缓的区域前行,遇到不对劲之处立刻绕开,推敲着可能是出路的隧洞,穿过一层层的薄雾,竟走到了一个奇特之地。
第二百一十二回 匣子坟
所见前方重重隧洞,我们四人且思且走,凭感觉避开死路,忽觉视线陡然开阔,进入了一个极大的空间。这个空间正正方方,像是一个巨大匣子的内部,长宽高都超过了二十米。空间的四壁都为巨石堆砌,顶部是一块被磨平的大型山岩。
我们站在门口,不敢贸然闯入,打着手电仔细查看各处。所见这个大石室的内部空空荡荡,并无任何东西,我兀自在心中仔细琢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隧洞,唯独此处与众不同,难说不是一个出路。只是这间大石室除了我们所站的这个洞门,再无其他出口,倘若这里也是死路,那么这间石室安设在此处,究竟有何作用?
马冲跟我想到了一块,他沉吟片刻,随后对众人说道:“这间大石室出现在这里好生突兀,总感觉其中有诈,咱们不可贸进。”
张继说:“那该怎么办?要不咱就待在门口,等那年老头过来?”
我虽对郭明笑追上我们不抱多大希望,但看了看阿铁,也不想明着说丧气话,只对众人说道:“我看他一时半会还赶不过来,我们眼下应该先探探路,即使不进去前边这个地方,也得另寻出口。”
说罢我让其余三人留在外边,由我独自入内查探,一旦发现里边有危险,外面的人可以立即出手援助,不至于陷入全军覆没危局。我举着手电轻手轻脚走入其中,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凝神戒备身周的情况。
大石室的内部空旷寂然,里边静悄悄阴森森,隐约透着一抹蹊跷诡异,我心中暗自思索着这间石室被造在此处的目的,同时顺着石壁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整个空间。四大禁地极其注重自然造化,各种格局无不是利用五行阴阳之理来安排,先前走过的隧洞就是如此,只不过众人对易数的造诣不深,无法窥其核心奥秘,此刻又发现了这间古怪的大石室,造墓者的用意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石室内壁非常粗糙,由许多块巨石垒成,有点类似于埃及金字塔中的墓室。不过所谓墓室,至少得有口棺材,并且规模不能太大,否则无法聚气,这间石室空空荡荡,既没有棺材,里边又宽广非常,没有一分墓室的样子。
我隐约觉得不妙,此处怎么越看越像个大匣子,它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独自处在隧洞深处的山体中,倘若要把人困死在这,那真是太容易了。我越想越是觉得这大石室会把人关死在其中,再不敢随意走动,打算慢慢退出去再做计较。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轻微地一阵抖动,我吓了一跳,正要拔腿回逃,却见四面石壁均有一道石门升起,每道门的内部,分别立着一具古尸。这四具古尸已经脱水变干,成了四具干尸。我见这石室并非是无断龙石之类的机关,好奇心便被那四具古尸吸引过去。
门外的三人也瞧见了这幅场景,均觉得诧异万分,这间偌大的石室突然出现四具古尸,究竟有搞什么名堂?众人不清楚其中古怪,忙喊我先退回来再说,免得有凶险。我忽想起《玄机册》中的记载,暗自觉得似乎在册中见过这种布局,忙静下心来思索。
三人见我迟迟为动,顿时有些焦急,张继把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朝我喊道:“老逸,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出来,当心粽子咬你!”
我想到关键处,摆摆手示意张继别急,突然脑海一亮——这布局,莫不是那种护气藏宝的“匣子坟”?
当下我示意众人进来,张继现在看见古尸就发怵,战战兢兢问我:“没问题吧?里边这四个仁兄一会跳出来怎么办?我看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我看咱还是先撤为妙。”
我说:“你们别担心,这地方不是个杀人布局,而是一个护宝之地,这种地方在《玄机册》里有记载,名为‘匣子坟’,是利用尸气制造出引导地气循环的气场,护住古墓宝气的布局。”
三人将信将疑,慢慢走了进来,四下看看那几具古尸,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才都放下了心。马冲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地方,他见这四具古尸分别立于石室的墙壁中,感到好生奇怪,便问我道:“逸兄弟,我生平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可否具体跟大伙说说?”
我点点头,随后看了看那四具古尸,对三人说道:“这种布局名为‘匣子坟’,是一种很古老的阵术,属奇门遁甲中的‘奇门’之术。此术在各种机局中,处在‘兵局’之外,是一种以阵护宝的术法。《玄机册》中记载,此阵术最早由秦始皇手下的一名方士发明,据传秦皇陵里的重宝均由这种阵术护住宝气。”
我又说道:“龙脉的脉眼中生气最盛,若将这种大石室安设在脉眼上,再分别在四象方位竖葬四具阴时出生,阳时死亡的尸体,尸体两两相对分立各处,尸气便会形成一种气场,这种气场引导脉眼周围的地气循环不散,使得整座山脉成为一个绝佳的护宝场所。埋在这座山里的宝物,千百年来被这些聚拢不散的地气养护,就可千年不毁。”
马冲听罢,点点头说:“难怪母子山上有那么多僵尸,原来是因为脉眼出安设了匣子坟,地气凝聚不散,使得此山的土壤可以养尸。如此说来,咱们此刻就站在龙脉的脉眼之上,难怪一路走过来这么安全,龙脉的脉眼不可有‘刀兵’之凶,否则就会破了此脉的风水,建造这座墓冢的人想必很清楚这点。”
张继问道:“按照你们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安全咯?”
马冲说没错,如果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好好地待在这里,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性命之虞的。只是咱们也不可能总是杵在这里,既然脉眼上有“匣子坟”,它的作用多半就是护住凶婴邪锁的宝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宝贝一定就在附近,即使不在这间石室中,也会在某处,咱们要是能先“天罚”那帮兔崽子一步拿到宝贝,就什么都好办了。
阿铁不太同意马冲的看法,他认为外边的隧洞多如牛毛,大家一时半会又参透不了隧洞的奥秘,就算凶婴邪锁藏在附近,也并非那么容易寻得。而且四大禁地的宝贝哪个不是被埋在重重机关杀局之下,建墓者定不会把此物放在脉眼的范围内,而是再脉眼边上另建一处所在,外边布置了一大堆凶险机局,倘若我们贸然去寻,说不定会着了此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是先在这里耐心等待郭明笑的消息,再一起商量如何行动,如此岂不稳妥?
我也不赞同随随便便去闯那些隧洞,而且也不打算干在这等着郭明笑追来,宝物固然重要,可目前刘全胜还生死未卜,如若不尽快把他找到,总归放心不下。我们刚才一路行将上来,很清楚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危险,刘全胜若是也到了这儿,凭他的手段,就算独自一人也应该应付得来。于是对众人说我们眼下当是先去寻找刘全胜。
张继十分同意我说的话,也在一边帮腔:“老马你就先别惦记着宝物了,老铁也是,既然你对年老头那么有信心,那么咱们一路喷着路标,他肯定也能追上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找那刘黄瓜,他是我和老逸最重要的伙伴,也是最重要的战友,再说,既然宝贝在这些隧洞中,咱肯定不能没他带路。”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大伙都没了意见,四人打定主意,便都猫着腰一个个再次钻回了隧洞里,我们让阿铁喷着特殊记号的隐形路标,随后便顺着通道搜寻那些没有走过的隧洞。一路下来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众人已经逐渐疲惫,我没有办法,只得招呼大伙先停下来休息,等体力恢复了点,再继续寻找。
四人靠着洞壁坐下,阿铁取出压缩饼干发给我们,让大家吃点东西。我们也不扭捏,反正填饱肚子好办事儿,不吃东西脑子都不好使了。
我吃着饼干,忽然觉得马冲很久不吭声了,便朝他望去。只见他低头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我颇为好奇,便对他问道:“马大哥,你怎么了?”
马冲这个时候忽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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