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爱。”
讲到这里,汗巴乌托停下来,看了看艾米丽,艾米丽正听得入神,见他突然停下不说了,很是诧异,也怔怔地看着他。夜幕笼罩下的黑暗里,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彼此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正当艾米丽要向他发问时,她猛然看到对方的脸上一根根青筯暴起,原本温和的笑脸变得怪异、狰狞,她无比震惊地以为还是在作梦,用手使劲地把眼睛揉了又揉。
没错,眼前那张带着诡魅笑魇的脸上,慢慢地开始抓满了皱纹,一点点地往下……颈脖,双手,凡是露在体外的皮肤,在霎那间遽然象抽空了的树皮一般,变得僵老如尸,且喉咙里发出咕咕地怪音……
艾米丽顿时花颜跌落,双目圆睁。大张着嘴巴,却喊不出声。
这时那俱活尸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她的跟前,并将一双枯槁之手高举向头顶,死死纠住自已的头发,用力撕扯着,猛然把人皮从额头,活脱脱给剥了下来。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等惊惧的场景,大叫一声,仰身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当雪域的阳光照到床前,暖暖地裹住已沉睡了良久的艾米丽时,那“死去”的灵魂才慢慢地归至壳中。
“啊!她醒了,她的眼睛睁开了。”这是汗巴乌托轻声地在喊。
“我好象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有数不清的天母,她们披着洁白而美丽的哈达,在空中向我不停地招手。”艾米丽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众人,她在梦中所见到的神话。
“好了,全好了!”站在汗巴乌托边上的瑜珈师,向她微笑着点头。一旁的巴珠仁波切大法师也不住地合十念佛,而后便与身后的小撤弥一起出门去了。
艾米丽的身体渐渐地恢复如初,在巴珠仁波切大法师的一再挽留之下,又在寺中将养了两日。这日清晨,在拜别了与他们一起同来的瑜珈师及众人后,汗巴乌托带着艾米丽离开了竹青寺,骑马折回新路海,向雀尔山的印经院方向直奔而去。
这回,他们俩不用同马双骑了,一人一匹,甩鞭飞驰,畅快凌厉。
“金色的账篷啊,你是我温暖的家,辽阔俊美的草原啊,你是我一生追求的地方。”汗巴乌托豪骑在马背上,放开高吭的歌喉,尽情地唱道。这歌声,远远的在天际里飘遥、回荡。
看着他粗旷英气的脸上斩放出的笑颜,艾米丽不禁又回想起那日夜晚的情景:“不会是他,那是梦,他是天上的太阳,怎能与地狱的魔鬼相持。”这样想着,她便被汗巴乌托的马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而此时,太阳象姑娘那张害羞的面庞,忽然悄悄地躲进了绵绵的云层。
“嗨,艾米丽,好象要下雨啦,草原的雨可是招之及来的。而且异常的迅猛。”说着他掉转马头,去迎后面的艾米丽。
果不其然,当他们四蹄腾开,飞奔到新路海海边的时候,草原上已是乌云压顶,四处被风刮的一片狼籍。还没等他们钻进桥边上的一处低矮的杜鹃树丛里,狂暴似兽的雨点,已张开喷涌的大口,如蛇一般卷着风,向他们狠狠地咬将下来。而他们藏身的低矮树丛,又怎能遮挡得住如此发怒的“凶猛野兽”。
就在他俩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之时,忽听得耳边有个细弱的声音在喊:“请到这边来。”他俩赶紧寻声望去,不觉大喜过望。
第十三章。采野果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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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汗巴乌托和艾米丽要被疾雨“吞噬”之时,远处的一声轻唤,立刻把他们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
在矮树丛的另一端,有张被雨淋湿了的小脸,正朝这边张望着,虽然红红的杜鹃遮住了她的半边脸,但他俩还是一下子认出她来,那天在新路海岸边,在太阳下捡人参果的小姑娘:“哈哈,真的是她,这么巧。”汗巴乌托高兴得什么似的,赶紧拽起艾米丽的手,向那边逃命似的飞跑过去。
小姑娘把一个四方的羊皮卷递了过来,有些羞涩地对他们笑了笑,便又很快钻回她的自个搭起的羊皮小账篷里。所谓的羊皮帐篷,就是把一快四方羊皮卷,用细绳捆牢在树的枝叉上,临时遮挡一下雨雪之类的突然袭击。但这总比什么也没有,用大头硬顶着要强吧。
“吐吉其,吐吉其。(藏语:谢谢)”汗巴乌托连连地向她道着谢。一边和艾米丽一起,也赶紧把四方羊皮卷搭在树丛上并拴好,迅速地支起一方小帐篷来。还真管用,疾风骤雨顿时遇羊如绵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也不回家?”艾米丽蹲在那儿,边抹着脸上滴下来的水珠边转头问那小姑娘。
“我在捡果子。”他俩听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她的身后,还放着一个大口径的篓子,里面装满了鲜嫩的野人参果。看得艾米丽直流口水:“每次出来我总是带着它们。”她用手又指了指头顶上的羊皮卷:“就算没有树丛也不要紧,披在身上,搭在篓子上,都会平安无事。”她甜甜地一笑,脸儿一如那天他们所看到的那样,红朴朴似杜鹃般惹人喜爱。
没有谁再开口说话,只有那新路海在风雨中呼呼的吟唱。这时艾米丽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身边低着头,正沉思着的汗巴乌托说道:“你接着讲那天晚上的故事好吗?”
“什么故事?”看着汗巴乌托一脸的迷惑,艾米丽心中的疑云更加深了,再也按奈不住那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大声地质问汗巴乌托,那晚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就连蹲在不远处的小姑娘,也被她的声音给怔住了。好奇地朝他们这边望来。
等艾米丽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汗巴乌托这才哈哈地大笑起来。艾米丽见他不但毫无愧欠之色,反而大有幸灾乐祸之意,便不觉又好气又纳闷。
她的这种复杂的心理,被对方一眼看穿,于是,他赶紧向艾米丽解释道:“对不起,一直犹豫着想跟你说清楚,但又怕你怪罪,喏,这不,还是生气了吧。”接着又道:“你病好得这么快,完全要归功于那天晚上啊。”看到艾米丽不解的神情,他挺了挺总是弯着的腰:“那天晚上,是瑜珈师用金刚驱魔大法给你治好的病。”
“那么,那个来看我,替我试温,陪我聊天讲故事的人不是你吗?”艾米丽更加疑惑地问道。简直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怎么后来你会变成那个样子?怎么又是瑜珈师了呢?我跟本没见到他呀?”
“呵呵,你差点就见到他了。”他哈哈一乐:“嗯,没错,一开始是我,那天你病了吃过药就睡了。我和瑜珈师不放心,虽然你先前在拜祭时,受天母肉身的护卫法照,但他仍看出你体内已有邪气渗入,怕药力不够,达不到,难以驱除你身体里的邪魔。所以就和我商量了此法,晚上同我一起来至你的门前,先让我进去看看你的征兆再说。”
说到这里,汗巴乌托停了停,看到艾米丽脸色已缓解下来,似乎有所明白,便继续说道:“当我看到你在梦中惊醒,料想你一定是恶梦所至。后来你果然告诉了我梦中的情景,并很害怕的样子,让我留下来陪你,而这些话,也正好被一直守候在门外的瑜珈师听到。还记得我去拿门边的铺团吗?”他侧脸看着艾米丽问,见她点头于是笑道:“就那时,换了角色。我同门外的瑜珈师,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我们事先做出的商议,决定由他来为驱除你心中的病魔,只有这样你才能很快的康复起来。”
“哦,那他怎么会变成你,而后又怎么变成了那个活僵尸了呢?”艾米丽仍不解地追问道,继续探究着这几天一直困扰在她心头的疑问。
“哈哈,我开始就跟你说瑜珈师不是个凡人。你看过他所用的法器了不是?”艾米丽点点头,又听汗巴乌托继续道:“那个人皮假人还记得不?他先是用移容术,变成了我的模样,并模仿我的声音及神态。结果,你没有半点起疑不是?最后看你仍被心中的邪魔所控制,便迫不得已,用下最辣的乾坤大魔易,撕去那张人皮假人。”这时,汗巴乌托吐了一口气:“这最后的一招也是决定性的一招,不行也就功亏一篑了。所幸这招,终于制服了你身体里的强魔,你倒下去了,顽症也就此驱除了。”
“那我如果不倒下去呢?”艾米丽不觉好奇地假设道。
“你不倒下呀,那瑜珈师和门外的我就只好倒下喽。”汗巴乌托撇着嘴,斜着眼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雨柱,有意想逗逗她。
“快说呀。”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汗巴乌托嘿嘿地笑道:“你会比刚才更忿怒,说不定啊,还会杀了我俩呢。哈哈……”
“哦?”艾米丽瞪圆双目:“怎么回事?”这时,捡果子的小姑娘也投来询问似的目光。
“你还不明白啊,瑜珈师做法时,是以人皮假人做掩护,他如若把这张遮脸的家伙给撕去了,那还能剩下什么呢?看来你还真的是病得不轻哟,都傻了。”这回轮到汗巴乌托有点着急了。
“啊!是了是了。”艾米丽用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已的额头,恍然地笑了:“如果这最后一招不灵,我可能就要真的去见上帝喽。嘻嘻,也说不定啊,是吧。”她十分孩子气地笑了起来,心中豁然地开朗。但立刻又正经地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我都没有谢谢瑜珈师一声哦。”艾米丽不无遗憾地叹着气说道。
“呵呵!说不定还会遇到他的。”汗巴乌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雨总算停了,来时猛烈去时绝然。湛青碧绿的草原上,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经过雨的一番洗礼后,斩放出点点粉嫩的白花。远远望去,鲜亮极了:“真是好看啊!”艾米丽说着就要向那边跑去。
“快看啊。”小姑娘抬手,兴奋地指向远处的天空。
只见在草原茫茫的天际里,一弯七色的彩虹架起,演映在碧绿的海子里:“啊,多想看到美丽的金鹿,能出现在这彩虹桥上。再给我讲点关于它的传说吧。”艾米丽停下脚步,央求式地对汗巴乌托说道。这时他们已跟小姑娘挥手道别,重新骑上藏马,缓缓前行,迎着彩虹的方向而去。
第十四章。印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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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新路海是格萨尔王妃梳妆的地方,那么,耸立在不远处的冷峻而威严的雀尔山,就好似一只展翅待飞的雄鹰,振臂呵护着德格的山山水水。
这里没有轻柔的草坡,也无梦幻般的海子,只有块块如盘砣的巨石。呼啸的山风,绵延不断的山脉,让你深切地体会到山的坚毅,山的骨骼、山的威力。
在翻越雀尔山时,他们看到晶莹的大型冰川,从海拔五千米的粒雪盆,直泻至湖滨草原,极为壮观。
湖泊周围,由高原云杉、冷杉、柏树、杜鹃和草甸环绕。青山融融、绿草菌菌、嶙嶙波光尽在其中;白云飘飘、雪峰皑皑,冰川闪烁其间。所谓湖映山,山衬水,湖中野鸭成群、鱼儿游弋;山上鲜花烂漫,经幡舞动,真是好一处人间天堂。
越过雀尔山,天际的彩虹渐渐地隐没去,艾米丽睁着有些酸胀的眼睛,在马上失望地说:“唉,看不到金鹿了。”
“哈哈,你对金鹿这么感兴趣啊,回头我给你做一只好不好?”汗巴乌托逗她说。
“我是说真的,后来怎么样了,那个金鹿去找美丽的拉姆了么?”她问道。仍然牵挂着那晚的故事。
“去了。”汗巴乌托看了看眼前这个小故事迷,便索兴勒马慢行,向她开讲起来:“它从湖中跳出来,拉姆看见后高兴地跑了过去,并赶忙扯来嫩草喂金鹿,她看着金鹿活泼、可爱又温顺的样子,真舍不得金鹿再回湖里去。于是她问:金鹿啊,你愿意和我作伴吗?你愿意到我家帐蓬里去玩吗?”
“金鹿怎么回答?”艾米丽侧着头问道。
“金鹿于是点了点头,摇了摇尾巴。表示同意。”汗巴乌托继续说道:“拉姆高兴地背起水桶,在前面引路,来到她家的帐篷前。这样,每当姑娘的父母出去放牧时,小金鹿就来与拉姆作伴,当她家没有钱买茶叶、盐巴时,小鹿便屙金子,让拉姆去买回茶盐。”
“哇,我要能也有这样一个会屙金子的小鹿就美喽。”望着艾米丽一脸神往的样子,汗巴乌托被她的天真给逗乐了:“别高兴得太早。”他一挥手继续讲道:“谁知道啊,时间一长,此事传到大土司向巴老爷的耳朵里,他想:要是能把屙金子的金鹿抢到手,那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