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时候,你自己便是一团芬芳的罂粟之火,你把整个夜晚都吸引到你的躯体里去了。你那正在脚踝四周飘动着的衣服,在落日的余辉中宛若
火焰的滚滚波浪。但是你在亮光里微微颔首,于是你的秀发在我的热吻之下仍然燃烧起来,红如火焰。
你就这样走了,一路频频地回头看我。你走了以后很久很久,你手里的那盏提灯一朵璀璨发光的玫瑰,在苍茫的暮色里犹自左右晃动不已。
明天我会再一次见到你。在这儿,在礼拜堂的窗户下面;在这儿,烛光照进来使你的头发变成一座金色的森林;在这儿,水仙花缠住你的
脚踝,温柔得象一个个温柔的亲吻。我会在每天的薄暮时分再见到你。我们彼此再也不分开。我多么爱你!要我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吗?
当医生手里的那把铁凿子凿开了他太阳穴的骨头的时候,躺在白色的停尸桌上的那个死人就因美满的幸福而微微的颤动。
2。半截手指
我在一个医院里上班,是一名外科医生,可是我觉得当医生不太适合我,在我极力要求之下,院长同意我做个太平间的看护人。(我是不
是有点自甘堕落?)
太平间原来已经有一个老头在那里了,很老的一个老头。他很喜欢喝俩杯。于是,反正我也无聊,就天天陪他。后来老头就给我讲了
一个故事,关于外科医生的故事。
医院里有一个外科医生,医术很高,人称一把刀。大小手术非他不可,最不济的也是在旁边督阵。他有一个小家庭,妻子是院里最漂
亮的五病区的护士长,儿子在市内的一家幼儿园上大班,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美的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
外科医生很晚才回家,妻子已做好饭菜和儿子一起等他。医生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妻子发现了,也并未做声。吃完了饭,
儿子回房间去玩,妻子这才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妻子疑惑不已却也并未追问下去。
第二天晚上,外科医生又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妻子忍不住了,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
委。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大人物在手术台上死了,而主刀医生正是他。妻子忙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下手术台的呀,你看开一点。奇Qīsuu。сom书”医生点点头。
又有一天晚饭时候,医生对着妻子大发脾气:“谁让你把肉烧的这么熟?”妻子不解,说道:“不熟怎么吃啊?”
“我不管!以后别烧成这样!”
好好的一顿饭闹的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妻子在上班时听到有人议论,a:“哎,听说了吗?三病区出事了。”
b:“什么事?”
c:“听说是病人在动完手术以后,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d:“哦,听说是肝少了。”
e:“你们知道什么?肚子一缝,谁知道?”
护士长虎着脸:“都没事啦?”
大家于是一哄而散。
回到家,看见医生早早的在等着,很开心,于是开始做饭,炒菜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拿了一块肉片,在锅上靠了一下就添进嘴里!妻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于是又联想到了早上科里的传言,就想问他。
一抬头,却见医生红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就没有问他。
夜里。午夜时分,她有些内急,于是起来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医生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感觉有一双手在掐她的脖子,她想喊却喊不出声,睁眼一看却是医生!他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对着她的手指说:
“不知道好不好吃?”说着就切了下去!她大叫一声:“不要啊!”
就昏了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手指隐隐作痛,她急忙抬起手,手指好好的,她嘘了口气,有些奇怪。医生告诉她,是她
在做噩梦,手打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她释然……
过了些时候,妻子发现医生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以为是做手术接触的血太多的缘故。不久,妻子发现他在一边偷偷的吃着什么
,她悄悄的走到医生的后面,仔细一看,医生的手中赫然是一只人的手指!!!妻子大叫一声冲进了卫生间不停的吐了起来……
……
老头讲到这里,拿起一个东西问我:“喂,你看这是什么?”
我转头一看,半截手指!!!!
3。菊开的那夜
今天是我第一天值夜班,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在这所医院呆久会疯的,这是我的一个同志说的。
我现在已经要疯了,我看着值班室里的一片狼籍。我的床上摸上去有一种滑腻的感觉,好像有虫子爬在手臂上的感觉。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已
经有点恶心。
床上的蚊帐上满是烟花烧出的洞,看来没有人再用它了。所以蚊帐打着个结,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结——死结。
我在大学期间我曾经把图书馆里仅有的三本法医书都看了,而在我们学院里那是禁书。因为有个女学生就是因为在看完其中一本日本版的法医
书后自杀的,让人不可思议的自杀手法竟然是摸拟法医书里所讲解的自杀方式。于是法医书在医学院里成了自杀手册,这是连院长都想不到的。而有一晚我在被窝里透过手电筒昏黄的光看到那本法医书上一张演示坐着上吊的图片上清晰的用红笔圈着,听说那个女孩子住在上铺,第二
天早起的时候下铺的女孩看见她坐在床上,而蚊帐的一头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系着个死结。
原振侠里有个故事是写一个关于医生的故事,那个医生曾经总是在说,做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有想像力,如果他用自己的精子和青蛙的卵子做出
人造人。我曾经努力培养我的想像力,现在的我可以面对病人腹腔中渗出的血想到蓝色的海。但对于医学的发展好像没有用处,所以我开始写
作。但有女孩看过我的文章说我的文章都是恐怖的味道太浓,不适合夜里看。我到处找些恐怖小说看,果然没有我的文章血腥。
也许我真的应该写一部关于医院的恐怖小说,但从我有这个念头开始我就再也写不出来任何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算是
恐怖,通常我看香港的恐怖电影只会笑,看好莱坞的更是睡觉,那种外人看来血腥的感官刺激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在看自来水管里流出的白水一
样自然。
终于我站起身来,打开了值班室的窗子。对面的窗口是结核病房,我木然的看着对面昏黄的灯光。
不要命了。
一个护士走进来说,这里的蚊子很历害的,你这样晚上会被叮死的。
我指着地上问她,那是什么花?很漂亮。
是野菊花,这个医院也只有到秋天的这些菊花有些看头。
她关好窗户看了一眼屋子,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挡在鼻子前。
这屋怎么脏着这样,杜大夫你应该查房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很奇怪,护士通常都有洁癖,而大夫们却是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给病人查体的。
我是外科大夫,而这里的外科病人就好像护士白大衣上的灰尘一样少。医院里就好像迷宫,打开一记扇门发现一个面色昏黄的病人对我来说就
好像中奖了一样。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给这些病人一点生机,他们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的问话,我有一种走在停尸间的感觉。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我开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乱想是我写作的前兆,我已经开始我的故事。故事里医院就是这个破烂院子,主角自然是
我。年轻充满活力,终日走在这个医院里却无所事事。这样写会不会有人认为戏说医生之嫌,可是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们医院太平间
里的那个“千年女尸”,没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间里躺了多长时间,在九六年太平间停用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见过一眼它,他说他当时就把中午
饭吐了出来,可是我想那个女尸最大可能就是已经腊化,或者太平间不给冷气女尸烂得一块一块的。但我却没有缘看它一眼,因为太平间现在
不光锁锈掉了就连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不开了。这样的故事开头是不是可以吸引人?
长嘘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可是没有一点胃口。看来第一天值班,就是以不吃晚饭来庆祝。
我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努力培养让自己躺在床上的勇气,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大夫,我和内科小张去对面结核病房去玩麻将了,有事打电话。
说完就再没有动静,是刚才的护士。我知道值班大夫和护士每晚都是这样度过,可是我应该我怎样度过我的第一个值班夜晚呢?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值班屋里的灯光不是很好,我的电脑屏幕看起来也是一闪一闪的。光驱里放着的是英格玛的cd,带有神秘的电子合声
才能让我继续我的恐怖小说。
在内科走廊的尽头里有一间病房长年贴着封条,可是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都会看到那病房里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透着月光你可能清楚
地看到结在他身上的蜘蛛网,很多人都被吓坏了。其实那只不过是个人偶,同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有这样一个人偶,更没有人知道
是谁把那个人偶摆成睡姿放在那里。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开始无聊。我不是导游,这些也不是风景。
呆了好久,我的写字板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恐怖小说,喜欢被人吓?从医学角度来说,可能通过感官刺激而使人的大脑促肾上腺素发泌,这样会有出冷汗以及心跳加
速等心理反应。曾经有心理学家说这些反应与人类正常性高潮的反应完全相同。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有心理学家说看恐怖小说是治疗性冷淡的好
方法呢?
我根本就无法继续我的情节,于是我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样的夜,会是谁来敲我的门呢?
当然是病人,白痴。我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外,没有一点表情,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两颊却有一抹绯红。
这些都是在我后来在写个文章时才想到的,我回忆起她当时的病号服很大、很不合身。
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点紧张。我突然有个念头,她会不会是我的故事的开始?
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她轻轻的说,她的眼神直直的,她的眼睛离我不过三十厘米。
这么晚了怎么能回家呢,你是哪个病房的,我送你回去。
她一直注视着我说,316,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会呢?我笑着看着她,你跟我来。
我在前面走,她没有一丝声音地跟在我后面。
走廊里看着灯光把我和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我把双手插在白大衣兜里,故装潇洒。她紧握着双手人见人怜。
沙漠、古堡、走廊。
美女、白衣与烛火。
我就是那仗剑江湖的侠士,她愿不愿陪我浪迹天涯吗?
于是,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吧。
这里就是三楼呀,应该很好找呀,你不会不识数吧?
我的玩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并没有让我和她之间的气氛轻松些,楼道突然显得有点长,她一声不响地走在我身后。我的想法离谱的可怜,
我开始感觉失落。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背上。我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她长得很漂亮,我也会生气的。但我还是回过头来对视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里到314房就没有了。你到住几号病房?
她面无表情,嘴里轻轻的念着。
你带我来,我怎么知道我应该去哪里?
其实到写个故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再进一步说,到那一刻为止我还是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我始终就是像神志不清一般。以
后事情的发展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回忆起来,可是那片段却清晰的可怕。
我开始扯着她的病号服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从我拉着她的力量还有走路的速度都显示我已经开始心烦气躁。
没有一些抵抗的力量,我似乎只是抓着块空气。手指挥动间触到她的手臂,冰冷的让人心寒。
那种寒到后来我和她的接触都有让我记忆尤新,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我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起,。
你叫什么名字?
……
什么,我没有听清。她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努力听也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办公室的窗户被风吹开了,病志被吹落一地,她的长发一下子吹到我的脸上。
无数发数缠绕着我,她的手臂也如丝线一般缠绕着我。
我们忘情地拥着,天地开始旋转。我的神志一时清晰一时糊涂,我分辩不出我处在何处。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一张床离我突远突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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