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几步,她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仿佛被操作的木偶突然失去了控制,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不一会儿,她的身体竟然抖动了起来,她抱紧了双肩,似乎显得十分害怕。
“地上……地上为什么会有拖鞋的泥巴印记?”她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这点,黄色的拖鞋印从门口延伸到梳妆台,再由梳妆台延伸至自己脚下,仿佛为了证明什么,扶在墙上,她晃悠悠的抬起了一只脚,脚踝一扭,鞋底便顿时呈现在眼前。她看到自己鞋底有些黄色的泥土,泥土很湿,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弄上去的,拖鞋的四周还沾了一些细碎的杂草。
有如失去了重心一般,她整个背部贴在了墙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地上铺的是大理石板。每天回家她都会换上干净的拖鞋再进门,而眼下,这双在家里撒脚用的拖鞋底上竟然沾满了新鲜的泥土和杂草,这一切只能证明……
她不敢往下想去,两步并做一步,她倒在了床上,接着迅速的蜷缩在墙角里,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浑身不自主的颤抖着。
“刚刚那一切都是真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感觉头脑似乎要炸开一般,疼得人难以忍受。
在洗手间看到的那一幕幕仿佛倒带一般浮现在了眼前,她蜷缩在墙角里,将双腿弓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耳朵,双眼禁闭,并深深的埋在的膝盖间的被子里。极力让自己不去想,但是那些画面却象烙印一般刻在了脑子里,更如同恶鬼一般缠着她,阴魂不散。
虚无的黑影,被撕扯下来的头发,悬在半空中的发圈,飘在空中半透明的吊死鬼,躺在脚下的周小美,紧紧勒住脖子的双手,突然睁开的眼睛……。破碎的画面在眼前一一浮现继而拼接起来。对于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除了恐惧和不安,还夹杂着诸多的不解和疑惑。
为什么看到周小美扯掉自己的头发,并上吊自杀,但是她的尸体却还是好好的?那个时候她突然醒来到底是没有死掉还是错觉?她又为什么第二天早上会从电梯里摔下来……。
诸多的问题和着不断浮现的画面一起冲击着她的头脑,令她窒息得快要昏死过去。但是就在眼前一片黑暗的瞬间,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闪电,她似乎将事情的缘由窜了起来……
“从左皓房里飘出的那个黑影,应该是个阴气很重的厉鬼,他/她可能最初的目标是自己,但是却遇到了上错楼的周小美,自己却意外的得以逃脱。
一般听闻,厉鬼索命的时候,并不会对活人的肉体本身产生实质性的伤害,而是干扰他们的脑部活动,让他们产生幻觉,并在恐惧中死去,甚至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既然那个时候,我可以听到周小美的心声,那么我能够看到她的幻觉也是极有可能的。也就是说,她撕扯自己头发并且上吊的那段情景,应该是厉鬼对周小美作用,而让她产生的幻觉。而我却看到了她的幻觉,并感觉象是正在眼前发生的一切。而实际上的周小美却因为幻觉中上吊时的难受感觉,而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也就是说她是自己掐死了自己!
而旁边那个悬在半空中的,眼舌凸出的周小美则是她死后的冤魂。至于为什么她的尸体在死后还可以复活,可能是因为那个厉鬼害死了她,并且强行占有了周小美的躯体,所以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个睁开眼睛的周小美,其实是个被厉鬼附身的躯壳。
她应该是想借着周小美的肉身继续害人的!但是鬼使神差,今天早上却因为意外事故死在了电梯里!眼下刚刚找来的肉身就这么毁了,他/她一定还在公司的大楼里潜伏着,等待寻找合适的替身!”她终于将事情串到一起,但是同时也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四十九章 … 古宅
几乎一夜无眠,许冰诺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离开那家公司,否则很有可能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自己。一想到“死”这个字,她又开始不禁的颤抖。
梳妆台上的镜子印出自己侧面的影象,她不敢望向那里,更不想再想起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周小美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一切的经过呢?她是想叫自己帮忙?还是想救自己?脑袋里乱极了,她全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灵异事件。
猛然间,视线碰触到瓷砖上的拖鞋印,望着那些泥巴印记,脑海里闪过一些东西的影象,感觉是些很重要的问题,但是它却在脑海中一飘而过,抓不真切。到底刚刚想到了些什么呢?望着地板,她一阵失神。
“如果周小美的冤魂能够到自己家里来找自己!那么那团黑雾应该也可以吧!”终于,脑海里的景象清晰起来,她想到了刚刚看见地板上的泥巴印记时所联想到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真有些绝望了,本来以为辞掉那份工作,远离那栋大楼就可以结束一切的厄运。但是眼前看来,事情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在没有确定那个东西的动机和目标之前,自己始终是危险的!
“但是,它为什么要害我呢?扪心自问,生平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平时做事不苟言笑,但是也从未和任何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厉鬼索命应该有它自己的动机和原因,它应该是向害死他/她的人复仇,但是为什么它会盯上自己呢?”她想到的的确是一般情况下情形,但是凡事当然是有意外的。
“不管怎样!!!明天要向左皓问个清楚!!!毕竟那东西是从他办公室里飘出来的!或许对这件事情,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在一番的混沌的思考之后,她终于确立了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夜,在她的不安中沉沉睡去,今天的月色很好,银盘般的月亮挂在正空,散发出柔和的月光,将夜幕下的一切笼罩在恬静之中。夜色凉如水,从天阶倾泻,流入繁华的人间,恍如一双温柔手,在这深沉的夜里静静翻阅着一个又一个或甜美或荒诞的梦境。偶尔从树枝间穿过,在地上投下一些斑驳的树影,微风过处,随着树枝摇曳开来……
同一片宁静的夜空之下,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角落里,静静伫立着一桩宅院。宅院浸默在月色之中,脱落的油漆柱子显示着它的苍老和久远。
宅院很大,有一扇很大的木门,上面的朱红已尽洗铅华。两个铜质的狮头形状的门环按在正中间,从它们古老的样式和被摩擦得发光狮头来看,已经有些许年代。
大门之后是一处精心布置的风景,山石,树丛,小草……围成这个宅院中的洞天。从这里过去是一条悠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树立了许多朱红色的柱子,但是却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蹉跎,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走廊尽头是些紧紧相依的房间,有如古代的酒楼一般,呈东南西北分布在四周,围成一个口字形。清一色的木门和房间格局,让它们看上去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从西边的房间,串出一条人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人影移动的速度很慢,渐渐来到了走廊尽头,月光透过屋檐斜斜的照了进来,但是他的上半身却始终隐没在了阴影之中,只能从下半身老式的男式裤子和拖鞋中看出他的性别。
柱子和柱子之间是一条条水泥板凳,他依着柱子,缓缓的坐了下来,银白的月光投射在他那沧桑的脸上,似乎想要模糊他那一条条被时光冲刷的深深的皱纹。他的眼睛空洞的注视着前方,虽然没有带眼镜,但是从他眼部四周松弛而又塌陷的肌肤来看,他年轻的时候一定经常戴着一副深度眼镜。头顶上,那因为岁月洗礼,而过早脱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附着在头皮上,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有清洗的原因,月光透过那稀疏的头发照在他头顶上,竟然有些亮亮的感觉。
抬头望了望正空中的月亮,他机械的伸出手,抠起了自己的头发,那油腻的头发瞬间变得有如“孔雀开屏”般,在他头上竖了起来。
抠完头,他挪了挪身子,端坐了起来。神情变的十分严肃,左手向前微曲,手掌中空,似乎正扶着什么东西,右手伸出向前,做出一副握笔的姿势,紧接着,他浑身不由的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右手不停挥舞着,大汗淋漓,好像他正在画板前疯狂做画。那种专著和兴奋达到了一种忘我的程度。
突然,他站了起来,上身微弓,双手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右脚抬起,落在地上死劲的踩了起来,好像是在践踏什么,但是事实上,在他脚下却什么都没有。
他仿佛十分用劲,脸上竟然冲血,露出一种暗红的颜色,脖子上的青筋竟也一根根露了出来。终于,他似乎用尽了力气,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了水泥石凳上,拼命喘着粗气。
“别……。别过来!!!别……”突然,他由一种无力变成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仿佛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向他步步逼近。
“画……画都给你!!!你…。。你……别……。。不要啊!!!~~”他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撕心裂肺般的叫声在这宅院里回荡开来。为这古宅增添了一抹恐怖的气息。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杂乱而又响亮,似乎不止一个人,脚步声渐渐逼近,在走廊里闪出3个白色的人影。他们将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拖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凄惨的叫声仍断断续续的传来,充斥着古宅的每一处角落……
第五十章 … 同居?
庸懒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照了进来,让人竟然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玻璃窗前正对座着一男一女,他们看上去似乎有些仓皇,与周围休闲而又放松的环境显得不相适宜。
左皓不断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表,似乎显得有些焦急,而对面的许冰诺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犹豫之中,不发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杯中的咖啡,右手不停拿着咖啡匙搅动着。
望着她这副恍然若失的神情,左皓几次想开口,却又每每咽了回去,他不知道在工作这么忙的时段,她为何会约自己来喝下午茶?!他记得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约自己喝下午茶的时候,他甚至在没有任何犹豫的情况下就答应了,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大脑似乎处于一片空白状态,他不由得懊恼起来。
这里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环境布置得十分有情调,地面和墙壁都是咖啡的颜色,只不过深浅有一,每一种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咖啡。显得十分舒服却没有一点压抑的感觉。窗台上放着一些很新鲜的植物,看上去十分美丽,却又叫不上名字,让人在时尚的咖啡里感受着自然的亲近。此时,咖啡厅中正放着“You Now……”,舒缓而又悦耳的欧美曲调,缓缓而出,配着这庸懒的阳光,让人不尽怀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莫过于此。
许冰诺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已经忘记在多少的日子没有过这种感受了,想起公司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她不由浅浅一笑,觉得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么忙的时候居然反倒轻松了起来。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面前左皓的不安,事实上,她也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托盘而出……
“对不起,这么忙的时候还把你约出来……”终于她打破了沉静,但是仍然低着头,没有注意左皓的表情。
“遇到什么问题呢?还是对我的工作方式有什么看法?希望你能够直接的说出来,因为我们剩下来的时间不多了!”左皓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焦急。
咖啡厅的人很少,似乎只有2,3个人,浓郁的咖啡香味从吧台中飘逸开来,许冰诺将咖啡匙轻轻的反扣在了咖啡碟上,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特有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这是她最喜欢的Cappuccino,第一次爱上它,是因为爱上它的名字,第二次,则是因为它独有的细腻的泡沫和浓郁的香味而被彻底征服。她细细品位着这份美好,似乎全然没有顾及到左皓的焦急。
“自从你妻子和母亲走后,现在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左皓的妻母刚刚过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打算以这做为切入口,隐隐的,她觉得这一切说不定和他亲人的过世有关系。
左皓额头微皱,被一个不熟悉的人莫名其妙的约出来谈这么敏感的话题,换了任何人都会有些不悦。“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但是如果你把我约出来只是为了了解我的心情是否愉快,那么,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
“她们走后,在你的身边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许冰诺仍然不慌不忙的问到,仿佛那一堆烦琐的工作与自己无关。
左皓一愣,他不知道她说的“奇怪”所指为何。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奇怪’应该怎么理解!”
“比如看到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或者灵异现象!”她猛然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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