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着说了许多个爱他,可是什么回应都没有,他说的对,他们谁都回不去从前,她什么也改变不了,无力到绝望。
默默的拔下了凌乱发丝上的簪子,霜糖撩起了长袖,将金簪的尖儿按在了左手手臂上,咬着牙,狠狠的拉出了一条口子……
殷红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淌,她并没有就此住手。
什么样的痛都已经拯救不了她的绝望,此生的爱就在这道门后,她明明可以看见他,触摸到他,他却冷酷的拒绝着……
她明白她什么也补偿不给他,她还欠着流水的命,如今又欠了他九条伤疤,她唯有一条条的还给他,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她不怕疼,也不怕死,她过去就是个悍匪,除了怕娃娃们吃不上饭,她什么也不曾怕过。
如今,她还怕行云,怕他的冷漠,怕他的无情,怕他转过身去,也许就是咫尺天涯……
待霜糖的脚步远去,行云才喘了一口气,推开门,往前一步,脚下一片殷红吸引了他的视线,他蹲下身来,用手指沾了一些,一看,这是……血?!
她怎么了?她怎么会流血?
行云痛苦极了,他什么也顾不上,疯狂的冲了出去,奔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第011章 半生迷醉为一人 (一更)
因为用金簪子划了几条伤口,忍着疼痛,霜糖的脸泛白,一个人回了承恩居,她不愿被凡湮他们看见手上的伤,所以径直进了屋,拿了一套换洗的白衣,就去沐浴了。
步轩与凡湮这会在午睡,并没有注意到她手上受了伤,霜糖心里总算放心了。
一个人浸入了浴桶中冰凉的水中,手臂上传来的刺痛令她咬牙,疼得又是一头的汗。
她趴在桶沿上,静静的看着手上已经止住了血却还劈开肉绽的伤口,行云说过的话,仍犹在耳边,他是那么的抗拒她,即使最终他妥协般的抱着她,满足了她,但心里,终归是恨她的吧悭。
往事历历在目,泪水就涌了上来,霜糖想起了烟花柳巷中的初见,这个清瘦而高傲的男人,是怎么挑眉看着他……
初见,他叫她小贼,说她偷手帕,她拿刀恐吓之,他又惊声的骂她是乡下来的臭女人。
那一夜,她迷恋上了他的香味,为了再抢他个满钵,她再次带着麻袋杀去了烟花柳巷,在翻遍了整个烟花柳巷闹得鸡犬不宁之后,她终于在行云流水中找到了他,只是,他还在睡梦中,面对一身红衣的她,行云明显被吓得不轻势。
本以为这出师一定是凯旋而归,可他却一把掀开了锦被,一时间满屋子旖旎艳光,惊得她连连后退。
想到这,霜糖笑了一笑,过去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如今想来,与他的相遇不仅可笑,也颇有宿命般的悲***彩。
他是那么美,即使是看了身边的几位美男,她仍抵不过他的诱惑。
微卷的栗色长发,如藤蔓一般优美,几丝刘海随意自然的荡在一对勾人的桃花眼上,他的胸膛,他的腰肢,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教她挪不开眼,即使是鼻血喷涌,她也挪不开眼。
在两个人互相指责流氓之后,行云竟然挑衅般的凑了上来,顶不过他这一身的妖孽气息,霜糖竟然晕了过去……
霜糖往水中沉了一沉,心中疼成了一片,若是她没有昏过去,而是直接了当的劫了就走,那该多好,自那以后,便不会有一系列的事情了,凡湮不会伤,流水不会死,她也不会因此与行云反目,被他一刀捅入了腹中,差点丧命……
可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尽管她极力的想忘记,想撇去,可这些最令她伤心的事,依旧每日每日的折磨着她,在每一个呼吸间,每一次眨眼间,时刻提醒着她。
【中】
行云他,总是能掌控她的喜怒哀乐,第一次两个人共浴,她才从昏迷中醒来,抬手对着他那俊脸就是一巴掌,面对他近距离的接触,她明明想要反抗,却怎么也拒绝不了,只能一个劲的流泪,一面暗地恨着自己的软弱。
过去,霜糖总是想不明白,为何她天不怕地不怕,自打遇见了行云,总是能被他吓得不敢动弹,任他欺负,如今想来,她终于明白,原来,自打第一次见他,她就已经爱上了他。
不可自拔,也不可救药,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他的人,他的琴声,他的音容笑貌,都勾着她,就像是被他下了蛊一般情难自禁。
她一直以为,这是狐狸精布下的迷魂阵,让她逃不出他的迷惑,脑海中也挥不去他的身影,当九九送了那一张字条来,她边奋不顾身的上了套。
才出浴的行云不遗余力的诱惑着她,一袭红衣妖艳,他还说,只要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哪怕是他……
冰凉的水也阻挡不了霜糖的血脉愤张,她想到了那日红衣的行云,她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也许过了许多年,她想起他的吻,依旧会脸红吧。
凉凉的,亲亲的,就那样贴了上来,令她不能呼吸,几欲死去。
在两个人忘情的缠绵了一次又一次过后,她终于决心要脱离这狐狸精,只因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那夜她离去,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行云流水,可蓦然回首,那个身披红衣的行云正在身后,他甚至来不及穿鞋,赤足站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她。
四目相接的那一个瞬间,犹如电光火石般轰轰烈烈的燃烧,他伸手将她拉入了怀抱,他说,不要走。
那是霜糖第一次被他所需要,他的怀抱是那么的美好,宛若一个华美的天堂,为他的一句话,她动摇,她难过,她一整颗心都因他而疼,迷醉到无法挽回。
他说,若是她走了,此生便是再也不见。
她比任何人都想留下,只因对另外一个男人发过誓,所以她只能强忍内心的暗涌,假装云淡风轻,天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想要伸手,明明想要应下,却不得不说走。
他是那么高傲的男人啊,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多少女人为他痴迷,求见一面而不得,可就是这样的他,竟然带着哭腔恳求她不要走,他可以抛弃所有的高傲,她有如何能说不?
那一夜,两个人再次的纠缠在一起,仿佛两根相依的藤蔓,紧紧的纠缠,共生共亡……
霜糖的眼泪就滑了下来,那些泪水一直一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多不想哭,多不想没骨气的坦诚自己的无力,可想到这,她再也忍不住了。
若是再忍下去,怕是会死掉吧……
当她从美梦中醒来,他温柔的对她说结发,说夫妻,可是,她也曾说,若是早些遇见他就好了,如今,已经太晚了。
【下】
凡湮受伤之后,又传来了行云被劫的消息,尽管危险重重,霜糖也没有退缩,她一心想着救他,不管他是否真的出事了。
那夜在月华楼,她提前吃了解药,假意被行云下药迷倒,多想这个骗局是假的,他就像他所说那般,只是因为想她而骗他来,怎奈一切都是真的。
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将她出卖,为了那块象征权利的凤佩,一切都只是连环骗局,残酷的可以。
她也劝他,从此离开这是非之地,两个人过着平淡的日子,幸福安然足以,可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他不愿意,也不可能这么做。
也许,他向往的,是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荣华富贵吧……霜糖想着,眼泪簌簌的跌进身下的水中,那日行云被封了凰后,浩浩荡荡游街的时候,她亲眼所见他受到的礼遇有多高,他拥有了全朱雀国男人都拥有的一切,又怎么会看的上她?
时至今日,他仍旧在拒绝着她,霜糖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令他讨厌,憎恨,她都明白。
她往手臂上的伤口上撒了一些清水,洗去血渍,一阵阵的刺痛缓解了她心口的疼,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伤口,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行云用尖锐的剔骨刀,生生的捅入了她的腹部……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可是她没有。
明明身体和心都已经疼到了极限,除了昂起头来,用自己命去还流水的命。
那些血,仿佛水一般流着,他步步紧逼,要杀了她抵命,若不是九九相救,她早已当场丧命,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曾快乐过什么,唯有那日,她在汲月宫里,恍然间看见了行云,才明白,即使他伤害过她,两个人注定走不到一起,她也是爱着的。
那时候真的很快乐,只要抱着他,不论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可惜,那一切,都是中了迷/药后的幻觉……
霜糖心疼难耐,眼睛也在这点点滴滴的回忆中不知不觉的哭得肿了。
她真的恨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不去难过,可明明还有这么多的事在等着她做,整个朱雀国的命运都在她瘦弱的肩上,儿女情长,只会绊住她的脚。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霜糖暗暗在心中发誓,最后一次为他哭,最后一次去怀念曾经的往事,既然他这么的恨她,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那么,她一定要推翻锦枫燃,带他离开这罪孽的玉锦宫。
哪怕是从此之后,他要她偿命,她都认了。
从今以后,她不再为自己而活,只为整个朱雀国,只为行云他一人。
————————割了才有爱————————
PS:
第012章 诡异箫声骗上船 (一更)
【上】
霜糖沐浴完毕,仔细的擦拭了身子,露出手臂,上边蜿蜒九条疤痕,虽是没有再流血了,但还未结痂,殷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她只是拿一条纱布随意缠上,也因反手,缠的并不算贴着肉,就这么松松垮垮的,用袖管一盖,就算了事。
晚饭时,承恩居里众位备选男宠用餐,凡湮与步轩又见着了她红红的眼眶,他们没有细问,她已经哭了太多次,总是不知躲在何处默默的流了泪,再见已经是满眼的红。
晚饭过后,霜糖便拉着步轩凡湮与陆天起,四个人一起合计了一番,眼下凤主身边有了一个绯君公子,等待传召怕是要浪费许久时日,不如大家夜里潜入她的寝宫,一探究竟悭。
对于霜糖这个建议,步轩总算是舒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情绪太过低落,简直就像是忘记了来这玉锦宫是为了做什么,一心只围着那个妖孽转,看着她又有了干劲,步轩欣慰极了。
既然定好了周全的计划,几个人便早早的躺下小憩,等着夜里再做行动。
霜糖睡不着,她在想着行云,不知他在做什么,若是往日,她一定想着就去找他了,可今日,她忍了又忍,生怕自己的出现只会让他厌恶势。
不去找他,便是默默的想他。
霜糖想着他,即使他毁了容,原本清瘦的身子也越发的单薄,可她还是想着他。
霜糖并不知道,就在她痛苦的压抑着去见他的心思,行云也过得并不好过。
自打白日里见着了柴房前的那一片血迹,行云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他恨得要命,恨自己就这么将她推了出去,甚至还没有发觉,她究竟是哪里受了伤。
自她走后,他就四处打听到了承恩居的所在,他也去找了她,借着送餐的名义远远的看着她,眼见她仿若无事一般,他心痛,待她在人群中露出无比落寞的神色,他更加心痛。
行云忽然间恨起了自己,为何要这么伤害她,他多想上前问一句,她究竟伤在哪里,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她现在是痛苦的,等过了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吧……?
好到不再哭了,好到忘记了她曾爱过这么一个人,好到窝进别人的怀里甜蜜的笑,她会有无比精彩的人生,只是,她的人生,不需要他。
这一夜,行云没有回膳房的住处,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柴房里。
他仰面躺在他们白日里欢爱过的地方,星光熠熠,透过那并无遮拦的窗口,洒下一地的银光。
他摸着心口,那里藏着一只金簪,当初与霜糖欢好,他便偷偷的藏了起来,一直想着做个纪念,如今,这真的成为了他想她的唯一纪念。
【中】
夜里,步轩与凡湮换了夜行衣,这就出发去探路了,霜糖倒是想去,直接被二人拦住了,理由是,她轻功太烂。
虽然身子娇小,动作敏捷,但这飞檐走壁的活计,她还是弱了太多。
于是,霜糖在满心的期待中变得沮丧,她只是想找些事做,不要这么空虚就好,要知道,只要一闲了下来,她就心痛得不能自己。
陆天起虽然陪着霜糖在灯下聊天,终因太困而爬在桌上睡着了。
霜糖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忽然听得有人在吹箫。那乐声极其哀怨,缠绵无比,她好奇着这究竟是谁在吹箫,鬼使神差一般,她一个人推门而出,循着那乐声走去。
距离承恩居不远,有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平日里凤主就爱在这湖上画舫中设宴,如今是夜里,这里没有守卫的侍卫,只有清凉的风吹过,霜糖昂头,看着那画舫之上,隐约有一条人影。
那人长发挽起一半,随意的挽在脑后,衣裾随风徐徐翩然,霜糖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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