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霜糖就去搬来小板凳,让凡湮坐着,自己就操起了针线开始缝。
呆坐着无事可做,凡湮就偷偷观察起霜糖忙碌的身影,其实撇去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不说,她的身材也算不错,玲珑有致,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也就比自己低了半个头。但这脖子以上的部分,倒是真不好说,幽暗的烛火一照,活像个恶鬼在做家事。
凡湮悄悄在心里揣测她若不是长了一身黑皮,脸上还有一字眉朝天鼻大暴牙,会是什么模样,不否认,出去这几点,她的脸型还是小巧端正的,还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匪气盎然。
第009章 道是乱世出恶女 (四)
凡湮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看着霜糖,待她将被子都连好,这就帮着铺床。
霜糖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尴尬的说:“如今世道不好,咱们家操持的也是不正当的营生,没有多好的房子给你住,就先委屈下,将就着住了,改明儿赚了钱再给你和芸儿换间大房子。你在我们家,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以后好的都给你。”
凡湮点点头,这朱雀国已经在凤主的荒淫乱政下越发的动荡,很多家庭如今已经快要揭不开锅,流落到这赤朱镇,白天也见了市井百姓的生活,这李霜糖家在这镇子还算是不错的条件了,起码厅里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糕点,他这一来,芸儿还特地翻出了个唯一没有缺口的茶碗给他。
唉,所谓乱世,就是便宜了枭雄,坑害了百姓,而这英雄,却还不知道出没出世,就更别提什么乱世出英雄了。恶女倒是出了不少,比如这李霜糖。
暗暗在心底自我勉励一番,凡湮终于忍下了内心的悲愤,随了霜糖去沐浴。
连续逃命多日,原本还能住的起客栈,吃的起酒肉饭菜洗的起澡,这唯一的钱袋也被霜糖给劫了去,只怕是逃了出去,就要过着食不果腹的乞丐生涯了。
讪讪的想着,凡湮走进狭窄的浴室,芸儿已经烧好了一大桶热水,见凡湮进来了,她就低着头红着脸跑了出去。
霜糖在后面追,芸儿脚步轻巧,一个劲的跑,霜糖就一个劲的追,边追口里还边嚷着:“臭丫头,还不来给你的夫君擦擦背,你倒是别跑!”
“不要!娘亲,我就不要嘛!”芸儿边跑边叫,很快就逃进了三姐妹的小房间,将门从里面一栓,气得霜糖在外骂,三姐妹在屋子里负隅顽抗。
听着这娘几个在那吵吵,凡湮动手将衣衫系数解下,搭在了一旁,舒舒服服的沉进了浴桶,在这水雾缭绕的温暖里放松下来旅途的疲惫,想着自己的宏图大业。
其实也汲月教,原本也是正正经经的国教,信徒多是良家妇男,只是这世道渐渐的乱了,越发不太平起来,便兴起了男子习武保卫家园的风气,汲月教就开始传授教众武功,强身健体是一,乱世自保是二。
但这凤主,从前些年的不正经,直接发展成了老不正经,这几年她生活奢靡广纳后宫,不仅不上朝,还纵容买官卖官之事风行,敛财不问手段,搜刮不带心软,朱雀国都快被她刮得地皮下沉了。
在凡湮领导汲月教期间,汲月教的使命就是带领教众研习武功,同时寻找能够继任凤主之位的人选,待适合的时机,一举推翻这个腐败的朝廷。这原本就是凡湮的毕生理想,让朱雀国恢复元气,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这个单纯的理想也都离他远去,只因他已不是教主。
如今的他,不过是个拥有一副美好的皮囊的废物,他已经身中剧毒,力气正在一天天的流失,很快,他会连穿衣提鞋的力气都没有。
第010章 杀猪刀下出郎君 (一)
霜糖第一次见着芸儿的时候,芸儿不过五岁,而霜糖自己也不过才十一。
只因家里实在是穷,爹娘迫于无奈,将她卖去了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她性子刚烈,不堪夫人的辱骂逃了出来,流落到这赤朱镇。当她看见芸儿孱弱瘦小的身躯被雨水打湿,颤抖着抱着包袱坐在一处荒宅,霜糖顶不住饿,于是捡起脚边的石块,便冲上去,就想抢芸儿的包袱。
五岁的芸儿没见过这种阵仗,当霜糖扬起石块准备敲上她的额头,她惊恐的瞪大双眸屏息看着霜糖,不解这不认识的人为何要打她。
只是这一看,霜糖便被她震住了,这是个五岁的小女孩,如此瘦小,如此不堪一击,而她清澈的眼里露出的神色却如此犀利,宛若一朵不容侵犯的兰花,泛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最终她放下了手里的石块,咽了一口酸酸的唾液,对芸儿说:“把你的包袱给我!”
芸儿抵死不肯,霜糖急红了眼,上前就将她推倒,凭着一股蛮力生生的将这包袱抢了就跑,不管芸儿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哭喊。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实在是跑不动了,连续五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飞快的躲在一树丛里,将芸儿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些换洗的衣衫,一块金光璀璨的令牌,一个做工精致的钱袋,里面是一些碎银子。
将这令牌塞进胸前的衣襟,霜糖抛下包袱就一路跑去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小贩用油纸包好递给她,她顾不得洗洗脏兮兮的小手,拿起一个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期间被噎了好几次,小贩见了啧啧的叹,这肯定又是逃荒出来的孩子,多少天没吃了吧,好心给了她一瓢水,这才心满意足的吃了下去。
小贩试探的问了霜糖已无父母,便留霜糖帮忙做事,给她工钱,也算是有个事做。感恩戴德的谢了小贩,老板娘就带霜糖去洗洗脏兮兮的头发和脸,这么一清洗干净,也是个白皙漂亮的丫头,于是霜糖就立即动手做事,吆喝起来。
因为手脚麻利,这一日下来,老板轻松了许多,傍晚下工时给了她几个铜子,两个包子,叮嘱她明日再来。
边回味着嘴里的肉味,霜糖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当她再次经过那座荒宅,芸儿还乖巧的坐在屋檐下哭。
若是没有芸儿的钱买了包子,自己便不会有一份工作,霜糖想想,又是于心不忍,摸着怀里两个温热的包子犹豫许久,最终,她还是推开破落的院门,将两个包子递到了芸儿的面前。
芸儿看着这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想也没想,就啃了起来,脸上的泪痕也没抹。
看着芸儿这么狼吞虎咽,由于嘴里太干,噎着了,直打嗝,霜糖想也没想就操起身边的石头去砸开这荒宅的门锁,冲进去寻了一个碗,再捧着碗接了屋檐滴下的雨滴,攒了一口,递给芸儿。
芸儿看看霜糖,再看着这水,呜的就哭出了声。
“呜呜……我要娘……”芸儿含含糊糊的哭着,泪水扑簌簌的跌进这碗里,霜糖心里生起一丝怜悯。
这一夜起,芸儿就成了霜糖的小跟班,一起上包子铺去叫卖,两个小人儿都长得漂亮可人,要的工钱也不多,老板笑眯了眼。尽管霜糖一再要求芸儿叫姐姐,可芸儿就是不听,死活要叫娘亲,并且咬定,这养育了她的就是娘亲。
于是十一岁的霜糖,就有了这五岁的女儿——李芸儿。
第011章 杀猪刀下出郎君 (二)
正因第一眼见了芸儿,认定芸儿必定身份不俗,只是遭了难落了迫,所以这些年来,李霜糖都在思索着要给芸儿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才算合适,这位夫君不求有多么好的地位,怎么也得是个美男,对芸儿好,给芸儿一个完整的家就好。
这么想着,霜糖将杀猪刀别在腰带上,推开了浴室的门,这早不去晚不去的,正巧赶上墨凡湮出浴。
烟雾缭绕之中,一名赤-裸的美男正光脚站着,用一匹洁白干净的布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凡湮此时正放松着心情,却因霜糖的闯入吓了一跳。
霜糖从未见过男子的裸体,如饥似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身体,美得如仙子的脸庞顶着潮湿的黑色长发,在这烟雾的衬托下更多了一份仙气,而这高昂纤细的脖子下,是他有些纤瘦的身体,小巧的嫩红蓓蕾开在胸前,纤细的腰肢下……是他粉嫩的鸟儿,正娇嫩的低垂着头……
“啪嗒”一声,一滴鼻血不合时宜的跌了下来,跌在霜糖的胸前开了一朵暗红的小花,霜糖光顾着发呆,完全没有察觉到流了鼻血。直到凡湮愤恨的用白布将身子包好,方才发觉嘴唇上有些湿漉漉的,一摸,是鼻血。
凡湮瞧着她那个花痴般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嫌恶,这女子,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是给女儿找女婿,却也分明不是什么好货色,来看他美男出浴。
正伸手拿过长袍准备套上,霜糖操起一把刀,指着他说:“不许穿!就这么去洞房!”
凡湮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这不穿,冷着了怎么办?”
霜糖不吃他这套,笑笑说:“一进屋子就盖着被子,不就行了?”
凡湮知道对如此恶女来说,说什么都不会奏效,老老实实的就裹着洁白的布在监视下进了卧房,老老实实的缩进被里,一副你满意了吧的模样看着霜糖。
霜糖伸手,说:“布。”
凡湮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在被子里将潮湿的布取下,递给了她。
转身出去后,霜糖一刀劈开了三姐妹的门,将躲在柜子里的芸儿抱了出来,拖进浴室,三下两下扒了个干净,丢进浴桶,好生搓洗。
芸儿嘟嘟囔囔的不满,霜糖直接无视,拎小鸡子般的将她拎了出来,白布一包,直接抗进卧室,放在凡湮的身边。
凡湮与芸儿相视,芸儿脸便红了,一下缩进被子里将头遮着,不肯出来。霜糖如恶鬼般操着两把刀,就这么立在床前,督促道:“好女婿,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赶快行-房吧。”
要说这行-房,霜糖自己也就是个情窦未开的人,自然是不懂,只是听说人说过这行-房便是一对男女睡在一起,等睡了一夜,就算是结为夫妻了。
临走还不忘拍了一把被子里蜷缩着的芸儿,嘱咐道:“好好做,别欺负女婿,温柔点。”
将门锁好,这一夜自己的床都让给凡湮和芸儿了,霜糖自己也没地方可睡,她就拖过了一把凳子,坐在了房门口,就怕夜里睡着了女婿跑了。
第012章 杀猪刀下出郎君 (三)
待霜糖出门去了,传来了上锁的声音,凡湮才头疼的把芸儿从被子里拖出来,看着她一脸通红,没好气的说:“你这娘亲真是奇怪,你才这么丁点大,甚至都未发育完好,怎么能叫你来行-房?”
芸儿弄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说到娘亲不好,这就万万不行,不满的说:“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比芸儿的亲娘都要好,不许说她的坏话。
“什么?不是亲娘?”凡湮一愣,“我还以为她是你亲娘呢,这么为你着想。”
“不是,芸儿五岁被娘亲收养,她今年不过才十八。”芸儿说,直直的看着凡湮,不知为何,这个眼神让凡湮心里一震,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不像是个土匪窝里长大的丫头,颇有贵气。
十八……?凡湮忍不住又叹一口气,在心里想着,这十八的女子要说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这抢到了美男她不自己享用,偏偏要留给芸儿?真是奇了怪。
凡湮将被子一掀开,两条洁白的身体都暴露在空气里,芸儿马上就害羞的将脸用手蒙起,不敢动也不敢哼一声。凡湮看着她的身体,洁白消瘦,胸部也没有发育完好,如小笼包一般,忽的就笑了:“你想和我洞房吗?”
芸儿羞涩的摇摇头,仍旧不肯将手从脸上拿下,凡湮知道此刻霜糖就在门口,寻思她是特意在门口偷听的,眼下想蒙混过关,也就只有假装了。
“芸儿,你且不要遮住脸,我有话和你说。”凡湮将被子盖好,推了推芸儿,示意她缩进被子里来。
两人在被子里蒙着,凡湮小声的说:“芸儿,我们这要是不行-房,你娘亲肯定不放过我,没准明早就将我砍了。可你这么小,我若跟你行-房,这对你的伤害太大,我做了我就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所以眼下我们只能假装一下,糊弄过去今晚,你看如何?”
芸儿想了一想,便是点头,问:“那我们该如何做才能骗过娘亲呢?”
凡湮开始回想,过去在汲月教,这教里有个著名的色魔,就是副教主梁鸿舆,某天他意外闯进他房里就瞥见过他在和女子行-房,那女子嗯嗯啊啊的叫着,酥麻的很,大约行-房就是这个模样了。
于是开始教芸儿:“芸儿,你挺好,等会你就开始叫唤,明早娘亲问你,你就说我将你压在身下,然后你就舒服的忍不住叫了,明白?”
芸儿不明白,又问:“那我该怎么叫?叫些什么词句?背诗歌可行?”
……凡湮一阵无言,也是,这么小的丫头哪里知道怎么叫唤?还是得想个办法,裸身起来在房里一转,有了!
拔下一根漂亮的羽毛,凡湮这就回到了床上,轻声说:“来,我用这个挠你,痒了你可不要哈哈的笑,也不能格格的笑,你只能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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