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与月离风一前一后的走进中央大厅,衡贺尔蒋烧水煮茶,虽在别人家,却也自在。
一个下午,楚凉音都未出房门,本来尔蒋煮好了茶还打算给楚凉音那屋送去,可走到门口时,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鼾声,尔蒋僵硬在门口,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打鼾声,他果断的转身离开,如若把她吵醒了,他肯定她会一脚把他踹飞。
待得日落西山,幕府下人前来禀报,邀请大家去前厅,说是大家都已经到了,待得众人到齐,便开宴。
邹玉钟隐月离风三人自房间出来,却单单不见楚凉音的身影,邹玉手一挥,派遣衡贺去叫人,他一步先走,钟隐也随后离开,虽无意,却好似都在躲着什么。
衡贺苦着脸,这一行人里就属他命最不好,非得让他去叫人,真是觉得他命太长么?
叩叩!
“七师叔,晚宴要开始了,您起床吧。”衡贺在门外敲敲门,小声的唤道,可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那边月离风转身负手悠然离开,尔蒋一边回头担心的瞅着衡贺,一边跟着月离风离开,寂静的院子里就剩下衡贺孤零零的站在楚凉音的门口心惊胆战。
“七师叔…x、in、gd、j|整理”衡贺又唤了几声,依旧没得到回应,而后索性不叫了,也转身跑开。
然而,此时此刻,那房门紧闭的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楚凉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且离开的悄无声息。
各门各派的人都纷纷赶往前厅,距离梅斋三百米外的一个独院幕府的下人刚刚离开,那房门后一个年轻男子微笑着关上房门,却在关门之后笑容收走,“楚凉音,把那块玉拿给我看看,没准我知道是谁的。”
房间内,一方软榻上楚凉音斜倚着,一条腿翘起姿态好不悠然,她挑着一条眉毛瞧着走过来的萧禹诺,眼色有几许不明,“那你得先说说,幕千绝那断剑到底是不是在慕容府捡着的。”原来她有条件。
萧禹诺满脸无奈,一屁股坐在软榻的另一边,顺便抬脚踢掉楚凉音翘起来的腿,“我不知道,我当时没在场,但在场的人都说是在慕容府捡来的,假不了。”萧禹诺就不知道楚凉音为啥这么轴,连他都不信了。
楚凉音上下打量他的脸,好似要穿透他的皮直接看到里面。
半晌,楚凉音慢慢的颌首,算是相信他,“好吧,给你看。”说着,她倏地抬手,掌心一枚温玉,正是在义庄从慕容府管家的喉咙里掏出来的那枚。
萧禹诺将那块玉拿过来,打量了一下,道:“这玉慕容庄主与其他几位公子人手一个,据我所知,慕容庄主那一块是嵌在了紫金冠上,慕容大公子的是玉佩,三公子的是扳指,只有二公子是嵌在了腰带上的。这一块明显的是嵌在了腰带上的那一块,是慕容子齐的。”
“慕容子齐?你确定?”楚凉音坐直身子,那慕容子齐已经死了,这东西就是死人的,那就说明没啥用处啊。
萧禹诺把玩着手里的玉石,一边肯定的点头,“当然,我不可能记错。对了,你这东西从哪儿得到手的?”
楚凉音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死人喉咙里。”
“啊?”萧禹诺听闻一声高八度的叫,随后便将手里的玉扔出去,楚凉音抬手一捞正好接住,看着他恶心要死的模样,她笑的欢。
“谢了,让你玩赏了一会儿稀世宝贝算老娘还你人情了,日后能不见就不见。”楚凉音起身扬长而去,萧禹诺满屋子找水洗手,待得想抬头找人评理时,楚凉音已然不见,独留他兀自咬牙切齿。
☆ 050。 坏心一箩筐
衡贺尔蒋跟随着月离风往幕府的前厅走,绕过翠竹小亭,踏上幽深长廊,日落西山光线黯淡,长廊之上挂着盏盏琉灯,那柔和的光一直蔓延到长廊的尽头,少了白日的炙热,多了夜晚的温和神秘。
将要走到长廊拐弯处时,走在最后头的衡贺眼角余光猛然的瞥见长廊外翠竹间闪过一个人影,他转头看过去被吓得一蹦,“我的妈,七师叔?”
衡贺一蹦不要紧,正好撞了尔蒋的肩膀,尔蒋捂住被撞疼的手臂看了衡贺一眼又看向翠竹之间,也正好看到从那里钻出来的楚凉音,他也一惊,“七师叔?您不是在睡觉么?”
走在前的月离风停下脚步,悠然转身,瞧着楚凉音打从竹林间钻出来抬脚跨过栏杆跳上长廊,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但明显他很意外,扫了一眼楚凉音走过来的地方,他唇畔微扬,似笑未笑。
“叫什么?见鬼了。”楚凉音跳上长廊抬手就在衡贺的脑袋上狠拍了一把,衡贺呜咽又不敢大声,只得后退几步躲远点。
尔蒋向后靠在墙上,看着楚凉音他明显不解,“七师叔,您不是在睡觉么?怎么从竹林里出来的?”
“谁告诉你老娘在睡觉?”楚凉音回他一句,而后转头视线定上月离风,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姓月的,今儿你又把老娘算计了,开心么?”
月离风笑容浅浅,好似水中明月,可看可观却触摸不到,“还好还好。”他态度十分谦虚。
楚凉音看的咬牙切齿,但在这幕府又无可奈何,上前一步逼近他,衡贺尔蒋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的,生怕楚凉音动手。
可意外的是楚凉音并没有动手,只是凑近的和月离风对视着,月离风后退,她又逼近,这俩人动作诡异的在长廊上一退一进,让衡贺尔蒋摸不着头脑。
蓦地,楚凉音手臂一动,没拿剑的那只手举到月离风眼前,衡贺尔蒋眼皮一跳,要打?
然而那边月离风却是瞬间皱起了眉,微微垂眸看着楚凉音举到他眼前的东西脸色愈发不好,头顶上的琉灯照着两个人,一个笑的得意一个脸皮僵硬,衡贺尔蒋稍稍的向前一步,这才看清楚凉音手里的东西,竟然是那块在死人喉咙里掏出来的玉石。
月离风抬手,准确的抓住楚凉音的手腕向一旁扳,楚凉音的手却是如同石柱,动也不动,月离风的指节处都已泛白,可见用力。
“拿走。”月离风开口,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他屏住呼吸,对于眼前之物可见恶心到一定程度。
楚凉音满脸得意,微微扬起下巴,“就不!”
月离风闭了闭眼睛,而后倏地松开她的手腕,同一时刻身子退开,恍若腰后有绳子在拽着一般,眨眼间退出去三米以外,楚凉音眼快动作也快,瞬间追上去,将月离风整个人挤在长廊一角,后腰抵着栏杆,她偏偏的就把手里的玉石往月离风的脸上戳,不能和他打,还不能恶心他么!
楚凉音拿着玉石愈发的往月离风的脸上戳,月离风身子后倾躲开,俩人一后仰一前倾,在长廊的栏杆边形成一道人体弯月。
月离风的身体几乎后仰成了九十度角,楚凉音弯腰兴致勃勃的拿着那块玉石逗弄他,看着他脸色愈发白如纸,她就越乐呵。
那边衡贺尔蒋都已经看傻眼,这俩人要表演杂技也不用在这儿表演,此一来外人是看不出来松雾门的内讧了,可是肯定会传风言风语,这师叔师侄都是在干嘛?
衡贺尔蒋发傻之时,只觉眼前一花,待得定睛一看,一个人已经站在了楚凉音和月离风身边,一身朴素的月白长衫,清瘦身姿恍若雾中远山,正是诸葛无梵。
“凉音,在做什么?”诸葛无梵一手抓住楚凉音的手臂将她拽起来,那边月离风也同时逃离楚凉音的压制,虽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面色平静倒是挽回几分。
“诸葛?你怎么来了?”楚凉音心情不错,收起手里的玉石,扫了一眼那边脸色依旧没缓和过来的月离风,眼中的得意不是一星半点。
“夜晚你没回客栈,宁小姐担心你,我便来看看。”诸葛无梵将楚凉音的一切动作都尽收眼底,差不多已经能猜得到她刚刚在做什么了。
“你从哪儿进来的?”宁昭然是甭打算自己来这幕府了。
“当然是从大门。”诸葛无梵失笑,难不成人人都和她一样,喜欢翻墙越院。
楚凉音点点头,“是啊,就算你诸葛公子要和幕千绝的小妾同处一室,幕千绝都会同意。”关键这人太正经,正经到不似凡人。
诸葛无梵无语,摇摇头不予置评。
衡贺尔蒋从那边走过来,既然诸葛公子来了,那么七师叔就应该不会再动手动脚了。
“七师叔,公子,诸葛公子,晚宴应该开始了,咱们过去吧。”衡贺说道,其实想尽早的和楚凉音分开。
楚凉音扫了衡贺一眼,衡贺也不敢看她。
“走吧。”楚凉音暗暗笑,一手握剑转身大步先走。
月离风与诸葛无梵并肩同行,俩人气质相似却又有些不同,一如远空之月一如水中白莲,一俯瞰世间一不闻世事,此时俩人并肩,却叫后面的衡贺尔蒋看的有些许沉默,那时本以为这二人气质如此相似会成为朋友,可是却不想根本没什么话可说,反倒诸葛公子与七师叔聊得来,有时候这世事真是让人难琢磨。
楚凉音在前面悠然的走,那青石板的小路两旁皆是通明的琉灯,天上新月刚升,那浅浅月光与地面上的琉灯交相辉映,似分不清哪个是灯哪个是月了。
她仰着脸走,虽然感知走的方向是往前厅,但实际上是不是往前厅走,她已然不知道。当穿过假山群时,这仰着脸走的人倏地停下脚步,好似急刹车一样,倒是让后面的人吓一跳。
诸葛无梵走上前,刚欲开口,却也屏息,与楚凉音一同的走向青石路边缘的高大假山旁,朝着同一个地方看过去,那边隐隐的有人说话声传来。
衡贺尔蒋好奇的很,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向前一步,推了推月离风,示意他们也过去看看。按照以往,月离风根本不会做偷窥之事,许是今天有诸葛无梵在场,他又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也走过去同那两个人一同偷窥起来。
☆ 051。如此师侄
“白小姐,你喜欢这里么?这兰州幕府只是其中一个小城池中的小府邸,平日里就是我们路过兰州落脚的地儿,可能入不了白小姐的眼。如若日后有机会,成枭定要邀请白小姐到平阳幕府,成枭好做尽地主之谊。”幕成枭的与一粉衣女子同行,不似平日里嚣张之态,反倒极尽谄媚之色,好似生怕不讨那女子喜欢。
粉衣女子身材高挑,一张脸艳若桃花,一双水眸波光涟涟,琼鼻粉唇,说不尽的美艳无双。
然而,此时此刻,那粉衣女子似乎心不在焉,对于幕成枭的谄媚她没有过多关心,不知在想什么,脸上有丝惆怅之色。
“白小姐,你累了么?累了,我们就去那边坐坐?”幕成枭侧头看着她,略有些小心翼翼。
粉衣女子似乎终于听到了幕成枭的询问,她转头看向幕成枭,眼帘低敛,粉唇轻启,“不了,幕公子,怜影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她声如空谷,饶是悦耳。
幕成枭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明白这白怜影怎么了,难不成是不喜欢他?
“嗯,那也行,我送你回去。”幕成枭点点头,有些扫兴。
白怜影转身先离开,幕成枭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美丽的背影眼神有些痴迷。
这边两个人从假山深处走出来,那边一尊高大的假山后几个人慢慢起身离开,衡贺尔蒋先跑出去,而后诸葛无梵走开,楚凉音走在后,临离开那假山之时回头瞥了一眼在她一旁的月离风,蓦地唇角一掀,倏地转身站在月离风面前。
月离风停下脚步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对视两秒,楚凉音突然伸手,一掌将月离风拍出去。他根本没设防,以至于被她一掌拍出去三米开外,成功的暴露在那遮挡住他们身影的假山外,那边走过来的幕成枭以及白怜影清楚的看到昏暗的前方突然射出来一个人。
“月公子?”幕成枭定睛一看,这不是月离风么?他在这儿干什么?环顾四周,这可是幕府内院。
月离风稳定了下身形,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能看得清他转头朝着他出来的方向看过去,虽不知他看的什么,但明显的,他好像也是故意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幕二公子,白小姐。”月离风彬彬有礼,尽管出现的有些突兀,但仍表现自然。
白怜影亦是有礼福身,却不免多看他几眼,“怜影见过月公子。”
“白小姐不必多礼。”月离风煞是有风度,再度还礼。
幕成枭微微蹙眉,上前一步,好似故意的挡在白怜影之前,“月公子没去前厅怎么会在这里?”
月离风稍稍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而后道:“离风是在寻找本门七师叔楚凉音,打扰了二位还望海涵。”他话锋一转,又扯到了楚凉音身上。
听到楚凉音的名字幕成枭明显不悦,“楚女侠?楚女侠不在前厅么?”这是幕府,虽然邀请大家住在这里,但是也不代表可以在府中任意行走。
月离风好似还有些无奈,“七师叔或许不喜欢前厅人声鼎沸,自行出来散心了。”他意欲为楚凉音解释。
那边幕成枭自是不高兴,“虽然幕府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楚女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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