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何文颂那天在小屋里欢爱的情景,她依然历历在目。她居然忘不掉,他宠幸别的女子时的模样。天下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不是嫉妒的,她当然也不会例外。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只是恨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里深爱着一个女子。像他这种人,要么就不爱,要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爱。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的眼神是如此冰冷,把她一颗心都冻碎了。
这些日子,他说过的话就像回音般,一次次在她的脑海里回响,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她的话从脑海中抹去。
何家的女人,不配有朕的孩子!
他的话,一字一句就像利刃般剜割著她的心。
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谁来告诉她,到底她要怎么做?
何文颂一再跪地恳求,一声一声的哭诉,昼夜痛哭,不饮不食,如啼血杜鹃,似要把长城哭倒,她实在不忍心,便下了旨,封她为何婕妤。
后宫不服,皇上降罪,甚至天下要□□她,都无所谓了,她只是做了一件自己应该做的事。
文颂,大姐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只盼你能放下过去,平平静静地在宫里过日子,等诞下皇子,母凭子贵,指日可待。
夜色很静,静得就像坟墓一般,她站在窗口,石像般动也不动,春天的凉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她仰视着满天星光,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如此的星光,她以后还会常常瞧见吗?那感觉,是否还能一样?
她心里头只是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滋味,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也许她心里明白,眼前的平静,只不过是死亡前的一瞬间。
“何文芙,你给朕滚出来!”
崔颖炎踏入椒阳殿,语调冰冷得教闻者血液冻结,何文芙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才缓缓起身恭迎:“妾身恭迎皇上。”
“贱人,你可知罪!”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何文芙的脸上,她的嘴角渗出了血丝,抬头望向他,阴魅俊美的脸庞全是怒气,冷眸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她。
她脸上虽痛,却不及心痛,淡淡地回眸道:“妾身不知身犯何罪?”
“哼,谁准你自作主张了?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他的声音极冷。
“妾身不敢。”她柔顺一福,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皇上说的,妾身不懂。”
“你不懂?少给朕装蒜!”崔颖炎低喝了声,大掌揪起她纤细的手臂:“你封何文颂为婕妤,算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上次饶她一命,她偏要来生事,他今天让她死得明明白白。
“妾身身为六宫之首,理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皇上近日政事繁忙,像封妃这种琐事,妾身就自己处理了。”
你给朕滚出来!(2)
“你放肆!”他冷沉大喝。
他的声音教她心魂俱碎,她淡然一笑,泪光却已盈上了眼眶:“妾身惶恐。”
他猛然一抬头,唇边扬起一抹薄凉的笑意:“何文芙,就算你贵为皇后,也只是朕的女人,朕可以随意处置。”
“妾身……是皇上的女人?”她揪着疼痛的心口,声音都嘶哑了。
“哼,在朕的眼里,你跟外面所有的奴才没有什么不一样,都只是朕需要时用来消遣的东西。”他眸光一黯,冷冷地问说。
闻言,何文芙的心疼得几乎失去感觉,纤弱的身子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冰凉的泪水滑过唇边凝滞的笑痕。
看着她苍白憔悴的模样,他觉得刺眼极了,冷笑了声:“你本来还可以安坐你的后位,偏偏,你就没学到你父亲一点待人处事。如果你像他一样会见风使舵,朕还会留着你当哈巴狗一样圈养着。”
何文芙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他冷淡的声音震动她的心房,她跪在他面前,几乎哀求地说:“皇上,你杀了我吧!”
一阵突如其来的空寂笼罩,崔颖炎神情冷漠,邪魅的眼眸直勾勾地觑着她,大手缓缓摸上她光洁的脖子:“就算你不说,朕也不会饶过你这一次。”
何文芙闭上眼睛,眼泪一连串地流了出来。
“让朕亲手了结你,也算对得起你的身份了。”
她只感到他的手很大,很温暖,然而这是一只会给她带来死亡的手。渐渐地,她感到脖子一阵剧痛,身子一麻,他的手掌,越来越紧,他要将她的脖子生生拗断。
而她,认命了!宁死,她也不要像像一样活着。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住手!”太后被人背着匆匆走进来,后面跟着小跑的一大群宫婢、太监,其中还有皇后的贴身宫女春丫。春丫一看到皇上怒气冲冲地杀进来,就到重华殿去请救兵了。
崔颖炎不肯放手,手越收越紧,他墨眸里的怒火是那么明显,让人看得心惊胆怯。
她卡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说,就让她死吧,如果她死了能消除他一点点怒气。
“皇上,住手,你要敢伤害她,哀家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太后慌乱地大吼。
崔颖炎看了一眼那因透不过气而涨红的脸,突然放开了手。
哇!就差那么一点点……
“咳咳……”何文芙坐在地上,困难地喘息着。
“娘娘,你怎么样了?”春丫上前去扶她询问。
“母后,你为何一再纵容她?”崔颖炎瞪着太后,不敢相信她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威胁他。
“这件事上,她并没有做错。朝廷的事,哀家不管,但后宫的事,哀家就不能不管。”太后拧紧眉尖。
“母后……”他拍着头,头痛又发作了。
“这件事皇上就别管了。”太后的语气威严不容拒绝。
何文芙偷偷睨了皇上一眼,一看到他铁青的脸,马上把目光收回,心头忍不住一紧。
你给朕滚出来!(3)
真的是她做得太过份了,把他逼得太紧了吗?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她就不由自主地为他心疼。
“母后,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这么护着她?朕才是你的亲儿子!”他紧握着拳头,倨傲地抬头瞪着何文芙。
他的话让何文芙的心痛起来,她逼自己硬下心肠不看他,强装出冷淡的表情。
“哀家要的是哀家的亲孙儿,皇后没有做错,如果她因为而受到什么惩罚,哀家跟你没完。颖炎,你可听清楚了?”太后挑高眉头。
连皇上的名字都叫出来了,可想而知太后这次有多认真了。
一直以来,他在母后面前都表现得极仁爱,当然,这次也不能例外。
“朕听清楚了。”他眸光一沉,冷冷地睨了何文芙一眼,幽黯的眸色教她打从心底发出冷颤。
“皇上……”何文芙的心里满是委屈。
“皇后,你以后最好小心自己的行为,别行差踏错,否则天皇老子都护不了你。”说完,他一脸恼怒地拂袖离去。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宫门口。
他走后,这座宫殿再度变得冷冷清清,一点声音也没有,几乎要教人为之窒息,自始至终,何文芙没有抬起头过。
太后低叹了一声,摇摇头,她开始有点怀疑,当初同意这桩婚事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择?
看到皇后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她心里也不好受,一直以来,皇后都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孩子不在身边的时候,皇后总是陪着她。
“孩子,你的脸色好差,传太医看看吧?”太后关心地说。
何文芙摇摇头:“谢谢母后关心,妾身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皇上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听到这暖人心的话,何文芙的怨气渐消了,这天下,至少还有太后关心她。
太后走后,何文芙静静地坐在□□,两腿曲着,眼睛闭得紧紧的,紧抿着唇瓣,一脸苍白得可怕。
皇上是如此恨她,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可她无法让自己不去在意,满脑子都是他的残忍无情。
他差点掐断了她的脖子,可她的心比身体更痛,像被紧紧揪住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将脸埋进膝盖,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她那么在意他,在意得心都疼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她为什么得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睡觉?
直到她睡饱了,慵懒的伸展四肢,左手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脸,她才醒觉,自己是在马车上。
即使她背对着他而坐,他仍然坚持用双臂环住她的腰部,把她圈在他的胸膛前,免得睡到一半被她偷偷溜走。
他的呼吸就在她颈後,弄得她痒痒的,脸颊都妨忍不住发烫。
她摇摇头,甩开那些莫名的悸动,开始挣脱他的包围,但在睡梦中的他还是有意识的,手脚和身体硬是黏著她不放,无论她怎麽甩也挣脱不开。
你给朕滚出来!(4)
可恶,他是一只大章鱼吗?傅雅轩挣扎得快没力了,还是安安稳稳倒在他怀里,直到她回头看见他唇边的笑意,才恍然大悟他是在装睡,可恶!他又故意捉弄她!
“崔墨耀,你再装睡,我……我用一阳指掐死你!”
“哈哈……”崔墨耀忍不住睁开眼,大声笑起来。
“你还笑?”她一双纤手直往他脖子上掐去,想抹去他脸上那该死的笑容。
“你不是要用一阳指嘛,这算什么?”他故作一惊。
“我这叫疯狂夺命爪。”她傅雅轩独创的。
“想玩?好,我陪你。”崔墨耀玩心大喜,伸出双手搔她的痒。
“不要啦!不玩了。”
崔墨耀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均等,他毫不留情,吃尽豆腐,两人越玩越疯,又是尖叫又是大笑,最后都忍不住倚在对方怀里喘息。
望著她那染红的双颊,明澈的双眼,崔墨耀不觉又看傻了,唉,他真的好爱这个女人,爱得都不像自己了。
可这个小傻瓜,她会知道他是多么疼惜她吗?
他将傅雅轩的下颚抬起,细细地端详着她,看得她都羞涩起来:“你看什么?”
“我想牢牢记住你。”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丑?”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他揽住她说。
“终有一天,我会人老株黄,会变得又老又丑。”
“就算成掉了牙的老太婆我都喜欢。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你的张扬、活泼、调皮、勇敢、执著、甚至跋扈,有点坏,又不是很坏,都是旁人比不上的。长相漂亮的女人太多了,可内心里漂亮的女人太少。内心漂亮又独特的少之又少,这样的你,早在我的心生了根发了芽。”
“车,空话连篇。”以后会怎么样,有谁能预料?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句句都是真心话,它在为你跳动,感觉到了吗?”
哼,绕来绕去,还是没正式回答她的话。
“我现在真的很丑是不是?有没有镜子,有没有?”她想要挣扎开他的怀抱。
崔墨耀看她撒娇得像个孩子一样,终於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嘴唇,阻挡了她接下去一连串的牢骚。
怎麽又是这样呢?一被他亲吻,她就全身发软,无法思考,只能承受他浓情蜜意的吻,任他反覆辗转的吸吮,温柔无比的舔弄,感觉自己好像都快被他吃掉了。
车厢外,韩高还是第一次听到王爷笑得那么大声,跟了王爷六年,第一次看到他为一个女人动了情。
那他以后可要更加小心了,因为女人都是小心眼动物,要是得罪她们就惨了。
车窗外,柔和的春风轻轻地吹呀吹,缓缓地吹动树枝头,渐渐地抖落一地愁……
傅雅轩娇羞地依偎在崔墨耀的怀里,允许自己暂时沉溺在两人的世界里,快乐的品尝这幸福时刻。
“母后想抱孙子想疯了,轩儿,你赶快给我生一个孩子吧。”他搂着她坐好,不慌不忙地替她整理好身上凌乱了的衣服。
他要她为他生一个孩子,他喜欢和她共同孕育一个生命!
“不要。”她别过脸,气得不想瞧他一眼。每次听到他说起要生孩子,仿佛他只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为什么?”此刻沉著脸、犹如撤旦的他,再也不是刚才那个温柔多情、一心只想拥抱她的男人了。
哼!说翻脸就翻脸,好无情哪。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这次回去,你得好好待在府里,我会让太医给你调理好身子,目标就是给我生个胖娃娃。”他斯条慢理地说。
“你作梦,我才不会让你如愿呢。”她倔强地说。她很自信自己一定不会“中招”的,因为她每次都是算着安全期来的,这点古人可不及她。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他扬起志在必得的微笑。
天色还早!(1)
她突然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她靠在他的肩头,欣赏着他好看的脸。
他宠溺的看着她,轻吻着她的脸颊,紧紧拥住她,再也没有其他女人能占据他心房了,唯有她。
她沉思了半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墨,难道你也不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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