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面色霎时苍白,抱拳说:“原来是傅公子在此。”
傅健飞的声音自车厢里传出:“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为首的人立刻自掌嘴巴,后面的人也跟着掌,噼噼啪啪响成一片。
傅健飞神情是那么淡漠,他轻轻地挥挥手:“好,你们现在可以走了。”那一群人,竟飞似的走了。
古瑶真是大开了眼界,这傅健飞的名头竟然如此吓人,早知道她就拿出来吓吓那些鼠辈。崔墨耀像早知道似的,脸上一直都是喜怒不露。
傅健飞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突然看向崔墨耀,说:“他们找的人,是你吗?”
崔墨耀承认得倒爽快:“是。”
“停车。”傅健飞叫停马车,说:“你就在这里下吧。”
崔墨耀二话没说,起身下车,古瑶拉住他,转头看向傅健飞:“不能让他走,那些人一定会杀死他的。”
傅健飞淡淡地说:“那是他的事,我们阳明山庄不收留身份不明的人。”
古瑶说:“阳明山庄干脆改名叫见死不救山庄好了。你们赶他走,我跟他一起走。”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手,那样温柔,一直握着他的手,愿意跟他生死与共,崔墨耀想,如果他有幸平安回到洛遥,他一定要到阳明山庄来提亲。
突然外面有人大声说:“属下来迟了,请爷恕罪。”
又来了什么人?古瑶被崔墨耀拉下马车,就看到一队人排开一字,整齐地跪着,崔墨耀说:“韩高,你终于来了,起来吧。”
她不想嫁!1
一排人起来时,突然远处一支箭直向这边射来,崔墨耀推开古瑶,箭从他的膀子穿过,鲜血如泉涌。
傅健飞双手一扬,无数的暗器自掌中发出,树林里一片哀呜声。
古瑶奔过去,扶住崔墨耀,他真高,比一米七四的她,还要高出一个头,他一直皱眉,她摇他的身体:“喂,你可别死啊。”
韩高推开古瑶,自己扶住崔墨耀:“姑娘,他受了伤,你不可以摇他。你想他快点死吗?”
傅健飞接住古瑶的身体,说:“轩丫头,我们走,管他们死活。好心没好报!”
古瑶被健飞拉上马车,她知道,这一次,真的要跟崔墨耀分开了,虽然他这个人很惹人厌,但她的心,竟然有那么多不舍。
临上马车前,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说:“小心点,你的伤口还没好。”
崔墨耀以为她会叫他来找她,可她没有说,也许,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从今天各一方,他朝再相见,也不相识。他依然,可以坚信,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爱情。
阳明山庄是当今武林圣地,这庄院依山而建,占地并不广,气派也不大,但每一片瓦,每间房子,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傅雅轩有三个哥哥,她是最小,除了傅健飞已婚,还有两个是单身,家里还有父母、太君,简直是万千宠爱在一身。
所有人都把古瑶当成了傅雅轩,而古瑶,居然也没有否认。从此,古瑶就用傅雅轩的头衔,盗取长辈们的宠爱。
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求,但心里仍默默希望,有天功德圆满,能穿回现代。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在傅雅轩慢慢适应古代生活的日子里,有一天,表姐要远嫁,阖府统请喝喜酒,傅雅轩本不愿去的,但人在傅家,身不由已。
去了才知道,表姐叫伊玉兰,伊家在大丰皇朝是出了名的有钱人家,而且伊玉兰是出了名的美人,难怪皇上都挑上了她,下旨要她远嫁洛遥奕王。大家说到奕王,像是有所避讳,都不说了,还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韵儿和伊玉兰的丫环烟儿是好朋友,两人拖着傅雅轩去闺阁看伊玉兰,按常理来猜,傅雅轩和伊玉兰一定是很好的姐妹。
傅雅轩才踏进闺阁,就听闻哭哭啼啼,伊玉兰哭得梨花带雨,一下子就扑进傅雅轩怀里,把她吓得半死,哪有大家闺秀这样吓人的嘛。
看到伊玉兰哭得那么伤心,傅雅轩终究不忍心,安慰说:“表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快别哭了。”
谁知她一说,伊玉兰哭得更厉害了。不过,傅雅轩终于看清楚她的模样了,微扬的柳眉,狭长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微冷的唇瓣,形成一张举世无双的美丽脸庞,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的。
烟儿也跟着哭了,她跪在傅雅轩面前说:“表小姐,你最聪明,你就快想想办法吧,过了午时,小姐就要被送出门了。”
她不想嫁!2
“想什么办法?成亲是大喜事,将来做了王妃,可别忘了表妹我。”傅雅轩爽朗一笑,重重地拍在伊玉兰肩上。
伊玉兰的哭声再次高扬,哭得死去活来的。傅雅轩以为自己拍痛她了,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别哭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烟儿心急如焚握拳捶地:“表小姐,你还笑得出来,现在都快午时了。”
好像事态还真挺严肃,傅雅轩终于不笑了,她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去跟我爹说,让他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伊玉兰的终于止住了哭声,眼目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傅雅轩说:“姑父也帮不上忙,是皇上下的旨,只有皇上能收回成命。”
傅雅轩似是明白了:“原来你是不想成亲,为什么?”
烟儿抢着说:“那个奕王冷血无情,断袖之癖,残暴无理,满面横肉,杀人不眨眼……”
“世上真有这种人吗?你们见过?”烟儿说的,似信口开河多点,台词忘得太熟了。
“听说,听说的,人人都这样说。”
“听说岂能当真。”但傅雅轩转念一想,古代手握大权者,多数变态。她又说:“舅娘那么疼你,怎么舍得你嫁这么远?”
“可……如果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晶莹的泪珠,凝聚在伊玉兰的眼眶底,一颗颗,丝毫不沾长睫直接滴落在石地上,渗成了一圈湿痕,湿痕一圈圈重叠,终於晕染成一大片。
“太过分了!有权有势就可以横行霸道,这跟强抢民女有何区别?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们。”傅雅轩一拍桌,霍然站起来,威风凛凛鸣不平。
想当年,她三岁就出来横行了,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竟然是小巫见大巫了,横行的大有人在,而且伤人以本。
“雅轩,你可千万别乱说话,要杀头的。”伊玉兰美眸乌溜溜的转,看见外面没人才放心。
“表姐,我有办法帮你,你听着……”
伊玉兰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眉间,仍停留一丝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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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正是花开好时节。崔墨耀回京休养了十多天,身体才完全康复。
那些刺杀他的人,被活捉起来后,全都服毒自杀了,崔墨耀没有料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全都随身带着毒物。
就算不问,他也知道是谁对他下毒手!
当今圣上端皇崔颖炎刚刚接位,根基不稳,大权旁落奸臣何太师手里,何太师要谋朝篡位,自然要先夺取兵权,而朝中的兵权,大部分都掌握在崔墨耀手里。
崔颖炎和崔墨耀自小就感情好,崔颖炎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了要做皇帝,熟读万卷书,学富五车;崔墨耀自小就立志做一名大将军,保护崔氏的江山永固。
崔墨耀最大的缺点是,有一张可以称之为妖孽的脸,长眉细细弯弯,眼睛细细长长,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丝丝的妖娆魅惑。若不是那淡淡突起的喉结,没有人会以为他是男人。
她不想嫁!3
长相是父母给的,只是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或者说他的长相太偏过于阴柔,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吧!但他的冷情残酷是出了名的,无论是战场,还是官场,对阻碍他的手,绝不手软,近乎嗜血。
生在帝皇家,残酷的斗争求生,足以教一个满腔热血的人变得冷酷无情,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多情种,他的心、他的血,早就已经冰冷得毫无温度了!
那天,崔墨耀领着一小队人马到老西村去查私藏兵器,不知道这消息怎么就泄露到何太急的耳里,崔墨耀和他的兵中了埋伏,死伤惨重,崔墨耀一直往西逃,一直逃到工洲,被何太急的人追杀,他身中剑伤,体力不支,终于跳下了山崖。
崔墨耀将一个蓝宝石戒指把玩在手心,想起了……那个吻,他还记得她的唇……热热的、软软的,迷迷蒙蒙的,不由自主地沉醉,就像昨晚作的梦一样……
她明明是很善良,却总是装得凶巴巴的,她的目光有时很会很和善,她的手很小,但很温柔,她叫傅雅轩,这名字挺文雅的……
“王爷,王爷……”韩高一连叫了几声,也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入神。
崔墨耀终于回过神,把手里的戒指收入怀里,那天离开阳明山庄时忘了还给她,害得他睹物思人,该死!
“什么事?”
韩高恭敬地说:“送嫁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估计后天就会到。”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崔墨耀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他从工洲回来后不久,皇上就下了圣旨,要他跟工洲的伊玉兰成亲,他的嘴角噙着冷笑,伊玉兰敢来,他一定叫她有来无回。
皇上打的什么主意崔墨耀很清楚,工洲伊家在商场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控制着整个北方地区的经济动脉,要是让何太急得了这个先机,大丰国基等于动摇了一半,皇上会有这样的担忧也是应该的。
本来,娶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帮到皇兄就行了。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想要跟崔墨耀结交,名门千金中不乏国色天香之色,可他都一一回绝了。于是外面便有了一个传言,说奕王爷“那方面”有问题。不然,像他这样高官厚禄,相貌堂堂的男人,应该有一群红粉知已才是,偏偏他一个也没有。也难怪连皇上都替他着急了。
崔墨耀只觉得这实在是无妄之灾,算了,不过是多一个女人,娶回来后他大可将她丢一旁。还是进宫去看看皇兄最近有没有被何太急□□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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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当朝的习俗,远嫁的新娘,得在本地找个地方安住下来,再由新郎倌亲自迎娶新娘进门。
送嫁队伍跟着奕王府的张总管来到洛遥城一间空置的民房,虽然是空置,但里面早就被布置得华丽丽,新娘会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奕王亲迎新娘。
她不想嫁!4
新娘子被韵儿和烟儿扶进房里,立刻关上门。傅雅轩微微吹起红帕,听见外面的人已远去,一把扯下红帕,呼了一口长气。
若问傅雅轩为什么会穿上新嫁衣,她一定会很得意地笑,没错,她要代伊玉兰嫁给那个冷血王爷。伊玉兰怕他,她不怕,相反的,还没有男人敢动她半分,从前是,以后也是。
其实她早就想来洛遥城啦,这次有那么多人风风光光的送她来,还有那么多保镖,何乐而不为。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认识的人,他也在洛遥城,他曾说过,他会带她回洛遥城的。傅雅轩不禁失笑,也许他当时说这句话只是随口说的,也许他早忘了,忘了这句话,忘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傅雅轩不会忘,她的蓝宝石戒指还在他手上。
少女怀春,就是这样甜美却又苦涩的心情吗?傅雅轩不禁纳闷,自己到底是怀了哪门子的春思,竟然惦念着那个男人无法忘记?难道,她喜欢上他了吗?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觉得心里住了一个对她而言甚至还算得上陌生的男人好奇怪。
那天,傅雅轩回到阳明山庄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带着那个男人的玉佩,那时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交给她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没记起。玉佩的一边刻着一个墨字,她想这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名字的。跟他一起同生共死,她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想起了一句很老土的话:如果有缘,千里来相逢,如果无缘,见面不相识。
伊家的气派真不小,光陪嫁的丫头奴才就有六个,嫁妆更多,用了三辆马车才装得下,出手阔绰得令普通百姓汗颜。
奔波了一天,傅雅轩全无疲惫之意,眼睛眨啊眨,有趣地看着房里的摆设,问两丫头:“明明到洛遥城了,为什么不直接进奕王府?”
韵儿被她的问题问倒了,想了想说:“这是规矩,谁知道。”
这位四小姐真是乐天派,她不愁,倒把丫环们愁死了,烟儿坐立不安,在房里踱来踱去,说:“表小姐,现在怎么办?要是被奕王爷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更何况他不是断袖的嘛,我就去做做样子,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带你们回工洲了。”傅雅轩气定神闲地拿起一杯碧螺春,一口干了。
“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韵儿还是希望傅雅轩再考虑一下,想逃的话,还来得及,没必要为了亲戚,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叩。
傅雅轩回答得胸有成竹:“放心,放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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