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皇帝做什么?”这时的他垂眸看着飘落在杯中的那片花瓣,笑了笑说道,“就算是他们逼得我想夺这天下,我也不想要皇位。”
秦商几乎立刻就想拿他做过的事情反驳他。可是话还没出口,一想到那些事情,她却也觉得有些不对。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他给自己铺了无数条路,更多的是与那些想杀了他的人对抗。赵衍想了这么多年,千方百计想要杀了这个最大的敌人,颜央却从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对那皇位的妄想。
他一直在斗,但却是在保命。
“锋芒毕露惹人妒。”不知是谁这样悠悠的说了一句。
她一开始就想错了,从始至终,他只是在反击而已。
他从未想过坐上那皇位,却在多年争斗之间,困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将天下夺过来赢了所有人,然后再做打算。
“从很久以前开始,每一个真正想要谋朝篡位的人都将我视为了他们的对手。从我十年前第一次踏入朝堂开始,我就成了所有势力共同的敌人。”说到这里,颜央的笑意加深,“无缘无故成了众矢之的,就算我对着所有人都解释一番,说我对皇位毫无兴趣,又有谁能信我?”
家世,背景,才华,势力。十年前年仅十三岁的颜央已经占尽了这天下所有的好处与优势,何况以他的头脑和谋略,世上已无人可比。而他唯一缺少的东西,野心,偏偏是世人认为他一定拥有的东西。
“真够倒霉的。”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情,黎笙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跟随你的很多人,他们想要这天下。”想了想,她这样说道。
“不,并非如此。”颜央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她,“你只知他们是胸怀抱负的文人,却忘了他们也是皇帝的臣子。为人臣子,他们最想要的是一个贤明的帝王,可以让他们尽情改变这天下的帝王,而不是自己坐上那个皇位。在他们看来,最终创造出和平盛世的是官员,而非皇帝本人,皇帝只是赋予他们权力的人。”
“那你现在想怎样做?”她看着他,等他说出他心中的皇帝人选。毕竟,现在无论是太子还是黎公,有能力坐上皇位的人都是与他“有仇有怨”的。
“等老师先出手,如果他真的继续逼迫我,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说话的时候,颜央又露出了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但是秦商也不得不承认,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很相信他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最相信。只要他说他有办法,她就知道这件事的赢家会是谁了。
“就是因为这些事,你才回去当掌门?”她忽然能够理解他当时的突然离去。毕竟,有了庄山的势力,无论与谁对抗都是多了一份胜算。
“不。”颜央本想告诉她,就算不做这个庄山的掌门,他也斗得过所有人。不过一想到事情的起因,也只是说了这一个字罢了。
“那是个很复杂的故事。”反倒是一边的黎笙突然神色古怪的接了这么一句。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而就在这时,顾尔雅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暗卫打扮的人已经出现了院子中,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告知主子,“文妃弑君罪名已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这么晚,原谅我。
【说起来你们一定以为秦商会和颜央吵一架或是闹得天翻地覆吧。。。。。。三年前还有可能,现在却不会了。。。。。。当然,他们两个人单独的谈话还是会有一场的,或者好几场,时间还长着呢。】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有些哭笑不得,颜哥哥也蛮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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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取而代之
最终;历史还是没能改变。
“太子呢?”听完后,顾尔雅立刻问了一句。
“太子在宫中;不见任何人。”暗卫如实答道。
“现在怎么办?”秦商第一时间看向了颜央,从他说他回来也是为了救人开始,她就知道他要救得一定是文珞。
“我也想过他们会这么快。现在再跟他们绕弯子动别的心思;已经没用了。”迅速的判断了一下现在的形势;颜央突然朝着暗处挥了下手,接着便是一阵微风拂过,却不见人影,“抢人。”
“顺便逼宫吗?”黎笙又弯起了嘴角,似是觉得现在这个状况很是有趣。
在有些时候,是需要靠脑子来斗。但是有的时候,只能用武力来压制对方。颜央的目光落在了顾尔雅的身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与我无关。”顾尔雅的目光落在了别处,不看他。
“可是现在谁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这里是未央街,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街。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本是有些迷茫现在形势的秦商终于想通了。今时今日,不是颜央要逼宫换皇帝,而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准备大闹一场。赵衍是斗过了所有对手才坐上的皇位,而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颜央。即使没有黎公,这天下间野心勃勃又等着机会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赵衍意外身死,没有比现在这个混乱的状况更适合改朝换代的了。而这一闹,他们不可能放过太子,更会将嫁到鹒犁的长陵公主视为障碍。
不主动夺取先机,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只有这天下还姓赵,才能保住一切,是吗?”她定睛看着颜央,冷静的问出了这句话。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颜央欣慰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已经不用解释什么了,“比起其他人,我倒宁愿是太子继位。”
一句话,说明了两人的立场和目的是相同的。赵秦真虽然不算聪明,也很难把握大局,但正是因为如此,不会有大作为,也不会闹到天下大乱。
“现在就开始?”
“事不宜迟。”
“那现在我该怎样做?”既然目的相同,就可以联手了。秦商知道以自己的小聪明,在这种大事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很是爽快的接受他的安排。恩怨情仇先放到一边,起码他不会害他,她又绝对相信他的实力。
“尔雅。”颜央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弟弟的身上。
“我知道了。”虽是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不想逃避,顾尔雅也只能妥协。
这兄弟二人虽然不合,但是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默契还是有的,秦商见他们连交流都没有就已经将计划策略定下,不由感叹了一下。而很快,颜央再次看向了她,“现在太子不见人,很有可能是被软禁甚至绑走。但是以先皇的谋略,就算是身死,想必也不会让敌人轻易夺得玉玺和遗诏。这两样东西还在宫中,你拿到它们就是最大的优势。而且,如果不是以逼宫的方式进入皇宫,现在只有你能办得到,而且名正言顺。至于怎样找,我会告诉你几个地方。”
“好。”秦商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我一个人?”
她本以为以顾尔雅的性格,必然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去冒险,但很快就见顾尔雅的手指向了一个人,“你跟着她。”
“我?”苏寒愣了一下。
“你知道疯狗这个称呼最开始是用来叫谁的吗?”没等顾尔雅说明原因,黎笙先开口问了秦商一句。
秦商摇了摇头,她不懂现在这个形势下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
“是用来称呼施锦的。”突然推开院门走进来的秦陵替他答了这句,然后又说道,“因为那位施大人上任之后,一直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人人都怕他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那时所有人都这样叫他。你既然也见识过,那么,学他那副疯狗的样子应该不难吧?”最后这一问是问苏寒的。
苏寒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们。
“啪。”秦陵把一把刀和令牌拍在桌子上,又看向颜央,“搞定了。”
“殿下能猜出我们的意思了吗?”颜央看向秦商。
“哼。”抿唇轻哼了一声,秦商拿起了桌上的刀和令牌,招呼着苏寒,“走。”苏寒虽是尚未明白他们的用意,但还是站起身随她离去。
“看到没。”望着他们的背影,黎笙瞥了一脸不甘心的顾尔雅一眼,“鸟儿成飞鹰了,禁锢不住了。”
虽然对过去的恩恩怨怨早就能够轻松放下,但是秦商终究还是彻底改变了。在需要强硬的应战之时,她不会畏缩,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现在的她,再也不会以软弱之姿去面对任何事情。
“拿着它们。”在前往皇宫的路上,秦商把手中的刀和令牌都塞给了苏寒,然后解释道,“你接了施锦的位置,却从未有过他的权力,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虽然以前我说过,再也不会把你当成他,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不是我要把你当成他,而是你自己要这样想。”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寒怎样也能听懂了。那些人的目的很简单,他们要他学着施锦,或是说学着施锦的言行举止,为眼前这位公主殿下扫平一切障碍。
“这种事,你有优势,除了你,别人都不行。”在快到皇宫的时候,秦商回过头朝着他笑了笑。“我就等着你给我撑腰了。”
无论何人都没有直接纵马冲进宫的权力,但是这一次,秦商的目的就是让宫中诸人认清这天下是谁家的。因而,在宫门的守卫试图拦下她的时候,她已经在马上举起了尔雅给她的那块令牌,“都给本宫让开。”
此令一出,有如皇帝亲临。现在局势虽乱,还没有新皇帝的时候,这天下还是赵家的。守卫们尚在犹豫的时候,秦商和苏寒已经带着几个护卫纵马进了宫门。进这道门容易,只带了几个守卫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们进这道门而已。
真正的筹码就在宫里。
“禁军中有一半在太师的掌控下,而且已经软禁了皇后。”□□禁军副统领孙将军带领属下接应了他们。
无论现在太子的情况如何,试图利用这场乱子谋朝篡位的人还未将势力延伸至宫中,颜央他们要对付的正是宫外的暴动。而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掌控住宫中大权的任务,就落在了秦商这个名正言顺的赵家人身上。
听完后,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苏寒。
“长陵公主此番进宫求见太子殿下,凡有阻拦者,”面对集结在此的禁军们,苏寒第一次走到了秦商的前面。他此时是站在殿前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所有人,手里拿着的是秦陵给他的那块禁军统领的令牌,脸色阴沉,声音冷若冰霜,“格杀勿论。”
在赵衍继位前,中宫禁军是在司礼监统领的掌控之下的。而如今,消失了三年之久的新任司礼监提督像曾经那个权势滔天的宦官一样,接管了这个权力。
“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吗?”真正的中宫禁军总统领闻讯赶来,虽然见到了秦商,却故意当做没看见,只是厉声怒斥苏寒,“什么时候轮得到。。。。。。”
“噹!”长刀凌空飞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从他耳边滑过。削铁如泥的利刃准确无误的削下了他的一只耳朵,然后撞在墙上掉落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总统领倒在地上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哀嚎着。
苏寒脸色未变,慢慢走过去将自己掷出去的刀捡起来,然后在那总统领的官服上蹭了蹭刀上的血,边蹭边低声用足以让旁人也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道,“我就是想造反,你能把我怎么样?”,直到蹭干净了,才站起身,平静的对着所有目睹这一切的禁军士兵吩咐下去,“禁军统领以下犯上,对长陵公主不敬意图谋反,暂且收押下去,待抓齐了他的同谋党羽,再一并定罪。”
“是。”众人皆是领命。
“是否要先派人去。。。。。。。”孙副统领本想问问要不要分派兵力去别处,却见苏寒摇了摇头,“所有人跟着公主走,公主的安全为上。”
秦商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直到转身朝着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时,才瞥了一眼身边的苏寒。后者拎着刚刚那把刀,依旧是刚刚那副阴森的神情,无论言行举止都像极了曾经的施锦。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一手遮天,张扬跋扈阴狠无情的宦官统领。但是旁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苏寒确实不会武,刚刚那一招不过是在鹒犁时跟鹒犁的勇士学的。她不知道他第一次伤人是什么心情,但是他却表现的冷静超乎想象,仿佛天生如此,眼都不眨。
“如果你想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可以尽全力变成他。”就在她收回目光的一瞬间,身边突然传来了这样一句话。她诧异的扭头看去,却发现苏寒已经挡在了她的前面,面对昭阳宫外面严阵以待的诸多守卫,苏大人冷冷开口,“我只说一次,要么滚,要么死。”
作者有话要说:苏寒不愧是施锦练出来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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