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自己却养了诸多面首于府内。公主府的妻妾争宠是不可能存在的,而且又没有公婆需要侍奉。聊着聊着,不知多少女人都将羡慕的目光投向这祟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当然,她们对长陵公主好色荒/淫的名声也早有听闻,这些目光中便也混杂了不耻的情绪。
秦商对这些眼神一律无视。用不着与女人在后宅斗个你死我活确实是她的幸事,但是她身边的所有人,无论男人女人都演技精湛堪称影帝。她不过是个没多么聪明的十八线小演员,如何与这些智商超群的影帝们相斗。寻常妇人们在后宅中至多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宠爱,她是时刻警惕着来保住自己的小命。女人们的斗,手段阴狠。男人们的斗,手段虽然“大气”了些,杀伤力也大出百倍。
商量了一天的事情,晚上的时候,太子妃自然要留所有人在太子府吃顿饭再走。秦商懒得在席上接受那些夫人小姐们的注目,便悄悄把嫂子叫到一边问道,“明初呢?”
自从明初来了这太子府,她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到他了。
“你又不是他的生母,总惦记着那个孩子做什么。”邱氏对她的心思很是不解,不由劝道,“你已经与前朝毫无瓜葛了,那孩子的身份也特殊,虽然你哥哥执意将他留在这太子府,你也少与他牵扯上关系。”
“放心吧嫂子,我就是想看看他。好歹他也叫过我一声母妃,我还做不到忘了这一点。哥哥他不明白,您却是当娘亲的人,总该明白吧。”她说的恳切,又专挑了邱氏作为一个母亲的“弱点”来说,倒也把邱氏说动了。
“可是。。。。。。”
“就看一眼。”
“他就住在西院,你去看看他,然后就别再成日惦念着了。”因为之前丈夫也没有阻止过妹妹看明初,所以邱氏并没有顾虑着什么,自己便做了主。
“知道了。”秦商欢天喜地的答应着,然后在来到西院的时候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交代道,“你别跟我进来。”
“我担心你有危险。”顾尔雅一本正经的说着。
“可是你对他来说太危险。”先不说自己需不需要防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秦商知道明初对颜央的依赖。如果两个与颜央有关的人都同时出现却不见颜央的身影,她真不知道那孩子会是什么心情。
西院是个非常偏僻又冷清的小院子,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间,赵明初却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发呆。秦商一个人走进去之后,离得老远便试探着喊了一句,“明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明初迟疑了片刻才扭过头看向她,然后像是不敢置信一般迅速站起了身,“赵。。。。。。公。。。。。。姑姑。”
一连换了三个称呼才终于叫对。秦商听了只觉心酸,这孩子原本该叫她赵母妃,改朝换代后,他该尊她为公主殿下,如今被赵秦真收养之后,她又成了他的姑姑。
太子并没有亏待这位曾经的君主,因为这西院的吃穿用度都与真正的小郡王没有差别。但是毕竟是前朝之君寄居新朝太子府中,即使被收养为样子,尴尬的身份转变仍让这个孩子七岁的孩子惶惶不安。看着他一年更比一年出众的容貌和日渐憔悴的脸色,秦商抱了他好一会儿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慰?正如颜央所说,安慰是没有用的。而且她也帮不了他任何,只是以偶尔的探望来填补自己的同情心罢了。
“这是什么?”趁着对方问起颜央之前,秦商先拿起了他挂在身上的玉佩问道,“太子给你的?”
就算她不懂玉石,也能看出那是一块稀有的血玉,而且很像是异域进贡来的东西。
“殿下说这是我父亲曾经给他的东西,如今我父亲不在了,他便给了我。”虽然得到这东西的过程有些曲折,赵明初仍是很珍惜父亲的遗物,毕竟这算是他能守住的唯一一样东西了。
秦商倒是不知道哥哥还与慕容济打过交道,毕竟在宫中这么久,她很清楚这种玉佩不会是皇家赏赐臣子的东西,若是私交甚笃随手给了,倒还有可能。
当然,因为她不知道那段过去,所以对这段过去最终会造成的后果也完全想象不到。
又聊了几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秦商才依依不舍的与他道别。意外的是,自她出现在这里再到她离开,整个过程中明初都没有主动提起颜央。到底是不想提还是已经隐约察觉出了什么,秦商不得而知,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过的还好吗?”见她出来,一直站在门口的顾尔雅主动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关心他?”
“他尚在襁褓中的时候,我就跟着颜央见过他了,我认识他的年月,绝对比你久。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是一直认为他长大后会想尽办法杀了颜央。”
“为什么?”震惊之下,秦商听到自己的语调都变了。毕竟,他说的事情其实正是曾经那本史书上所写的内容。
“他太依赖颜央了。没有父母的疼爱,几乎算是抚养过他,对他最好的颜央就是他活着的意义。但是太依赖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尔雅语气笃定,“尤其是在颜央一定会让他一再失望的情况下。”
“你这么肯定?”
“九成。我有九成的把握,将来的他会对颜央有杀心。”说完后,少年又补上了一句,“我还有十成的把握,他杀不了颜央。”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Flag,顾半仙。
☆、第60章 改变过去
“我会等着看。”对于他所说的这些;惊疑不定的秦商给了他这个回答。即使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回府吧。”
但是;回到公主府的当夜;公主殿下便染了风寒。
“不就是感冒而已,犯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吧。”看着忙得不停的下人们;秦商只觉好笑。
“还有发热。”探了探的额头,忽略了她躲避的动作,顾尔雅转身吩咐下人去催御医。即使;这时已过寅时了。
“别折腾他们了。”秦商几次抗议都没有得到回应。即使她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但是对于下人们而言;尔雅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恐怖。
接近凌晨的时间;御医院的大夫们匆匆赶到公主府。虽然经过诊断后确定这只是风寒引起的发烧而已,他们仍是不敢直言此乃三皇子小题大作。老老实实的诊脉,老老实实的开药。
“有没有不喝药的办法?”当药煮好了端上来之后;还没等病人说什么,尔雅先皱着眉让人端了出去;“一看就难喝的要死。”
“这。。。。。。”几名太医面面相觑。
“别听他的;莫名其妙。”秦商冲着正要把药端走的下人招招手;“拿回来。”
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主子的未来丈夫,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端药的下人都快哭出来了。
“不喝药也可以。”最终,还是最年迈的那个邢太医解救了屋子里的所有人,“老臣刚好带了银针过来。如果公主愿意,让老臣为您针灸一次祛了寒散了热,睡上一夜便好了。”
“也好。”发烧感冒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能够一夜之间就治好,秦商自是愿意的。
“疼吗?”眼看着邢太医将银针铺满一桌,尔雅只觉那针尖长的可怕。
“不疼。”在现代就做过针灸的秦商很是肯定的回答他。
“疼吗?”可惜尔雅还是固执的问着太医,而且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你拿我先试试。”
邢太医为官多年,行医多年,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但是心知对方得罪不得,便也只能点点头,把银针先放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对准尔雅手腕内侧偏上的位置扎了下去。
“确实没什么感觉。”感受了一下力度和疼痛,少年才终于放下心来。
床上的秦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十二井、十宣、曲池、外关、合谷、鱼际挨个扎下去。这些穴位都在手臂或手上,自然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但是唯独大椎这个穴位,是在后颈偏下的位置。不知被顾尔雅的眼神瞪了多久,邢太医才终于被允许微微拉下秦商的衣领,在颈椎最高处稳稳的扎了下去。
不过是一场治疗风寒的针灸,邢太医走出公主府的时候觉得自己又老了十岁。
“你可以回你的房间了。”把自己裹在被子中之后,疲惫的秦商连大声说话的精神都没有,只能趁着屋子里清静下来之后才对着唯一留下的那个人说着,“我要睡觉了。”
“我看着你睡。”顾尔雅当真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她。
“可我看着你睡不着。”翻了个身,她将自己的背影对着他。但是听了一会儿声音,发现他真的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再次转过身问道,“你不嫌烦吗?”
“哪里能让我烦?”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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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你犯不着这样对我。”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何况你还没有喜欢上我。”
“可是我也说了,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我喜欢不了第二个。”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一丝担忧,“你可以认为我现在就是在喜欢你。”
“除非我疯了。”
“你还记得吗?我亲近的女人只有三个,我娘,辛夷姐,还有你。”他仍是丝毫都不在意她的态度,“娘亲,姐姐,妻子。如果我不对你们好,我还能对谁好?”
“缺爱?”她抬眼打量着他,“缺爱,你应该去找人爱你,不是把你的爱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值不值得应该是我说了算。”他并没有用反驳的语气,只是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又问道,“你给我一个不喜欢我的理由,除了颜央。”
“我这辈子都不会因为颜央而不喜欢你。”她郑重的回答他,“我只是因为你这个人而不喜欢你。只因为你自己,没有别的理由。”
“如果我做回以前的顾尔雅呢?”犹豫了片刻,他问她,“如果我做回你我初见时的那个顾尔雅呢?”
“不可能。”她摇了摇头 ,“就算你做回之前的顾尔雅,你做过的事情也无法抹掉重来。你说你喜欢我的善良。可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我这所谓的善良,我无法原谅你,我无法面对现在的你。除非你把苏姜还给施锦,把施锦还给我,把清国公还给颜央。”
“你连最后一件事都知道。”听着前两件事情,他的目光由明转暗,然后在听到最后一件事的时候有些诧异,“施锦告诉你的?”
秦商仍记得施锦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是死在杀害清国公的凶手手里。而如今,施锦真的死了,凶手就坐在她的眼前。
“原来真的是你。”见他真的承认了这件事,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合上眼不再看他,“我不是圣人,但是我仍然接受不了一个满手血腥的人。你能对你十几年的养父下杀手,又能那样残忍的杀了一个怀有身孕的母亲,甚至。。。。。。让我再也看不到我最珍惜的人。前两条人命,你对别人的残忍让我害怕。最后那条人命,你对我太残忍了。。。。。。”
“你知道吗?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觉得你对颜央的男女之情有多深,反倒觉得你越来越离不开施锦了。所以你现在的态度更让我明白一件事,杀了他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打断她的话之后,他从凳子上站起身,面上浮起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还有,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会考虑别人感受的人。哪怕是再亲近的人也一样。你打我,我会任由你打,还会担心伤了你的手。但是你若是执意想以伤了手的方式打我,我没给你这个权力。而且,我很喜欢强取豪夺。”
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还是堪称温柔的。但是听着他关上门的声音,秦商知道,他们终于正式的谈崩了。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即使他再想努力维持这些日子以来和谐的假象也没用。他在做无用功,而她就算改变不了他的态度和想法,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确实喜欢她,但还没喜欢到爱的地步。偏偏他认定了一旦喜欢一个人,无论是不是因为兴趣的原因,那个人都是独一无二。而无论他最后会喜欢她到什么地步,她对着他,连一步都跨不出去,唯有倒退。
即使她说了任何话做了任何事,都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和做法。
可她还是说出来了,因为她一定要把这道跨越不过去的深沟横在二人中间。
“咣。”凳子被踢的离她更近了些。
“睡吧。”在她身边坐下之后,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明早再送你一个真相。”
她本以为关门的声音是他一怒之下出去了,现在才发现他竟然当真只是去关个门,情绪上毫无大起或大落。
秦商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天真了,她为什么要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想这个人?当然,现在的她不会问他到底是什么真相。
只是,纵使心事重重 ,风寒带来的后果仍是一夜安稳的沉睡。
“你醒了?”一大早,传进她耳朵的声音就很是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