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成功换来了他一怔后的笑容,“说的也是。”
“不过上邪这个名字倒是不错。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在颜央很快因为一些私事暂时离开的时候,秦商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啊。。。。。”
孙府后花园。
夜色已深,宾客又都聚集在前院,略有些偏僻的这里更显昏暗看不清人影。而打破这沉寂的是一个很是兴奋的声音,“师父,你是说我之前的身份已经消去了?”
“以后你就是真的李辰卿了,无须担心那些通缉的官文。”看着面前的新科状元,颜央只是很平静的对他交代道,“朝堂不比庄山,你以后做事谨慎些。”
“这次的事也不是我失手才走漏风声的。”李辰卿对此表示自己很无辜,但看到师父要离开,连忙又说了一句,“师祖叫您回去呢,别陪着这些人耗在安京了。”
“我还有家事。”孙府离未央街的位置并不算遥远,颜央微微抬眸看向公主府所在的方向。
现在这种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第38章 无可奈何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一大早,公主府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都二十六了?”黎笙手里拎着一个苹果悠哉悠哉的走过来,“不错,继续。”
“不行了。。。。。。”他刚夸奖完,秦商就在两腿打颤的情况下瘫坐在了地上,“扎马步太累了。”
“这可是最简单的东西。”咬了一口苹果,黎笙决定坐在旁边看她的热闹,“而且明明是你自己好奇武功是怎么练得。”
练武是很辛苦的,秦商一直知道这一点,但她仍是想尝试一下。虽然单是作为基本功中的基本功——扎马步,她最多才坚持了二十六秒。不过即便自己确实不行,她也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人的嘲笑,“我听说你的武功非常差。”
“我是个文官,练什么武。略懂就可以了。”为了面子,黎笙硬是摆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略懂。”她爬起来走到秋千边把他拽下去,自己则坐在上面期待的看着他,“来吧英雄,让本宫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被迫站在空地上的黎笙显然是有些犹豫的,但眼看着府里的一些侍女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微微蹲下身。不过偏偏刚巧来给公主送饭后水果的尔雅也看到了这一幕,后者盯了他片刻,突然开口,“一,二,三。”
三声过后,黎笙应声瘫坐在地上,“我受不了了。”
这位大少爷只坚持了十秒钟这一点并没有让秦商多么意外,看到了这副场景后,她只是好奇的看向尔雅,“你怎么知道他坚持不住了。”
“看他的腿就知道了。”尔雅回答的不假思索。
“那我看你的脸就看得出你比这府里的所有人武功都要高。”从地上站起身的黎笙整了整衣衫,装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对着秦商指了指尔雅,“殿下,这才是高手,您还是向他请教吧。”
“他说的是真的?”秦商好奇的看向尔雅。尔雅会武一事她是见识过的,却没想过竟有黎笙说的那么夸张。
“当然是真的。”不等尔雅回答,黎笙已经抢先说了,“你别看着这府里会武的人不少,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不是还不甘心去年在船上的事情啊。”秦商犹记得当初在宜湖的画舫上,黎笙就是被尔雅一招钳住了咽门,所以也对他的话报以了怀疑的态度。
“不信就算了。”黎笙也不跟她争辩什么,瞥了一眼乖乖站在一边的尔雅,轻哼了一声便又找了个石凳坐上去歇着了。
等到两人都安静下来,一直沉默不言的尔雅随手拈起了盘子里的一颗小青梅,说了声,“殿下,您看着。”,随即朝着空中轻轻巧巧的一掷,刚好飞过此处的三只乌鸦竟然就此被打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掉在几人的脚边。
只是一颗小青梅就打下了三只。秦商只看到他的手动了动,却直到乌鸦被打落都没看清是如何办到的。
“太残忍了。”用脚尖踢了踢乌鸦血肉模糊的尸体,黎笙嫌恶的避开了目光,连苹果都没胃口继续吃下去。
“乌鸦是凶兆。”见公主也用可惜的眼神看着那几只鸟,尔雅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又抓了一颗小青梅递给她,“要不要。。。。。。试试?练武不一定要从头练起。”
像是现代的女子防身术一样,有些救命之招并非需要学习基本功,只需将一两个绝招练得熟练了即可派上用场。秦商欣然接受了这种方便快捷的方式,任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亲自带动着她的手掷出了那颗青梅。
因为毕竟是他借着她手腕的力量打出去的,这个小“暗器”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只是刚刚飞到门口的位置软软的打在一个人的身上便停住了。
“奴才见过公主。”无辜中招的来者连看都没看一眼那滚落在地的小果子,冷着一张脸拜见了她。
“是你啊。。。。。。”看到“受害者”的神情,秦商不自觉的抱住了双臂。虽然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她仍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冷漠的吓人,“苏。。。。。你叫苏什么来着?”
“苏寒。”对方第二次自报姓名,而且一如初见时那样懒得跟她多说一个字。
“是母后叫他过来给你送东西的。”最后还是带着他进府的施锦解释了一下缘由,顺便招呼着后面的侍卫们把皇后赐的东西都抬了进来。
最近天气转凉了,皇后不放心公主府下人们办事,便干脆亲自置办了一些用来过冬的物件叫人送过来,还叫新上任的司礼监提督跟着。秦商在那些东西里翻了翻,然后抱着个小暖炉悄声对自己的驸马爷说,“难不成顶替你位置的人还要学你吓人吗?”
换做一年前,她是绝对没有胆子对施锦说出这样的话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利害关系的两人相处的已经很是和谐平静,即使听了这句话,施锦也只是好奇的扭头瞥了一眼苏寒,然后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之前还在宫里的时候就见过他,他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长得帅的特权吗?”默默感叹了一句之后,秦商突然觉得深宫的规矩也没那么严苛,好奇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事才去装太监啊?”
“装?”听了这个词,施锦只是摇了摇头,“这宫里怎么可能有第二个我。”
“你说什么?”秦商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迅速回过身又打量了一遍苏寒才压低声音震惊的说道,“那他就是真。。。。。真太监。。。。。?”
施锦认真的点点头以示默认。
“怎么可能?”她仍是觉得这个事实难以让人相信,“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正常,还有喉结。。。。。。”
“因为他是十八岁才进的宫。”施锦对当年这个每天冷着一张脸的手下仍有印象,便也记得很清楚。
“太可惜了。。。。。。”直到苏寒带着人离开后,秦商还在为这样一个男子竟然想不开当了宦官的事情而感到惋惜。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谈及此处,施锦的语气纵使再是轻描淡写,也掩不住其中的万般惆怅。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又有谁会选择抛弃一切委屈自己。
叫人将东西收拾好后,抱着几个精巧小暖炉和披风的秦商决定不用大道理去安慰自己的驸马,而是选择了实际行动,“要不要去禧福寺看看?”
*
这是两人第二次正大光明的前往禧福寺。为了不让宫里的父皇母后怀疑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次,秦商不仅带上了琴瑟静好,还拽上了黎笙尔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踏进了寺院大门。当然,之所以挑这几个人,也是她相信这几人绝不会泄密。
因为深居简出再加上寺里主持的刻意隐瞒,虞苏姜怀有身孕一事至今未被外人知道。而如今胎儿已满六个月,身为父亲的施锦却因鹒犁与边境守兵一事经常被叫进宫中,至今才有机会前来看望爱人。
“又要下雨了。”一走下马车,秦商就叹了一口气,最近几日天空总是阴云密布,似要趁着冬天来临之前把雨下个够本。
“静好,你跟他去看虞姑娘,帮他守着点。”拐进内院后,她开始安排几个人的任务。施锦早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虞苏姜的房间,静好听了这话也连忙应了一声跟了过去。至于剩下几个人,便跟着秦商去了殷阮那里。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正在看着经书的殷阮一见这几个人的到来,倒是吃了一惊。
“来给你送东西。”秦商举着手里的小暖炉和披风晃了晃,“这寺里那么冷,又没有这些东西。”
“倒是辛苦你了。”殷阮欣然的接过了这些东西,然后邀她进屋来坐,“你不知道,这寺里岂止是冷,半夜还总是有奇怪的声响。若这里不是佛门净地,那些后妃们都要怀疑这是鬼怪作祟了。。。。。。”
“啊!!!!”像是配合她的话,不远处的院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真的假的?”殷阮也被这叫声吓了一跳。
“不对。。。。。”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声音,秦商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那是静好。”
虞苏姜住的小院子离这里并不远,几人匆匆跑了过去,然后便看到静好捂着嘴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退着,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样,连眼泪都被吓的流了出来。房门是开着的,秦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施锦的背影,便也大着胆子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怎么了?”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她这轻轻一拍竟让施锦就此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而没了阻挡视线的人,秦商终于清楚的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血,流了一地的血。倒在血泊中的虞苏姜早已没有了气息,唯有两只手还保持着死前的样子护在小腹上。可就是在那已经血肉翻飞的小腹上,被剖开的肚皮里静静的躺着一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人间就失去性命的婴孩。
☆、第39章 游戏开始
这个画面已是超乎人们所能想到的残忍,尔雅几乎是瞄到一眼之后就立刻伸出手挡住了她的眼睛,“您别看了。”
“怎么了?你们看到什么了?”被琴瑟挡着眼睛的黎笙不解的嚷着。
“阿弥陀佛。”闻声赶来的主持海禅大师闭上眼念了一句佛,“施主,节哀顺变。”
亲眼看到这种场景的冲击力是难以想象的,一向自认大胆的秦商连手都在微颤着,若不是尔雅一直扶着她,她可能早就像是施锦那样瘫跪在地上。
“这是谁干的。。。。。。”虽然明知道海禅大师也不会知道这一点,她仍是颤抖着声音这样问着。
“禧福寺的守卫昨夜都未察觉有异事发生。”佛门清净地发生了这种事情,海禅大师既觉愧对佛祖,又愧于自己的失职。哪怕是见惯了生死之事,看向那屋内的惨象后也难掩眼中的哀悯。
旁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个最应该悲伤的人。
冷静一点。。。。。。坚强一点。。。。。。。秦商在心里反复的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轻轻移开了尔雅挡在她眼睛上的手。满地的鲜血已经几近蔓延到门槛这里,施锦还是失魂落魄的跪坐在血泊中,仿佛对这世上的万物都失去了感觉,看不见也听不见一切。秦商小心的走到他身侧蹲下身,但又不敢轻易去碰他,只能试探着喊了一句,“和希?”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打开开关的魔咒一样,施锦听了之后总算找回了一些意识,无神的双眸微微垂下,然后在接触到满眼血红时有慢慢张大,连带着眼周的皮肉都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人在痛苦到极致时反而不会流下眼泪,但又任谁都看得出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惊恐的悲痛。
“帮帮我。”眼看着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因为悲痛而出现异常,秦商迅速的做了决定然后朝着身后尔雅喊道。
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在这种时候尔雅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然后下一刻便举起手一掌劈向了施锦的后颈。眼下毫无抵抗力的施锦很快就成功的失去了意识,秦商在他倒在地上之前及时托住了他,这才沉声交代下去,“在他醒来之前。。。。。。去找副棺木,然后。。。。。。然后。。。。。”
剩下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因为无论用怎样委婉的字眼都是对那个年轻的母亲和婴儿的不敬。
“我知道了。”幸好,琴瑟明白了她的意思,像是哄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用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尔雅。
尔雅一如往常一样略显局促的别开了脸,在琴瑟离开去处理虞苏姜的后事的时候才走至秦商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轻柔而又坚定,“先回家吧。”
“回家。。。。。。”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秦商看向已经失去意识的施锦,不由喉间一酸。自己确实是有家可回的,但这个人呢。。。。。。
他再也没有家了。。。。。。
*
“这是怎么了?”一行人刚冒着雨回了府便撞见了正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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