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驾到帝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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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夫驾到帝女有毒-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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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微微颌首:“郁太医,皇叔今日如何?”

“回禀公主,圣上龙体已无大碍,只要静心修养调理一段时日,便能完全康复。”

嗯,公主欣慰地点点头:“有劳郁太医了。”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公主折煞老臣了,”郁太医俯身垂首,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公主殿下,方才圣上服药之后已经歇下,今夜恐怕是不宜召见公主了。”

如此,公主淡应了一声,回眸看了看那透出昏暗烛光的寝殿大门:“那本宫便明早再来请安吧。”

在明安殿前别了郁太医,公主摆驾回凌霄殿,换上一身轻便衣装正欲离宫,却忽闻殿外传来宦侍通报,宦侍总管常公公求见。

宣了人进殿,退避了左右,看着堂下屈膝跪地神色凝重的老总管,公主不由心生疑虑:“常总管这个时候求见本宫,所谓何事?”

话落,却见那老总管忽然面色一悲猛地一头叩在青石地砖上,咚的一声重响:“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劝阻圣上,不要再服药了!”

——

那一夜,终是所有的幸福都走到了尽头。

之后的很多年里,她曾经很多次回忆起过这一天,从那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的心情,到跌落至那毫无生机的黑暗地狱,原来,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

那一夜,喜字高悬的大殿礼堂,那一身红色喜服神色冰冷的少将伸手握上大红喜绸,那红绸另一头,却不是那个他心心念念要娶的那个女子;

那一夜,灯火明灭的厢房暗室,那墨瞳深邃阴险毒辣的反王坐在桌前勾唇冷笑,圆桌之上一封密函,福安连禹同安王府间谋反倾国的盟约已正式达成。

那一夜,夜凉如水的南宫门外,戌时已过,驸马仍旧没有等来他的小公主;

那一夜,阴冷灰暗的凌霄大殿,珑瑜公主愣愣站在原处,看着身前俯身跪地不断重重叩头的老总管,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什么不要服药?本宫不懂,常公公你在说什么…”她喃喃开口,声音微颤。

老总管努力平复这心头情绪,悲怆开口:“回禀公主殿下,圣上的身体,圣上的身体已非寻常药物可以医治,唯有,唯有服用禁药才能抗衡体内寒毒…只是那禁药毒性猛烈,长期服用极损心智,老奴无法劝阻圣上,唯有来求公主,求公主圣明,一定要劝阻圣上啊…”

禁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过?那…寒毒,又是什么东西?!不是郁林芳刚刚还信誓旦旦向她保证,皇叔的身体只要注意调理假以时日便能痊愈的么?不是她已经除去了淑贵妃,再也没有人能毒害皇叔了么?那如今这老奴常理口口声声所称的毒,所称的药,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她心乱如麻,不解之中,心底却渐渐浮起一个声音叫嚣着,时至今日发生的种种,她真就一点都没有起疑么?

匆忙举行的婚礼,来势汹汹的急疾,还有今夜她去明安殿探望,那紧闭的宫门,委婉劝阻她进殿的御医…那一刻,她心底泛起的那股说不清的异样感,就是源于心中那一直挥散不去的疑虑阴影。

凤目之中带起一丝慌乱,看在老总管眼中,似乎是为了证实公主心中的猜疑,老总管俯身叩首,声音颤抖:“启禀公主殿下,圣上体内,自幼便从母体中带下了寒毒,当年东离与南疆开战,圣上御驾亲征,于跑马滩一役遇伏受伤,体内寒毒触发导致了双腿残疾。尔后,这寒毒便一直依靠郁林芳所调的药物压制,只是药物有限,近几年来郁太医的药已经控制不住毒素蔓延!公主殿下大婚当夜,圣上回宫之后寒毒复发,郁林芳诊断后确认先前的药物已经无用。圣上为了控制病情,要求郁太医施用新调配的药物,但这新调配的药物…这新调配的药物…”

一番话说到这儿,公主的脸色已是惨白如纸,冰冷凤目死死盯着身前已是泣泪横流的老总管,公主咬牙开口:“这新调配的药,究竟如何?!”

“…回禀公主,这新调配的药,每夜都需服用一次,服用之后与体内寒毒向抗,服药之人六个时辰之间周身剧痛难忍,痛不欲生,且无任何方法可以缓解啊公主!”

悲伤的疾呼,字字句句,便犹如刀刀利刃扎在她心上!公主后退数步一下跌坐在身后软榻上,红唇微张,却是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室内,摇曳烛火在墙上拉出轻颤的光影。一片死寂无声中,便仿佛只有那偶然跳跃微动的烛火才是这屋里唯一的活物。

看着眼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的老总管,心头那般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疼得她便连呼吸都几近不能,但那已是许久没有流出过眼泪的双眸中,却是一片干涩,疼痛无比。

半晌,她开口,低哑无比的声线,凉薄的语气:“常总管,若是服用这新药,皇叔的身子,还能撑得了几年?”

眼泪迷蒙中对上那双幽冷凤目,老总管哽咽开口:“回禀公主,至多…两年!”

啊,这便是,当初郁林芳告诉她的两年之期么?

至多两年,便是没有淑贵妃,仍旧只是,至多…两年么?而且,还是那般,夜夜剜心刻骨,痛不欲生的,至多两年?

广袖之下,白皙的掌心已被尖利的指甲掐得鲜血直流,面上却是那般的平静,或者可是说是,面如死灰。

公主淡淡开口,那轻浅的声线,虚无缥缈,犹如来自天外:“那常总管,若是不服用新药呢?你求着本宫劝阻皇叔不要服用新药,那便由你来告诉本宫,若是圣上停了药,本宫的皇叔,还有,几日可活?”

对面那双清淡的凤目里,浓黑一片,满是寒意。轻浅的声线送入耳中,让人心头猛地一窒,常总管一下趴伏到地上,声音颤抖:“回禀公主殿下…至多还有,两个月…”

脑中,轰的一声响,一瞬抽空了所有思绪;胸口,猛然一阵空,一下失去了所有重量。

原来,这便是,一瞬心死…的感觉。

她这一世,她的这一世啊,浴血重生,奋力周旋,蛇蝎心肠,害人性命…最终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至多,两月…

难道这一世,只是老天爷同她开得一个玩笑么?救活她一次,给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就只是为了让她再承受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还真是好笑啊,真真是,可笑至极!

高位之上,传来轻微鼓动,随后,便是一丝低哑轻笑,从齿间轻轻溢了出来。

那抹笑意,由淡转浓,由轻至响,最后化成一道尖利高声,划破夜空。

那总是容色清冷雍容孤高的小公主,那永远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小公主,此时此刻,飞扬的五官因伤痛而扭曲,那双凤目之中清明不在,唯余疯狂。

------题外话------

上一章还是甜得腻人,这一章就是痛得伤人…白表示写得好肝疼…

最近留言少,掉收藏,白有种被亲们抛弃了的赶脚,痛哭求抚慰!=口=】

061 没资格

那一夜,她重生归来,让皇叔亲口立下诺言,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绝对不要为了她,做出牺牲自己的事。

当时皇叔轻笑着说出“八马去追”这样的玩笑话时,她就应该想到,绝对不能信任他。

那夜凌霄殿内的密谈,最后的时候,当那形容悲切的老总管用颤抖的声音说出当年往事,那一句句肺腑之言,真真是,字字诛心。

东离景帝冷亦清,先皇宬帝幼子,排行第九,宬帝宠妃瑛贵妃独子。

当年宬帝出征,瑛贵妃早产生子,产时大出血险些一尸两命,幸得六皇子母妃兰妃倾力相救,才在力竭之前勉力诞下皇儿。

尔后,失去母妃的九皇子殿下过继兰妃悉心抚养,年四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年七岁便贯通骑射兵法,视为百年一遇之天纵奇才,深得圣宠。

天齐十二年,东离爆发夺权之争,年仅十岁的九皇子被送出宫外避难,尔后,兰妃之子云王冷北羿平息战乱登基为帝,宣召九皇子入宫受封,却被其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入宫受缚的缘由拒绝。

之后,九皇子殿下醉心江湖,过了数年自由惬意的生活,直至翎帝冷北羿重病,九皇子殿下为报当年兰妃之恩临危授命继承大统,亦是担起了将皇兄独女抚养长大的责任。

那一年,年仅十八岁的景帝登基,此后的十年间,勤政爱民,平息战乱,将皇兄遗孤珑瑜公主悉心抚养成人,亦是经历了,毒发致残的重大打击。

当年张扬肆意不愿被权力束缚的皇子,这个皇位一坐便是十年,期间的艰辛,有多少人能够理解?

虎视眈眈的南疆国,居心叵测的安王府,这十年之中,奋力周旋于敌国和佞臣之间,期间的痛苦,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

而最让人扼腕叹息的,便是当初那天赋异禀天纵英才的少年,一朝残疾成为废人,从此日日与轮椅相伴,这之后的五年时光依旧如常度过,背后的隐忍,又有多少人能够想象?

而所有的这些艰辛,这些痛苦,这些伤害隐忍,归根到底,全部都是,因为她。

最后,当老总管俯身跪地,重重叩首说出那句——求公主殿下让圣上从这样的痛苦之中早些解脱出去吧的话时,她的心,已是痛得,毫无知觉。

她的皇叔,这一世,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以她为先。

便是这最后的时刻,为了延长寿命不惜夜夜承受毒发之苦,也只是为了给羽翼渐丰的她,再争取一些时日。

她这一世,她原以为,是她守护了东离,守护着皇叔。可如今看来,却是她,一直活在皇叔的保护下。他为了她做了最好的打算,为了她悉心布局谋划了所有,即便是这难以抗衡的天命,他亦是费尽了心力,尽了最大努力去为她争取。

便是死,他亦是,要死在对她最有利的时候。

那一句解脱,成了扎在她心头的一把尖刀。

她的皇叔,是她的至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挚爱的亲人,她怎么可能放得了手,她根本不可能,放得了手!

但是,她却是那个,禁锢了皇叔的枷锁么?

当年的托孤,便是造成这一切苦难和伤痛的源头么?

遥记当年,幼时的她跟着皇叔学武,那站在校场之上,长身而立,临风展颜的男子,如今那样的笑容,她已是很多年,都未曾见过了。

所以,便是为了她,皇叔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么?为了她,皇叔多年来,默默承受着,身残的痛苦?

正是她的存在,让皇叔再也无法为了自己做出选择,便是将所有的痛苦,无限的,延长了下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原来,她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

那一夜,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明明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却是云层厚密,无月无星。

南宫门外,皇城主街,海棠花叶在夜风中散落一地,涂添了肃杀。

时至亥时过半,终于有人急急赶至南宫门,通报驸马,说公主殿下,失踪了。

整个凌霄殿,整个东离后宫,已是乱作一团。

当写意焦急赶往南宫门,看见依然等候着的驸马,原先抱有的,公主是不是跟着驸马回府了的侥幸念头亦是破灭,已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听了写意的禀报,驸马微微蹙眉。公主失踪这么大的事竟是还未惊动御林军,表明此事在上禀天听之前已是被强压了下去。事态严重他也顾不得遵循臣子若非觐见君主不得擅入后宫的规定,想着便是举步入了南宫门,朝着后宫方向赶去。

夜半时分草木深深,少了月光,除却宫灯照亮之处,这深宫内院大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看着阴森可怖。

偌大后宫,要寻一个人并不容易,走在去往明安殿的路上,回眸之间却忽然瞥见那平滑如镜的湖面上倒映的巍峨宫殿,抬眸,墨色的重云高殿入眼,一瞬当日的湖边对话映入脑海,驸马当即转身,朝着重云殿的方向而去。

重云后殿,一院花海。没有宫灯,没有月光,那半隐在黑暗中的梨花林,一抹诡异白影飘忽在其中,寂静的空气中浅浅传来一阵女声,低低吟唱,诡异非常。

“兰若…生春阳,涉冬犹盛滋。愿言追昔爱,情款感四时。”

“美人在云端,天路,隔无期。夜光照玄阴,长叹恋所思。”

“谁谓我无忧,积念发狂痴。”

——谁谓,我无忧…积念发狂痴…

清冷的声线,浅浅吟唱,淡薄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是叫人,图生了寒意。

夜半时分,一袭白衣的女子,在漆黑一片的梨花林中跳着舞,唱着歌,后殿回廊处,几个宫人面色纠结你推我攘,竟是没有一人胆敢上前。

此时此刻,做出这样的事,看到的人一定觉得,她这是,疯了吧。

一个转身,清冷容颜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她若真是疯了,那就,好了。

他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留守的宫人看见驸马如获大赦,行礼之后赶忙离开,再不愿在如此渗人的气氛中待上一刻。

寻着那林间白影,他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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