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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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为君妇-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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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躲过去,不想却一日重似一日,后来看到吃的就吐,直到吐出黄水才罢休。

人自然瘦了一圈,脸色黄黄的,向来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散乱着,不吃肚子饿,吃下去就吐,少不了和孙守仁撒娇,孙守仁体谅她辛苦,总是耐心哄着,不停换了郎中过来把脉开方子,吩咐嬷嬷们熬了汤药调理,只是也不见好转。

尹兰漪心绪烦乱,总是摔东西发脾气,后来嬷嬷劝慰她说:“夫人,都说女孩儿爱折腾,夫人肚子里可能是个贴身小棉袄呢。”

尹兰漪心中一喜问道:“真有此说?”

说完又看看一旁的孙守仁,怕他不高兴,他已近知天命之年,定是想要儿子的,没料到孙守仁呵呵一笑说:“女儿好,都有两个儿子了,再生个女儿岂不是。。。。。。”

话没说完,尹兰漪奇怪道:“老爷哪来两个儿子,不就兴儿一个吗?”

孙守仁嗯了一声站起身说:“兰漪好好歇着,我去江边走走。”

尹兰漪答应一声,心里飞快盘算着,这也三月没有同床了,他怎么一日比一日精神?夜里也没有来纠缠过,以前怀兴儿的时候,还经常忍不住,少不得拿手打发他,这次怎么如此忍得?刚刚说两个儿子,自己提醒他说错了,也不纠正,站起身就走,从国都回来后怎么总去江边?什么时候爱上垂钓了?

越想越疑他在外有了小的,要唤人来跟着时,又是一阵呕心呕肺得吐,吐完接过小丫鬟手上的杯子喝几口水,抚着肚子笑说:“要折腾死娘亲不成吗?这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说完就觉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虽极其轻微,她还是感觉到了,心里一高兴就忘了刚刚的疑惑。过几日呕吐止住了,总是想吃东西,时下又没有什么新鲜蔬菜瓜果,孙守仁只得派府中仆人去求江南几名有些交情的大户,把他们冰窖中藏着的瓜果拿回些来给她解馋,尹兰漪吃得高兴,就腻着他说:“守仁,这次怎么对人家这样的好,怀兴儿那会儿也没怎么管我。”

孙守仁那会儿心中愧对娇娇,对尹兰漪忽冷忽热,此时想起来更为歉疚,拍着她肩说:“兰漪为我孙家开枝散叶,那是大功臣,能不对你好吗?”

说着又站起身说去江边,尹兰漪嘴馋贪吃,眼前一盘子瓜果吃进肚中,就觉腹中饱胀,想出去走走,扶了小丫鬟的手出了府门,看见孙守仁从一家珠宝铺子里出来,竟是不骑马不坐轿也无随从,又想起前些日子的疑心,远远跟在他身后,看看到底在做些什么。

眼看他熟门熟路进了一处小院,在院门外听见里面有一位女子细声细气喊着守仁,又听见一个小男孩清脆叫着爹爹,尹兰漪脑子就有些发懵,咬着牙上前去用力拍打门环,门一开看见院中站着一位着青色布衣温柔秀丽的女子,骂了声贱人就冲过去往娇娇脸上抓去。

娇娇猝不及防被挠了一下,脸上火辣辣得疼,眼泪就流了下来,在门口站着的孙守仁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上前去抓尹兰漪的手腕,尹兰漪挣扎着连打带踢,嘴里尖叫双手去拽他的胡子,孙守仁忌惮她有身孕,也不敢太用力拦她,又想护着她又得躲着她,胡子也被拽下几根,头发散乱下来,说不出有多狼狈不堪,这时娇娇轻斥道:“你再混闹,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尹兰漪听见孩子两个字,头脑中清明了些,愣了愣住了手,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从屋里搬把椅子给她,礼貌得说:“孙夫人请坐吧。”

尹兰漪一屁股坐下,看着这个和儿子有七八分象的孩子,咬牙道:“好啊,孙守仁,还以为因我有了身子,你耐不住找了个小的,竟有这么大儿子了,她算什么?这孩子又算什么?”

孙守仁一叹道:“本来要跟你说,看你有了身子,就想着等你生了再提,可那日一时失言,你还是起了疑心,这是娇娇,十年前我在芦州时就另辟一处居所,与她夫妻相称。”

尹兰漪一愣,呆呆问道:“那么说表姑知道她和这孩子?”

孙守仁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容她们母子,回定远时才认了你,就是死也不让娇娇续弦。”

尹兰漪怒极而笑:“你们早就设了套子,等着我来钻是不是?”

孙守仁摇头:“是你的表姑为你想好了后路,我也是被她推到你房中过了一夜,才明白她的意图,当时我想离去,可是兰漪。。。。。。”

尹兰漪紧咬着嘴唇,心中不住冷笑,千算万算又算计得了哪个?原来算计的是自己,本来心中舍不下子昭,却迷惑于人家的荣耀富贵,跟着到了芦州后,总觉表姑慈和的双眸中,偶尔会射出两道冷光来,好像自己抢走了她最心爱的东西,忐忑中就会想起子昭满不在乎的嬉笑,想念他温暖有力的怀抱。。。。。。

想念又怎样,白日里又得面对一脸病容琢磨不透的表姑,下人们看她的目光讥笑中夹杂着怜悯;整个孙府也就表姑父的笑容里有些关心,所以那夜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在离家千里的孤单无助中;只想抓住这个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依靠。

表姑去后她顺理成章做了孙守仁的续弦,不到一年为他生了儿子,她穿金戴银,出门时排场赫赫,多少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她的虚荣心无限满足,她忘了曾经的悔恨,直到又碰上子昭,可是费尽心机,他也再不会回头了,只能紧紧抓住眼前拥有的。。。。。。

她看着孙守仁冷笑道:“十年前又怎样?我才是孙府的主母,如果我不答应,她和儿子就别想进门,庶出也不能够,只能是个野。。。。。。”

娇娇突然喝了声住口,让儿子回屋去,这才盯着尹兰漪说:“孙夫人闹也闹过了,气也气过了,这么快就琢磨明白要保住位子,娇娇倒真有些佩服,不过,孩子无辜,你自己也有儿子,肚子中又有一个,请你为他们积点口德。”

尹兰漪一口气憋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这个娇娇表面柔顺骨子里刚硬,恐怕不好对付,当下冷冷问道:“你想怎样?”

娇娇一笑说:“孙府的主子是守仁,不是你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如今我只听守仁一句话。他就是不让我儿子认祖归宗,我儿子一辈子跟我娘家的姓,我也认了。”

尹兰漪明白她是以退为进,孙守仁心中却觉娇娇声明大义,柔情看了看她说:“我早想好了,我的原配夫人无所出,所以准备将长子过继给她,他日后就是孙府的嫡长子,过几日我就去青州宗族里禀告族长,做了官证让儿子认祖归宗。”

他一句嫡长子,尹兰漪想起自己的儿子,气急攻心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她悠悠醒来时,娇娇正端着一碗汤笑看着她,轻声细语说:“夫人可真是,该拦着的时候偏偏晕了过去,守仁待夫人可真好,赶忙请了郎中来,听说是腹中胎儿安好,这才带着我们的儿子回青州去了。”

尹兰漪嘶声道:“他就如此急迫?我还没有认可。。。。。。”

娇娇笑道:“守仁也没有跟你商量的意思,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

尹兰漪气得手只哆嗦,娇娇手中的勺徐徐搅着碗里的汤道:“孙夫人也别急,有了身子的人切忌动了肝火,对孩子不好呢。你不用着急,只要我儿子认祖归宗就行了,我是不会去孙府抢你的位子的,我也不稀罕做什么当家主母,我能得守仁的心就足够。你就放宽心,守好你那一亩三分地,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尹兰漪长这么大泼辣无忌,也自认有些心眼儿,从来都是她抢白算计别人,可这个娇娇绵里藏针,守仁又偏着她,她直觉无奈,心中空洞洞的,找不到话来反击,半晌才反问道:“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得倒轻巧,他置了外院养着你,三天两头往你这边跑,怎么叫井水不犯河水?”

娇娇看看她说:“那孙夫人的意思呢,我住到孙府去?我是不会做妾室的,我也不怕身份不明不白招人笑话,那样你日日看着我们柔情蜜意,岂不是更得心里添堵吗?我住在外院,岂不是两头清静?你放心,守仁也放不下你,你毕竟比我年轻貌美,听他说在床第间又有些手段,你抢了本属于我的位子,我不恨你,你难道还恨我吗?”

尹兰漪知她一番歪理,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她这么一说倒也对谁都好,可是兴儿呢?明明他才是孙府嫡长子,如此平地里冒出一个哥哥,将来什么都得让着,什么都不能争先,娇娇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悠然笑道:“我教养出的儿子自是极有志气的,会靠自身闯出一片天地,不会想着靠着父辈那点家底坐享其成。。。。。。”

尹兰漪心中气上添堵,怎么她说的自己就教养不好儿子似的,这就回去找遍江州名士,为兴儿请最好的先生,难道还能被她儿子比下去吗?自己也一样,不能被她几句话打垮,凭着青春貌美再投守仁所好,还拴不住他一颗心吗?倒要看看日后在府里呆的日子多,还是来这个小院子里日子多,心下想明白了,笑着伸手从娇娇手里夺了碗过来,娇娇愣愣看着她仰脖子喝干,拿帕子轻抹着嘴角笑道:“正愁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没法伺候守仁,就担心他出去胡乱找烟花女子,这下好了,有娇娇伺候着,我就放心了。”

一句话把娇娇气得直咬牙,怎么?拿我和倌人比吗?一笑说道:“孙夫人不会以为凭借房中术就能留住男人吧?说到烟花女子,那个不精通此术呢?又有哪个能留住男人的心?还不是图个新鲜吗?”

尹兰漪见她把话扔回来,心想倒是有些意思,感觉还是个对手,也好,我们就斗上一斗,看看鹿死谁手,心里暗自咬牙,脸上微微笑着说:“炖的鸡汤不错,多谢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儿虽小些,一个人住着也算宽敞,守仁也真是的,也不找几个服侍的人来,可能怕人多眼杂,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娇娇也笑道:“守仁他喜清静,要不总往这儿跑呢?”

尹兰漪抚着肚子笑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胡乱生些闲气,我回去了,娇娇可要趁着我身子不爽利,赶紧怀上一个,不过你年纪大些,不知还能不能。。。。。。”

娇娇一笑:“我有守仁和儿子就已足够,我这人啊,知足。”

尹兰漪看看她:“我就是不知足,好了还想再好些。”

说着迈步走了,看看天空觉着阳光还真是不错,这时候肚子里又微微动了两下,眼角眉梢都带出些笑意来:“十年又怎样?要真是情比金坚,他能进了我房中就出不来吗?男人说到底还不都是一样。。。。。。”

想到此处又黯然叹气,要说有不一样的,也许就是袁熙袁子昭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唯今之计,只能安心做好孙府夫人,拴住守仁的心,免得将来两个孩子受了委屈,还是子昭说的对,安分一些,再不能惹事了,也顾不得了。

60

60、远道而来 。。。

程同周因建功心切,盯着江州各县缴了春赋,就拿着兵部的文书到各处征募水军,来豫章次数最多,手下几个幕僚就问他,为何总盯着豫章,又不是大县,能征召到的兵员有限,程同周一笑说:“你们懂些什么?豫章县令袁熙的底细我最清楚不过,出身贫寒无有根基,别的县令不是士绅出身,就是来江州日久根基已深,袁熙上任不到一年,不是有句话叫杀鸡给猴看吗?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呢?他要是拒不配合,我上奏章弹劾他也能无所顾忌,别的人盘根错节的,牵一发动全身,都不能轻易得罪。”

幕僚们就说督军大人英明,程同周在吹捧声中也觉得意,初始还觉在江州遇上袁熙倒霉,如今倒觉得是天在助他,别的人都不敢得罪,只有这个袁熙,可由着他任意捏圆捏扁,谁叫他是穷苦出身没有靠山呢?

各县县令早就得了孙知府暗示,总是拿各种理由搪塞,有的干脆避而不见,袁熙倒是总能见着,这个小子更为可恶,总是微笑着迎接他,拿着名册逐个给他说不能应征的原由,年老的体弱,中年的上有老下有小离不开,碰上年纪轻的就说是独子,又说江州百姓承平日久厌恶征战,程同周只得上报兵部,加了一倍军饷,还是无人应征。

正头疼时,兵部来文问责,说他组建水军不力,程同周怒不可遏,想起到任后四处碰壁,孙守仁总是避而不见,可他与卫相乃是故交,卫相是皇上养父,又力主对慕容山庄取安抚之策,程同周碰他不得,就上了一道奏章,罗列袁熙的罪名,顺便影射孙守仁御下不力。

奏章由驿站送到凤阳王府,凤林岐一看里面写着袁熙的名字,就不住得笑,这小子不知怎么得罪了新任督军,上了几次奏章参他,看来还不够圆熟尚需磨练,家中也不安宁,上次不知怎么惹恼了柔柔,月下追妻千里,如果不是柔柔半途自己回头,还真得去看看他们。想着用蜜蜡封了,叫人将程同周的奏章送到右相府上。

卫相看着凤小王爷送来的奏章不住皱眉,如今左相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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