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抿嘴一笑:“我不管,就叫西西和圆圆。”
袁熙就拉了她手不住央求:“好柔儿,乖柔儿,你就饶了我吧,给它们换个名儿吧。”
水柔刚要说话,那雄的已冲着雌的叫了两声圆圆,水柔噗嗤一笑:“没办法了,改不了了。”
袁熙手指去戳那鸟头:“叫你多嘴,本来只想要它一个的,怕你没了伴儿孤寂,才要了两个,掌柜的看出我喜欢就漫天要价,要了我多少银子知道吗?差不多两月的俸禄,你这个没良心的人,不,没良心的鸟。。。。。。”
水柔不住得笑,那只鸟两只小眼睛瞅着袁熙,突然朝他的手指啄了一下,眼睛眨巴两下叫道:“混蛋。。。。。。”
袁熙惊得一口气噎在那儿,水柔哈哈笑个不停,袁熙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柔儿,它竟然会骂人。”
水柔过去轻轻点点那只鸟的脑袋:“团团,你以后叫团团吧,今日是中秋节,团团圆圆的,以后不能骂人啊。”
团团不说话了,袁熙这才松了口气:“团团圆圆,这两个名字好。”
两人逗了会儿鸟,喂了会儿食,准备回身进屋时,老韩和儿子韩若望抬了一把琴进来,老韩跟袁熙说:“大人,我怕坏了这贵重物事,等若望从县丞大人府上回来才一起抬进来的,没有耽误夫人的事吧?”
袁熙摇摇头接过来放在书案上,水柔过来一看双眸晶亮晶亮的:“子昭,这琴仿的海月清辉呢,你从哪里买来的?”
袁熙笑说:“慕容山庄所在的崇仁县,我一早去问姚县丞的,他说因慕容山庄少主慕容非离精通音律,江州府以崇仁县的琴为最好,所以我就快马去了。”
水柔试着音符的手滞了一下,心头就一紧,崇仁县来回近百里,这个傻子竟然。。。。。。回头吩咐韩氏去热饭菜,为他沏了茶水端到唇边软语问道:“累吗?”
袁熙就着她手喝了几口笑着摇头:“只要柔儿高兴就好。”
水柔坐到他腿上想抱抱他,刚坐下他就皱眉嘶了一声,拉了他手转到屏风后看时,两腿内侧都被磨得渗出血来,水柔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埋怨:“你这个傻子,要八哥和琴也不急在今日,何苦呢?”
袁熙一边喊疼一边说:“今日是中秋,得送柔儿件可心的东西才是,这琴都说了多少次了,今日才买了来,能看见柔儿的笑容,累点也值得的。还有就是我去驿站要了匹三百里加急的快马,我的骑术可精进不少呢。”
水柔不让他动,出去看饭菜热好了放在桌上,拿小几端了来一口口喂他吃,一边喂一边说:“我也伺候子昭一回,昨日是我反应过激了,其实你既和她有过情意,突然遇见她,那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可我就是忍不住的嫉妒,我不想看见子昭对任何一个女子有那样怜惜的目光。”
袁熙放下她手中的碗筷,伸手紧抱她在怀中,低低说道:“我也想过的,如果柔儿对别的男子那样,我也会嫉妒得发疯,我到现在都嫉妒着你的岐哥哥。”
两人这才放下昨日的满腔心思相视而笑,吃过饭稍事歇息,袁熙就拉起她手出了县衙上了马车,下了马车眼前一片碧绿接天,水道中驶出一艘小船来,袁熙扶水柔上船坐下笑说:“这满湖的莲蓬,柔儿随便采。”
水柔也不急,只静静看着两边茂密的荷叶,待小船走得深了,才伸手摘了几只,袁熙动手给她剥莲子,剥好了抽出莲芯喂到嘴里,水柔只觉齿颊生香,一边嚼着一边说:“子昭,莲芯别扔了。”
袁熙就把一大把莲芯塞到嘴里,苦得龇牙咧嘴的说:“这也太苦了。”
水柔就笑:“我只说别扔了,又没说让你吃,这莲芯拿回去晒干了泡水喝,可敛液止汗,清热养神,止血固精,是一味良药呢。”
袁熙傻笑着说:“既能清热养神,苦就苦点吧,后一句没听懂,止血固什么?”
水柔啐了一口瞅瞅摇浆的船家:“胡说什么?”
袁熙咽下嘴里的莲芯吐着舌头说:“太苦了,止血固什么呀?我真没听清。”
船公呵呵一笑,水柔红着脸不理她,他又追问,船公笑着说:“袁大人,就是可以固元阳那。”
袁熙一愣就是一笑,偷偷捏捏水柔的脸,水柔低头剥了莲子喂到他嘴里:“尝尝看,满口清香呢。”
两人一起剥了莲子互相喂着笑着,袁熙趁船公不注意不时偷香,水柔噘着嘴嗔他。。。。。。
老韩搬了满满一筐莲蓬回到后衙,韩若望递过来一封书信,袁熙接过去一看高兴得笑道:“柔儿,是家书。”
两人一起看着,边看边笑,说是袁守用身子越发强健了,苗春花也都安好,璎珞上月害喜总是呕吐,这个月也好了,{网}嘴馋得不停找东西吃,{书}已经显怀了,{网}玉莲上门和刘金凤闹腾了几次,刘金凤颇为头疼,答应璎珞可以常去娘家小住,只是乐笙一直没有消息,璎珞盼了一阵,如今索性放宽心,一心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整天倒是乐呵呵的。
圆月东升时,两人和老韩一家一块摆上香案焚香拜月后,在院中石桌上赏着明月吃了团圆饭,高高兴兴出门去看热闹,街头上放天灯走月亮舞火龙好不热闹,袁熙在人群中问水柔:“柔儿拜月时那么虔诚,向月神许了什么愿?”
水柔白他一眼:“才不告诉你。”
袁熙得意得笑:“柔儿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吗?你是看璎珞要做娘了,你心里。。。。。。”
水柔一把捂住他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袁熙握住她手瞅着她笑:“我有一联,柔儿对一对,月如水,情如丝,你思我思,一样相思。”
水柔红着脸低低说:“秋正中,夜正浓,举头低头,喜上心头。”
袁熙在她耳边说:“我们回去吧,我许的愿和柔儿一样,我想在月下和柔儿。。。。。。”
水柔的脸就更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了,这两天总能提前,要花花:)
秋暮夕月:夕月,即祭拜月神。到了周代,每逢中秋夜都要举行迎寒和祭月。设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其中月饼和西瓜是绝对不能少的。西瓜还要切成莲花状。在月下,将月亮神像放在月亮的那个方向,红烛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然后由当家主妇切开团圆月饼。切的人预先算好全家共有多少人,在家的,在外地的,都要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大小要一样。
海月清辉:古代名琴的一种。
44
44、一抹桃红 。。。
十六这日袁熙就懒懒呆在屋中,一会儿说被咬过的手臂疼,一会儿说骑马磨破的腿疼,一会儿说腰疼,昨夜劳累过度,水柔抿嘴笑着纵着他,一会儿摘来葡萄一会儿切了西瓜一会儿端来梨果,袁熙笑眯眯吃着手指着琴,水柔就在琴前坐下,他拣简短的让她弹了几曲,又忙捧着手指看,看着没事才让水柔给他换药,换了药又得推拿,两人耳鬓厮磨好不快活。
十七这日上午袁熙在前衙忙碌,水柔在后衙和尤青绣花说笑,间或逗逗那两只八哥,尤青让水柔弹琴来听,水柔笑道:“这会儿都在前衙忙着,免得琴声扰耳,下午都散了再说。”
尤青笑着说是,水柔看她笑语妍妍,早忘了西林寺抽的卦签,可想想十四那日碰上尹兰漪的烦心,那卦签竟是很灵的,就笑问尤青:“这三日是不是和姚县丞快乐似神仙?”
尤青红了红脸笑说:“西林寺的卦签是极准的,只是有些事忧愁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得快乐时且快乐吧。”
午后正小憩时,韩若望敲着门喊:“大人,州府有人来,说是有朝廷机密要事相告。”
袁熙忙起身摸摸水柔的脸,穿衣戴帽往外走去,水柔喃喃嘱咐他别急,就接着睡了,迷糊中听见又有人敲门,坐起来问了声:“谁呀?”
门外韩氏说:“夫人,老韩刚刚回来说衙门口等着升堂呢,可到处找不到大人,姚县丞急得够呛。”
水柔唬了一跳,让她进来说话,问道:“午饭后不是和若望出门了吗?若望呢?老韩呢?”
韩氏摇头说:“若望也不见人影,老韩找去了。”
水柔心中有些惶急,想起若望说是有朝廷机密要事相告,难道出什么事了?可他也该回来说一声才是。想打发韩氏去和姚县丞说一声,又怕说不清楚,急忙从后门出去想绕到前衙和姚县丞说一声,升堂就延后吧,子昭也许是有事脱不开身。
刚出门就看见墙角处有个人影一闪,莫非是若望?忙过去看时,是一个穿红着绿的丫鬟,那丫鬟一看见她连忙转过身去,水柔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儿见过,不过前衙的事要紧,转身要走时,那丫鬟又转过身来朝她笑,水柔仔细一看,正是在孙知州家别院中带路的那个丫鬟,心下顿时生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那丫鬟却没理她,抬脚就跑,几步转过后墙,她停在县衙后的林子边上,回头冲水柔一福怪怪一笑说:“袁夫人追得好紧,这是何苦呢?”
水柔冷冷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丫鬟抬手一指林子里:“等我家夫人呀。”
水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林子里一个男子背对她站着,肩头挨着一抹亲昵的桃红,妖艳得直扎入人心,那个男子的背影无比熟悉,她不敢相信得揉了揉眼睛,可不正是自家夫君,袁熙袁子昭吗?心里登时就变得空落落的,手脚不受控制得发抖,
她想冲过去质问,那个小丫鬟挡在她身前说:“袁夫人还是回去吧,省得尴尬,看也不该看,省得烦恼,我看见你就拼命躲着,可你非要追了来,唉。。。。。。”
水柔紧咬着唇,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小丫鬟过来扶了她一下,她用力甩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回走去,踉跄到墙边,扶着墙回到院内,韩氏看她脚步虚浮,忙过来扶住她说:“夫人怎么满头是汗?别着急,大人不会有事的。”
水柔梦呓一般说:“他自不会有事,他能有什么事呢?为了她竟耽搁了公事,竟和她。。。。。。这同情怜惜要到什么时候。。。。。。”
韩氏听不懂她说些什么,扶她进了屋中,水柔呆呆坐下,好一会儿才说:“韩大娘帮我沏一壶餍餍的茶来,另外刚从井里汲上的水舀一盆,浸了帕子在里面。”
韩氏忙摆手说:“不行呀,夫人,大人嘱咐过的,夫人午后不能喝茶,要不夜里睡不好,还有你满头大汗的,井里刚汲上的水冰凉冰凉,可不能拿它洗脸呀。。。。。。”
不提袁熙还罢,提起袁熙水柔就在心中冷笑,谁又稀罕他那些虚假的关心,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怒道:“快去。”
韩氏连忙去了,不过茶沏得没那么浓,水也是微温的,就是挨骂也不能害了夫人,水柔顾不上和她计较,仰脖喝了几杯茶水,心里才清明了些,起身站稳了,拿帕子擦了脸,头脑也清醒了些,摆手让韩氏出去,咬牙去衣橱里翻找,没有找到玉佩,转眼看见那琴,要不去崇仁县慕容山庄也好,只是不知道月郡主从国都回来没有,月郡主曾送过一对耳坠子,说是慕容山庄的东西,拿着做个信物试试吧,拿出装凤冠的盒子,看着上面亮闪闪的双凤朝阳,还有底下叠得方方正正的盖头,更觉遍体生寒,待拿出凤冠却一眼看见那玉佩,没想到他会将玉佩和凤冠藏在一处,水柔拿起玉佩,心里说,天意如此,岐哥哥,我只能找你去了,只有你还可以相信,本想回到和爹娘呆过的小院子,可还是躲开他吧。
她揣了玉佩,抬头一眼看见那盏花灯,出去找一根竹竿挑下来撕得粉碎,灯架子踏得稀烂,喊来韩氏将这些东西扔了出去,到小院子里看着笼子里的团团圆圆,不由心如刀割,喂它们吃饱食,回屋又喝了杯茶稳住心神出门一路往驿站而去。
到了驿站一亮玉佩,驿丞满脸堆笑说:“夫人请稍等,下官这就去准备最好的车马,后日夜里就可到凤阳王府。”
水柔在驿站等着不说,她不知道自己出门那会儿,袁熙已在前衙升堂问案,韩氏看水柔匆匆走了,看着脚下那破碎的花灯,总觉得有些不对,又不敢去打扰袁熙,只对若望说老爷一退堂就让他回来,夫人这边有事。
袁熙退堂后本想找姚县丞询问今年秋收之事,听见若望说水柔有事,就忙往后衙而来,路上想着今日的案子,两家农户的牛顶斗在一起,一牛死去一牛受伤,两家主人大吵大闹不可开交,来到县衙递了状子,袁熙深知耕牛对庄户人家的重要,细细沉吟后才道:两牛相斗,一死一伤。死者共食,生者共耕。双方都磕头说合情合理,围观的人群也都叫好,袁熙心里有些得意,午后因一些小麻烦耽误了些功夫,不过断得双方服气就好。他想着回去说给水柔听,她定会歪头看着他说:“我的子昭是个好官呢。”
他笑着进了院子,顺着韩氏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破碎的花纸看上去很熟悉,被踩扁的竹架子看着象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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