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挑眉看着她,低声问。“笑什么?”
她轻笑。“阿玄,为什么总觉得你越来越漂亮呢。”她觉得,她的阿玄就算是气息不匀导致面色泛红的时候都有别样的风情,就像,等人摘拮的水蜜桃!
秦玄瞥她一眼。“可知道,以前说我漂亮的人都被我杀了?”面带宠溺的笑道。“只你一个,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也让他脸红了一遍又一遍。以往有人谈论他的相貌的时候,不论怎样形容,他都觉得那是对他的讽刺,所以有胆子议论他的长相的人都被他杀的杀,割舌头的割舌头。所以在秦国,皇帝的相貌是个大忌讳!可是自从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漂亮”他总是忍不住羞煞,也从未有过生气的感觉,只觉得只要她喜欢就好。
她轻笑。既没有怪他以前的滥杀无辜,也没有为之后会出现的人求情。“我是阿玄的老婆,阿玄是我的老公,当然只有我可以享受阿玄的美色了。”她色色的笑着。
秦玄仰着头不看她,可她还是看到了秦玄红的过度的脸。只轻笑道。“阿玄,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原本被关在浣园里过日子,她根本对时间不怎么注意了,只觉得大概是九月下旬或者十月初的样子,但是进了城里,看到家家户户门上门神,她有些疑惑了,难不成已经到了腊月?
可是浣园的菊花还正含苞待放啊!不应该是九十月份么?好混乱啊!
难道是熟悉了秦国的冬季,而忽略了南国赵国比较温暖的冬季?她一直是按对秦国四季的划分来感觉大概的日子的!
秦玄低笑。“腊月——”
她的眼睛圆睁着,猛的吞咽一口唾沫,不置信的问。“我,被掳已经三个月了?”
她被掳的时候是九月中旬,现在都是腊月末了!她以为自己在浣园呆了一个月已经够久的了,想不到事实竟然是,三个多月!
秦玄无奈的摇头,翻身下马,伸手把她也接下马,向赵沁月的宅邸走去。
她眨着眼睛,看着牵马的秦玄。“怎么可能,阿玄?我只记得是一个月啊。况且她手上的易容胶也只能用一个月的,刚刚才用完的!不可能是三个月的。”看秦玄不准备给答案,她急忙追问。“可是我以为菊花的花期提后了,浣园的菊花到现在都是含苞待放!”
秦玄轻笑。“浣园周围被几座山围着,而且周围是森林,就算是腊月也会跟春天一样的暖和。”所以那些菊花的花期早就乱套了!
燕迟眨眨眼,这个道理她明白,可是怎么只记得自己被掳只有一个月?她喃喃道。“不会啊——”
秦玄无奈的摇头。“见了韩舞阳,你就知道了。”他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
她猛力的眨着眼睛,低声问。“韩舞阳在余江?”难道韩舞阳已经战败被俘了?可是她这个请求支援的筹码还没用啊,太奇怪了!
而且秦国统一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要快!
眼前的韩舞阳,已经成了大秦帝国的一个封王,武阳王。
这是她知道的对于韩国皇族来说最好的下场,据她所知,韩国战败之后,包括韩舞阳在内的韩国皇族甚至整个宫廷的主子连同奴才被杀了个一干二净。而现在韩舞阳还活着,就表明韩国皇族以及宫廷的人下场也不错了。
韩舞阳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在此时出现,只带着惊讶的笑意定定的看着她。
“我料到你的才华,但未曾料到秦玄一样的不可一世——”他悔恨的闭上眼睛。
假如他料到秦玄不是他一直认为的那个吃软饭的皇帝,大概就不会在掳走燕相国之后大意轻敌,甚至许诺战胜之后把秦国皇帝赏给将领们吧——
他更是未曾料到,那个为秦玄打下一半多的江山的燕相国就是那个对权力很热衷的赵沁阳,那个他一心爱慕的女子——
他至今不知,为何赵沁阳要两次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帮秦玄一统天下。
燕迟轻笑。“谢谢你肯定了秦玄。”她还记得的一年前在秦国平城郊外的行宫,韩舞阳说的话。
他摇摇头。“但此时已经晚了。”在丧国之后才知道对方的真正实力,已经很晚了。
燕迟但笑不语,只看着窗外易主已经一年有余的景色,江山本没有姓氏的,只是统治它的人有姓罢了,而曾经三方联军辛苦攻下的余江城,成了囚禁韩皇的牢笼。有时候神的玩笑开的很大,大到让人自己为自己量身定棺材。
“为何没有用我做筹码与斛瑶光联手?”她突然想起。
韩舞阳在椅子上坐下,苦笑道。“你在韩国皇宫呆了一个多月,斛瑶光都没能来带走你。”他定定的看着她。“想必那时候斛瑶光要是知道你就是沁阳公主,一定不会不屑一顾的吧。”而那样他就有突厥的援兵可以解围了,那样如今至少不会亡国。他轻笑。“那时候,斛瑶光回话说‘速速还回去。’我就知道,斛瑶光想让我认为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让我杀了你。”他无奈的摇头。“想必斛瑶光也未曾想到。”
她不知道,韩舞阳本要杀她的,却意外的得知燕皇后竟然同时失踪了,只顾着寻找燕皇后的踪迹之时,他根本无暇顾及燕相国的死活,所以她被转移到浣园的半个多月,他也根本没有下任何命令。
她想说。“可是我终究是活着的。”又想问,“斛瑶光若是知道燕相国就是沁阳公主难道就会接受他的条件?还有,斛瑶光未曾想到什么?”可是却看到带着儿子秦珏进来的赵沁月。
“姐姐,你这儿子太讨厌了,竟然毒死了我养的鹦鹉!”赵沁月丝毫不吝惜的扯着秦珏的小胳膊。
她皱眉,看一眼韩舞阳,不耐的低声道。“珏儿,下次找别的东西练手,不许再找舅舅的了!”
赵沁月错愕的眨眨眼。他的姐姐未免有些太特别了吧,他是来告状的,告诉姐姐她家儿子有多邪恶,让她管教一下,可是姐姐竟然没抓住重点的说让她儿子找别的练手!
已经九个多月,走的已经很稳很快的秦珏撇着小嘴。“娘,我只是看舅舅的鹦鹉很讨厌——”
她挑眉看一眼有要躲避嫌疑的赵沁月,低声问。“说说看,多讨厌。”丝毫没觉得她家儿子残害动物的邪恶行径有什么不妥。
秦珏抱着燕迟的腿,委屈的蹭着。“舅舅的鹦鹉天天说‘秦珏是个妖精!’”他扯扯燕迟的衣袖,委屈道。“娘,我不是妖精——”
她瞥一眼赵沁月,用眼神质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赵沁月断断续续的答道。“姐姐,我,我——”
她低笑。“去,让你师傅把你舅舅绑到平城,就说是日后你和哥哥的老师——”敢说她家儿子是妖精!让你天天品尝跟妖精相处的滋味!还有她家另一个正呆在平城的儿子!有你好受的!
赵沁月顿时脸色大变,扯着燕迟的胳膊道。“姐姐,别这样,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不要逼我上绝路啊!
燕迟温柔的笑笑。“就是这样才让你去联络感情的,别推脱了——”
赵沁月苦笑。“那,我能不能自己去?”开玩笑,让南无期绑去,恐怕路上比死还不如!
燕迟摇摇头。“下次再说我儿子是妖精,就没这么好说了。”意思是,这个处置已经很轻了。
赵沁月绝望的被秦珏拉着走出去。
此时韩舞阳才说话了。“南无期是你儿子的什么人?”他觉察到,自己仿佛又少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即便是现在得知也晚了,他还是很想知道。
“师傅。”她毫不避讳的回答,此时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
韩舞阳苦笑。看来天意也是要韩国灭亡的——
南家竟然与秦国皇族有了这等亲密的关系,怎么会坐看秦国与韩国苦战——
韩舞阳苦笑。“若是我在那一个月里,知晓了你就是沁阳,也不会如此。”
燕迟疑惑的看着他。“为何我只记得最近一个月的事?”
韩舞阳叹一口气。“在韩国,那两个月我让人给你施了幻术。”忘记了那一个月中发生的事。
燕迟皱眉。“那,你早就知道了燕相国的真实身份?”
韩舞阳摇头。“那时我正疲于战场上应付秦玄,根本没有见到你。”所以即便是没有易容,他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的。而当时安排守着她的人竟然是秦玄安排的奸细,也未曾向他说明燕相国乃是易容后的秦国皇宫后。
直到兵临城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送出城,托给上官家的筹码竟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可以说,对秦玄的错误估计,让他败的很惨。
而他更没有想到,如今作为最后筹码的她还是被秦玄找了出来。
难以想象,秦玄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她轻笑。“不要自怨自艾了。”对着正要发怒的韩舞阳,她道。“其实,如今的秦玄放你韩国皇族一条生路,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她看着进门的秦玄,低笑道。“你以为,带给秦玄那样痛苦的韩国皇族,以及宫廷众人,知道他曾经遭遇的那些人,能活下去,不是莫大的恩赐?”
韩舞阳错愕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燕迟低笑。“原本,韩国皇族,连同所有宫人都会被杀的一干二净。”她说的是历史中存在的事实。
她未曾对秦玄求情,也不知韩国人究竟做了什么让秦玄释怀的事,竟然让他放弃了报复韩国人的机会。
虽然她知道,韩舞阳不同于赵沁月,赵沁月虽然也是前朝皇族,但是确是她的亲弟弟,也对前朝没有什么贡献,而韩舞阳不同,他就像后主李煜那样,是个亡国之君。
自古,亡国之君都没有好下场的——
她知道,秦玄在此时册封韩舞阳只是缓和一下韩国人的反抗情绪,等到用完了,韩舞阳自然要消失的。
她向着秦玄走去,拉起他的手,笑着离开囚禁韩舞阳的院落。
“阿玄,我们回平城过年吧。”她轻声道。
秦玄摇摇头。“应该说是去阳城。”他勾勾她的小鼻子,解释道。“已经下令,择日迁都阳城。”
她错愕,倏然一笑。“也好,如今的平城有些太靠北了,还是阳城的方位比较好。”她扯扯秦玄的袖子。“是不是觉得赵国皇宫也比较气派?”
秦玄没想到她这么不给留面子,只瞪她一眼,邪邪的笑道。“对啊,搁着也是搁着,与其劳民伤财的重建,不如占点小便宜。”
正要调侃秦玄寒酸的她突然抬头。“我让沁月和珏儿去平城了!”竟然要走两岔了。
秦玄轻笑。“我刚才告诉他们了,去阳城等着。也让蝶影去平城接辞儿了。”
她这才吐一口气,还好,不会走散。
去阳城的马车上,她懒洋洋的靠在秦玄怀里,低声问。“阿玄,为什么你那么讨厌黑暗?”夜里都要灯火通明的入睡。
搂着她的身子一颤,半晌,他低哑着声音有些为难的问。“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一直想问吧。”只是现在才有机会。
秦玄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犹豫了好久,这才说道。“在,韩国,的时候,夜里,总会——”
“知道了——”她吻住他的唇,堵住他即将说出的话,他提到韩国,她就知道自己提到了他的痛楚。
他热烈的回吻,待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的时候才放开,面红耳赤的别开脸。“你,误会了。”
她平缓了自己的呼吸,这才问。“什么?”
秦玄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那时候,半夜,经常听到,女人的,呻吟声。那时候不太懂,以为是,以为是——”
她轻笑。自然知道秦玄说的是什么,她家秦玄可是她“开苞”的,想必那时候听到女人的声音,以为是鬼吧。
“阿玄,那我的声音,像不像鬼?”她坏坏的笑着。
第四卷 第31章 尾声
三年之后,经过一场为时一年的统一战争的这片大陆终于超越了之前的繁盛,而世人仍旧传说燕相国的神,只是燕相国真的成了神。在三年前的战场上大病之后,就一直拖着病体,秦国一统后的半年之内,他游说了秦国周边的十多个小国,使之归顺之后,燕相国终于因病而死。
世人道:天妒英才!但是燕相国也终于得道成仙了。
此时秦国的疆域可以媲美于任何一个朝代的。而突厥也因情势所迫,被迫内迁与汉族杂居。自此,沃野以北的辽阔草原沙漠地带人烟更加稀少。
斛瑶光在燕相国临死之前也被迫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反秦家江山。
原韩国皇帝,韩舞阳,武阳王在亡国两年之后因病身亡。
秦昭以秦国皇子的身份被封为昭阳王,封地平城。
原秦国丞相李济疯的时日已经久了,就算是装的也已经起不了什么风浪了,于是被秦玄放出了丽阳馆,平城街头多了一个日日喊叫“我是宰相,来啊,来啊!”的疯子。
原贵妃李玉林,因嫁给谢家之后协同斛瑶光企图谋害燕皇后,而念在其父多年有功于朝廷,免去一死,削发为妮,终生不得出庵。
谢夫人,谢如梦,被封为太后。
原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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