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夭被那一声吼吓到,险些摔倒,凤雁枭何曾这么凶过,尤其在他清醒过后,见着她都是躲躲闪闪,就算是在chuang第间,一般是跟凤殇止在一起,所以也是除了埋头苦干以外,没敢多看她,她怔怔的递出手中的白玉碟子,呐呐道:“我……我去做了些月饼……给你们。”
凤雁枭皱了皱眉,他不是……关心他的小家伙么,如今还多了个小小家伙,他再如何也淡然不了了,再看了一眼她手中卖相极差的月饼,挑眉,沉声问:“这是……”
“月饼,雁枭哥哥快些进来。”云落夭对于说出它的名字都觉得羞于启齿,进了房中,一屋子的男人都是怒瞪着她,只有墨墨风轻云淡的,他笑道:“就说嘛,她就在这移花宫中未曾离开。”
他倒是好意思说,又不能给个准确方位,光说在这儿有什么用,云落夭讪笑着坐下,细细给他们说,关于中秋的事儿,她以为她讲的真的很好,可是众人的神色却变了。
团圆之秋,却是多事之秋,楚钰的神色黯淡了,几个哥哥的神色更是灰得酸涩,云落夭有些后悔讲这个节庆了,再看舞挽尘,他垂着眸子一语不发,云霆也……景陌洛……
可能只有墨墨才会像此刻,专注的,歪着他的脑袋,长指撑着尖尖的下巴,一瞬不瞬的听她讲着,并且眸光柔和,似乎她就是他此生唯一的亲近。
她便转了话题,说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说话间,舞挽尘伸手捻了一个月饼来,久久的才放在口中,微微蹙眉,好一会儿,才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脸色发白,缓缓道:“中秋节都要吃这个么?”
墨墨好奇的也捻了一只来尝,当即俊脸发白,一双美眸惊恐的睁大,肯定道:“中秋节,太可怕了!”
虽然如此,个个男人也是硬着头皮吃完,云落夭满意的看着被吃空的碟子,只听楚钰淡淡的说:“那个后羿怎生不把月亮射下来,不就可以见嫦娥了么?”
“伯……楚钰,你没听出来么,嫦娥偷了灵药,后羿心中有刺,即便是能,也不愿见嫦娥了。”景陌洛说着,紫眸深邃的看着云落夭,轻声道:“五儿,我觉着爱一个人,【wWw。。电子书】哪怕是她做了错事也没什么可气的,更何况这其中也不定有什么误会……”
“依爷之见,那嫦娥八成是看上玉兔了!”凤池熙抿了抿唇,嘴里那股难受的味儿还没下去,微微扬起脸,融融夜明珠光亮下,他却来得比月下仙子要美上万分。
“二哥此言差矣,玉兔又不是人,嫦娥怎么会喜欢玉兔,就算是喜欢,也不会是那种喜欢。”凤孤云轻笑着,说的在理的很。
“狗屁,那墨墨是人么,不也有人……”凤池熙嗔怪的挑起眼尾瞅了眼云落夭,之后的话语便柔软了下去,笑道:“不也是倾国倾城的美男子么……”
云落夭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关于后羿、嫦娥、玉兔的三角关系听得她犯迷糊,幸而她还没说,月桂树下有个吴刚,不然,他们说一晚上也扯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泽!”门外的一声幽幽嗓音,打破了此时所有人的说道,云落夭也是一惊,这声音……竟然是花苍术!
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才会发出那样的一声,只是云落夭却下意识的看向云霆,他亦是目光闪躲,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只是好久才低低说道:“本座……只是知晓你的身子……所以……如今你又有了身孕,他来……”
云落夭双手紧紧的攥紧,莫名的怒意来了,却不是对云霆,她非要将门外那个男人狠狠的揍一顿不可,那人似乎和没耐性,砰的一声,房门便被踹开了,一声近乎质问的急切口气:“小妖女,谁许你躲的我!”
番外卷 【左银宸】心思(上)
在大道上缓行的华贵马车,引来路人的驻足观看,那是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整个车身以上好的紫檀木砌成,镂刻着精美如生的螭龙图纹,赫然昭示着之中坐着的人身份何其的尊贵!
纯白的帐幔上也印着扎染景泰蓝色的螭龙图腾,随着一路的微风轻摆,车身顶盖四角,皆是缀着一串七彩金铃,清脆作响。
道路上的人退到两旁的路边给马车让路,那娇贵漂亮的骏马,眼眸中似乎也有傲气,不拿正眼儿瞧人,赶车的车夫衣着也是华美,一身绛褐色的衣袍,他侧着脸,小声且恭敬的问:“左相大人,咱们这是先去驿馆中歇息呢,还是……?”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优雅的撩开了车帘,一张邪魅俊逸的容颜倒映在路人的瞳仁之中,极其尖削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且眼尾天生微微上扬的凤眸,鼻梁挺拔,唇畔形薄而色泽饱满,娇艳的让人垂涎。
清冷的墨发未绾,散发着柔如月色的淡淡光华,他的神情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一丝表情也没有,随意的四处轻扫了一眼,才缓缓道:“不必,去西城郊的玉成山脉一带。”
“是。”车夫恭敬回道,左相近日来很是繁忙,如今幼帝登基,国事繁琐,摄政王除却会在战场上挥舞几下刀剑,对于国事的处理却是一窍不通的,一切自然仰仗左相辅助幼帝,却也是这几日,左相说要来南疆走动走动,不谙其中深意,身为奴才,只会照着主子的意思办事。
车帘再次阖上,左银宸慵懒的斜倚在车厢内,他一身紫红色的衣袍,绣着霜花的图纹,罩了一件紫金纱衣,纤腰上,依旧是散漫的束着一条环佩彩金铃铛,收尾处长长的璎珞流苏顺着如水质地的衣袍柔顺的搭着。
他半眯着狭长的凤眸,不知在思索什么,须臾,他才从怀中取出一张赭红色的锦帕来,暗红的几乎失去了本身的色泽,有几分发硬,捏在手中的时候,甚至会蹭疼他的掌心。
掌心中传来的丝丝疼痛让他微微蹙眉,这几乎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光阴,他却始终未曾忘记……
这近两年的时间,她身在何处,在做什么,他身在花都全都得悉的一清二楚,只是依旧事务繁琐,如今的他已然得到了他所追逐的地位、权势,整个北戎,皇上是楚若昭,但那不过是才周岁不久的孩子,至于楚轩么……
他似染了几分粉晕般的墨玉美眸中流露出一种不屑之色,一介莽夫而已!
这一切得来得如同他曾经所追求的一般美好,没有对峙的楚钰,没有能制住他的凤孤云,却时时恍然若失,他这左相的位置,并不是白手而来,他本就身在官宦世家,父母去的早,但他的父亲却实在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忠臣。
几乎为了朝廷,连家人都不顾,更别说他那身子骨了,为了小城的一件天灾,他都能几日几夜的不合眼,拟草奏折,思索法子,连夜上呈给朝廷。
这种愚忠,他一向觉得很可笑,他爹那种性子,自然是在朝中树立了不少敌对党羽,为人孤僻极了,最后他确实如愿为那城池中的灾民求得了赈灾的官银,可再后来,那城池依旧伤亡惨重民不聊生,谁敢保证,那些银子就一定落在灾民手中?
奸不过佞臣,便不要妄想当个清官,只是与他从小关系极好的姐姐,出嫁之后,得了一子,没过几年却被夫家休了回来,她没说原因,他也不再多问,只是她时时落泪,他虽然一句关切的话也未说过,心中却是极痛的。
当左清灵自尽被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他至今记得,她对他说,爹娘不曾关切,被夫休弃,回到左相府,竟连弟弟也不待见,何不了此残生……
他从来不知道他表现的会让她觉得是不待见她,可是即使那时她那口气还未断下,他也如同喉咙闷了一口气,怎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没有笑也没有哭。
左世杰的离开,霎时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更觉得心中有一道无形的墙,谁也走不进去,一开始,他对云落夭,真的毫无兴趣,即便她自以为聪明的将世杰的案子弄的水落石出,他对她的兴趣,仅仅在于,她和楚钰那种不清不楚的关联。
男人爱一个女人,需要什么理由么,他扪心自问,莫说爱上一个女人不需要理由,即便是爱上一个刚成人的女子,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就是那么凑巧,那么偏偏的,弄脏了他精美的袍子。
这种情绪来的奇怪,就像是在他身上印下了一个标记,不是她属于他,而是他属于她,是啊,他好像更是喜欢属于谁的感受,或许他那颗心真是柔软的不得了,也想要……依靠。
他那时冲进篝火,慌乱的从火堆中夺回袍子的心情,至今依旧能感受到,那么热烈与惊慌,害怕它就这么没了,他还要找她……给他负责。
明明有很多种方式打探到她的消息,但他却是没用,只是默默的思索想象她长大后的模样,这种心态几乎让他觉得变态了,他竟然觉得她一定会很美,让他不敢逼视,而在他以那种男人的心思亵渎她时,她还不过是个韶华少女。
不见面,有许多好处,他不会知道她的任何缺点,只会将她想象得与他喜欢的模样完全吻合,在他的想象中她是完美的,与他完全的契合,他爱上的不过是兀自想象的她,而非真实的她。
他想他一定会好好的惩罚她弄脏他的袍子,那一份给他的大礼,她怎么能用如此隐私的东西,来轻易缭乱他平静的心,她那时的年纪,大约……是初次经历那事,恍然让他觉得,他似乎见证了她的成长,他是该拥有她的。
他甚至认为,在他阴鸷的将她锁起来,手执着长鞭要教训她时,她应该柔柔弱弱的,献媚的送上她的吻,然后他便……饶恕她一次……
他想的太多太多了,可是再次见她时,就像是从来只在他想象中的一个人,突然出现了,那般惊心动魄,有一种发觉,一种惶恐在心中蔓延开,也许,在那种完美的想象中,他早已深深的爱上了这么一个人,她不曾与他多次会面,却不知他在梦中与她多少次的缠绵。
原来,那爱慕与日俱增,多到无法承载,多到即使她与他想象的并不完全相符,他亦早已割舍不掉这心思了。
他记得那日,他始终伫立在桃夭殿外,心思百转,只为了一个问题,需不需要为了一个女子,去破坏那种看似平和的君臣关系,当他终于下定决心闯进去的时候,看她那种淡然的表情,他竟然十分气恼。
他希望她哭也好闹也好,或者发脾气,或者脆弱,那么他会给她多一点的关爱,但她却好似并不领情,隐约他能感觉到,她很想哭。
或者换句话来说,即使她不想哭,他也希望她在他怀里哭一场,没有为什么,就只是觉得那样感觉……很好。
他以为,心爱的女子在怀里哭泣的那种感觉,会让他觉得那是一种信赖,他没有可以保护的人了,人生便这般无趣啊,如果她有一丁点能勾起他的保护欲,他会试着许她一个安稳。
只是他以为会是件幸福的事儿,最终,却是痛入心脾,他想,他当时的眸光一定很慌乱,一定很不知所措,次次的想,他能不能放弃了来之不易的权利,追随一个早有许多优秀男子环绕的她。
从来的理智,没有让他做出傻决定,他是真的犯不了这个迷糊,为一个女子放弃大好前程,沦落为众人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说来简直荒谬!
“荒谬啊荒谬……”他意味揶揄的叹息了一声,再次将那方锦帕小心翼翼的揣回衣襟中,才又淡淡的问:“方然,现在到哪儿了?”
“回大人,已经进入玉成山脉一带了,就是不知……到底往哪儿走。”车帘外,方然十分恭敬的回道。
“停车吧,本相自己走。”左银宸说着,便撩开车帘,步履优雅的步下了马车,腰间的环佩铃铛轻轻一阵作响,他那件紫金纱衣,拖尾极长,划过他步子走过的痕迹。
“大人,您还是回车上坐着吧,小心别弄脏了衣裳。”方然谦逊的说着,目光瞅着左银宸那长长的衣摆拖尾,微微皱眉。
“许久不曾走上几步了,去哪儿都是马车鸾辇,理应走动走动。”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四下打量,这儿很清净,郁郁葱葱的树林,不时几声鸟鸣。
树林间的风来的比什么时候的风都清爽,吹拂过他的俊脸,他摆了摆手,示意道:“你就在这儿候着,本相就在林中走走。”
“可……”方然还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噤声,即使今日左银宸显得比平日都要柔和,却也不可能变得温雅起来,总是骇人的。
左银宸提步往林中深处走,他记得,下人回报的便是,云落夭隐在此山脉一带,据闻,她已有了两个孩子,他眉心紧锁,愈发觉得,此刻他的到来是一种唐突了。
只是已走到了这里,再回头是不是太晚了,邪魅的容颜上,依旧是表情淡然的,唯有紧攥起的手指透露着他紧张的心境,这种急速的心跳,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的窒息之感,他如果真的见到了她,应该……怎么说?
他微启薄唇,无声却有形的吐着几个字,像是在练习,没有一个字是发出声音来的,他极慢极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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